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弄過幾個看守不是難事。
兩分鐘後我便和花姑他們在大門口回合了,只是眼前的第一道鐵門反而難住了我。
「不然直接炸開吧。」
率先沉不住氣的是花姑,用手輕輕拍了拍大門皺眉說道,一臉的兇相很有苗疆特色。
「……當然不行了,用引火符炸開的話動靜太大,容易打草驚蛇。我還是提議用土遁符從牆裡走,至少不會驚動天人。」
我嘴角抽了抽,小心翼翼的說了句話,不料就得了花姑一個瞪視。
看樣子她是等不及了,嫌棄咱們幾個在這兒討論浪費時間。我也算是看出來了,花姑還真是個沒耐性的人。
不過陳鳴和馬天宇都站在我這邊,即便花姑還有些小意見也只得憋著。
就在馬天宇藉助空間法術分析地下基地的布局時,我湊到悶悶不樂的花姑面前插科打諢,好歹是讓人笑了起來。
「花姑,為何一來這裡您就特別的著急呢?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轉念一想,以花姑的見識又怎麼可能面對那麼點小困難就暴躁了,於是我靈光一閃,輕聲的開口問道。
她似乎很意外我會突然發問,但仍舊坦誠告訴我,一到地下,她煉製的蠱蟲就開始蠢蠢欲動,躁動不安。
即使是她這個親手煉製的人幾次發問,也得不到蠱蟲的回應,反而還有幾隻不怎麼厲害的強行掙脫了她的聯繫,讓花姑費了好一番力道才重新拉回來。
這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故而我們幾個都沒有注意到花姑的神情變化。
「我們苗疆道術講究在煉製蠱蟲的初期就要將自己的骨血融入其中,如此一來才能夠達到隨意操控的效果。」
說到這裡,花姑不自覺的蹙緊了眉頭,「照常理來說,只有本人才能夠解除對蠱蟲的控制,別人的是沒有辦法的……或者,施術者的實力比我強悍,也能做到。」
花姑越說臉色越差,我趕緊拍了拍她肩膀安慰她,「所有苗疆的族人如今都在玉蘭峰,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再說了,村子內也沒有比您實力更厲害的人了啊。」
花姑聞言嘆了口氣,繼而搖了搖頭,在我想要繼續追問的時候,恰好此時馬天宇已經基本掌握了地下的布局圖,讓陳鳴過來招呼我們開工。
因此我便錯失了一次問清楚的機會。
眼見花姑跟著陳鳴離開,我也沒有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有土遁符的幫助,我們幾個在泥土中自有穿行,偶爾會遇上擋路的小陣法,都被我一一解決,總的來說還是挺順利的。
我們幾個也暫時放下了心房,專心找起了實驗室的位置。
根據前幾次和天人交戰的經驗,我發現他們喜歡將一些重要的東西儲藏在實驗室中,集中在主電腦的附近。
因此這個地下基地除了專門用作實驗的地點,還必須有一個類似分析室或者是資料庫一樣的存在。
並且不大可能在中心位置,反而會在不起眼的角落裡。
可惜的是馬天宇給出的分析圖也只是暫時根據泥土結構和牆面的構造分析出來的,並不是全部都用空間法術看到的。
畢竟這裡不是自己的地盤,別人又有大部隊的幫助,法術一個弄不好就會暴露自己的身份,我還不想那麼的冒險。
「這裡沒人。」
我們停在一處牆面內,花姑將手裡的微型蠱蟲放了出去,不一會兒就得到了消息。
這隻蠱蟲小的我肉眼都看不到,聽花姑說能夠準確的感應出人類的氣息,所以說用作探路當真是最好不過的了。
我打頭陣,抬手敲了敲泥土外延的鐵皮牆面,試著用穿牆符,但是失敗了。
於是我輕點虛空,畫了幾道破除障壁的咒文,隨著我一聲輕喝,面前的鐵皮出現了一絲裂縫。
等我雙腳落地的時候,我發現馬天宇找的地方還真准,這裡恰好是一處實驗中心。
大概現在是休息的時候,沒有研究人員在,我率先放了個障眼法,然而又簡單的布置了幾個防禦符陣,讓人感受不到符陣的波動並且不會發現我們。
實驗室的面積不小,周圍擺滿了各種顏色的瓶瓶罐罐,還有好幾個膠囊型的營養瓶,和我在垃圾場已經荒島的基地內看到的幾位相似。完全就是天人的風格。
不過眼前碩大的實驗室內卻擺放了七張床鋪。仔細一看,每一張上面都躺了一個渾身的人,或男或女,或老或少。
我抬手招呼身後幾人,而自己走上前一個個觀察起來。
從我左手邊起,前面四人都已經沒了生命體徵,身上的各種管子也被拔光了。相對來說他們這四張床離得也比較近,但和後面的幾張還有些距離。
讓我不得不注意的是,即便這些實驗體已經可以算作是屍體,但綁在他們身上的鏈條和皮帶都沒有被鬆開。
難不成是擔心他們會像垃圾場內的那些「活死人」一樣?
就在我思考的時候,靠近我手邊的小女孩突然之間睜大了眼,目光呆滯的看向我這個方向。
心中暗道一聲不好,倘若天人在他們的身上安裝了觀察期,那很快就會發現這間實驗室被人入侵。
我手起刀落毫不猶豫的就將她的脖子扭斷,隨後抽出她僅剩的一點殘魂,超度後裝進了隨身攜帶的小瓶子裡。
「嘖嘖,你不會是想拷問吧?那麼點兒的靈魂碎片可經不住你的法術,再說了,看這大小就知道不可能留有什麼意識在上面。」
陳鳴湊到我身邊,小聲說道,順單將被我折斷的腦袋重新擺放好。
我白了他一眼,「難不成任由魂魄留在這裡,給天人提供線索麼?」陳鳴摸了摸鼻子,咧開嘴沖我直笑,我就知道這貨剛才就是在調侃我的。
於是我們接著一起看向靠近另一邊的三張床鋪,那裡一共是一男兩女,看年紀差不多三十上下。
「嘿嘿,身材不錯嘛,就是臉蛋差了點。」
廢話最多的陳鳴沖我擠眉弄眼的,要不是地方不對我絕對要抽他一頓,裸的在向我這個老處男挑釁啊。
我沒搭理他,繼續上前一步,這幾個人生命體徵就比較穩定,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保持著營養液為他們提供必要的身體機能運作。
而且我還從他們身上感應到了微弱的仿製玉佩波動,掛在我脖子上的蟠龍玉佩輕輕顫動,告訴我這三人身上都有催動過玉佩的痕跡,並且其中兩人已經獲得了能力,只有那個男人還沒有顯示出任何能力的跡象。
我琢磨著要不要帶走一個給夏飛揚那邊的研究院看看,好歹都是大夏國教育出來的,水準不會差到哪裡去。
然而還不等我說話呢,門口就由遠及近的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其他人也聽見了這聲音,我們幾個的躲入牆壁裡面,我在進去的一剎那還不忘將之前布置的符陣全部給撤掉。
等我準備工作完成的時候,實驗室的大門也被從外面打了開來,藉由透視符的幫助,我看清楚走進來的一共是三個人,一個老頭子身邊跟了兩個中年男人。
而那老頭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貨,尖嘴猴腮,一臉陰沉,兩邊臉頰深深的凹陷進去,瞅著就不舒服。
但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讓我感到很熟悉,似曾相識一般,我總覺得在哪裡接觸過。
就在我晃神的檔口,那老頭子走到之前我看過的四張床身邊,用儀器在他們的身上分別掃了掃,「都死了,送去垃圾場……等等,這個小孩兒怎麼回事?頸骨斷了,誰那麼不小心?」
我膽戰心驚的看著老頭兒雙手在小女兒脖子上摸來摸去,那小孩兒的脖頸出被我扭斷的地方已經開始呈現青白色,眼睛張得很大。
「……這,我們這幾天都沒有動過她,」老頭身後其中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小聲說道,好像老頭聽到這話的時候不是很滿意,斜眼看了他一眼,這貨馬上又在後面補了一句,「也許是扎皮帶的人不小心給擰斷了也有可能。」
因為這幾個死人不管是四肢還是脖頸,甚至腰間,都被牢牢的固定在了病床上,而我折斷她的部分正好靠近脖子上的綁帶,所以他會那麼說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不過身側的陳鳴倒是拿手肘捅了我一下,露出個「你個白痴」的眼神,我乾脆兩手一攤,得瑟的瞅了他一眼。
老頭那裡倒是沒怎麼計較,叮囑了他們幾句這樣的事最好少發生一些就在一個小本子上劃拉了幾個字。
只是離得太遠,我看不到。
顯然這種意外的傷亡好像還挺常見的。
隨後這老傢伙一行三人走到了還活著的實驗體面前,我能看到老頭子神情激動,十分亢奮的用儀器在其中一個女人的身上比比劃劃,還時不時的記錄在小本子上。
他身邊的兩個中年男人也不敢打斷,只一個勁兒的圍在老頭身邊幫忙遞東西。
我想要換個角度看看他到底在本子上寫的什麼,但每一次要麼似乎眼睛男擋住我的視線,不然就是另外一個禿頂的中年男人礙手礙腳。
三番兩次下來,我什麼也沒能看到。
就在我心灰意冷,打算讓眾人一起去其他地方找找的時候,那個老頭忽然驚呼一聲,吸引了我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