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狗的幻體還能夠更完整?!」
外面,良屋跟個托塔李天王似的,手中托著她的快樂屋。
作為主人,她自然可以「看清」小樓中發生的一切。
身高超過六米的高大幻體,展開的羽翼,甚至可以看到半透明的羽毛在飛舞。
從形體上看已經完整,不對,應該說還多出了一對人不會有的翅膀。
這種形體,這種破壞力。
已經是東京城,乃至整個櫻島域延展系中的頂峰強者!
早知道這樣,時間退回到十分鐘前,良屋的選擇絕對不同。
現在卻有些騎虎難下。
眼中閃過狠辣之色,良屋心中殺機大作!
小樓內,幾乎被完全釋放出來的天狗,發出狂暴的吼聲。
肉眼可見的波紋從它長嘯的口中擴散,形成一陣狂風。
「好吵……」顧淵差點沒忍住用鎖鏈塞天狗的嘴。
一出來就嚎叫。
好在天狗沒有咆哮多久,它低頭,泛著紅光的眸子盯上近衛和騎士兩人。
「……」
近衛此時此刻的心情和良屋差不多。
你有這實力你早說啊!
為什麼要藏著掖著?大家都是尊重強者的嘛,可以坐下來好好談。
「呼——」吐出一口濁氣,雖然因為變故,讓近衛稍微有些動搖,但也僅僅只是如此。
不會真正影響到他。
至於騎士,一身全包裹鎧甲,看不見他的任何表情,也聽不到聲音。
這個人如同一塊堅硬的頑石。
泛著紅光的雙眼看了近衛和騎士兩秒鐘,天狗抬腳,直接踩下。
有了下半身後,天狗的身高六米出頭,身上穿著的是山伏僧衣,下擺到膝蓋左右。
腿腳暴露在外,沒有鞋子,雙腳和人的腳沒有什麼區別,就是指甲凸出尖銳。
並且,少了一個小腳趾——這不是天狗有缺陷,而是顧淵最後沒有放出來的1%。
如果完全釋放出來,天狗就不是現在外人看到的半透明幻體形態。
而是一隻真正的鬼怪,包括恐懼光環的作用都會顯現出來。
順帶一提,天狗沒有尾巴,它和另一種天狗是截然不同的東西。
近衛非常敏捷地避開天狗的腳。
天狗身子龐大卻不失靈活,立刻調轉方向,踢向騎士。
騎士依然沒有閃避——他沒有近衛的靈活高速,也不好閃開,只是慣例用盾牌抵擋。
可這次,他無法擋下!
天狗一腳,踢的盾牌上的尖刺當場斷裂,騎士身子拋飛,撞在後面的牆壁上,又落到地上。
身後的牆壁幾乎被撞破。
腳上雖然因為尖刺受傷,可對天狗而言,完全沒有任何影響。
一腳落向騎士,就要把他像踩死蟲子一樣踩死!
近乎完全體狀態下的天狗,力量遠勝雙翼狀態。
不是現在的騎士可以抵擋住的。
盾牌上的「荊棘之刺」斷裂,代表著連吸收力量反彈都做不到。
荊棘鎧甲的確可以儲存大量的「力量」,但單次可以吸收的力量存在上限,天狗的這一腳就超過了上限。
眼見騎士就要被天狗踩中,近衛身影如電,沖向顧淵。
如今高大的天狗,反而不能像是一面巨大的盾牌擋在顧淵面前。
兩條腿只不過是兩根大柱子而已。
再加上天狗轟碎牆壁天花板,讓這裡變得寬闊,給了近衛足夠的活動空間,攻敵必救之處。
幻體從對方身上延伸出來,只有一部分與之相連,其餘的地方,可是不設防的!
面對近衛的攻擊,顧淵沒有用鎖鏈拉動天狗為自己抵擋。
他臉上帶笑,接著,消失在近衛的視線中。
近衛動作稍微一頓,頓時轉移目光,手中的短刀切割向天狗的另一隻腳。
只是因為近衛是臨時轉換目標,或許要落後於天狗一步。
天狗極有可能先踩到騎士。
就在結果即將出現的瞬間,近衛、騎士同時消失。
「這傢伙怎麼回事?」
一個空白房間中,騎士和近衛同時出現,良屋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力量很強,超過了我,沒有辦法硬碰硬。」
近衛說道,給他足夠的時間,有辦法慢慢把騎士磨死。
但一招直接將騎士打飛,近衛力量達不到這種地步。
騎士繼續沉默,也沒有人在意他的沉默,因為他是一個啞巴。
「我會配合你們,要殺掉他!」良屋發狠道。
無常的實力不下於他們,已經是一個十足的威脅,如果不能將其殺死在這裡,未來就會多出一個難纏的敵人。
「好。」思考片刻,近衛答應下來。
他不確定無常是個什麼樣的人,那就不把希望寄托在對方的寬宏大量上。
近衛本人也不希望多出一個難纏的敵人。
「轟!」
就在這時,一陣轟鳴巨響伴隨著震動而來。
「該死!這個傢伙在破壞我的房子!」良屋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
剛才的房間中,顧淵坐在天狗的肩頭。
天狗肆意地破壞著周圍的一切。
地面被它踩出大量的坑洞,牆壁、天花板都無法阻擋天狗的步伐。
被釋放到這種程度,天狗也算有了自由活動的能力。
顧淵坐在天狗身上,牢門又開在顧淵身側。
天狗動,顧淵動,牢門動,形成不合常理的循環,讓天狗再無行動距離上的限制。
一拳轟碎前面的牆壁,天狗大踏步向前走去。
房間「外面」是另外一個房間。
同樣被天狗破壞前進。
按照小樓的大小,這個時候天狗應該已經衝出去才對。
何奈小樓整個就是良屋的具象化之物。
她不斷地調整位置,將一個個房間放置在天狗的前進路線上。
讓它無法脫離。
不僅如此,當天狗轟穿面前一堵牆的時候,身後有一塊碎石板詭異的漂浮起來,近衛出現碎石板上,越起一刀刺向顧淵。
顧淵沒有回頭,天狗的翅膀驟然揚起,狂風卷。
如果不是近衛突然消失,恐怕要被翅膀扇中。
翅膀上帶著的力量可未必遜色於天狗的拳頭,近衛也扛不住幾下。
「該死的!」
出現在安全的房間內,近衛低罵一句,「你有辦法限制住他嗎?」
「我試試。」
良屋說道。
如今的情況,騎士暫時沒有什麼用,只能近衛當一個主攻手。
那些碎石,漂浮起來,重新粘合,形成巨大的鎖鏈,鎖向天狗。
天狗咆哮一聲,除了暴虐外,似乎有另外的情緒在裡面。
如果它有十足的智慧,這個時候在說的話應該就是「被顧淵鎖就算了,你算什麼東西也來鎖我?」
比起顧淵的鎖鏈,良屋的鎖鏈自然沒那麼堅固,也沒有壓制,捆綁天狗的能力。
天狗揮拳,將碎石凝成的鎖鏈再度轟碎。
不過也阻攔了天狗的步伐。
大量的碎石漂浮在天狗四周,給人一種隕石群的錯覺。
很快,那些碎石就無法再成形,天狗就要繼續。
就在這時,漂浮著的碎石箭雨一般,從四面八方襲向天狗。
這種程度的攻擊,天狗自然等閒視之,能在它身上留下一點痕跡都算好了。
而在碎石攻擊的同時,騎士出現在顧淵斜後方。
以一塊還算大的碎石作為踏板,舉盾撞向顧淵。
顧淵有所察覺,扭頭看過去,鎖鏈浮現,拉過天狗的翅膀擋在兩者之間。
天狗的翅膀猶如城牆,橫在騎士面前。
飛蛾撲火的騎士撞上翅膀,尖刺陷入到羽毛中,隨著天狗展翅的動作被撞飛。
就在兩者相撞的瞬間,騎士背後,近衛閃身而出,踩著碎石越過翅膀,手中的短刀閃過一道寒光。
直刺顧淵而來。
天狗翅膀已經不再是阻礙,它另一邊的手臂握拳砸過來。
帶出一陣狂風。
刀至,拳至!
誰也無法確定是刀先刺中顧淵,還是天狗的拳頭先擊中近衛。
顧淵和近衛的目光碰撞。
近衛在他臉上,沒有看到任何恐懼,反而是一種詭異的期待、興奮、狂熱!
「這個瘋子!」
心裡暗罵一句,近衛猛地收刀,雙手拍向拳頭的碩大拳頭,同時身子團起,連雙腳都用上了。
兩者對撞。
近衛飛起,在半空中打了個轉,臉上閃過一絲痛苦的表情。
手骨、腿骨都出現了輕微程度的骨裂。
如果他不去抵擋這一下,和無常換的話,無常死不死不知道,自己肯定會受不輕的傷。
作為一個強身系覺醒者,他的身軀防禦力比起騎士稍微弱一些。
騎士抗不住天狗的攻擊,近衛自然也扛不住。
天狗轉身,就要抓還在半空中的近衛。
他的身子驟然消失,就和剛才一樣,第三次被良屋拉到了其它安全的房間中。
天狗不滿地咆哮一聲,繼續破壞著周圍的一切。
「你居然放過了剛才的機會!」良屋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
「我還不想死,你自己看看騎士!」近衛的聲音也蘊藏著怒火。
房間中除了他之外,還有近衛。
不過這個時候近衛已經解除了鎧甲,躺在地上,身子在微微顫抖著,臉上的表情有些猙獰。
天狗的翅膀那一扇,把騎士盾牌鎧甲打出大量的裂痕,近乎破碎邊緣。
本人雖然沒有受傷,但具象化之物被破壞到那種程度,和幻體受損是一個道理。
騎士已經沒有了戰鬥力。
「……剛才應該是你快。」沉默少許時間,良屋說道。
她洞察著「快樂屋」中的一切。
具她觀察,剛才用騎士開路製造出來的機會,應該是近衛快一線。
「呵。」近衛報以冷笑。
你們招惹出來的麻煩,卻讓他去拼命?
「轟!」
又是一陣轟鳴聲,房間開始顫抖。
良屋臉色一變:「快要攔不住他了!你有什麼底牌,就不要藏著掖著了!」
這個時候,良屋猛地才意識到,似乎不是她困住了對方。
而是他們被迫和顧淵在這小樓中作戰。
顧淵不是困獸,他們三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