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是誰?」
二叔公驚疑不定的望著坐在吧檯椅子上若無旁人的喝著酒的屠夫,有點憤怒的質問身邊的手下。但是他的那些手下和保安都全部茫然的搖頭說不知道。只有那個小鬍子額頭冷汗簌簌的留下來,解釋說:「剛才清場的時候,這傢伙好像喝醉趴在吧檯上,我們當時也沒有在意,所以沒有扔他出去。」
二叔公聞言狠狠的瞪了小鬍子一眼,正準備吩咐幾個人去搞定屠夫,可是這時候會所大廳門口傳來幾聲驚呼和慘叫。
眾人忍不住紛紛朝著門口方向看去,只見幾個保安被打得頭破血流扔進來,然後有四個穿著西服的高大男子冷著一張臉走了進來,我見到這四個傢伙又是忍不住一喜,脫口而出:「四大金剛!」
這四個傢伙就是簫媚安排暗中保護我的四個保鏢,這會兒終於也出現了。不過讓我驚愕的是,四大金剛開路進來之後,一個冷灩美婦帶著一幫黑壓壓的手下也走了進來,赫然是簫媚親自來了。
簫媚帶著陳青龍等得力手下走進來,她撇了一眼現場,冷笑的說:「這麼早就關門不做生意了?」
陳文、鬼手等人見到簫媚,頓時如臨大敵,只有二叔公臉色還能保持不變,他手拄拐杖,他半眯著眼睛徐徐的說:「簫媚,你來這裡做什麼,這裡可是我的私人產業,不是陳家的產業,這裡不屬於你管。」
簫媚沒有搭理二叔公,而是把目光投到了我身上,她見到我右手上有幾道明顯的傷痕,還有嘴角還有血跡,立即心疼的過來拉起我的手,柔聲的問:「疼不疼?」
「不疼!」
我被簫媚充滿母愛的舉動弄得有點兒侷促,但是內心有忍不住有點感動,因為從小到大,我養母都很少會這樣子關心我,簫媚這種無微不至的呵護,是我在窮苦人家長大從來沒有過的感受。
簫媚聽了我的話,不置可否,她轉過身去的時候已經是另外一副冷漠的表情:「誰打傷陳瑜的,自己站出來,用手打的自斷一臂,用腳踢的自斷一腿。」
鬼手臉色劇變,二叔公聞言忍不住老臉漲紅,憤怒的說:「簫媚,你別欺人太甚,陳瑜也打了陳文,這筆賬又怎麼算?」
簫媚聞言把目光移到站在二叔公身邊的陳文臉上,微微的皺了皺眉頭,旋即又鬆開了,她冷冷的說:「陳瑜打你們的左臉,你們就把自己的右臉伸出來繼續挨打好了。但是你們敢動陳瑜,就是跟我在叫板,就是跟我過不去。」
二叔公被簫媚的話氣得渾身發抖,怒道:「今天我就拼著這條老命不要了,也要保下鬼手,今個兒我看看誰敢在我的地盤動鬼手?」
簫媚淡淡的說:「既然二叔公不識抬舉,那就怪不得我了,青龍,動手吧!」
陳青龍一幫人聞言立即就拎著武器準備對二叔公他們動手,人數上兩邊都是四五十人,真打起來可能就是一場混戰。
二叔公估計也是沒想到簫媚居然敢真的動手,瞬間有點措手不及,論實力他們的人跟簫媚手下這幫精英還是有差距的,而且簫媚是陳家家主,這裡的人不過是簫媚很小的一股力量,真打起來簫媚一個電話就能召集來更多的手下,到時候吃虧的肯定是他們。
二叔公明顯是不想硬碰硬的,但是他剛才揚言說一定要保鬼手的,現在礙於面子又沒法改口,眼看一場大戰要爆發,但是這時候鬼手忽然大喝一聲:「等下!」
雙方的人手都頓住了,齊齊疑惑的望向鬼手。
鬼手似乎做了某種決定,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對簫媚說:「夫人,打傷陳瑜的人是我,是不是我按照你剛才說的,自斷一臂,這事情就既往不咎?」
簫媚沉默了一下,才點點頭說:「對!」
我偷偷的打量這簫媚的臉色,只見她眼神有點兒不甘心和失望。我暗暗心驚,看來簫媚今晚本來是準備借題發揮,利用這次機會狠狠打擊二叔公一幫人的,可能她甚至已經想好了如何消滅二叔公和陳文這股勢力。
不過,她這樣做肯定會落下一個對長輩下毒手的不好聲譽,而且手段太急躁暴力了一點。我隱隱覺得有點不對勁,依照簫媚以往縝密的心思和過人的心計,按道理說她應該不會使用這麼激進的手段。現在她似乎很趕時間,急著要在短時間內搞定二叔公一幫人似的,為什麼呢?
鬼手大概也看穿了簫媚今晚想藉機將他們一網打盡,所以毅然的來了個棄卒保車,犧牲自己保存二叔公一幫人,他聽到簫媚肯定的回答,立即就沉聲說:「好,我自斷一臂,給你一個交代。」
這傢伙生怕簫媚會反悔,劈手奪過身邊一個手下的鐵管,反手一棍敲在自己的左臂上面。只聽到咔嚓一聲響,當真硬生生的把他左臂給敲斷了。周圍的人見狀都忍不住暗暗心驚,畢竟砸得別人的手誰都敢幹,但是自己砸斷自己的手,這可需要莫大的勇氣。
鬼手疼得臉上的肌肉不停的跳動,他扔掉鐵管,抽著冷氣問簫媚:「夫人,這樣可以了吧?」
簫媚也不好當眾反悔,只能不甘心的看了二叔公一眼,冷哼一聲說:「你們好自為之吧!」
說完,她就轉身想牽著我的手離開這裡,我不著痕跡的掙脫了她的手,然後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我朝著李夢婷和陳文兩個人跟前走了過去。
李夢婷看我的眼神非常的複雜,眼眸中似有千言萬語卻不不能說出口。
陳文則如臨大敵的警惕望著我,甚至還下意識的擺出防禦的架勢。我見到這傢伙的站姿,就明白這傢伙也是個練家子,再細看他的雙手,手背上有一層明顯的繭子,只有經常練拳的人手背才會有這麼一層拳繭。還有他右手的食指也有一層厚繭,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傢伙平日除了練拳之外,還經常練習熱武器,右手的食指繭子就是長期扣扳機磨出來的。
我看了陳文兩眼,忽然出手,兩根手指閃電般插向他的眼睛。
陳文大驚,不過他反應超級迅速,微微仰頭就避開了我這閃電般的雙指插眼,同時急忙的退後幾步:「你想幹嘛?」
「呵呵,反應速度挺快的嘛,看來你也是練過的,但是剛才為什麼被我輕輕鬆鬆一拳打倒了?」我冷笑的望著陳文:「想必是故意讓我打傷的吧,還故意的躺在地上哀嚎,拼命的博取李夢婷的同情,讓李夢婷覺得我無理取鬧?」
李夢婷聞言臉色頓時變了,因為先去陳文確實表現得文質彬彬弱不禁風的斯文男子模樣,當時還被我一拳就撂倒了。現在看他的身手和動作,明顯當時是在演戲,這麼一來,陳文先前說的那些話就變得不可信起來。
她大約想到了我當時說的那句話:姐,我這麼不顧一切的想保護你,而且你卻選擇相信別人不相信我,你知道這有多讓人傷心嗎?
然後,她的俏臉就瞬間變得蒼白起來,一雙美眸充滿了愧疚的望著我,似乎想開口說點什麼?但是在二叔公、陳文等人的緊緊注視下,遲疑了半天也沒法說出一句話。
我望著李夢婷,輕聲的說:「姐,這可能是我最後喊你一次姐了,今晚你的表現,太讓人難過了。既然這是我們生命中一段美麗的錯誤,那以後我們就當彼此是不認識的陌生人好了,這樣或者對大家都好。」
李夢婷聽了我的話,眼睛瞬間就紅了:「陳瑜,我」
我沒有聽李夢婷的解釋,告訴她大家日後當彼此是陌生人之後,就立即的轉身離開,甚至還是微微低著頭走出去的,因為我怕周圍的人看到我眼睛裡有不舍的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