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細微的槍聲藏進風裡,絲毫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科技與修真的結合,賦予了彈頭恐怖無比的初速度,在不到0.秒的時間內跨越過數百米的距離,擊中了那名瘦削修士的肩膀。
彈頭內的擊針被觸發,點燃注射火藥,瞬間形成高壓,將陽光從二師兄那裡要來的迷藥全數注射進了瘦削修士的體內。
(現實中麻醉槍彈頭結構並非如此,也不可能飛出太遠距離,大家就當金大師煉製的彈頭比較特殊吧。)
瘦子修士只覺得自己的護身真氣似乎被什麼東西破開了,然後肩膀處突然被釘了一下。
待他正要低頭去查看時,突然一陣強烈的眩暈感傳來,然後他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所有意識。
許多許多年以後,瘦子修士也慢慢變成了胖子修士。
他曾反覆在多個場合,或是自己弟子面前回憶起參加新晉宗門大比的那段經歷。
只不過,在他的言語裡沒有任何埋怨的意思,反而有一種與有榮焉的感覺。
畢竟他是,昊天宗宗主、問天閣閣主、修真聯盟的主宰者、諸天大陸的守護者親口承認過的,用聖槍擊中的第一人!
往往這個時候,他總能收穫到旁人或是弟子們崇拜敬仰的目光。
當然,這是後話了。
至少目前還是個瘦子的他,心裡絕對沒有半點榮幸的感覺。
半空中失去知覺的瘦子修士,宛如一隻折翼的大鵝,「啪」的一聲,毫不猶豫的摔到了地上。
然後毫無疑問的觸發了彈射裝置,被送上了半空,消失在十丈高的迷霧之中。
胖子眼睜睜的看著瘦子像他大哥一樣,升上了半空,然後再也沒有下來。
孤零零的他,忽然有了些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當然不會蠢到以為這是評委們設下的三重陷阱。
至少瘦子昏迷前低頭看向肩膀的那個舉動,表明他是受到了某種外來的攻擊。
可是胖子環顧四周,沒能看到任何人影甚至任何活物。
除了耳邊呼呼的風聲和腳下的沙沙聲,天地間仿佛一片孤寂。
這就比較恐怖了,因為往往未知的東西才是最讓人恐懼的。
「啊……!」
胖子終於承受不住這份壓力,連信物都不打算要了,轉身就跑。
只可惜這樣做,除了給陽光的瞄準稍微增加些難度以外,毫無意義。
「咻!」
改造後的槍聲,第二次響起。
只可惜作為老二來說,胖子很難再得到別人崇拜敬仰的目光了。
前兩輪總分排在第六位,緊隨昊二宗其後的清河宗,出局!
陽光唏唏嗦嗦的從沙面下爬了出來,沒有去管那個昏迷的胖子。
從之前那兩人的消失可以看出來,有聯盟的人在暗中跟隨。
收尾的事交給他們處理便是了。
不過正是這樣才合理,不然,聯盟如何保證這些血氣方剛的年輕弟子們,不會因一時上頭,在爭鬥中鬧出人命來呢?
陽光小心收好兩件信物,不打算在此停留了。
守株待兔這種事做一次就夠了,守著守著把自己守成了兔子那可就傻?了。
對照著地圖,陽光向著另一個可能藏有信物的地方飛去。
落空了兩次以後,陽光在第三處地點又幸運的發現了一枚信物。
這樣,僅他一人手裡就有三枚信物了。
若是算算積分的話,陽光覺得自己現在有很大的幾率能進前三名了。
當然,這是建立在他能保住這些信物的前提上。
接下來,一連五六處的探查全都落空了。
陽光知道,隨著時間的推移,再想要撿漏,找到未被人發現的信物的幾率也越來越小了。
而不時爆發的、可以感應到的爭鬥也越來越頻繁。
看來參賽選手們的注意力,正在由尋找信物向搶奪信物轉移。
這不禁讓陽光有些擔憂起來。
雖然他解決掉清河宗的過程,看似很輕鬆,但那是建立在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的基礎上的。
若是意外遭遇到敵人,築基前期的他在境界上沒有任何優勢,在人數上更是落在下風,很難有勝算可言。
而且他現在身懷三枚信物,時刻散發著特殊波動,在這混亂的區域內更是宛如一盞指路明燈。..
所以陽光徹底放棄了飛行,行動時更是將巽風真訣隱蔽氣息的特性發揮到了極致,全神貫注的觀察起十丈開外的動靜來。
甚至到最後,陽光乾脆放棄了繼續活動,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掏出飛劍吭哧吭哧的向下挖了十幾丈深,把自己藏了起來。
這樣一來,信物的特殊波動也就不會再傳出去被人發現了。
柳長老是說過不准人上天,可沒說過不讓人下地嘛。
正如陽光想的那樣,每一個宗門的隊伍都會有專人跟隨著,防止意外事件的發生。
此刻,負責跟隨昊二宗的一位姓張的聯盟近衛,正一臉哭笑不得的看著陽光一點點將挖出去的土吸了回來,重新蓋在自己身上。
他也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小傢伙為何對打洞有著如此偏執的喜好。
之前在沙丘那就有一次,而現在又來了一次。
本來按理來說,陽光這種藏到地底的行為跟飛上高空一樣,都是為了避免信物被人察覺。
但這近衛回憶了下規則里的確沒有禁止這麼做,能抓住漏洞也是陽光自己的本事,所以最終他還是沒有出面干涉。
算算已經超過十二個時辰的時間了,搶到信物或是沒搶到信物的人也該都出去了,陽光這才施施然的從洞裡爬了出來。
果然一路上陽光沒有受到任何阻礙。
隨著逐漸接近出口,陽光的心情也變得輕鬆愉快起來。
十枚信物,自己一個人就拿到了三塊,這也算得上是不錯的成績了吧,陽光心裡美滋滋的想到。
這種愉悅的心情,伴隨著陽光來到距出口僅有一里的地方,直到他看見那個白衣飄飄臉上帶笑的傢伙為止。
「你怎麼還沒走啊?」陽光滿嘴苦澀的問道。
「我特意在等你呢。」陳躍陽卻笑得很開心。
「呃,問一下啊,你身上信物挺多的吧?」
「沒錯。」
「能確保第一嗎?」
「差不多吧。」
「那不就得了嘛,」陽光很誠懇的建議道,「要不,我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不要!」
看到陽光那張臉迅速垮了下來,陳躍陽強忍住了想笑的衝動。
可轉念一想,就算此次自己仗著修為碾壓把陽光給欺負一頓,但以他的資質和可預見的成長速度,這種欺負也估計是最後一次了。
這麼想著,陳躍陽的心情突然變得有些悵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