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吃了晚飯後,我重新回到臥室,將桃木劍拿出來,在手裡撫摸了片刻後,再次在床上看向冥想圖,同時桃木劍也被我握在手裡。
據說握著法器冥想可以培養彼此的默契,雖然不知道管不管用,但試一下還是無妨的,俗話說,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九點鐘,哪怕沒有鬧鐘,我也準時醒來,感覺了一下手裡的桃木劍,別的感覺倒沒有,只是應手了許多,看上去也更順眼了。
把桃木劍揣在懷裡,我再次來到客廳,黃叔跟張偉以及齊燕仍舊坐在那裡等待著,見到我出來同時站了起來。
「老大,要行動了嗎?」張偉站起來,雙手扣在一起,看上去比我還要激動。
「嗯。」我衝著張偉點了點頭,接著看向黃叔,「黃叔,走吧。」
「好。」黃叔簡短的應了一聲,就率先走出屋子。
我穿著一身黑色的運動服,槍套穿在裡面,旁邊有個插口,正好也能把桃木劍插在裡面,很方便,也不影響行動。
坐著張偉開的車,一路上靜悄悄的來到目的地,車子在距離火葬場一千多米外,熄燈停了下來,這個距離剛剛好。
雖然沒有看到別人,但我知道以黃叔的性格,恐怕早就讓人埋伏在周圍了,跟三人道了聲別,我就下車一個人悄悄往火葬場走去。
不,準確的來說是一人一鬼,思思就飄在我的身旁,陪著我。
或許是開了天眼的緣故,雖然周圍一片漆黑,但絲毫不影響我的視線,看上去也只是比白天暗了一些。
很快,我來到火葬場門口,遠遠的就看到門口亮著一盞燈,門衛室里的情況看不清,但想到白天老頭的話,我心裡一定,就繞到火葬場的後面,那裡是一堵兩米多高的牆。
這點高度對於警校畢業的我來說壓根就不是問題,更別提自從築基之後,我的身體就一天比一天好,只是輕輕助步,往上一跳,就一隻手扒住了牆沿,然後麻利的翻了過去,落下時聲音輕微。
這時思思早就已經飄在那裡等著我了,看到思思的樣子,我多少還是有些羨慕的,當鬼別的好處我不知道,但至少會飛,還能隱身,如果偷偷溜到女澡堂的話。。。。。
我趕緊搖了搖頭,驅散腦海中有些邪惡的念頭,打量了一下周圍,便沿著牆邊朝著那片宿舍區走去。
很慶幸的是大門口的燈照不到這片宿舍區,加上今晚天公作美,說不上什麼伸手不見五指,但普通人哪怕視力再好也絕對看不到十米之外的情況。
不知道是不是陳一鳴沒在的緣故,這片平房的宿舍區並沒有開燈的,門口也全都上著鎖,我透過玻璃,可以看清裡面的景色,多數都是堆著一些雜物,唯有兩間被擋住了,一間窗子上粘了報紙,還有一間直接用窗簾擋了起來。
我看著報紙的樣子明顯不是最近糊上去的,也就是說,陳一鳴就住在這間拉著窗簾的房間裡。
門口晾衣杆上的被子已經收進去了,至少證明陳一鳴今天下午是回來過,只是此時不知道為什麼還沒回來,也許是有事情耽誤了,也許在門衛跟老頭喝酒。
從一個普通人,到連續對四個孩子下手,陳一鳴的心裡肯定的極其壓抑的,恨不得全都發泄出來。
趁著對方還沒有回來,我決定先進屋看一下,當初剛開始做刑警的時候,我抓捕過一個祖師級別的小偷,並且從他那裡學了一招開鎖的本事。
我拿出鑰匙扣將串著鑰匙的鋼絲圈掰直,然後捅進鎖孔,稍微感覺了一下,右手一扭,一用力,鎖便咔嚓一聲打開了。
旁邊,思思雖然不能說話,但一臉興奮的看著我,似乎對這種偷偷摸摸的行為感到很刺·激。
我悄悄的摸進屋裡,這是一間很普通,很簡單的單間,在牆角放著一張床,上面凌亂的扔著兩床被子,地上堆滿了酒瓶,一些穿髒了的衣服也隨意的丟在一旁。
桌子上擺著幾張報紙,我翻了一下,都是有關男童失蹤的報道跟懸賞,這下我更加確定兇手就是這個陳一鳴了。
最後,我在抽屜最裡面發現了一塊玉佩,還有兩個小手鐲。
這兩個小手鐲我雖然不清楚,但玉佩卻是知道,因為曾柔在提起段苗的時候就說了他戴著一塊這種樣式的玉佩。
我將這些東西緊緊的捏在手裡,勉強壓抑著心底的怒火,既然這些東西在這裡,那事情已經可以很肯定了。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魘物所在地,然後將它消滅,同時也將陳一鳴抓回去,繩之以法!
儘管我恨不能現在就將陳一鳴殺掉,但這件事情必須還要給四個男孩的家人一個交代。
屋裡已經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了,我把門鎖起來又悄悄的離開。
按照我之前的分析,那隻魘物現在肯定就在火葬場的某個角落,這裡死氣濃郁,很適合魘物居住,陳一鳴住在這裡更加說明了這個問題。
我圍著火葬場轉了一圈後,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因為我找遍了所有可能的角落,都沒有發現一絲蹤跡。
「難道我猜錯了?」我忍不住開始懷疑起來。
「不對,肯定還有什麼地方是我沒有想到的。」我立即否決了先前的想法。
思思看到我的困惑後,凌空飄起,又迅速的圍著火葬場轉了一圈後,突然伸手指向一個方向。
「你是說在那邊?」我張了張嘴,沒有說出來,只是一個口型。
思思快速的點頭,伸手比劃了一下,接著我眼前一亮,明白自己之前想錯了方向。
火葬場裡面雖然是最好的地方,但不要忘了白天還有人在這裡工作,躲在這裡很容易被發現,而思思所指的方向是通往火葬場的後門。
我按照思思所指的方向來到後面,結果發現了一扇遮掩的小門,沒有上鎖,只有一條小路通向這邊。
打開小門,外面是一片荒廢的田地,茅草雖然已經枯萎,但也能到小腿,遠處開始起著薄霧,茅草上落下一些露水。
腳下還有一道淺淺的痕跡,雖然不明顯,但也能看出有人走過,到底是誰,恐怕已經不言而喻了。
我沿著痕跡慢慢深入,旁邊是一個臭水溝,味道有些沖,最後,我發現了一座被掩蓋起來的地窖。
這座地窖位於菜地邊緣,毫不起眼,很可能是以前在這裡種菜的人挖的,用來儲存白菜或者生薑所用。
通常我們的房子朝陽的一面,火葬場也不例外,也就是說朝陽的一面為陽,那麼背後就是陰,火葬場這種地方如果死氣無法散盡,恐怕會隨著時間增長慢慢積蓄到陰暗的一面。
這個地窖位於火葬場的陰面,旁邊又伴隨著臭水溝,完全符合魘物的習性。
雖然我從書里看到過魘物的介紹,但畢竟是第一次面對,如果說一點都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不過每想到那四個孩子,我心底就會多一絲勇氣。
地窖被雜草蓋住,我先將雜草驅除,上面是一塊木板做的小門,還有一把新鎖。
我閉上眼睛先是凝神傾聽了一下,沒有任何聲音後,才繼續用之前的辦法將鎖打開,最後我掀開木板。
一股濃郁的臭味伴隨著陰寒撲面而來,讓我忍不住退後兩步。
嘩啦啦!
裡面突然傳來一陣鎖鏈的聲音,讓我心底一驚,接著,我看到了一個頭。
這是一個很像人的頭,之所以說像是因為這個頭有些過於恐怖,首先是這個頭很大,跟身體嚴重不成比例,眼珠子已經消失不見,還能看到裡面的模糊的血肉,臉上被抓出一道道血溝,嘴唇少了一半,露出發紅的牙齒。
同時他的身子卻又很瘦小,看上去只有十一二歲的小孩模樣,手指纖細,猶如雞爪,渾身赤·裸著,並且皮膚上像是抹了一層紅色的油漆,鮮血淋漓,他沒有穿任何衣服,雙腳綁著一條小拇指粗的鐵鏈,一直連到地窖深處。
「呲!呲!」
雖然沒有了眼睛,但他的鼻子卻相當敏感,對著我張牙舞爪起來。
「這就是魘物嗎?」我壓下心底的驚慌,有些不敢確定,畢竟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跟書上描述的鬼嬰相差太遠。
魘物嗜血,有很強的攻擊力,不過眼前的這隻魘物卻是被鎖鏈鎖住,等於沒了牙的老虎,我懸著的心也放下了一半。
我不確定槍對這種魘物有沒有用,但腦袋肯定是他的弱點,只要把腦袋打爆了,就算不死也差不多了,現在有這麼好的機會,我自然不可能傻到上去跟他肉搏,先解決了才是緊要的。
心裡想著,我掏出槍,就對著他,準備扣動扳機。
突然,我眼前一花,思思擋在我面前,神情焦急的伸手比劃,小嘴不住的張著,但可惜發不出任何聲音。
我不由被思思的反應弄得愣了一下,直到我看清思思不住的指向我的身後才反應過來,只是此時已晚,我剛剛轉頭,一道黑影朝著我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