用晚娘來形容一個大男人確實不恰當,只是那時候的凌陽,就是一副風雨欲來的模樣,說實話,在他面前潑辣慣了的張韻瑤,還真的有些害怕。
她也知道自己做錯了,就撲進他懷中,對他搖尾乞憐一番,希望他不要生氣。只是沒想到這回凌陽氣性可大著呢,一把推開她,冷冷地說:「好生反省自己的錯誤,什麼時候反省好了我什麼時候出現。」然後人就消失不見了。
張韻瑤後來給他打電話,電話處於關機狀態,給他發簡訊,也沒有回。她心裡難過得要命,只能拼命反省自己,她沒有把他給他的護身法器取下來呀?
好吧,她不該輕信他人。
只是,人生在世,哪能一直豎著面具呢?
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她知道自己是美女,平時候已經夠小心了,從不出沒夜店酒吧,也很少吃陌生人甚至熟人遞來的東西,更不會容許任何異性靠自己太近,衣服也以保守為主。
她是真的不會料到,看起來老實的向永琪會有這樣的一面呀?不然怎會有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說法呢?
她把自己能夠檢導的錯誤全都以簡訊方式發給凌陽,依然沒有得到回覆。五天了,張韻瑤一邊沮喪著,一邊開始恨起凌陽來。這個烏龜王八蛋,她本來就夠委屈了,還要受他的暴脾氣,真是氣死人。
第六天下來,依然不見凌陽的身影,張接連給他發了簡訊,姿態也擺得夠低了,近乎抵到塵埃里去,凌陽依然不回簡訊,氣得她索性道:「限你三天時間,再不出現在本姑娘面前,你自己看著辦吧。」
發完簡訊後,她頹然地把手機丟到床上,她到底不敢把「分手」二字提上來。
她懊惱地捶找著床鋪,把凌陽罵了九十九遍,又罵自己沒骨氣,她本來就是受家者,逃離虎窩正需要安慰,他居然還來這麼一出,真是氣死人。
三天過去,依然沒有凌陽的動靜。
張韻瑤徹底火了,又忿忿地給他發了簡訊:「我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已經改正了,你還想怎樣?天天不理人是什麼意思?真當本姑娘離了你就活不了不是?我告訴你,我現在很生氣,再不回話,我就拉黑你,說到做到。」
發完簡訊,又盯了屏幕良久,依然沒有消息,張韻瑤委屈得眼都紅了,恨恨地把他的手機從通訊錄里刪掉,再把手機丟到一邊,把自己捂在枕頭裡。
好想哭,即委屈,又生氣,這些天來,因凌陽的不理不睬,害得她心頭一直沉惦惦的,做什麼事都提不起勁來。儘管人前她裝作若無其事,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這陣子她的心情從來沒有正常過,一直都是沉甸甸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壓著似的。
就是連二嬸也在私底下問她,是不是與凌陽吵架了。
她嘴上說沒有,但心裡卻埋怨死他了。這個王八蛋,你硬氣,好吧,最好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就這樣過了半個月,張韻瑤已漸漸等得絕望了,也發誓就算他出現在自己面前,自己也不會理他了。哼,沒了他,自己照樣活得精彩。
於是,發了狠的張韻瑤,向學校請了假,去峨眉山旅遊去了。
她來蓉城念書也有兩年時間,居然還沒有去過聞名天下的峨眉山,這回可得去玩一下,順便收拾心情。
張韻瑤報得是旅行團,並且事先問好了價格,行程不會太趕,也不會強制購物,這才簽了合同,交了錢。
不過如今的旅遊業競爭相當激勵,所以九寨溝—峨眉山—大佛七日游的價錢還是相當便宜的。旅行社的人也事先與她解釋過,期間會有三個購物點,願意買的就買,不願意買不會勉強。
只是話雖如此,在前去九寨溝的車上,導遊就開始遊說大家,把九寨溝的高原水晶,瑪瑙,玉石誇了一大遍,並聲稱,那兒假貨多多,以假亂真到可以矇騙外地遊客,但絕對騙不了他們這些導遊,所以要買那兒的首飾銀器之類的,就去他推薦的那家店子去買。也誠實與大家說,他們帶團是沒有錢拿的,也就是大家購物後,他們會拿些提成。所以請大家多多支持之類的。導遊這翻看似誠實的話,居然打動了相當一部分心地柔軟的遊客。
接下來,導遊又開始推薦不少自費項目,有一部份不差錢的遊客就表示同意前去,導遊就開始收錢,邊收邊對不想去的遊客們道:「去嘛,好不容易來了趟,相信你們來了這麼一回,未來幾年甚至一輩子都不會來了吧?去看一下也好嘛,讓旅途沒有遺憾。」
導遊擅長說話技巧,又還說動了一部份人,輪到張韻瑤時,張韻瑤想了想,說:「去吧。」也跟著交了錢,反正她也不差錢。
只是美人不管走到哪都是人群里被注目的焦點,正值秋節,九寨溝的旅遊旺季,遊人多如牛氣,景區內外,完是烏壓壓的人群,天生不喜擁堵的張韻瑤就有些後悔了。
因為人實在太多了,多到完全是一步一步地移進景區。
旅途中,張韻瑤認識了才剛畢業的一名名范玉霞的女遊客。
「你這麼一個大美人,居然一個人出來旅遊,不簡單呢。」范玉霞笑著說。
張韻瑤說:「放心,我會功夫,身上還有防狼裝備。誰敢動邪念,保證打得她滿地找牙。」
「真的嗎?還真看不出來呢,我還以為你是嬌滴滴的弱女子,呵呵……」聽說張韻瑤會功夫,身上又還有防狼裝備,范玉霞就把張韻瑤當成旅遊保護神,寸步不離左右。因為她屬於身材骨感,胸部發育特別好的人,儘管穿得嚴嚴實實,但依然遮不住胸前讓男人腎上腺素狂飆女人妒嫉的傲人事業錢。估計平時候也沒少受騷擾,所以她身上也帶了一個防狼噴霧,就還放在腰間,一有情況,半秒鐘內就可以派上用場。
看了范玉霞腰間的十來公分長的防狼噴霧,張韻瑤目光四處瞟了瞟,果然就見一些想靠近她們的「雄性」們,情不自禁地後退了幾步,不由莞爾一笑。
旅途上倒是沒有發生什麼事兒,畢竟大多數人在外,誰也不想惹事,好歹也要管下自己的柯爾蒙,不到處發情,免得整出什麼事兒來。
當然,也有遇上遭心事,大巴車正要離去時,忽然上來四五個非旅行團的男子,他們聲稱自駕游,只是車子在路上拋錨了,一時間也修不好,發現車子也經過峨眉山,就與司機商議著,可否載他們一程。他們付幾百元錢。
看在錢的份上,導遊和司機很快就同意了。反正車上也還有空位,不賺白不賺。
張韻瑤卻大聲說:「不許載他們。」
五個男子看了說話的張韻瑤,忽然雙眼一亮:「美女,你長得那麼美,不至於長著副黑心腸吧?只是搭個便車而已,等到了目的地,放我們下車就是了。」
車上有些人就譴責張韻瑤人美心不美,只是搭個便車而已,出門在外,哪有回回一帆風順呢?與人方便,就是給自己方便嘛。
見眾人這麼指責自己,張韻瑤依然堅持已見,就是不許他們上車。
只是,她一人的力量,哪能與整個車上的旅客們抗衡呢?大家都在譴責張韻瑤不仁義,沒半分同情心。
尤其與張韻瑤隔了個走道的中年男子,更是大聲譴責她,冷血,鐵石心腸,就算長得再美,也不會有男人娶她,只有給人做二奶的下場。
甚至范玉霞也拉了拉張韻瑤的袖子,小聲道:「算了啦,只是搭個順風車而已。」
「死到臨頭猶不自知。」張韻瑤惡狠狠地剜了這男的一眼,說:「不是不讓他們上車,你們瞧他們像是好人嗎?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那五名男子就急了,蹭蹭地來到張韻瑤面前:「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惡毒,我臉上有寫壞人二字嗎?只是搭個便車而已,我又不是不給錢,何至於這麼侮辱我們麼?」
「就是就是,看你長得漂漂亮亮,想不到心腸忒壞。」五人你一言我一句地擠兌張韻瑤,加上司機和導遊以及一車子的旅客都開始譴責張韻瑤為人不地道。張韻瑤冷笑一聲,重新坐了下來:「罷了,隨你們吧。」
張韻瑤是不想再浪費唇舌,更何況,有她在,這些人也翻不起風浪,所以就默認了。只是看在別人眼裡,就是壓不過眾怨而妥協。一車人紛紛投以鄙視的目光,交頭接耳道:「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心腸卻那麼壞。」
張韻瑤沒有理會這麼些人,而是冷眼看著五個人從自己面前經過,一個個還看了自己一眼,她回以不屑的冷笑。
車子上路後,范玉霞就輕聲對張韻瑤道:「你也真是的,何苦呢?只是搭個便車而已。」
「你覺得這些人,像是單純搭便車的人嗎?」張韻瑤反問。
范玉霞忽然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你的意思是?」到底不是笨蛋,很快就想到半路搭車然後對司機劫財殺人的事件,臉色就有些不好了,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五個人一眼,又有些遲疑:「不至於吧,看起來都斯斯文文的嘛。」
「是否是良民,一會兒就知道了。」張韻瑤閉眼,「我先補個覺。」九寨溝離峨眉山還遠著呢,昨晚也沒怎麼睡得好,現在眼睛澀澀的。閉了眼想睡覺呢,腦海里又全是凌陽那張可惡的臉,又氣又懊,這個可惡的王八蛋,整整二十天了,不由暗自發誓,以後就算他出現在自己面前,她都不會原諒他了。
這麼一想,心情卻沒能好轉,反而越發沉重,不由嘆口氣,這就是失戀的滋味嗎?
就這麼一路想著,迷迷糊糊地,她進入了夢鄉。
夢裡夢到凌陽一副晚娘面孔,對自己疾言厲色地責怪著,張韻瑤氣憤得不行,忽然就拍了桌子大吼:「你還有完沒完?」
這麼一叫,張韻瑤就醒了。茫然四顧,發現自己還在車子上,只是,車上卻是靜悄悄的,一車的人全都悔恨地看著張韻瑤。
張韻瑤眨眨眼,這是什麼狀況?忽然頭皮一痛,原來自己的頭髮被人大力揪住,甚至以一種深仇大恨的方式往後邊揪去。
「臭婊子,現在還在狂,看老子怎麼收拾你。」一個惡狠狠的聲音在腦後響起。
張韻瑤頭皮吃痛,思維回歸腦海,忽然矮身沉腰,一隻手往後探去,精準地抓住那隻揪自己頭髮的手,一個過肩摔,把那人狠狠地摔在車箱地板上。
「啊喲,媽呀,奶奶的,痛死老子了……」那人屁股著地,摔得半死,捂著屁股呲牙裂嘴的,對著另外四人叫道:「媽的,還不把這臭婊子抓起來,老子一會兒要輪死她,媽的……」
只是他話還沒說完,車廂內又有新的變化了。
只見張韻瑤一腿踹倒一個,在狹小的過道上,借著兩邊的椅背,騰空,翻躍,三五下就把四個踹倒在地,痛得半死。
張韻瑤只練過小擒拿和柔術,只是升級為日游神後,境界提升,身手就俐落了許多,這五個普通人,完全不是她的對手,眨眼功夫,五個人全躺在地上嗷嗷痛叫。
車內的人沸騰了,警報解除,一個個氣得半死,惡狠狠地對幾個人又踹又打,並奪回自己剛才上交的錢。
張韻瑤又趕緊阻止他們,讓他們別打了,再打下去,就會出人命了,最好交到警察手上。
這些人方停了下來,這才發現,五個歹徒就有三人暈迷不醒,原來,一個身上肋骨被踹斷了三根,一個下巴斷裂,另一個小腿骨被踹骨折,另外兩個沒有暈迷的,也好不到哪兒去,驚恐地縮著身子,活像被蹂躪的小媳婦似的,可憐巴巴地躺在地上,他們身上也受傷不輕,一動彈就鑽心地痛著。
司機一邊打報警電話,一邊開著車子,準備下了高速,就把這幾個歹徒交到警察手中。
這時候,車上的遊客們對張韻瑤完全是一邊倒的諂媚歌功頌德了。
范玉霞更是崇拜地看著張韻瑤:「哇,你身手好厲害,從哪學來的?」
張韻瑤沒功夫理會她,她看著剛才罵她最凶的那名中年男子,歹徒已經被制服了,但這男人臉上的死氣依然沒有消失。
這中年男子發現張韻瑤的目光,訕訕地說:「對不住呀,剛才,是我誤會你了,我向你道歉。」
張韻瑤定定地盯了他一會兒,說:「你是不是得罪過什麼人,或是,有什麼仇家?」
「什麼?」
「算了,沒什麼,接下來你自己小心些吧。」張韻瑤不再說話,一個人坐到了最後邊的座位上。
全車人對張韻瑤起了無窮的好奇心,有感激的,也有慶幸的,更有不可思議的,問張韻瑤怎麼就知道他們不是好人。
畢竟壞人臉上也並沒有寫自己是壞人二字呀。
張韻瑤沒有回答,因為,消失近二十天的凌陽,居然給她打電話了。
她望著手機上熟悉的號碼,忍了又忍,方忍下去按接聽健的動作,把手機丟到一旁。心頭則冷哼,「總算給我電話了,哼,現在該我不理你了。」
不可否認,她的內心居然還緊張起來,猜測他為毛這時候會打來,又想,他為什麼要打來呢?如此思來想去,心情又沉甸甸的,不由暗罵自己真沒用,不就是一個電話嘛,有必要緊張成這樣?
眾人說了半天,見張韻瑤都沒有回話,就訕訕地不再吭聲了。他們誤以為張韻瑤還在生剛才的氣呢。
大巴車下了高速路口,在收費處停了下來。早已接到報警電話的警察們已開車警車候在收費處了。
這幾個歹徒受傷相當嚴重,根本無法自行行走,被警察們像托死狗一樣拖下車,換來殺豬般的尖叫。
乘客也下了車,對警察七嘴八舌地訴說著事情經過。
警察做了一會兒筆錄,最後乾脆說:「要不這樣吧,你們派幾個代表隨我去派出所錄個筆靈如何?」
眾人一聽要做筆靈,又全都打退堂鼓了。他們是出來玩的,要是去了派出包做筆錄,起碼要耽擱一陣子了,所以一個個都不願意去。
最後,警察只好讓張韻瑤前去,因為,她是歹徒一上車就識破歹徒的真面目,也是她收拾了歹徒。警察覺得,這個漂亮的年輕女子,身上或許還會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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