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奇怪為什麼心底對渡過此劫有那麼大的自信。
白骨妖魔如同從天上降落到人間。
左手劍右手刀。
眨眼間便到了月花的近前,劍刀一左一右絞殺向月花。
奇怪的是月花眼睜睜看著白骨妖魔,沒有任何的動作。
理由很簡單。
她覺得眼前可怖的景象是假的。
沒有什麼白骨妖魔,也沒有什麼刀劍。
……
「你是怎麼渡過白骨羅剎劫的?」裴柳萱問陳禪。
陳禪既然渡過了白骨羅剎劫,那麼他一定知道如此雷劫的關鍵之處。
時間太過久遠了。
陳禪閉上雙眼細細想了良久,他才緩緩說道「白骨羅剎劫的第一劫是以假亂真的幻象,不過此般幻象是天地發出的,在雷劫中的修士眼裡,第一劫的幻象就是真的,除非……」
「除非什麼?!」裴柳萱著急問道。
畢竟是白骨羅剎劫,還是出現在琉璃境的白骨羅剎劫,意味著月花只要渡過去,天地間便多一位鬼道真修,意義非常重大。
「除非那位修士福至心靈,不慌不懼,心裡極其明白,眼前的白骨羅剎就是幻象。」
「你認為你的弟子有這樣的能力嗎?」
陳禪忽然笑了,笑著說道「白骨羅剎劫的氣息還未散去,照時間估算,她已經渡過第一劫了。」
「嗯,確實。第二劫呢?」
「第二劫……」
陳禪嘆了口氣。
「第二劫是問心劫,白骨羅剎劫的問心劫很簡單幹脆。」
「怎麼個簡單幹脆?」
「幾乎是一瞬間!
所以當第一劫結束,問心劫也就過了,隨即便是第三劫。」
……
月花眼前一暗。
隨即出現的是她生前的景象。
也許,她看到發生的事情,是她引以為憾的吧。
畫面中。
月花穿著得體,走在路上。
背後著急追逐著一位男子。
男子相貌英俊,舉止風度翩翩。
「你別走的那麼快,你聽我解釋!」
好似渾然不在意的月花隨口說道「我聽著呢,你說就是了。」
「我和那位女子根本沒半點關係,她就是誣陷我的。」
「嗯,我知道啊。」
「你知道?!」
「你不是剛說完了嗎?好了,解釋也解釋過了,我選擇相信你,能不能讓我一個人平靜一下?」
「你真不生氣啦?」
臉上一直沒有絲毫怒火的月花笑道「我真的沒生氣。」
「那好,我可走了呀,等會上班要遲到了。」
「嗯,你走吧。」
月花繼續一個人走在林蔭大道上。
英俊的男子轉身離開。
正在渡劫的月花看著生前的自己,心中不明白,為何這件事會使她感到些許的遺憾。
旋即,她就明白了。
男子是在騙她,他與兩位交談里出現的女子,真的有莫大的關係。
後來,男子朝那位女子求婚成功,兩人步入了婚姻殿堂。
而她,如同一個小丑,被人遺忘在了角落。
這有什麼可遺憾的?
月花心裡奇怪。
情感上的小事亦算憾事嗎?
她不認為。
並且月花是從這段背叛的感情里學到很多東西的,比如不要輕易的相信一個人,一個人在做出任何事前,會有跡可循。
畫面結束。
她的視野重新出現在了群山之間。
白骨妖魔仍然橫貫在天際,空洞洞的眼眶裡,仿佛有一雙不含任何感情的眼睛在注視著她。
月花不怕。
大不了再死一次而已。
反正已經死過了,死亡又有什麼可怕的呢?!
她絕不會知道,現在的她,輕而易舉渡過了白骨羅剎劫的前兩劫。
接下來是第三劫。
白骨羅剎吐出漫天遍野的骨火。
骨火的目標正是她。
無論月花怎麼躲避。
骨火猶如附骨之蛆,爬上了她的魂魄。
頓時無休無止的痛苦,令她癲狂。
恰恰在此時。
白骨羅剎不講武德的殺來。
殘存的意識告訴她,眼前的白骨妖魔就是真的。
她躲不過去,破解不了這一招,絕對會身死道消。
……
「第三劫,白骨羅剎的骨火會點燃你的三魂七魄,且白骨羅剎會殺向你,如果你沉浸在骨火點燃魂魄的痛苦中,一定會死在白骨羅剎的刀劍下。」
「……」
裴柳萱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骨火對於之前的她來講,就是一種上不了台面的小火焰,哪位仙王層次的存在魂魄不是極其堅固的,骨火引燃不了仙王的神魂。
可無垢境的小鬼修,且是以三魂七魄修煉的鬼修。
骨火簡直會把她克制的死死的。
一丁點的翻盤機會都沒有。
「所以,月花會死在骨火之下嗎?」
陳禪感受著白骨羅剎劫的氣息,慢慢的搖頭「是會有一線生機的,就看我的這位弟子能否親手抓住。」
「開玩笑,骨火都燒到了她的魂魄,白骨羅剎親自殺來,哪來的生機?」
「倘若月花能在骨火灼燒魂魄的無盡痛苦中,留有一絲一毫的清醒,就有機會避過白骨羅剎的一招。
第三劫,重點是骨火,白骨羅剎也只會出一招,躲過去了,便證明渡過了第三劫。」
裴柳萱奇怪道「骨火怎麼撲滅?」
「不必撲滅,白骨羅剎劫的第三劫蘊含的骨火,只有數不盡的痛苦,不會對魂體造成傷害,乃至還會加強魂魄。」
「這麼好的事?」
能加固魂魄的瑰寶,無一例外,饒是眼下的陳禪和裴柳萱都得眼紅。
「對,骨火的持續時間大約是半刻鐘。
渡過了第三劫,白骨羅剎劫會給予你一個時辰的恢復、休息時間。
一個時辰一到,第四劫馬上襲來。」
「第四劫是……」
陳禪吐出一口氣。
他認為白骨羅剎劫最難過關的,不是第五劫和第六劫,而是第四劫。
因為白骨羅剎劫的第四劫會令人誤以為渡過去了。
直到毫無防備的迎來了第五劫。
「第四劫,白骨羅剎劫會在你視野、感知里消失的乾乾淨淨,沒有經歷此劫的人,極大概率會認為白骨羅剎劫完全渡過去了。」
「什麼?!還有這般耍賴的雷劫?」
陳禪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
「豈不是之前我讓你轉交給月花的秘術派不上用場?」裴柳萱有些失望。陳禪頷首,說道「第六劫能夠用的上。」
……
月花的意識告訴她,不馬上避開,她一定會死。
而陳禪交給她的秘術,一經施展,一方面會誤導雷劫,令其將力量轉移到其他地方,一方面還會快速恢復真氣、療養傷勢。
類似於兩傷術法。
和兩傷術法還差不多的是,同樣會有後患!七天內動用不了丁點真氣,與普通人無異。
現在白骨妖魔都殺過來了,近在咫尺,誤導不了它。
恢復真氣?
她如今真氣充盈何需恢復?
療養傷勢?
月花感受到骨火併沒有損害她的魂魄,只是帶來無窮無盡的痛苦,且,骨火還正在煉化她魂魄的雜質,仿佛在將她的三魂七魄打造成銅牆鐵壁一般。
她僅剩的理智,驅使自身,風馳電掣的快速後退千米。
讓白骨妖魔的刀劍夾擊,打了個空。
隨即。
白骨妖魔生生從她眼前消失了。
就這麼簡單?
還是白骨妖魔擁有隱身的手段?!
月花剛要警惕四周。
僅存的神智,剎那間讓痛苦淹沒。
等她重新清醒。
睜開雙眼環視四周。
除了漸漸熄滅的骨火,沒有白骨妖魔的身影。
仰頭看向天空。
現在哪還有什麼劫雲,以及橫貫天際的白骨妖魔啊。
風清氣爽,白雲悠悠。
鼻尖略過野花香。
不禁使得月花沒來由的舒展身體。
是將白骨羅剎劫渡過去了嗎?
沒想到此劫會比想像中簡單的多的多。
她還沒有付出一定的代價呢,雷劫就結束了。
……
少女好奇的問道「我感受不到白骨羅剎劫的氣息了,是她渡劫失敗了嗎?」
「不是,她正在經歷白骨羅剎劫的第四劫,第四劫便是讓人誤以為渡過去了。」陸姨神色嚴肅。
她幫不了陳禪的這位弟子,哪怕去告知一聲也做不到。
因為眼下月花所在的範圍,都被白骨羅剎劫籠罩住了。
猶如一間沒有門窗的房子。
外人是進不去的。
別說進不去了,縱然是聲音、靈識等等,同樣進不去。
老徐吃飽了,四仰八叉的躺在沙發上「看樣子,第五劫小姑娘是躲不了了。」
陸姨嘆了口氣,換成任何沒有經歷白骨羅剎劫的修行者,都會讓它這一招打個措手不及。
而古往今來渡過白骨羅剎劫的人,絕大多數皆死在第四劫之中。
「氣運省下了。」
「唉。」
兩人無奈。
他們打心底認為月花是死定了。
因為陸姨就是渡過了白骨羅剎劫才羽化飛升的,當然那是在無數年之前。
……
等到魂體上的骨火徹底消失。
月花感受著魂魄的牢固,一邊奇怪為何白骨羅剎劫消失了。
她總是覺得,剛渡過去的劫,太輕鬆了。
輕鬆到不可思議。
要是所有的雷劫都會這般輕鬆,就不會有那麼多隕落於雷劫中的修行者。
是不是白骨羅剎劫遠遠不同於其他的雷劫。
它的劫難里,就是有專門的一劫用來迷惑渡劫者,然後突然打一個措手不及?
是有這個可能的。
為了不讓自己陰溝裡翻船。
收拾起散漫的情緒,拿出電話撥通陳禪的手機號。
可看著手機上出現的信號圖標。
月花頓時就知道,白骨羅剎劫完全沒有結束。
它就是要虛晃一槍,打你個毫無防備。
手機上一格信號都沒有!!!
……
陳禪在京城笑道「我突然不擔心月花了。」
「啊?為何?」裴柳萱百思不得其解。
「因為啊,月花要是渡過了白骨羅剎劫,她肯定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的,而第四劫的白骨羅剎劫,則是自成一片小天地,絕對沒有手機信號!
月花一看到沒有信號,興許就明白,還沒有渡劫成功。
只是白骨羅剎劫迷惑的她的障眼法。」
裴柳萱張了張嘴,失笑「多虧了現代高科技。」
……
果然。
沒來由的月花身處在了漫天遍野的天雷里。
雷電是白色的。
她用所有的真氣嚴密防守著自身,縱然是這樣,威力大到不可思議的雷電依舊不斷消磨著她的真氣。
月花依稀看到。
雷電之上。
那頭白骨妖魔揮舞著刀劍,猶如敕令萬雷的天神,聖潔的不像是妖魔,像是聖母。
護身真氣生生讓密密麻麻的雷電給擊碎了。
魂魄毫無遮掩的身處在了雷電內。
月花頓時痛苦的嘶喊。
似乎得到了回應。
白骨妖魔將刀劍留在高空,繼續垂落好像永無止盡的雷電,它則再次殺來。
月花心中現出了怒火。
雖然她在謝鏡花、王葳蕤的眼中,是脾氣再好不過的同門師姐、師妹。
只是,泥菩薩尚還有三分火氣。
何況師承陳禪的她啦。
不退反進。
月花將修煉里想像的所有招式傾巢而出。
招式沒有特定的軌跡。
僅僅捕捉白骨妖魔的破綻,再趁著存在破綻,一下下的擊中它。
看似簡單。
實際上需要月花擁有靈敏到不可置信的反應。
打著打著。
白骨妖魔傷痕累累,但仍然處於上風,畢竟形成雷電牢籠的雷劫,讓月花的魂魄傷上加傷。
假設沒有骨火提前鍛煉了她的魂魄。
現今已然失敗了。
月花咬緊牙關。
她極其想動用先生傳授給她的秘術。
可惜白骨妖魔和雷電未曾給她哪怕丁點的時機施展。
「難道我要死在這裡了嗎?」
「先生……對不起,月花真的盡力了。」
「不能輕易言敗,先生在京城等著我渡劫成功的消息呢!」
「月花!奇蹟需要你來創造,一旦認命,不光先生會無比的失望,師門裡的其他人同樣會傷心難過的!」
「好不容易成了先生的記名弟子,你再努力一點點,便能轉正了,將記名兩個字摘去,成為先生真正的弟子!」
雷電終末。
白骨妖魔支離破碎。
月花在雷電的洗禮下,魂魄忽明忽暗。
她終是戰勝了白骨妖魔。
來自於先生在泉城大戰安平時,所用到的一劍。
那一劍的劍意。
月花遠遠的感受到,將之牢牢鎖在了自己的心田。
原以為自己早就忘掉了,萬萬沒想到,她已經學會。
此劍的劍意,興許不是現在的這幅模樣。
但月花認為學自先生的劍術,現如今加入了她的理解,變成了自己的劍術。
這一劍。
不敬天、不敬地。
唯我獨尊!
……
「假如月花渡過去了第五劫,第六劫是什麼?」裴柳萱問道。
陳禪看向泉城的方向,回應道「第六劫很簡單,就是天雷。」
「天雷?」
「是的,天道刑罰的天雷。」
裴柳萱苦笑道「還真的夠乾脆了當的。」
不是所有的天雷,都有資格被稱作「天雷」。
陳禪與裴柳萱認定的天雷,則是天道轟殺離經叛道者的刑罰。
天道眼裡怎樣才算是離經叛道?
偷竊天地大道的巨盜,方算得離經叛道。
「你的鬼修弟子,即便僥倖渡過了第四劫、第五劫,你覺得能渡過第六劫嗎?」
陳禪很是認真的說道「說起來,第六劫是最簡單的。」
「為何?」
「只要挺過去一道天雷就足夠了,第六劫就一道。」
「嗯,聽起來的確簡單。」
一道天雷。
對於無垢境的鬼修來說,就是閻王。
真真正正的十死無生。
陳禪渡白骨羅剎劫時,雖然及時從第四劫里醒悟過來,很艱難的過去了第五劫,面對第六劫,差點將他給打的魂飛魄散。
擁有肉體的他都是如此。
何談只有三魂七魄,沒有肉身的月花了。
或許,在天道的眼中,鬼修亦是離經叛道者之一。
……
老徐猛地坐起身。
重新化成橘貓的小貔貅懶洋洋的在貓窩裡打瞌睡。
一個小女鬼根本不放在她眼裡。
她可是貨真價實的貔貅啊。
等以後成年了。
不必多麼辛苦的修煉,自然而然就能成就真仙。
對於她的血脈來說,真仙才是修煉的。
「第四劫、第五劫,她渡過去了!
現在要面臨第六劫的那道天雷!」
老徐眼神震驚的看向陸姨。
陸姨急急道「快!趕在天雷落下前,將氣運度入她的身體內。」
「好。」
呼吸間,兩人站在了房屋的陽台上。
老徐腳踏禹步,口中念念有詞。
陸姨神情嚴肅鄭重,雙手掐著難以看清的法訣。
而在他們引動由北山撬動的蓬萊島氣運時。
遠在京城的陳禪和裴柳萱齊齊說道「誰在泉城收攏氣運?找死不成?!!」
不怪他們反應如此之大。
北山煉化成堤壩抵擋著來自大西北的風水氣運。
若是泉城再有一次,重複北山的作為,那麼京城局勢真有可能瞬間反轉。
長生組織的勝率來到六成,他們只占四成。
站在山巔上的薛長生驚喜的問道「眼下誰在泉城?我為何感到有人正在攪動魯州的氣運?」
藍鋒銳奇怪道「照現在人手分布的地域看,沒有多餘的人手身在泉城了。」
薛長生呢喃「莫非是陳禪的其他死敵,要幫我一手?」
「那可真是一記妙手啊!」藍鋒銳笑道,「夠陳禪喝一壺的了。」
柳辯的注意力全在白骨羅剎劫上,聽著兩人的談話,搖頭道「你們猜錯了,泉城有人要將北山撬動的蓬萊島氣運,加注在渡劫之人!」
「嘿,柳辯說起這個,大概率還真是!
一箭雙鵰啊!既能幫渡劫之人抵擋天雷,又能平白無故贈送給她偌大的機緣。」
薛長生非常希望如他所想。
畢竟,萬一真的有人搜集氣運衝擊京城,他也可以一石二鳥。
擊破京城的五行大陣,三人打陳禪兩人。
煉製出肉身,反過來逼吳卿的真實跟腳。
簡直就是一本萬利!
至於柳辯為何不北上的時候,順便去京城做成此事,全是當時局勢十分危急,裴柳萱臨陣倒戈,陳禪多了一位人手,如果陳禪不顧百姓傷亡和裴柳萱打過來怎麼辦?!
還是讓柳辯趕緊到位較為穩妥。
稍後。
泉城攪動氣運的人,果然如柳辯所說,將茫茫多的氣運贈送給了渡劫之人。
既然他們能感應到。
陳禪當然同樣察覺的了。
裴柳萱怪道「誰會憑白給你徒弟這麼大的機緣啊?」
這番作為,等於陸姨和老徐的主動暴露。
兩人的氣息陳禪瞬間知曉了他們是誰。
「你還記得我與你說了,從我手底下有六個人逃脫了嗎?」
「記得啊,你才說不久。我又沒有老年痴呆,自然記得。」
換成陳禪苦笑了,真不知道他們為何如此。
「贈送給月花氣運的兩人,便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一直沒有消息的兩個人。」
「啊?!會這般巧合?」
「就是這般巧合。」
要不是事情就發生在陳禪的感知中,打死他都不會相信,遠古年代打生打死的仇敵,現在居然會幫助他的弟子。
他根本不相信兩人會不知道月花是他的弟子。
如果真不知道,那就不會如此目標清晰了。
「那是北山撬動的魯州氣運,對你的好徒弟有百利而無一害。」
「是啊,還能替她擋下白骨羅剎劫的第六劫,徹徹底底渡過去,連轉交給她的秘術都派不上用場了。」
裴柳萱眉頭緊鎖。
看來這群巨擘,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竟然兩人蟄伏了那麼久,現身在當代,還主動對陳禪示好,看來是化解當年的恩怨。
「他們是誰?」裴柳萱問道。
陳禪嘆道「來自於崑崙仙界的龍族。」
「……」裴柳萱眉頭更緊了,「那支龍族?」
陳禪多說了一句,「最強大的一支。」
「……」
他本不該說出此事的,因為據陳禪所知,那支龍族和神柳仙境有化解不開的仇怨。
作為神柳仙王的裴柳萱,還真不一定咽下這口氣,指不定解決掉京城的事,就和他們即決勝負、又分生死。
「哼,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暫且不管他們。」
裴柳萱瞧著非常大度的說道。
其實是不確定能贏下才對。
「你呢,他們幫了你的徒弟,就放過他們?」
「京城一戰過後,見見面,再說吧。」
「嘿嘿,等你一言不合開戰的時候,我絕對死命幫你!我和那幫子眼高於頂的龍族,勢不兩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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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二章 人間自有巨擘在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