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八章
一輛黑色汽車吱呀停在葉歡面前,從車窗內鑽出個胖大腦袋,開口沖葉歡喊道:「姐夫!」
葉歡面對趙英俊的嘲諷沒有生氣,此刻卻真是?w?w?w?··cc他將袖子一揮,重重冷哼一聲,連吭也不吭一聲,邁步就往前走。
「姐夫,姐夫!」
張白魚將車速降到底,一步不差的跟著葉歡,透過車窗沖葉歡喊道:「姐夫,你上車聊,這樣算什麼樣子,姐夫,姐夫,你搭理我一聲吶!」
葉歡狠狠的瞪他一眼,黑沉著臉道:「那個是你姐夫!你亂叫什麼!」
「姐夫,你別生氣了。你不認我這個小舅子,可我心裡,是一直將你當姐夫的!」
「哼,虧得你有臉說這話。你茅山好大的架子,我等了兩個小時,除了一條狗,連個人影都沒見到。既然你茅山不認我這個女婿,你何必認我這個姐夫!」
「姐夫,你何必這么小肚雞腸,家務事,家務事……」
「去你大爺的家務事,本大少從來小肚雞腸,這輩子就沒大方過。」
「姐夫!」張白魚苦著一張臉道:「我姐姐出事了!」
葉歡一咯噔,腳步這才頓住,轉過頭來,緊張道:「鳳姐如何了?」
張白魚吱呀將車停下,從車上躍下,攔在葉歡面前,道:「姐夫,咱們借一步說話,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葉歡皺著眉頭盯著張白魚,心中實在是將信將疑,但畢竟關心則亂,他最後還是上了車,道:「走吧,你要是敢誆我,小心我不饒你。」
「姐夫,你放心,我這個人最是實誠,開口從沒有說過假話。」
葉歡撇撇嘴,瞪了他一眼,心中想到:「若是你實誠,天下便沒有不實誠的人了!」
張白魚開車帶著葉歡,來到一個酒店,替葉歡開好房間,道:「姐夫,你最近肯定累壞了,先在這裡歇一歇吧,到了茅山,就等於到了家一樣。一?看書ww?w?··cc」
葉歡冷哼一聲:「廢話別說,你姐姐究竟出什麼事了!」
「姐夫,實在是出大事了!」張白鳳咕咚咚往肚子裡灌了口水,擦了擦唇角的水跡。
葉歡重重的一拍桌子,道:「有話直說,磨磨唧唧幹什麼!」
「是是。」張白魚點點頭,又開口道:「姐夫,你的事整個江湖都傳遍了。都說你正在和淮陽幫打擂台,而且你也得罪了西鳳樓,上面正準備拿你開刀。」
葉歡道:「都說了讓你有話直說,你還曲里拐彎,我問你姐姐出了什麼事,你說我做什麼!」
「姐夫,你別急,馬上就要說到你了。」張白魚道:「姐夫,要說你的為人真不怎麼樣,這件事一出,江湖許多人都等著看你笑話呢,牆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擂,姐夫,你現在落到這個局面了。」
「我的為人不用你評價,繼續,說下去。」
「不過呢……」張白魚話鋒一轉,道:「有人等著你摔下來,也有人是真心想幫你。比如說我,比如說我姐姐……」
「這件事一出,我姐姐就想著幫你。但你也知道,替你打,替你殺,這些事情我姐姐都可以做。可是,替你往外拿錢,我姐姐做不了主。」
「錢都是茅山的,茅山有錢,也不在我姐姐手中。我姐姐看得清形勢,想著偷偷摸摸的從公司走些賬,幫一幫你。但是,誰也明白我姐姐對你的心意,我姐姐還沒有實施計劃,就被人防住了。說實話,茅山上下,對你都是有意見的。包括我的父親,現在的茅山掌門,大家心裡,都不?w?w?w?··cc」
「然後,我姐姐背地裡不行,就索性把事情挑明了。闖山門要去見你,可是被茅山的高手攔住了,茅山一瘋二痴一起出手,我父親胳膊上被我姐斬了一劍,如此才留下我姐姐,讓她見不著你。」
葉歡恍然一驚,眼睛下意識睜大。今日茅山閉門不見,葉歡心中是可以理解的。而見不到張白鳳,葉歡心中已經猜測到她或許被茅山禁足了。
可萬萬沒想到,張白鳳為了自己,竟然向父出劍。葉歡心中長長嘆了口氣,鳳姐如此情重,可讓自己如何還吶!
這世人常常薄涼,但總也有那一兩個人,令自己心生暖意。有這一兩人在,譬如說張白鳳……那麼,這渾濁的塵世,便也有令人愛的理由了。
葉歡穩了穩心神,開口問道:「你姐姐現在如何了?」
「被家裡人看著,卻也沒什麼。但是心中的滋味,怕不比你姐夫現在好受。」
「我明白。」葉歡點點頭,假如把自己和張白鳳換換位置,若張白鳳有事相求,葉歡便是粉身碎骨也要幫她一幫。如果一旦自己幫不上忙,想著張白鳳孤零零四處受氣的模樣,葉歡怕也是會心痛如絞。
「替我向你姐姐轉告一聲,這件事會過去的,請她不必過分擔憂。」
張白魚道:「姐夫,這話也不必我傳達,你和我姐姐的心意,本就是相通的,很多話,不言自明。」
葉歡點點頭,交友滿天下,知己能幾人,這世上自己有張白鳳一個知己,也已經值了。
「不過……」張白魚話鋒一轉,開口再道:「姐夫,我姐姐雖然不能相見,但卻托我給你指了條明路,能令你度過眼前的難關。」
葉歡眼前一亮,道:「說,鳳姐說了什麼?」
張白魚肥圓的臉上,掛出笑容:「姐夫,你並不是沒有錢吶?」
葉歡一怔,眉頭緊緊皺起:「繼續說下去,別賣關子。」
張白魚訕訕的笑笑,手指沖西邊指了指,又沖南邊指了指:「姐夫,錢在那裡呀。」
葉歡眉頭皺得更緊,道:「你究竟想說什麼,速速說明白了。」
「姐夫,你一向聰明,怎麼現在卻糊塗了。」張白魚微微向前傾了傾身子,壓低了聲音道:「姐夫,西邊的關中,南邊的香江……」
葉歡一怔,詫異道:「你是說……」
「不錯。」張白魚抬起頭,口中吐出兩個字:「金家!」
「開什麼玩笑,我和金家非親非故,怎麼能去管他們要錢。」
「姐夫,你這話便不對了。」張白魚搖了搖頭:「這其中的道理,我給你慢慢講。」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現在這時候,輪到你給我講道理了。」
張白魚聳聳肩,開口道:「姐夫,你是當局者迷,我在局外,勉強也能看出點什麼。」
「你說說,我聽聽你看出了什麼道理。」
張白魚道:「姐夫,你現在的對手是淮陽幫,淮陽幫七大家之首的沈家,是千年巨富,財力深不可測。姐夫,你惹了他們,雖然江湖很多人想看你笑話。但確實也有不少人想幫你。畢竟,在金家古墓,你救的人不在少數。江湖年輕子弟,心裡都是欽佩你的。不過,這些人,都和我姐姐一樣。家裡的錢,不在他們手中,他們縱然有心,可也是無力。」
「不過,金家不一樣。」張白魚話鋒一轉道:「沈家是千年巨富,可金家也不簡單。古往今來,賭場都是最賺錢的生意,金家的賭場開遍了全世界,香江,奧港,以及北美的賭城都有金家的生意。這麼些年了,金家積累了多少財富,根本不可想像。」
「而且……」張白魚開口又道:「金老大死了,金家做主的人是不滿25歲的金嬌嬌。姐夫,金嬌嬌對你的心意,全天下人都明白。當年斷髮守節,此生不嫁。姐夫,這守節,是替誰守節,此生不嫁,想嫁的,又是哪一個,我不說,你心裡該明白吧。」
葉歡的臉頰難得的紅了紅,開口冷斥一聲:「胡說八道什麼……這主意,是你姐姐讓你轉達的……」
「我姐姐的肚量不是我能理解的,她本也不將金嬌嬌看在眼裡。你去接近金嬌嬌,我姐姐不會往心裡去的。」
「這……」葉歡嘆了口氣,實話實說,張白鳳出的是個主意。只要自己見到金嬌嬌,錢的事,應該就算是沒什麼問題了。
可是,當年在關中金家,葉歡當著全江湖的面,否了金嬌嬌的婚事。金嬌嬌一個花容月貌的姑娘,死乞白賴的要嫁給自己,反倒被自己拒絕了,這換成那個姑娘,也是受不了的。
雖然這件事,也說不好是葉歡做錯了什麼,可金嬌嬌落到如此下場,終究是他的原因。
現在,葉歡走投無路了,反倒去求一個女人,葉歡若真要半點臉,就行不得這種事。
半晌,他靠在座位上,長長的嘆口氣:「金嬌嬌見不得。」
「可是姐夫,現在除了金家,可是沒人能幫你了。今天,是茅山閉門不見,但就算茅山開門迎你進去,那麼多錢,茅山也拿不出來啊,除了金家……」
「你不明白。」葉歡搖搖頭:「真是見不得。」
「姐夫,我怎麼不明白,不就是你不願意低頭嘛。男子漢大丈夫,不向外人低頭,但是向女人低頭又算的了什麼。關鍵時刻,莫說低頭了,就是跪搓衣板,也是該跪就得跪啊。」
「你還是不明白,這不是低不低頭的問題了。」葉歡長嘆一聲:「我是沒臉見人家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