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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喝了一口茶,若有所思了一番,說道:「自從紫霜來到島上,給了我很多樂趣,但我也知道不可以把她一直留在這裡,她終有離開我的那一天。既然今天你來了,我想我也不至於讓你們骨肉分離、夫妻勞燕,我也是個向佛之人吶!做這等惡事佛祖是不會饒恕的。我只是太喜歡紫霜了,捨不得放她走。」
說到這裡,老太太停了下來,閉著眼扒拉著手裡的佛珠。我和葉紫霜面面相覷了一下,等待著她後面的話。
好一會,她才睜開眼睛,「這樣吧!今天你父子倆先回去,紫霜再留這兒陪我兩個月。到了時間,我派人送紫霜回去,絕不食言。」
老太太的話令我欣喜若狂。不過我還是想今天就帶葉紫霜走,乾脆趁熱打鐵爭取一下,正要開口說話,看見葉紫霜用眼色阻止我,於是便忍住了。可能葉紫霜更了解老太太的性格,說多了恐怕適得其反。兩個月就兩個月吧!這個結果還是很不錯了。
下午,我和葉紫霜在房間裡說話,憧憬著出去後的生活,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葉紫霜過去開門,進來一個年輕的菲傭,嘰里咕嚕的對葉紫霜說了幾句話,葉紫霜對她點點頭,回頭對我說道:「阿加拉尼將軍要見我們?」
「他見我們幹嘛?」我不由得擔心起來。老太太中午才答應兩個月後放葉紫霜走,會不會節外生枝呢?
「我也不知道。」葉紫霜對著我搖了搖頭,她的眼神里有著跟我同樣的擔憂。
我們走出房門,外面站著一個身穿軍裝、腰上別著手槍的武裝分子,對我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便在前面帶路。我和葉紫霜跟著他往軍營方向走。
一路上看到的都是荷槍實彈的軍人,還停放著若干輛裝甲車、自行火炮以及武裝吉普車等裝備。那情景,仿佛令人進入到了美國的戰爭片裡。
葉紫霜一直緊緊拽住我牽著她的手,顯得很擔心。我側頭對她小聲說道:「別怕,有我呢!」
她對我微微一笑。其實我心裡何嘗不是七上八下,不知道阿加拉尼召見我們是禍是福?
來到阿加拉尼的指揮部,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魔王。阿加拉尼大約五十幾歲,有西亞人血統,大鬍子,長得很壯碩。一雙不大的綠色眼睛中,放射著兩道銳利的光芒。
「先生,我聽我母親說你想帶你妻子出去?」阿加拉尼一見面就問道。他的中國話說得還行,顯然是受他養母的薰陶。
來的路上,我一直惴惴不安。當直面這個大魔王時,我反倒是無所畏懼了,「是的,將軍。」
「呵呵,」阿加拉尼突然冷笑了一聲,說道:「你騙我母親的那些話可騙不了我。」
我心裡「咯噔」一下,心想這事恐怕要黃,「將軍,我沒有騙老夫人,天倫之樂是我們中國人的人之常情,希望將軍能夠成全。」
「別跟我廢話了。」阿加拉尼盯著我說道,「不過我倒是欣賞你的勇氣和愛你妻子的心。放你妻子走可以,今天你們就可以走。」
我剛提起的心又放了下來,而且聽說今天就可以帶葉紫霜走,不由得一陣狂喜。但轉念一想,這個魔王會這麼輕易就放我們走?會不會提出什麼條件為難我們?
果然,阿加拉尼繼續說道:「不過我有個條件,能做到就帶你妻子走。」
我的心猶如在過山車上一般,不知這個阿加拉尼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將軍請講。」
「把倫差叫來。」阿加拉尼對身旁的手下說道。
不一會兒,一個身體很結實、膚色黝黑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對阿加拉尼行了個禮。
「倫差是泰國人,曾獲得過泰拳中量級拳王的金腰帶,是我的保鏢,也是我們這裡最好的拳手。我想你跟他過招,只要你能堅持兩個回合不被倫差ko,那你就帶著你的女人離開,否則,還是按我母親說的,兩個月後再見你妻子吧!」
葉紫霜一把拉住我,顫抖著嘴唇說道:「不可以,雨豪,你不要跟他打。」
「我想試試,為了你,為了我們的兒子。」我微笑著看著她。
其實我自己心裡清楚,雖然我這幾年一直在練泰拳,但畢竟是業餘的,面對這種高水平的職業選手,我不知道能扛得住幾拳幾腳?
「怎麼樣,年輕的先生,我的建議如何?」阿加拉尼微笑著,狡黠的眼神看著我。
「不,雨豪,兩個月很快就過去了。我們能等,你不要打。」葉紫霜央求道。
我看著葉紫霜,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一分鐘都不想讓你呆在這兒了,別說兩個月。」
「不,不要,你會被他打死的,不要.....」葉紫霜搖著頭,臉色慘白,眼裡噙滿了淚水。
「凌,如果你害怕,不妨考慮下你妻子的建議。」阿加拉尼的眼神里不無嘲笑的意味。
「對不起,將軍,我們不打.....」葉紫霜攔在我身前對阿加拉尼說道。
我推開了她,與阿加拉尼對視,「將軍,我認為你有一個相當好的提議,我同意。」
「很好。一個男人愛女人,就是要證明自己,如果你是孬種,就不配愛你的女人。」阿加拉尼狠狠的說道。
「雨豪,你瘋了嗎?我會恨死你的.....」葉紫霜哭喊道,被人拉到一邊。
我和倫差站到了操場上一個簡易的拳擊台上,有人上來給我戴上了拳擊手套,並塞了個護齒在我嘴裡。倫差只戴了手套,拒絕用護齒,可能他認為我一拳都打不到他。
台下聚集了很多人,口哨聲四起,大家都似乎挺亢奮的樣子,想看看這個中國人是怎樣被倫差打死的。
一個菲律賓人上台當裁判,他先是對倫差伊哩哇啦的說了幾句,倫差點了點頭。又對我伊哩哇啦了一番,搞得跟真的拳擊賽一樣,我也學倫差的樣子點了點頭。
我側頭看到了台下人群中的葉紫霜,她一臉驚憂的看著我,淚水直流。我微笑著用帶著手套的手對她做了一個飛吻。
我看著對面倫差凶神惡煞的目光,他的身材並不比我高大,但一身腱子肉讓人生畏。我明白我這點三腳貓功夫,跟這樣的對手比試,無異於雞蛋碰石頭。不過不就是堅持兩個回合嗎?我的身體可以被對手打倒,但我相信我的信念絕不會被打倒。為了我的女人,我願意冒險一搏,哪怕被打死!
當菲律賓裁判向下揮手示意開始、倫差跳躍著步伐向我撲來的瞬間,我在心裡告訴自己,如果我不能把葉紫霜救出去,就讓我化著這南太平洋的小島上的一捧塵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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