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車來到華陽街大排檔的時候,哨牙一幫兄弟們正在喝啤酒吃宵夜呢,這幾天在民兵綜合訓練基地,估計他們訓練也挺辛苦的。我跟破軍堂的一幫兄弟們打了招呼,然後就走進了哨牙他們坐的那間卡座,基本上東星負責管事的人都到齊了。
我笑眯眯的跟著大家打了個招呼,然後在大魔女李夢婷身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哨牙他們知道我此行是去緬北,於是就嘻嘻哈哈的問我有沒有見著我的緬甸小媳婦?
我都懶得搭理這幾個傻帽,而是沒好氣的問他們訓練基地現在是什麼情況,那個鐘廷輝走了沒有?哨牙幾個告訴我鍾廷輝灰溜溜的走了,來了一個新教官,教官對待他們還不錯,因為他們底子都不錯,也不整天讓大家走正步方陣了,這兩天基本都是上午教導槍械射擊,下午學習理論知識,大家都學得挺起勁。
我聞言有點兒皺眉,秦老跟章老這兩個傢伙到底在搞什麼鬼?民兵訓練沒必要這麼訓練吧,我怎麼覺得他們在培養速度形成戰鬥力的僱傭兵似的,難道他們兩老有什麼打算?
謝天來則笑著問:「瑜哥,你這麼急著把大家叫出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我看看周圍的兄弟,都是東星的絕對中流砥柱,所以也不擔心他們會把消息泄露出去,平靜的說:「義門李家一直想滅掉我們,李家害死了我的孩子,還幾次差點要了婷姐和晴晴的命。這次我去緬北,李仲虎還花了一億賞金想讓毒梟幹掉我。我們隱忍了這麼久,現在機會已經來了,我要在十天之內,幹掉李仲虎、李炳福還有李文賦,為我胎死腹中的孩子報仇!」
秦勇紅著眼睛說:「終於等到這一刻了,上次婷姐中槍被送進醫院,我就有點忍不住要跟他們拼了。」
大羅小羅他們也紛紛附和秦勇的話,都問我什麼時候動手,要怎麼動手?
朱建堔這會兒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然後帶著點擔憂的問:「陳瑜,如果只是單純的殺死李仲虎幾個,難度不算很大,不過義門在這裡盤踞百年,實力宏厚。我們殺掉李仲虎幾個容易,但是因此義門的人肯定要站出來為他們復仇的,到時候火拼起來怎麼辦?」
其實,只要等十天之後收網,黃宏建的走私犯罪集團覆滅,參與其中的李家也勢必一起覆滅,家產是肯定會被沒收充公的,而義門一幫人坐牢的坐牢跑路的跑路,誰還有能力有本事給李仲虎復仇?
不過這一點涉及機密太重要,我不能把這事情告訴朱建堔一幫兄弟,所以只是神秘的笑了笑說:「幹掉李仲虎三個之後,其它的事情我有辦法解決,這層不用你們顧慮。不過,對李仲虎他們下手的時候,我不想弄出什麼大動靜,最好讓他們幾個的死亡看起來更像是自然死亡,或者說死於意外更加恰當。」
秦老跟徐裕寧兩個的意思都是我可以對李仲虎下手,但是不能弄出太大的動靜,所以我打算像上次幹掉伊賀那樣,製造出意外的情況,讓他們的死引起任何的混亂。
我吩咐李夢婷謝天來他們從今晚開始,要密切注意李家的一舉一動,這兩天我要對李家下手。
這頓宵夜吃喝了兩個多小時,不過李夢婷今天晚上沒有喝酒,吃了一點海鮮之後還覺得肚子不舒服,所以我挺緊張的開車送她去醫院看醫生。
來到人民醫院,值班的婦科醫生跟李夢婷檢查了身體,然後又問了李夢婷一些情況,然後笑眯眯的告訴我們兩個,說李夢婷不是食物中毒或者海鮮過敏,而是懷孕了。
李夢婷雙手一下子抓住那個胖女醫生的手,神情有點兒激動的說:「醫生,我懷孕了?」
女醫生笑著點頭:「對,這位是您的丈夫吧,恭喜你們兩個。」
李夢婷一下子喜極而泣,轉身就直接投入了我懷裡,眼淚嘩啦啦的落下來:「陳瑜,我懷孕了,我又重新懷孕了。」
我知道上次流產的事件讓李夢婷心靈受到過很大的創傷,也能明白她此時內心的激動跟開心,我輕輕的擁抱住她,柔聲的安慰說:「嗯,我當初就說會很快讓你重新懷上baby的,現在終於實現了吧?」
李夢婷這會兒像個幸福的小女人般窩在我懷裡,輕輕的點了點頭:「嗯!」
我嘿嘿的笑了笑,然後小聲的跟她說:「對了,那天晚上我們來了好幾次,不知道會不會懷上雙胞胎?」
婦科醫生還在旁邊呢,饒是李夢婷平日膽子挺大,這會兒也不禁的滿臉臊紅,抬起手打了我一下,沒好氣的說:「不許說流氓話,也不怕人家醫生看笑話。」
那胖女醫生倒是很坦然,還笑著對我們說:「雙胞胎的幾率不大,如果要確認是不是雙胞胎,要在等過兩個星期再來檢查才能確定。」
我跟李夢婷歡天喜地的謝過醫生,然後去藥房取了醫生開的安胎藥,跟李夢婷手牽手的走出醫院,李夢婷表情很輕鬆愉快,同時也很感慨,她回頭看了一眼醫院,對我說:「陳瑜,這世上的事情真是讓人感慨,當初我被綁架發出車禍,最後被送到這間醫院,孩子就是在這醫院裡流產的,現在我竟然又重新在這家醫院被檢查出懷孕了。」
我聞言不禁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醫院大門,卻忽然看到一輛黑色的奔馳s600l匆匆忙忙的開了進去,李夢婷的天機堂是專門負責情報消息收集任務的,所以她看到那輛奔馳車牌,平靜的說了句:「是李炳福的座駕。」
李夢婷當初流產就是在這家醫院,而指使綁匪綁架李夢婷的人就是李家的老爺子李炳福。
我遠遠的望著李炳福那老頭被攙扶著下車送進醫院大廳,我嘴角忽然勾勒出一抹冷笑,心中覺得這世上因果報應果然是屢試不爽,李炳福當初害我的孩子在這裡流產,那這所醫院,就正好是他身死之地。
「婷姐,你在車上等我一下,我車鑰匙落在醫院裡了。」
李夢婷狐疑的看了看我,沉吟了一下沒有說什麼,乖巧的上了我們停放在路邊的那輛凱迪拉克,我則轉身朝著醫院裡走了進去。
遠遠的我看見李家的人把李炳福送到了急診室,我打量了一眼周圍,然後走過去醫生休息室,裡面正好沒有人,我隨便拿起牆壁上的一件白色大褂穿上,再戴上醫生帽子跟口罩,然後堂而皇之的從休息室走出來,朝著急診室走了過去。
原來李炳福這老頭中風了,夜晚值班醫生不知道去那裡去了,幾個護士這會兒也不在,估計跑去找醫生了。李家的幾個家屬見到我穿著醫生大褂進來,誤以為我是醫生,就連忙的讓我給他們老爺子看看。
我拿捏出沙啞的聲音:「家屬都站一邊兒去。」
李炳福躺在擔架車上,中風挺嚴重的,處於肢體麻木、舌蹇不語,口舌歪斜狀態,更加嚴重的是他呼吸道似乎被痰粘住了,呼吸不過氣。但是偏偏中風讓他四肢麻木,連舌頭都說不了話。
我在煉獄學習過一些急救手段,像他這種情況,正確的救治方式是要將他的頭部偏向一側,便於口腔粘液或嘔吐物流出,還要用儀器主動將他喉嚨里的痰清理掉,不然他很快就會因為窒息而死亡。
李仲虎跟李文賦兩個人都不在現場,李家的幾個家屬都沒有認出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戴著手術醫生帽子的我是假醫生,都站在一邊緊張的看著我施救。我就裝模作樣的給李炳福檢查,但是就是不管他呼吸道被堵塞的問題,這傢伙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痛苦,眼睛死死的瞪著我雙眼。
我眼睛裡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冷笑,他似乎終於認出戴著口罩的我來了,眼睛驚恐的望著我,喉嚨里赫赫有聲,似乎在模糊的說:「你……你……」
不過他中風了,根本不能動彈,也不能說出話來,而且呼吸道被堵塞讓他一點點兒窒息,最後雙腳一挺,整個人就悄無聲息了。
我用戴著橡膠手套的手摸了摸他的頸部動脈,確認他已經死亡,就轉身對著那幾個家屬聳聳肩:「我已經盡力了。」
說完,大步的離開了急救室,這時候,身後才傳來家屬們的哭聲:「老爺,你就這麼中風離開了,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