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顧不上何姐這邊催著,急步走到了牛力帆身邊:「他到底怎麼回事啊?」
牛力帆縮縮脖子攤攤手:「他沒有跟我說,只是說有急事要離開。」
我的眉頭皺了起來。我們在這裡心急火燎地想著去救他,他自己倒好就這麼一走了之了。
看著手背上那沾著香灰的傷口,我有種委屈得想要哭出來的衝動。
回到客房部的休息室,從柜子里拿出醫藥箱,看著手背上的香灰,有些疑惑,也不知道該不該直接把香灰洗掉。我還是給牛力帆打了電話。
「喂,我的這個傷口,要不要包紮一下?香灰能洗掉嗎?」
「不用洗的,拿繃帶來包一下。明天就不用包了,直接晾著傷口就行。這麼大熱的天別感染了。優璇,我跟你說啊,宗晟跟你是有血契的,他跟那個女人肯定沒關係。他要是敢有關係的話,他命都沒了。。。。。。」
我直接掛斷了電話,現在我不想去研究,宗晟跟那女人到底是什麼關係。只是覺得心裡沉沉的,什麼都不想去想。
大夜班,剩下的時間也沒再出什麼事。交班之後,我就直接去了員工餐廳。何姐在那個晚上跟我說了好多事情,不過我壓根就沒聽進去。
在我走進員工餐廳門口的時候,蘭蘭突然撲了過來趴在我的肩膀上。她好像心情很好,頭就靠在我的肩膀上,對我笑著說:「優璇,一起吃早餐吧,好像很久很久沒有跟你一起吃飯了。」
「你慢點,我手上有傷。」
蘭蘭這才站好了,扯過我的手,看著我手背上已經綁上繃帶的傷口。「怎麼傷的呀,?傷的那麼嚴重?」
我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其實上次也傷過,而且傷的跟這次一樣。只是上次也不知道宗晟是用什麼辦法,讓傷口一個晚上就恢復了。
在員工餐廳里,領了餐盤。坐在桌子旁跟蘭蘭吃著東西。蘭蘭的心情果然很好,一直在不停的說話。說她在前台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也說了,昨晚宗晟的事情。別人都當宗晟是我哥,但是他知道宗晟跟我的關係。所以蘭蘭壓低的聲音對我說:「優璇,你們倆是怎麼回事?他不會是早就有小三了吧?」
「沒有,他跟那個女人肯定是誤會。」
「他沒有給你打電話解釋解釋。」
我沉默了,低頭吃著東西。
「那還有什麼誤會的呀,他就是擺明著就是想拖著唄。優璇,就這樣的男人乾脆別要算了。以前我怎麼就沒發現,他是這種男人呢?」
「別說他了。」我還是低頭吃粥,心裡早就已經亂了。這都整整一個晚上了,從事發到現在都六七個小時了。就算他一開始很忙,忙的沒有時間給我打電話解釋,那之後呢?這麼多個小時一直在忙嗎?他就不能抽出幾分鐘時間,給我打電話問問我的傷口,給我解釋解釋他跟那女人的事情嗎?
嘴上說不在乎,其實心裡根本做不到。
想到這個,我又想到了昨晚在16樓看到的那畫面。那個女人就那麼盯著我看,而同時住進酒店裡來的那兩個女生,腳也踩在了那血泊里。直覺著他們倆會出點什麼事。
如果是平時這種事情我會跟蘭蘭說,但是今天心情不好我也懶得說話。
吃過早餐蘭蘭問我:「優璇,你是跟我回宿舍,還是去宗晟的房間呢?」
還沒等我回答她,她就繼續說道:「要不跟我回宿舍吧,等他回來找不到你了,也讓他急一急。」
我想也是,而且我還有不少衣服放在那邊宿舍呢。也就點點頭,跟著她一起回宿舍。
一整天,足足一整天的時間,宗晟都沒有再出現。甚至接連打他的手機,都是關機的狀態。我已經不記得,這一天我給他打了多少次電話。也給牛力帆打了好幾次。我的這些舉動,讓蘭蘭實在看不下去了。
她洗過澡躺在床上,趴在上鋪邊上看著我:「優璇,別想那種男人了,早點睡吧。今晚上還得上夜班呢。堅持堅持再堅持,過了今晚就休息了。」
在晚上去上班的時候,我遇到了一個刁難的客人。他幾乎把客房裡所有能換的東西都換了,床單,杯子,毛巾,就連封好還沒有開封動過的紙巾都要換。
給她里里外外地放了那麼一通下來,我也累得只能推著拖車慢慢的走了。
客人的客房在十九樓,電梯從19樓下來,在16樓的時候停住了,我的心裡緊了一下。為什麼偏偏是16樓呢?
電梯門打開,外面站著的,就是那兩個昨天晚上,來住店的女人。
那兩個女人一臉的憔悴,就好像昨天晚上還有今天早上一直沒睡覺一樣。
他們走進電梯,電梯門再次關上了。電梯繼續下降,幾秒鐘之後,一個女生低聲哭了起來。另一個女生用著她,安慰道:「你別這樣,別哭了。美麗會沒事兒的。」
「怎麼會沒事兒呢?她到現在都還沒有醒來。明明就是在這酒店裡出的事兒,而且醫生都說了有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別哭,你哭弄得我都想哭了。」
「昨天晚上,我真的做夢到了,就在那16樓的走道上,有個女人,她一身都是血,她說她要換美麗的頭。真的我沒說謊。」
那女生別開了臉:「不是我不信你,這種事情,也就是試做夢你自己想的罷了。哪有要換人的頭的?」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10樓電梯門打開了。我對她們點點頭,示意著她們讓一下,就推著車子走出了電梯。電梯門再次關上的時候,我就推著那車的跑了起來。
我這邊的聲音,讓休息室里的何姐探出頭來說道:「宗優璇,在這裡不能跑!」
「我拉肚子!我拉肚子!」
「懶人屎尿多!」
我也沒理會她,把車子放在了休息室門口就從樓梯那跑下樓去。
十樓呢,要跑下樓也挺累的。等我衝出大堂中的酒店門口的時候,那兩個女生已經上了一輛的士了。
我又跑了過去拍打的的士的車窗:「小姐,小姐,小姐請等一下。」
那女生把車門打開了,疑惑的看著我問:「我還沒有退房啊。」
因為一路跑下來跑得太急,我只能喘著氣,咽了口水才跟她說:「你看到了十六樓那個渾身是血的女人?」
現在雖然還不是什么半夜三更,街上也還有人,但是在說到這個話題的時候,那個女人的臉色還是一下就慘白了起來。她驚慌地對我點點頭,幾乎連話都說出來了。
「我們能談談嗎?你們的朋友,是不是昨天晚上在這裡餐廳被人發現送到醫院的那個?」那個女生應該就是宗晟抱出來的那個。
那個女生還在猶豫著,看了看跟她一起來的人。
為了能夠得到她們的信任,我趕緊說道:「也許我能幫到你們,我也見過16樓的那個女人。而且你們那個朋友,應該就是我哥帶出來的。」
原來一直坐在車裡的那個女生都沒有任何的反應。現在聽我那麼說,她才下了車子:「你也看到了,真的假的呀?」她斜著眼睛看了看,酒店放在一旁的廣告牌:「這不會是你們酒店做廣告的噱頭吧?我們可是真的想幫我們朋友的,不是來幫你們酒店打廣告的。」
我知道她不信任我,我只能看著另一個女生:「我真的看到了,不止一次。她是在16樓被人虐殺的,身上還被繩子綁著,身上全是血,血流了一地,一直流一直流。」我直直看著那女生,希望得到那個女生的肯定。只要的女生相信我,我們能一起坐下好好談談,說不定我就能知道宗晟的消息了。
女生看看身邊的同伴,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對我點點頭。她的那同伴,看到她答應了沒好氣的對我說道:「我們還要出去吃宵夜的,吃完宵夜還要回來。你現在是上班能出去嗎?」
現在我那還能管的上,上不上班,連忙對他們點著頭,說:「我請你們吃宵夜,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家店很適合。」
晚上,走在街道上,夜風很涼。在我不經意的回頭的時候,還能看到那邊綠化帶里,躲在大樹後面的一個小女孩。那不是一個真正的小女孩,她那僵硬的動作,加上那眼神,我知道,她是死在那裡的孩子。我還是能看到鬼,我跟宗晟的聯繫,還沒有消失。
我說的吃宵夜的地方,是一家冰淇淋小店,裡面有很多小吃。在這裡上班已有一個多月了,我知道這家店的情況。一般這個時間段這家店幾乎沒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老闆每天晚上都要到一點甚至兩點才關門。
在我們前面進入的時候,坐在櫃檯後面的老闆,還抬頭看了我們一眼,眼神里儘是驚訝的表情。隨便點了幾樣東西,我們就切入了正題。主要是,那個女生很想找人傾訴,而我也很急切的想知道他們那邊的情況。
女生是從他的夢開始跟我說的。她說,昨天晚上,她在酒店睡著的時候,就是夢到了自己站在酒店的走廊上,看到了那個女人。那個女的模樣就跟我說的一模一樣,身上的繩子綁著,身下全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