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烽震驚了,徹底震驚了。r?anw?e?nw?ww.
有定海神珠中的記憶,外加這數十年來的見聞。
別的不敢說,至少林烽覺得,自己也算是什麼樣的人都見過了。
不管是性格好的,性格差的,正常的還是各種奇葩的。
林烽都見過不少。
唯獨像季若離這樣的人,他卻是第一次見。
林烽不知道,自己是該說她無私,還是該說她傻?
當然,林烽很清楚,這世間發生的每一件事都沒有絕對的好和壞,終究要從事情發生的緣由來考量,是對,還是錯。
甚至於評判對錯的標準都各不相同。
季若離的童年,顯然是在噩夢中度過的,林烽甚至無法想像,她到底是憑藉什麼才能活到今天。
或許如果沒有純水體質的幫助,季若離早已撒手人寰了吧。
可以肯定的是,季若離是一個非常善良的女孩,只是這善良,卻有些傻。
深吸一口氣,林烽掃視了在場的眾人一眼,淡淡的說道:「都反省一下自己吧。」
現場一片寂然無聲。
片刻後,開始有人低聲抽噎,有人抽自己的嘴巴子,小聲低罵著自己。
無數人的良心都在遭受譴責。
但人的思想卻並不是那麼容易有所改觀的。
終究會有一部分人,覺得這件事和自己沒有關係,甚至嘲諷季若離,對林烽說的話也嗤之以鼻,自我感覺良好。
終於,青年的呼吸逐漸穩定了下來。
而季若離的臉上,也出現了一抹痛苦之色。
她能感覺到,一股陰寒至極的氣流在自己體內亂竄,心臟和肺部疼的厲害,呼吸也逐漸變得艱難起來。
慢慢的,季若離緩緩站起身來,只是還沒完全直起腰,突然就一個踉蹌,朝著地面栽倒下去。
林烽皺了皺眉,迅速出手將季若離攬在懷中。
入手的是一具冰冷徹骨的嬌軀。
通過靈識,林烽能清晰感覺到,寒毒在季若離的體內肆虐。
「林大哥,我好冷。」
季若離有些發白的櫻唇微微輕啟,呢喃出聲。
這一刻的她雖然全身散發著寒氣,但給人林烽的感覺卻沒有之前那般冷漠了,現在的她就仿若一個嬌柔的小女孩,處處散發著惹人愛憐的氣息。
「他有父親,你也有啊,你的父親,只是離開了吧?」
林烽輕嘆一聲,開口道,同時手掌不經意間運轉真元,渡入季若離的體內,將季若離的心脈保護好。
這寒毒極難對付,即便是他都需要耗費很多功夫才行。
林烽打算先處理好這邊的事,等事情解決好了,再幫季若離祛除寒毒。
他是絕對不會讓這麼一個善良到傻的女孩撒手人寰的。
季若離臉上勉強露出一絲笑容,雖然只是一絲淺笑,但卻顯得格外迷人,就連林烽都感覺自己的內心被觸動了一下。
和秦嫣然、李雨桐乃至自己的任何一個女人都不同。
季若離給林烽的感覺就像一朵純淨的天山雪蓮,在這種成長環境下,卻沒有受到一絲一毫的污染。
這樣的人,太罕見了。
「林大哥,我父親很早就離開了,雖然我一直認為他沒有死,但海洋之大,想要找到他太難太難,那青年,卻已經等不及了。」
被護住了心脈後,季若離的全身依舊在發抖,但說話倒是不再像之前那般艱難了。
就在這時,躺倒在地的青年悠然醒轉。
「爹……」
青年看上去有些虛弱,不過精神頭倒是不錯。
這一次治療不但驅散了青年體內的寒毒,連帶著這段時間在礦脈中工作身上攜帶的寒氣一併被吸取出來。
因而現在的他除了有些體虛之外,身體健康的很。
「哎,兒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坐在地上發呆的中年男子如夢初醒,繼而欣喜若狂的撲了上去。
這般溫馨的一幕,理應會讓人感動才是。
但林烽,卻總感覺怪怪的。
自己兒子沒事了,但救人的季若離已經奄奄一息,可這當爹的竟然看都沒看季若離一眼,直接撲向自己兒子。
爹在乎兒子,這沒什麼毛病,但這種在乎法,怎麼看上去有些扎眼呢?
「爹,是若離救了我嗎?」
青年抬起頭,偶然間撇到了被林烽公主抱抱在懷裡的少女,眼底深處竟閃過一絲嫉妒。
林烽察言觀色的水準何等之高,更不用說這青年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了。
看到青年眼含的意思,林烽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心中的殺意。
「嗯,還不快點謝謝人家?」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把青年從地面上扶了起來。
「若離,你怎麼了?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呀……你好冷!」
青年上前就要抓住季若離的手,只是剛與之觸碰就像是觸電一樣鬆開,並且後退了兩步。
「小……小兄弟,若離他沒事吧?」
中年男子也湊了上來問道,緊接著所有人都圍了上來。
看著四周不管是真的關心還是虛假關心的一眾人等,林烽心底莫名湧現出一抹煩躁。
「她沒事,我可以將她治好。」
強忍著厭惡,林烽淡淡的說道。
「那就好。」
中年男子鬆了口氣,末了似乎覺得有啥不對,又連忙改口:「那真是太好了。」
兩句話,看似一樣,但其中包含的深意卻截然不同。
而不光是這中年男子,其他人的表情也大相徑庭。
緊接著一家三口側身走到一旁,看上去好像是小聲交流了一陣,之後又湊了上來。
起先是中年男子的父親神色嚴肅,上前認真的說道:「小兄弟,我們考慮過了,若離她冒著這麼大的危險救了我兒子的命,我們一家都對她感激涕零,為了報答她的恩情,我們決定,將她許配給我的兒子,日後我們一家人都會善待於她,給她一個很好的未來。」
「對對小兄弟,麻煩你將她治好吧,這次真的辛苦你了。」
青年的叔叔也湊上來說道。
而那青年,則是上前兩步,深情款款的看著季若離,神色虔誠仿佛是在朝聖一般:「若離,你知道嗎?我喜歡你很久了,現在我真誠的向你發出邀請,做我一生的妻子好麼?我發誓,我一定會善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