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睿冬抱著雙臂,和十幾個身材魁梧的教官如同一群狼圍著兩隻小羔羊似的,每個人臉上都充滿了獰笑,他瞪著我們咧嘴冷笑說:「你們兩個小崽子,竟然敢往我廁所里塞鞭炮,玩得夠狠呀!」
我還沒說話,身邊的姜皓文就忍著怒氣說:「這事情跟我沒關係,不要什麼屎盆子都忘我頭上扣。」
旁邊那個叫高錦的教官伸手就在姜皓文的頭上按了一下,嘲笑的說:「敢做不敢認,你這種不良學生小流氓我見多了,自以為欺負一下同學,身邊有幾個學生跟著你喊哥,你就很了不起了?」
男人的頭女人的腿,都是碰不得的,姜皓文眼神陡然變冷,斜著眼說:「你再摸一下老子的頭試試?」
高錦教官也是個有脾氣的,頓時就叫囂著要再摸姜皓文的腦袋。我巴不得他們雙方幹起來呢,不過這時候馬睿冬開口制止住了高錦,馬睿冬看了眼神森冷的姜皓文,又看看自始至終都是一臉平靜的我。我們兩個學生跟他想像中那種慌張失措害怕彷徨的樣子截然不同,讓他有點兒意外和吃驚,他沉著臉徐徐的說:「你們兩個挺帶種的嘛,死到臨頭,一個還這麼凶,另外一個還這麼淡定,不知道是應該說你們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應該說你們是不知死活?」
我撇撇嘴說:「馬教官,你把我們倆抓到這裡不就是想著修理我們嗎,有什麼招數儘管是出來得了,我還趕著去食堂吃飯呢。」
高錦等一群教官聞言都氣笑了,說這小子到了這一刻還想著吃飯,是不是傻子呀?
馬睿冬從我眼睛裡那淡淡的譏笑能看出來我不是傻子,他知道我不把他,甚至是不把他整群人放在眼裡,這絕對不是傻,而是一種狂妄。他吸了口氣,沉聲的說:「行,衝著你們這兩個小崽子這股狂勁,今天我就給你們一個機會,用我們男人最原始的辦法來解決矛盾。我們這裡有十幾個教官,你倆一起挑出一個,如果你們二打一,能打贏我們任何一個教官,今天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如果你們輸了,寫封檢討書去廣播室念出來,當著全校人的面跟我道個歉,怎麼樣?」
「行」姜皓文半眯著眼睛,伸手指著剛才摸他腦袋的高錦說:「我要挑他,而且我要跟他一對一!我要親手撂倒他,在二中沒有人敢摸我頭,明白嗎?」
馬睿冬覺得他們是教官,讓我們兩個學生挑戰一個教官,都自覺得有點兒不公平了,生怕我們說他欺負我們。
但是,沒想到姜皓文居然說不用二打一,要單挑高錦。頓時把高錦氣得臉都綠了,其他的教官都笑了,覺得這二中的學生真心狂。
我見姜皓文說不用二打一,他要獨自單挑,頓時不服氣的伸手指著馬睿冬和另外一個身材最高大魁梧的教官,大聲的說:「靠,你挑一個,老子要挑兩個!」
姜皓文聞言,瞬間覺得自己被我比下去了,勃然的大怒的伸手指著高錦和其他兩個教官,就像是數自己後院的綿羊一般,針鋒相對的跟我大聲的說:「草泥馬,你挑兩個很了不起呀,老子挑這三個。」
我聽了之後,也伸手像是清點自家院子裡的小雞似的,手指一伸數道:「他他他,還有他,我挑四個!」
姜皓文從來都不敢輸於我的,正準備要說他挑五個,馬睿冬已經忍受不了,咆哮一聲:「夠了,我他媽的今天真是遇到兩個奇葩貨了,當我們是超市廉價處理品呢,你搶三個他搶四個?」
馬睿冬頓了一頓,然後冷冷的對姜皓文說:「你能打贏高教官,就放你走,不然就乖乖的寫檢討書去廣播室對全校師生公開道歉吧。」
「切」姜皓文走到籃球場中間,對著高錦勾了勾手指:「過來。」
「媽蛋,忍你這小崽子好久了,看我怎麼把你揍得喊爹。」
高錦擼起衣袖走了出來,要開始跟姜皓文搏鬥,我一直不清楚姜皓文的實力,這時候想趁機了解一點姜皓文的底細,就眯著眼睛跟馬睿冬等十來個教官認真的看著兩人即將開始的戰鬥。
「小子,看招!」
雖然姜皓文跟我都口出狂言說一個要挑幾個教官,但是高錦卻以為那是小屁孩的玩笑話,始終沒把姜皓文當回事,在心裡輕視對手,甚至出招之前還很規矩的提醒對方格鬥開始了。
高錦一照面就是跨步沖拳,軍體拳里很正規的一個拳法,巨大的拳頭朝著姜皓文的胸膛擂去。不知道是因為刻意保留了幾分力量,還是自身實力不夠強的緣故,我總覺得這拳力道不是很強,速度也不算很快,少了軍體拳那種迅猛的爆發殺傷力。
高錦出手留情,但是不代表姜皓文出手會留情,姜皓文是被我擺了一道才被抓進來這裡的,剛才又被高錦摸了頭,他胸膛里正憋著一股子怒火呢,而且他也有心震懾我的吧,所以一出手就是全力以赴。
只見姜皓文跟所有的跆拳道高手一般,猛然發出一聲暴喝,震懾敵人膽神,同時身子嗖的向前衝去。眼看要被高錦的拳頭砸中胸膛,他才擰身避開對手的拳頭,同時右腳趁勢對著高錦的腦袋就來了個迅猛的高側踢。
高錦沒想到姜皓文居然真是個跆拳道高手,腳還能踢得這麼高,嚇得連忙的低頭,姜皓文的右腿就堪堪的從他腦袋上方掃了過去。
「老高,小心——」
高錦正以為自己躲過對手一個殺招的時候,姜皓文身體已經快速來了個三百六十度轉圈,使出了超高難度的二段迴旋踢,狠狠的一腳掃在了剛自以為躲過一劫的高錦腦袋上。
「嘭——」
高錦就像是被人敲了一記悶棍似的,整個人無力的仰頭栽倒,撲通的跌倒在地上。
姜皓文在所有教官震驚的目光中,輕輕的拍了拍他根本沒有灰塵的衣擺,挑釁的朝著我看了一眼,示威味道很濃。
馬睿冬沒想到自己的兄弟一照面就被個學生給撂倒了,雖然這個學生應該是個跆拳道高手,但他還是覺得很丟人,他跟幾個教官過去把高錦攙扶了起來,小聲的問高錦有沒有事?
高錦這會兒才用暈厥中醒過來,搖晃了一下發脹的腦袋,尷尬自責的說:「馬哥,對不起,我大意了。」
「算了算了」馬睿冬轉頭對姜皓文說:「你可以走了。」
姜皓文卻不願意走了,得意的笑著指了指我,說:「不急,我要看他被你們走了,我才走。」
馬睿冬沒說什麼,他已經有點兒意識到,一個小伙子能從三四千人當中脫穎而出,成為這校園的王者,絕非偶然。甚至連同對於另外一個混世小魔王的我,馬睿冬也開始認真正式起來,他望著我說:「你也挑一個人單挑吧。」
我淡淡的說:「我挑你,還有你身邊身材最高大的教官。」
馬睿冬見我這麼狂,就冷冷的說:「我一個就能放到你了,不需要賀宗炎教官的幫忙。」
我堅持的說:「不行,其實今天中午你們在辦公樓下用語言私底下褻瀆女學生和女老師的時候,我就看你不順眼了,而你為難徐捷的時候,我更是想揍你。不過現在你屁股開花,行動也不是那麼利索,我就算打贏你也勝之不武,所以我一定要你再加一個幫手,我不想占你的便宜。」
馬睿冬聞言又驚又怒,驚的是我真的聽到了他們教官私底下聊天的話,怒的是我重提他屁股被鞭炮轟炸的事情。他屁股上確實有點受傷,行動也有點不便,見識了姜皓文那厲害的身手,他對我也不敢托大了,就冷哼一聲:「既然你堅持要一個挑我們兩個,輸了別怪我們以多欺少。」
我伸手就扯掉了自己身上的迷彩外套,以及裡面的貼身t恤,露出布滿各種疤痕的精壯上身,對著馬睿冬和賀宗炎說:「來吧!」
傷疤是戰士的勳章,見到我這一身傷疤,那些教官看我的眼神就截然不同了,狂妄的人總是有狂妄的資本。
馬睿冬目光注意力卻不在我滿身的傷疤上,而是盯著我左邊鎖骨下方一處小紋身看,表情有點兒驚疑不定,其實那個紋身是我通過煉獄訓練之後,屠夫教官給我紋上去的,紋身圖案是一簇荊棘草纏繞著一柄小軍刀,軍刀上有數字:.2。
我問過屠夫教官,這圖案是什麼意思,屠夫教官當初告訴我這是煉獄的標誌,2016是代表我是哪一年煉獄的學員,no.2則表示我是那一期學員的實力排名,當初我是第二名,林峰是no.1!
我見馬睿冬盯著我的紋身看,心想難道這傢伙知道這標記含義,可是這時候賀宗炎已經暴喝了一聲,飛身朝著我撲來,揚起拳頭就朝我胸膛砸來,還是軍體拳,不過力量和速度十足,非常迅猛。
「來得好!」
我也喝了一聲,我打架素來喜歡以硬碰硬,以剛碰剛,抬起拳頭對著對方的拳頭硬了上去。
碰的一聲,兩個拳頭撞在一起,賀宗炎臉上隨即出現痛苦之色。我手上也傳來劇痛,不過煉獄生活早讓我習慣這種程度的疼痛,身體一點都沒有停頓,拳頭對碰之後再度加速,整個人撞人了賀宗炎懷中,手肘狠狠的砸在對方的胸膛上。頓時打的對方又是一聲悶哼,臉上的痛苦加劇,蹬蹬蹬的退後幾步。
沒等我趁勝追擊,已經被馬睿冬從後面環腰抱住了我,他大喝一聲想將我抱起來摔倒。
但是,我在他發力之前把左腳伸到他腳下勾著,讓他發力的時候,我沒有被他抱起來,這個發現讓他吃了一驚。沒等他二次發力,我已經給他來了個過肩摔,直接將他一百四十斤重的身體狠狠的摔在地上,將他摔得四仰八叉的。
「去死!」
賀宗炎大叫一聲,他剛才跟我一交手就受了嚴重內傷,現在忍著內傷衝上來,對著我的胸口就是一腳。
避無可避,無需再避。
我挺起胸膛硬生生的接受了他這一腳,整個人不由自主的被他腳上傳來的力量蹬得想要跌飛出去,但是我雙腳猛然發力,使了一招叫作千斤墜的招數,硬生生的站穩了身形,同時胸膛用力一挺。
賀宗炎正覺得一腳能將我踹飛出五六米的時候,忽然他踹在我胸口的腳上傳來了巨浪一般的反彈力,非但我沒有被他踹飛,反倒是他自己被這股反彈力震得他自己倒退出去,站立不穩跌倒在地上。
我胸口就像是炸了一般的痛,嘴角也溢出血跡,不過我整個人卻好像燃燒了起來,就像是回到煉獄的那種殘酷生活感覺。我活動了一下身體,強壯的身體發出一陣骨頭關節發出的噼里啪啦聲音,我望著兩個同樣受傷了的教官,勾了勾手指:「繼續!」
賀宗炎面如金紙,這是受了嚴重內傷的典型症狀,他還想繼續,但是馬睿冬卻掙紮起來拉住了他,搖搖頭說:「老賀,你已經受了內傷了,不要逞強了。他是煉獄回來的人,我們不是他的對手,我們輸了。」
這時候,外面傳來一陣劇烈的拍門聲,只聽到張晴晴焦急的聲音和秦主任緊張的聲音傳來:「馬教官,你們把學生帶到裡面關上門做什麼,沒打傷學生吧?」
一群教官臉色頓時很難看,他們沒有打傷學生,反倒是有三個教官受傷了,賀宗炎最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