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還是不跪?
這是個問題。
江誠又看了眼面無表情的旭先生,在心頭掂量了下,打是打不過的,能不能跑呢?
看江老爺子那氣定神閒的樣子,鐵定是早有準備,這跑估計也是沒地兒跑了。
這該咋辦呢!
江老爺子現在也不急了,徑直往邊上的老爺椅上一坐,淡淡道:「現在你再想想,是你自己主動磕頭上香,還是我讓旭先生請你磕頭上香?」
這個請字自然得打上引號了。
「呵呵呵……」
江誠盯著江老爺子傻笑一陣,正兒八經道,「我堂堂八尺男兒,豈能輕易被你嚇唬住!」
說完,江誠就朝著地上的蒲團上跪下去了。
「不就是燒個香,磕個頭嘛,這個我在行!」江誠厚臉皮道。
江老爺子都忍不住暗自翻了翻白眼。
前兩句還以為江誠要死撐到底呢,下一秒就妥協了!
只不過,江老爺子心頭還是滿意得很,終於把這小子說服了,也不枉他大費周折把這小子弄到這兒來了。
「你剛才不還說不跪嗎?」江老爺子坐椅子上,笑問道。
江誠沒理他,心頭卻是暗罵,要不是旭先生後面盯著,我能跪?
好漢不吃眼前虧!
跪一下又不要錢!
江老爺子瞧江誠不說話,但心裡卻是如同明鏡般,笑道:「你是不是在想,嗑兩個頭又不要錢,隨便我怎麼折騰?」
正往地上行禮的江誠,身子忍不住微微一僵。
這特麼都能猜到!
江老爺子淡淡道:「你這性子,跟你爹倒是像極了,好漢不吃眼前虧。」
江誠不咸不淡地回了句:「謝謝誇獎!」
沒幾下,江誠上完香,磕完頭,正準備扭身站起來。
「等等。」
江老爺子道,「你這十幾年都沒拜過先人,今天就多拜一會兒!」
江誠眼皮一跳!
臥槽,還沒完沒了了,你是想讓我擱這兒跪多久?
氣人啊!
我有一句mmp,現在就要講!
江老爺子也不管江誠想什麼,又開口了,「今天讓你來,不止是讓你跪拜先人,當然,認祖歸宗這事兒少不了……」
認祖歸宗?
江誠的瞳孔不禁微微一縮,這話的意思可就大了。
世人皆知,江家和江昊天鬧過大矛盾,到現在還是一副不溫不火的關係,讓人看不出來兩邊究竟還有沒有仇恨。
而江老爺子這一句「認祖歸宗」,卻是大有文章了,這難不成是想讓自己和自己老爹都回到江家族譜上來?
真要是這樣做了,那絕對是件天大的事兒!
江昊天一己之力,便可抗衡整個江家,如果江昊天回到江家,那江家的家底之雄厚,恐怕是其他三大家拍馬不及的!
「你的意思是?」江誠問道。
江老爺子古井無波道:「當年的事兒也有很多隱情,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江誠來興趣了,道:「您老要講講?」
對於當年的事兒,江誠也是模稜兩可,不知其中究竟,如果江老爺子願意講的話,江誠倒是很樂意聽一聽。
可惜。
江老爺子也就簡單提了兩句,又岔開話題道:「這些事兒你暫時不用知道,三兩句也說不清楚,你只需要知道……江家,仍然是你的家。」
江家仍然是我的家?
老爺子這意思是……江家和自己老爹之間,其實已經沒有矛盾存在了?
那麼周圍人看到的兩邊不相往來的局面,其實是一種假象?
可是,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假象?
江老爺子似是看穿了江誠的心思,又說道:「維持目前的狀態,其實是很多人樂意看到的,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江家能有人制衡,能讓有些人睡上一個安穩覺。」
江誠當然明白江老爺子的意思。
一家獨大可以,但大到撐爆了,那可就不太妙了!
還真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但是。
江誠開口道:「如果這林子足夠強大,風也辦法摧毀他。」
江老爺子哈哈笑道:「是這個道理,只不過,現在這林子還不夠強大。」
江誠也跟著哈哈笑兩聲,然後打岔道:「我都跪這麼久了,意思夠了。」
江誠說著,就往邊上的座位上摸過去,一屁股坐下了,翹個二郎腿,哪兒還有剛才的狼狽。
江老爺子收斂笑意,哼了聲,但也沒多說什麼。
好半天,江老爺子又開口道:「我聽說你前些天在島國做的事情了。」
「哦?」
江誠問道,「哪一件事兒來著?是那次我吃了一斤生魚片,還是吃了一百個章魚小丸子?」
沒個正經,江老爺子瞪了眼江誠,繼續道:「先說說,你在大賽上奪冠的事兒……」
江誠當即擺擺手,大笑道:「表揚我的話就不用說了,我知道我很優秀。」
江老爺子皮笑肉不笑道:「優秀?一個喬納森就差點要了你的命,優秀什麼?」
臥槽,敢情不是要誇我啊!
「這件事先不說,後面那件事兒辦的倒是很不錯。」
江老爺子毫不吝嗇的誇獎道,「把那份中央要的情報拿回來了,著實是一件大喜事兒,現在島國那困頓的局面,有十之一二是你的功勞。」
「才十之一二?」給一個國家造成大麻煩,可不是一日之功,而是多年來的積累一起爆發,才能讓一個國家陷入泥沼之中。
特別是大國。
江老爺子呵呵笑道:「這已經是大功一件了,不過,我倒是覺得你這次回來得早了,島國現在紛亂一片,你完全可以趁機再撈些好處。」
江誠皺眉思索著,江老爺子的情報還真夠準的。
其實在島國的時候,江誠就察覺到各種奇怪的事情,看似沒有關聯,最後恐怕都會環環相扣,相互影響。
而一旦某些事情發生,恐怕整個島國都要大變天!
「我從嚴浩初那兒聽說,你結識了一個名**日理緒的島國女孩兒?」江老爺子忽然問道。
春日理緒?
連江老爺子都在關注她的事兒?
江誠點點頭,道:「是的,我走之後,還留下了人保護她。」
江老爺子點點頭,眼神猛然深邃了,道:「這件事做得好。」
點到即止,江老爺子皺眉思索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江誠問道:「提了這麼多島國的事兒,有什麼意義?」
江老爺子沉聲道:「或許機會來了,有些東西,你有能力去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