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隱秘學派,本身都是一群具有相同信念的人而成立的組織。
隨著王若綾一番傾吐,林奇這才如夢初醒。
像漠風法師所在的「黃金黎明」,本意便是研究「終焉末日」,整個學派鑽研其中也是為了避免那末日的到來。
而作為「黃金黎明」直系組織的「黃昏巨龍會」,勢力範圍僅僅局限於學院之中,他們研究的是「西斯瑪那」符文,並認為世間萬物都有銘刻,只是沒有找到關鍵聯繫。
而這個組織更為深層的信念,是認為這些西斯瑪那符文本質上都是創世之初留下來的「巨龍預言」,它的內里蘊藏著世界毀滅的秘密,屬於從西斯瑪那符文方向鑽研末日。
「你怎麼知道的?」林奇聽完不禁長大了嘴。
說實話,像這種研究末日預言,以拯救天下人類蒼生為己任的勢力,他其實很喜歡,再不濟在裡面划水另一份乾糧也不錯。
反正工作失敗,一般也意味著世界真的遭遇末日毀滅了。
但王若綾這番話,直接將整個隱秘學派的「建黨宣言」擺在他面前並且進行了深刻剖析。
反倒是林奇昨天晚上,只是空虛地裝了幾個逼,收穫了眾人的感慨,然後就蒙頭睡去,大夢春秋。
「女生之間的姐妹淘,很多時候都無話不談的。」
王若綾挑了挑眉,「正如你剛剛也有幾位高中夥伴一樣。」
林奇這才知道,對方看來剛剛盯了他不短時間呀。
「怎麼樣,舊情復燃了?」
「小別勝新婚吧。」林奇隨口胡掰。
「那我奉勸你,那個女的絕非你所想像的這麼簡單,記住,不是字面意義的簡單。」王若綾警告道。
「嗯,我知道了。」林奇感覺有些怪怪,怎麼他有種偷吃被抓的羞恥感,明明他也沒做啥。
接下來兩人還是老老實實地交換了一番白天《西斯瑪那(龍語)》課程的心得。
王若綾皺著眉頭嘆息,「雖然我看到模糊殘影的尺度,比其他人勝過不少,但比起真正的天才們還是遜色不少。」
「再沒有頭緒的話,恐怕我無法完成最初的目標。」
「目標?」林奇這才知道對方還有這種宏偉理想,哪像他的目標是見識下今晚的晚餐而已。
「嗯,一年入段。」王若綾微微咬牙,「做不到這一步的話,恐怕我們一直都只會是派系的編外人員,無法得到真正的培養。」
「至於麼?」林奇納悶,這段時間相處,他隱隱感覺王若綾的天賦還是滿出色的。
王若綾無奈搖搖頭。
「打聽到黃金黎明的實力後,我才意識到重要性所在。」
說著她目光瑩瑩,「組織里有一種名為『弦』的頂級符文法,只有最出色的天才才能夠得到傳授,基本上每十年人都只有一個有這種機會,上一代得到這個機會的,你也認識,便是漠風法師。」
說著王若綾忍不住再次嘆息,「十年四環,便是漠風法師交給世界這個傳承能力最好的證明。聽說掌握了這個方法的人,三五天便能夠成功塑造一次符文,將原本痛苦的記憶工程,變成機械化的填鴨式教育。」
林奇微微張嘴。
三五天成功塑造符文,卻是對他三五秒復刻符文,有挑戰性了。
瞬間王若綾目光明亮而透徹,「所以林奇,接下來這個十年機會,我也是不會放棄的哦。」
她更自信地將胸口挺了挺,「就讓我們看看,誰先完成第一步,通過黃昏巨龍會的測試,先行進入學院分支里。」
林奇默默點頭。
惡語傷人三冬暖,他並不想欺負老實人。
最終,兩人再次交流了一些方法後,王若綾忍不住嘟起嘴,教育道,「林奇,雖然漠風法師沒有在我們身邊監督我們。」
「但是你作為第五類超計算天才,優勢雖然不在感知巨龍符文上,但你也不能鬆懈呀,怎麼你的方法,都是什麼瞪大眼睛,全身一麻,十指張開,嘴巴微開,深深呼吸之類。」
「這樣吧。」
說著王若綾便彎下身,靠在牆面上默默書寫著自己的經驗。
整個北區作為封閉學區,一開始大家都是被放養的狀態,院長更是從來沒有擼過頭,教職員也少得可憐。
而林奇他們的手機,更是如同入學通知所說,慢慢地就變得廢鐵一般,要不然可以電話溝通也不至於這般麻煩。
「諾,給你。」數分鐘後,王若綾抹了抹額頭細汗,熱情地將自己的心得遞給林奇,「你回去好好看。」
「雖然你們計算天才,都是強在符文課上,但作為基礎的龍語課也不能放下呀。」
「謝謝。」林奇心底還是有些感動,在他漫長的人生中,上一個這般為他不吃勞苦抄錄的,還是他媽。
接著兩人掏出兜里懷表,看了看時間後,發覺下一節的《符文課》課點即將靠近,便自行回去上課。每個人儲物箱裡附贈的金鍊懷表,也成為他們唯一的計時工具。
不過兩人選定的講師不同,課堂方向也迥異。
以「計算天才」入學的林奇,課表上直接給他標註推薦的,就是《符文課》裡推理最為繁雜計算量最為恐怖的講師組合。
王若綾也和小姐妹,選擇的平和中庸更多的麗娜講師。
此時林奇慢慢走過過道,根據手中的課表地圖與角落的石魔像們,不斷判斷方位。
他還年輕,可不想走錯路。
忽然,就在林奇判斷清楚去路的一刻,他感覺自己的腳底一沉。
林奇瞬間色變,腦海里回想起昨天洗澡後,二年生學長般侃侃而談的諸多學院恐怖傳說。
黑暗死角的水食屍鬼!
它們寄生於學院隱秘的下水道中,隨時會從盥洗室溝渠里爬出來,直接撲向無知者的背後,襲擊他們。
林奇瞬間雙手按壓在法袍的符文上。
以夷制夷。
一具人類骷髏加一隻殭屍狼,足夠纏鬥水食屍鬼了。
然而,聲音卻是——
「大佬,帶帶我。」
林奇這才發愣回頭,是一位並不認識的學徒,一把淚一把淚地抱著他的大腿。
「求大佬帶帶我,我願意當小弟為牛為馬。」年輕學徒痛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