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華娛時光 7、小縣城

    「賈哥，威哥不是92年就來過大陸，前年還拍了部關於內地的電影嗎，按說他對內地應該很熟呀，怎麼和第一次來內地是的，好像什麼也沒見過。筆神閣 m.bishenge。com」蘇浩扭頭看了眼四處觀瞧，不時還拉著身邊人問個不停的餘力威。

    賈璋柯道：「他是來過內地，但他去的都是北上廣那樣的城市，那些城市發展快，高樓大廈，四通八達，這是第一次來到這種小縣城，看見農村感覺很新鮮，沒想到內地還有這種很落後的地方，才有這樣的反應。」。

    賈璋柯看了眼餘力威說道：「其實他這樣的反應，我到挺高興的，最少他沒有像其他港台人本身就看不起內地，要是再見到這樣的場景，我擔心人家半道就打道回府，不和咱們拍了。」。

    顧掙跟著道：「就是，人家放著港城電影不拍，跟我們來這窮鄉僻壤，那是這個。」。說著豎了豎大拇指。

    蘇浩聽了點點頭。

    然後蘇浩看著一個穿著軍裝的女孩子問道：「那個叫林曉凌的錄音師，是怎麼回事，怎麼穿一身軍官服，她這是去視察呀？」。

    沒等賈璋柯開口，王紅偉就嬉笑著答道：「這不怪人家，林曉凌是人\民解|放軍八|一電影製片廠的錄音師，平時最不願意穿軍裝，是老賈一定要她穿上軍裝，說這樣有威懾力。」。

    蘇浩驚異的看向賈璋柯道：「賈哥，汾|陽不是你老家嗎，怎麼還需要這樣？」。

    賈璋柯說道：「這不是正好有現成的嗎，就穿上試試，這樣劇組行事辦事更順利。」。

    幾人說了會兒話就不說了，開始閉目養神，因為坐這車是真累呀。

    蘇浩沒有閉目養神，他抬頭看著空曠的田野，雖已經是春天，但周圍不見春天的綠色，還留著冬日的肅靜。

    然後看向汾\陽小城。

    九十年代國內的縣城，幾乎都是一樣的。

    大家穿著兩三年前大城市流行的服裝；房子大都是牆面上貼著白色瓷磚高低不一，偶爾可見幾處高樓；幾條主要街道上車輛倒不少，但很少有四個輪子的，街上灰塵很多。

    蘇浩看著目光所及的一切覺得很有感覺，他喜歡這種真實。

    汾\陽縣城讓他覺得很親切，前世就是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非常懷念，這次來到這裡，有一種回家的感覺，蘇浩非常歡喜。

    到地方，劇組住進一家縣城中的旅店，兩人一間，因為蘇浩會粵語，於是就和餘力威分在一起。餘力威是劇組中年紀最大的，普通話說的不太標準，人很熱情，蘇浩會粵語，兩人交談起來沒有妨礙，聊得挺好。

    餘力威前些年一直在國外上學，畢業回港後，入行也好幾年了，但正趕上港城電影逐漸衰落，沒參與過什麼像樣的製作，一直在一些低成本的三級片、鬼片、屎尿屁喜劇片裡晃蕩，做攝影助理。

    這些電影，從前期籌備，到拍攝，到後期製作，十幾天就能搞定，然後就扔到院線里圈錢。根本不管背後罵名，反正做的就是一錘子買賣。

    餘力威談起在港城的經歷憤憤說道：「那他媽也叫電影？」。

    蘇浩在跟他的聊天中，從他身上看到了跟賈璋柯一樣的東西，那就是對電影最單純最真誠的一種熱愛。

    這讓一直以拍電影就是一個工作為理念的蘇浩很是觸動。

    但蘇浩並沒有覺得自己的觀點就是錯的，只是在心中很是佩服他們這種人。

    劇組到了汾|陽，大家顛簸一路都很累，吃了飯就都休息了。

    第一天，劇組並沒有拍戲，賈璋柯給劇組的人員放了一天假，讓大家熟悉、適應一下周圍環境，準備好道具，檢查好儀器，準備明天正式開機。

    然後他就出去了，說是去看看從前的兄弟。

    顧掙、王紅偉、餘力威想出去轉轉，叫蘇浩一起去，蘇浩見大家都去，也沒掃興，就和大家一起去了。

    蘇浩看著縣城來往的人群，孩子們在街上追跑打鬧，大人在一旁呵斥，鬧哄哄的街道和不斷宣傳政策的廣播；街邊的檯球桌和傳來的槍戰片聲音的錄像廳等這些貫穿於蘇浩前世時光的事物，他們是如此的真實，真實得讓他感覺仿佛重新回到了前世小縣城裡讀書，工作、生活，重新坐在縣城的錄像廳里看著港台片。

    這種真實讓他迷戀，它們是小城鎮少年的集體回憶，讓蘇浩很快地找到自己的影子。

    他前世在汾|陽式的小縣城生活了三十多年，已經h縣城融在了一起。

    所以蘇浩很快就融入到汾|陽縣城。

    下午賈璋柯回來遞給蘇浩一件西服，道：「來試試衣服。」。

    「導演，這衣服什麼意思？」。

    蘇浩接過衣服，衣服已經有些發舊，把衣服撐開比劃了一下，又大又肥。

    賈璋柯笑道：「你的戲服，我從我哥們兒哪借來的，別給穿壞了，還得還呢。」。

    蘇浩：「不是，戲服還用借的，咱們沒困難到這地步吧？」。

    賈璋柯：「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劇作方方面面都要錢，能省就省一點。」。

    「好吧。」

    蘇浩把西服打開，這是件大號的西服，蘇浩個子高，身板有些瘦，穿上後顯得有些肥大，空蕩，走起路來帶風。

    蘇浩按照小武的形象戴上一副沒度數的黑框眼鏡，頭髮梳成三七分，走到鏡子前看看，覺得自己個子有些高，不太像小武，於是雙腿分開外八字站立，背稍微往前傾，縮肩雙手抄兜，這時在看鏡子裡自己的想像，「現在想像小武了」。

    「好，就這個樣子，明天就這樣子表演。」賈璋柯看著蘇浩擺出的樣子，高興說道。

    蘇浩看著鏡子裡自己的形象，蘇浩心說：「怎麼看著有些猥瑣。」，不過導演說好那就好吧。

    第二天，劇組開機。

    不管是演員還是機組工作人員都挺興奮，氣氛不錯。

    不過場面卻很low，別說什麼開機儀式媒體採訪了，連個簡單的開場白都沒有，就賈璋柯吼一嗓子：「電影【小武】開機」。顧掙再吼一嗓子，然後就直接進入了拍攝階段。

    第一個場景就是蘇浩的戲：小武在街上遊蕩，耍了一次手藝的情節。

    可是蘇浩卻懵逼了，劇本上只說小武在遊蕩，至於該怎麼走，耍的手藝，什麼動作，什麼表情，統統沒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