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公主和這位許公子,是我們柳家的客人,接下來幾天他們有什麼要求咱們柳家全力滿足,你們明白了嗎?」
柳家的大廳中,柳青陽向一眾家族子弟介紹著許歲和謝玉漱。
擺出了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樣,若不是看著他現在這顆豬頭,與許歲手中摺扇上的血跡,日後未必不是一場美談。
可惜……
「師兄,咱們這是不是過分了點?」
「過分嗎?等會兒,柳家人還要謝謝咱們呢。」
謝玉漱拉著許歲衣角,面對如今的場面有點不好意思,而許歲卻沒有什麼不好意思。
況且接下來的事情也和他預料的一般,柳家人確實是來謝他們了。
不過來的不是柳青陽,而是柳如煙,顯然自家老祖被打臉,對於她而言卻是一個值得高興的事情。
「這次倒是多謝許公子了,不知許公子可有心儀之人?」
柳如煙眼底似乎有星光,看著許歲的臉龐躍躍欲試,好在她及時察覺到謝玉漱面色的變化。
三言兩語間,又將話頭扯到了別的地方。
「我倒不介意老東西指點一番,可指指點點終究是過分了。」
柳如煙嘆息一聲,家族修仙的模式有利有弊。
好處自然是能憑藉血緣紐帶,將一群修士團結到一起,若是出了一個修煉奇才,保家族千年無憂並不困難。
壞處則是修為高深之人常年修行不理俗務,卻在家族中有著說一不二的權力。
在這種情況下,柳如煙要做些什麼都不免束手束腳。
「其實柳家完全可以作壁上觀不急著表態,但是前段時間王景行那小子回來了,風向就變了。」
「拜入御獸宗的王景行?」
謝玉漱略作思考,終於從記憶的角落裡想起了這個人。
王景行,瀟水第一修仙家族嫡子,年幼時便有神童之名,而後被御獸宗的修士上門收徒。
此後上山修行少與家中來往,不過每過五年會有一個月的時間回家相見父母。
這段時間王家的聲勢便是連皇室都要壓過去一頭,現在並非王景行歸家之期,對方卻回來了,結合王家的蠢蠢欲動。
「御獸宗要插手瀟水國的皇室更替,玉漱你也該做好決斷了。」
柳如煙的話已經很明顯了,要走還是要留必須快點決定。
不然等王家人找上門來,再想走就不容易了。
對此謝玉漱沉默了,她自然是不想走,王家為了篡位能刻意製造天災,削弱瀟水國的氣運。
這般自私自利的家族一旦坐上皇位,那百姓們的日子真是越來越「甜」了。
謝玉漱不想看到這樣的局面,卻也明白一旦捲入皇室更替之中會有多少危險,若僅僅是她一人也就罷了,可是現在還有許歲……
「留下來就好,不用擔心那麼多。」
「可是……」
「可是什麼?你的這位閨中密友對王家這般態度,顯然是有著底牌啊。」
如果可以的話,許歲倒也不想捲入這麼麻煩的事情,但是他明白李清漪讓他們待在瀟水國的目的。
此時的羅浮山應該開始搬遷宗門了,若是許歲離開瀟水國,半路和他們遇上……
想想蜉蝣子看著兩座山頭被李清漪搬走的模樣,怕不是腦子已經有了一萬種折磨問劍峰一脈的手段了。
相比之下,皇室更迭再兇險也比不上一個化神期修士的記恨。
這還沒有算上那遠在天邊的羽化皇朝呢。
即便許歲不參合這件事,但是待在瀟水國內,總要和這件事扯上關係。
那麼還不如一開始就入局,至少還能占據一個先機,況且柳青陽明顯是要站隊王家,而柳如煙似乎並沒有這個打算。
對方敢於如此,自然是有著常人所不知的底牌。
「底牌啊,神秀宗打算扶持我當瀟水國的第一位女帝,應該算是我的底牌吧。」
考慮到許歲剛才展露出來的實力,柳如煙也就沒有隱藏自己的想法。
她也不擔心這樣做會和謝玉漱鬧翻,對方這些年過得什麼日子,她心中有數。
當初謝家能用那種手段篡位,而今的柳家若是上位總不會比謝家更卑鄙。
柳青陽並不贊同這般激進的選擇,結丹期修士有三百載壽元,如今他才活了兩百歲,還有百年的大好時光。
自然不願意隨著柳如煙去做這等冒險的事情。
可在柳如煙看來,柳家與謝家從五百年前就是世交,兩族常有通婚,特別是在謝家上位後,通婚次數愈發頻繁。
若是王家上位,謝家自然是雞犬不留,而柳家就算不被滅門,日後也別想在瀟水國有什麼作為了。
柳青陽為了自身安逸,完全不顧柳家的未來發展,但是柳如煙作為下任家主卻不能這麼想。
此時神秀宗的提議便很有誘惑力了,而且柳如煙確實也想當一回女帝。
「如果你能善待謝家後人,那麼我可以幫助你。」
謝玉漱也明白如今謝家的江山是坐不住了,在接連不斷的天災人禍之下,國家氣運已然搖搖欲墜。
她沒有逆天改命的想法,況且謝家過去對她以及對百姓的所作所為都不值得守護下去。
現在謝玉漱只是想要儘可能了結自身與謝家的因果,以及不想讓瀟水國落入王家手中罷了。
以她對王家的了解,尚未稱帝就那般欺壓百姓,成了皇室的話瀟水國大概是要雞犬不寧了。
「如煙,關於城外的難民,柳家能否想辦法安置。」
「我倒也是想啊,可是現在樊陽米貴,即便只是施粥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銀錢嗎?」
對此謝玉漱也頗為頭疼,她明白此時的柳家要做的事情同樣需要錢,根本沒閒錢來做這種事。
李清漪在離開前,將整座搬山峰的資源交給了他們,可是這些資源都是利於修行之物,凡人所需的黃白之物卻幾乎沒有。
「其實我上山之前薄有家資。」
看得出自家師妹的窘境,許歲很快就想到了統子「拾」來的一千斤黃金。
這玩意對於許歲而言沒什麼用處,若是能救助一些災民,想來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許公子要出這筆錢?」
柳如煙對此不置可否,如果僅僅是給幾萬流民施一次粥,可花不了多少銀錢。
問題是之後的安置問題,這裡面的花銷可不小,而一個修士又能拿出多少的金銀?所以在許歲說出「薄有家資」的時候,柳如煙沒放在心上。
直到一塊塊金條從許歲的手中出現。
在這個時代一斤等於十六兩,一千斤黃金便是一萬六千兩。
這對於一個家族而言算不得多少錢,但卻足以說明了許歲想要救人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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