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晴晴埋怨了我幾句,她似乎瞧出來我似乎找簫媚有事,就說她在樓下大廳等我,然後跟簫媚打了個招呼,徑直的開門離開,倘大的書房裡只剩下我跟簫媚兩個人。
我臉色也隨著張晴晴離開,而瞬間沉了下來,望著簫媚說:「你明知道我跟李夢婷關係很好,為什麼要背著我對她下毒手?」
簫媚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說:「你今晚來就是跟我說這個事?」
我聲音提高了一點:「這不可不是小事!」
簫媚手指把玩著書桌上一塊雕工精緻的鎮紙羊脂白玉,臉色古井不波的說道:「就是因為她跟你關係太好,我才替你感到擔憂。她是秦良素一手養大的,算得上是秦良素的養女,她把秦良素的死歸咎在我頭上,你是我的兒子,她跟你在一起我覺得不是什麼好事,必須處之而後快。」
我怒道:「放屁,李夢婷不會對我不利的。」
「是嗎」簫媚冷笑:「那在上海1943會所,她最後是幫你還是幫陳文了?」
我辯解說:「那是有點誤會,她才會站在陳文那邊。」
簫媚哼了一聲說:「如果你們真的情同姐弟,我覺得她應該會無條件的站在你這邊,不管你是對還是錯,她最後站在陳文那邊,說明秦良素在她心裡沾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既然她是個不安定因素,我當然要在最後的日子幫你把這些潛在危險能抹殺的都抹殺掉。」
我剛想開口反駁,但是卻猛然察覺簫媚這話好像有點不對勁,我就狐疑的望著她:「什麼最後的日子?」
簫媚聞言愣了一下,她隨即很自然的說:「我現在還是陳家的臨時家主,二叔公等幾個老人,已經陳家四個堂口的堂主和公司前十大股東,三年後有權重新投票選擇新家主,如果支持我的人不多,我到時候肯定被趕下來,我說的最後日子是這個意思。」
不知道為什麼,簫媚解釋的很詳細,但給我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不過我也沒有往別的方面去想,也沒有把她這話放在心上,只顧著對她說:「李夢婷我很信任她,她絕對不會害我的,你以後別動她了。」
簫媚對我這麼護著李夢婷,還有我這麼跟她說話的態度很不滿意,她狹長的眼睛一眯:「你這是要求我,還是威逼我?」
其實,簫媚對我真心很好,如果不是她很章愛蓉維護著我,估計憑塗家的能力我早就沒法在麗海市混下去了,甚至保不准我已經是第二個謝天來,前不久秦勇出事,她也是不遺餘力的幫我,現在她跟李夢婷作對,讓我很是為難,面對她生氣的目光,我咬咬嘴唇說:「如果這是我在求你呢?」
簫媚聞言忍不住一愣,因為我在她面前一直都是那種很倔強的男生脾氣,但是沒想到我今晚會因為李夢婷而對她底下高傲的頭顱,第一次開口說求她。
她對我的寵愛到底勝過對李夢婷的忌恨,臉色也緩和了下來,嘆了口氣說:「罷了罷了,你都用上了求這個字了,我如果還執意要殺掉李夢婷,估計你要恨我一輩子的。」
我聽到她這麼說,就知道她終於肯放過李夢婷了,忍不住鬆了口氣,說了句謝謝簫阿姨。
簫媚聽到我還是喊她簫阿姨,眼眸中有點失落,她對我說:「我原本覺得唐安寧會更適合你,但是我讓人查過你跟張晴晴的以往的資料,發現這個張晴晴對你似乎真心不錯,甚至還幫你擋過刀子,是個面冷心熱的好女子。」
我傻乎乎的望著她:「你說這個什麼意思?」
簫媚笑道說:「當然是在選兒媳呀!」
我翻了下白眼:「我跟張晴晴都擺過結婚酒了,拜過堂洞過呃,反正我們已經算是夫妻了,這還有什麼好選的。」
簫媚笑眯眯的說:「我也覺得她人不錯,她長得漂亮,氣質也好,而且她對商業有著一種天生的驚人洞察力,稍微培養一下,就能成為獨當一面的商業人才。我準備聘請她作為陳氏集團公司的顧問,你看怎麼樣?」
我剛想說張晴晴就算考了個經濟管理學學位,但她的管理個經商能力就僅限於打理一家幾百萬的酒吧,你們一個上百億資產的集團公司,請她一個小傢伙當顧問,這不是開玩笑嗎?
但是我忽然看到簫媚眼睛裡那掌握全局的笑意,我意識到了什麼,狐疑的問:「你想搞什麼?」
簫媚也沒有瞞著我,她笑道:「我先前讓你進入集團公司跟我學著打理公司,你一口拒絕了。既然我兒子不願意來學著打理我的公司,那我只好把我的兒媳婦給弄進來了。」
我聽了她的話,愣了半響,然後覺得自己被簫媚耍了,簫媚的態度很顯然易見:你瞧不起這份用不正當手段奪來的家業,不願意繼承,那我就讓你老婆來幫忙打理,變相的把家業繼承給你。
我怒道:「張晴晴愛好是教書育人,她不會辭掉教師的工作跑去你公司上班的,她不是那種貪財的女人。」
簫媚得意的說:「這點我當然知道,如果張晴晴愛財的話,當初塗文軒拿著九拉克的鑽戒想她表白,她面對一顆價值五百萬的鑽戒,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塗文軒,從這就能看得出來她不是那種市儈的女子。不過她也有個明顯的弱點,我用這個弱點能輕易讓她來公司任職。」
「晴晴有弱點?我不信!」
我心中冷笑,那娘們臭屁得很,我平日都得哄著她讓著她,哪裡發現她有什麼弱點可以威脅她了?
簫媚促狹的望著我,揶揄的說:「她的弱點就是你,她那麼喜歡你,肯定害怕失去你。所以你身份地位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時候,她也開始患得患失起來。為了留在你身邊成為你最好的內助,她已經在自學考得了經濟管理學學位,我相信她也願意來公司任職學習。而且我給她安排的職務是顧問,這是一個虛職,沒有什麼具體工作,所以她根本不必辭掉教師的工作。」
我明白了,簫媚是安排張晴晴進去「鍍金」呢。表面是顧問,其實是進去熟悉公司的大體運作。一旦時機成熟,估計簫媚就會把張晴晴安排到很重要的職位上去,她這是在栽培張晴晴。
本來這套計劃應該是給我準備的,可是我沒有按照簫媚的意願進入公司,所以簫媚就退而求其次,栽培張晴晴。
我覺得自己被簫媚算計了,她似乎要利用張晴晴,變相的讓我繼承陳家的公司,我還想跟她說兩句什麼,她忽然臉上一蒼白,然後就急忙的捂著嘴巴朝書房的獨立洗手間跑過去,我大吃一驚:「你怎麼了?」
簫媚跑進洗手間裡,讓我焦急的等了好幾分鐘,她才臉色憔悴的出來,我連忙的攙扶著她過去坐下,同時狐疑的問她剛才怎麼了,身體不適?
簫媚輕飄飄的說了一句:「今晚吃海鮮有點腸胃不適,沒什麼事情。」
我不疑有他,就說:「既然不舒服就去醫院吧。」
簫媚搖搖頭說:「已經開過藥了。」
她說著拉開書桌抽屜,拿出一個苗族小錦囊,打開之后里面有個精緻的小瓶子,到出一點灰色的藥粉和水吞服了下去,我見了忍不住直皺眉:「你這什麼腸胃藥,看著感覺怪怪的?」
簫媚看了一眼那苗族小錦囊,面不改色的說:「是苗族醫生開的藥,專治腸胃的。」
我見簫媚服了藥粉之後氣色好了一點,就沒有再說什麼。看看時間也不早了,張晴晴還在樓下等著我呢,我就站起來提出告辭。簫媚親自送我下樓,目送我跟張晴晴兩個離開。
我和張晴晴剛剛離開陳家,簫媚的手機就響了,簫媚回到書房才接通電話:「盧曦,你這麼晚打電話過來,又有什麼事情?」
盧曦憤怒的說:「陶老讓你安排組織的那批人進入陳氏集團要害部門任職,你卻把他們安排當汽車運輸司機,倉庫搬運工,甚至有幾個還被安排當廁所清潔工,簫媚,你這是在耍陶老嗎?」
簫媚淡淡的說:「我怎麼敢耍陶老呢?」
盧曦:「那你怎麼解釋把我們的人安排到這些無關要緊的職位上?」
簫媚:「他們一來就安排到各個公司部門當主管不合適,所以我先給他們安排基層的職位,再慢慢把他們升起來。」
盧曦冷笑:「你最好別耍花樣,你知道背叛組織,背叛陶老的下場,你現在身體裡的還有血盅,小命還掌握在我們手上呢。」
簫媚聲音不帶一絲感情:「放心,我自有打算。」
盧曦:「陶老有點等得不耐煩了,你好之為之吧。」
簫媚掛斷了電話,狹長的眼睛裡不滿了冷笑:「哼,陶老,你當我是棋子,我要好好的跟你下一盤大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