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歧柔道館的一眾成員,在緩過氣來之後,趕緊從地上爬起來,灰溜溜的離開了真人觀。
韓燁和沈明月師徒兩個都沒將這些人放在心上,自然不會阻攔。
李明清卻是憂心忡忡的目送著這些日本遊客離去,不停的擦著冷汗,不知道這些日本遊客會不會向旅遊局告狀,或是對他們真人觀採取什麼報復行動。
他所不知道的是,他其實太過慮了。
這些伯歧柔道館的門徒壓根就沒有考慮過告狀或是報復的事宜,甚至他們都不敢向外張揚。
因為他們的師傅,曾被譽為日本柔道界天王的伯歧柔道館教練伯歧鷹,是個極端的達爾文主義者,講究絕對的優勝劣汰,叢林法則。
強者通吃一切,弱者則是只能被踩在腳下。
也正因為如此,伯歧鷹對門徒極為嚴厲,對勝利極其的執著。
不論是正式的比賽還是私下的打鬥,他都要求道館門徒必須獲勝。
如果獲勝,即使有麻煩,他也會儘量相幫。
如果敗了,那麼他不僅不會表示同情和鼓勵,反而會對失敗者進行怒斥和懲罰!
敗得越慘,罰得也就越重!
剛才的打鬥,如果這些柔道館成員們大獲全勝,伯歧鷹最多也就只是不輕不淡的警告他們兩句,要他們不要四處闖禍。
可是偏偏他們輸了,而且還輸得這麼難看,這麼恥辱,大大的丟了柔道館的臉面!
如果這事被伯歧鷹知道,他們所有人都將會遭到嚴懲!
於是福田武等柔道館員們,去醫院接受了簡單的治療之後,一個個悄悄的返回了酒店,然後閉門不出,變得老實起來。
他們不想跟教練碰面,以防他們的臉上和身上的傷痕被教練瞧見,導致穿幫。
可教練是這次交流活動的領隊,又怎麼可能察覺不到異常?
很快,伯歧鷹一紙命令下來,讓所有人都去他的房間裡集合。
一聽伯歧鷹召見,柔道館的幾位成員就知道肯定是東窗事發了。
對他們來說,教練的房間簡直如同地獄,他們誰也不想過去,可是他們卻又不得不去。
因為,在伯歧鷹的積威之下,他們誰也沒有勇氣膽敢不聽從教練的命令!
他們只好帶著忐忑的心情,一步一踱的慢慢走進教練房間。
當他們所有人在房間集合完畢的時候,伯歧鷹教練已經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等著他們了。
伯歧鷹身材魁梧,體魄健壯,皮膚黝黑,雖然已經三十多歲將近四十,可是身上卻是肌肉糾結,看不到半點贅肉。
他是國字臉,大刀眉,眉毛又粗又濃,即使沒有任何表情的往那一坐,就已經不怒自威。
柔道館的成員們一進房間,就覺得房間裡的氣氛非常的不對勁,仿佛整個氣溫都低了幾度似的,令人忍不住想打寒戰。
而教練更是雙手交叉抱在胸前,臉沉如水,身上散發出一股凜冽的寒意!
福田武等人雖說都是黑帶級的柔道高手,可是進了房間之後,卻是一個個戰戰兢兢,連大氣他們都不敢喘一下,只是低著頭,等待著教練的發落。
一時間,房間裡一片死寂,連心跳都變得像擂鼓似的,咚咚的響個不停。
氣氛非常的壓抑,空氣中仿佛隱藏著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在福田武等人的胸口上,令他們幾乎無法呼吸。
就這樣沉默了將近一分鐘,當福田武等人壓抑和忐忑得快要接近極限的時候,伯歧鷹終於緩緩開口了。
「你們身上的那些傷,到底是怎麼回事?」
福田武不敢隱瞞,而且也知道即使隱瞞也隱瞞不住,於是吞吞吐吐的將真人觀所發生的事情,簡略的向教練講述了一遍。
一聽自己的這些門徒,被一個小道士打得全軍覆沒,伯歧鷹原本就陰沉的臉色,這時更是變成了一片鐵青!
他們伯歧家可是京都最為著名的柔道家族,而他更曾是日本柔道界威名赫赫的柔道天王,曾經有過數十場不敗的記錄!
即使在退役之後,在家族的道場裡教學傳藝。
他所教授的門徒當中,也都一個個出類拔萃,成為了一地赫赫有名的柔道高手,他的手下甚至還出過一個奧運冠軍!
也正是因為他有著如此驕人的戰績,即使他對獲勝有著近乎入魔的偏執,卻從來都沒有人指責過他。
然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他這一次所教授的門徒,卻是這樣的不成器,五六個人打一個小道士,而且還是個女孩,竟然全軍覆沒!
這對他來說,簡直是驚天霹靂,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恥辱!
這叫他如何的不憤怒?
伯歧鷹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猛的一拳砸在椅子扶手上,「砰」的一聲將結實的實木扶手瞬間轟得四分五裂!
「廢物!你們簡直就是一群廢物!這麼多人一齊出手,竟然還打不過一個小道士,簡直把我們柔道館的臉面都給丟盡了!你們竟然還好意思回來?如果放在以前,你們都應該去切腹自盡!」
看到伯歧鷹如此的暴怒,一眾柔道館門徒的身體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心裡更加的驚懼,生怕教練那一拳,會轟在自己的身上。
教練的出拳力道,他們可是非常清楚的,這一拳如果轟實了,輕則骨折,重則喪命,他們絕對承受不起。
伯歧鷹看到這些門徒如此的膽怯恐懼,更是怒火中燒,提高了音調:「我們這次來南陵,雖然名義上是交流訪問,但是實際上是讓這些中國人開一開眼界,讓他們仔細看看我們日本國術的精粹,不是流傳到外界的那些皮毛能夠比擬的!
可是整個交流還沒開始,你們卻被一個籍籍無名的小道士給打趴下了!
這不僅讓我們道館蒙羞,甚至讓整個日本柔道界都為之蒙羞!
等回到日本之後,你們都將面臨嚴厲的懲罰!」
柔道館的門徒們一聽,不由得又喜又憂。
喜的是,他們暫時躲過了一劫,不用遭受懲罰了,可他們的憂的是,返回日本之後,還不知道有多麼嚴厲的懲罰在等待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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