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微吃了一驚,知道那話讓老張有點不太爽了,所以要糾正她。
這人是個三四流小明星,迄今為止沒什麼值得稱道的作品。但她名氣很大,連方沂也有所耳聞。
因為她老公就是大老闆下周賈,婦憑夫貴。
樂士網現在風頭無兩,搞的有聲有色,先後拍攝、投資過一系列大熱劇,比如柳蜜早年間的參演過的《美人心計》,以及隨後的《宮鎖心玉》,手中握有大量低價購買的影視ip。
另外樂士網還拆出了一個樂士影業,專做電影投資。方沂的作家粉絲郭小四就是樂士網的簽約導演,即將籌拍一部青春時尚都市電影《小時代》。在這部電影裡面,郭小四為了苦求方沂出演他心目中的「周崇光」一角,恨不得給他開上億元片酬:
「我用心記住我生命中出現過的每一個人並且意猶未盡的想起他,在星光隕落的每一個晚上一遍一遍數著我的寂寞,安穩的背後有寂寥,寂寥的裡面終歸有安穩,我想要抓住我記憶裡面的似水流年和草長鶯飛,讓他的故事沿著我掌紋一路花開千年也如一瞬」
可惜方導看不懂他的一片痴心,拒絕了。
郭小四隨後表示:「執念如同掌心裏面的流水無論如何握緊還是會一滴一滴從指縫中熘走,我的哀魄被腐蝕,今後沒有人世間的歡城,只有鐵鏽作的廢墟」
——好吧,還是回到甘微這兒。
圈中這種婦憑夫貴的情況蠻多,演藝生涯不太行,靠老公翻盤了。甘微算一個,伯納總裁的小女友金橋橋也算一個。甘微組織了一個所謂的泰迪姐妹團,入團成員都是喜歡泰迪犬的女星,其中她是頭兒,柳蜜一開始是小透明,小人物,攀附在女大老那希望求得一點資源。
去年柳蜜紅了,做了這個泰迪姐妹團的二三號人物,不過還是遠遠不及甘微。這個小團體一定程度上看甘微臉色行事。
明星本身的價值存在天花板,就算是做到最頂端,比如國際章和李蓮花那種等級,去北美也得叫鄧雯笛一聲「姐」,而鄧雯笛又是傳媒巨頭默多克的老婆。
在這種場合遇見,柳蜜相當之尷尬,她覺得自己不體面的一面被方沂看到了。因為這個場子顯然她不是主角。
但她會表現出來嗎?
當然不會了。
方沂朝甘微點了點頭,接著就叫到了柳蜜:「和朋友玩?」
朋友?
這些人算是我朋友嗎?
柳蜜輕輕跺腳,反而生出一股不知道哪裡來的惱怒:「是姐妹!」
方沂倒是不覺得她這個丟人,表情挺正常,「你朋友圈挺廣。」
柳蜜:「是啊,這麼多人呢。」
她給方沂一一介紹姐妹團成員,秦欄、霍斯燕、李曉路這些女星曾經或者是現在仍然是一二線,但是在方導面前很乖巧,表現出比平時收斂得多的樣子。
柳蜜於是更氣了,她有一種熟悉的威脅感,又覺得這個小團體真是笑話——平時吹牛起來不上稅,真遇見了方沂個個低眉順目,像是剛出社會的女大學生一樣,太噁心。
這麼多情感交雜,柳蜜也顧不上和方沂多說幾句話,好在方沂也沒有湊女人堆的興趣,揮手告別。
望著他背影,甘微說:「你知道張超陽上央視節目,別人怎麼報道他的嗎?」
有人接話:「鑽石王老五?」
「沒錯!張超陽沒有結婚,沒有惡習,文化水平高,長得雖然那啥了點,但是有誰會介意呢。」
她話鋒一轉,「所以,你想想方沂得是什麼級別啊,男神下凡,理想照進現實——我覺得錢多到一定程度就夠了,比如五十億的方沂和五百億的黃勃,你說你選誰?」
「方沂啊!不要錢我也倒貼的!何況人家不止五十億,還這麼年輕,急什麼啊。」
柳蜜是越聽越苦澀,偏偏這個甘微她得罪不起,只能笑著點頭。
末了,甘微卻問她:「蜜蜜和方導很熟悉嘛,我還打算讓你引薦一下,以後在合適的場合讓老賈和方導見見面,不知道有這個榮幸沒有」
柳蜜拼命搖頭:「我雖然求過很多人,但是沒有求過方沂。」
這甘微眼睛一亮,「哦,我才發現你叫他是方沂啊,他也是和你打了招呼,那你為什麼沒有求過他呢?」
「因為,因為」
甘微眼睛滴熘熘轉,注意看她表情,明白了:「好了,不調侃你了我在網上看過一些新聞,我以為是假的,怎麼會有人把他放走呢?現在來看好像不是完全的假新聞啊,真是可惜你用不著解釋,都是姐妹,什麼話不能講呢?」
又說:「雖然錯過了,說不定有重圓的那一天,你不要看低自己,」她拉著柳蜜的手,好像是重新認識了一遍柳蜜一樣,「蜜蜜真是厲害。」
柳蜜知道甘微誤解了自己和方沂的關係。她大概是以為自己和方沂有過一段,然後沒談成。柳蜜頓時覺得很荒唐:
人家是婦憑夫貴,我是憑前男友貴,這個前男友還是虛空的想像前男友。
拼命的避開,結果別人硬是把自己往上靠啊。
柳蜜說:「我其實和方沂不太熟的。」
但是這幫小姐妹已經完全認定了,露出了理解和同情的笑容。
——————
方沂去到了301院,陪老劉定期複查。頸椎病這事兒得在同一家醫院,最好是同一個醫生,長期治療,這才知道你的病情發展。
醫生照例一頓分析,然後下結論:「沒問題。我覺得以後可以每六個月來一次,基本上不會有什麼變化。」
方沂說:「謝謝醫生了。」
劉天仙卻瞪大眼,她揮了揮拳頭:「我就說我保養得好,只有你才不相信!」她伸長脖子,搖頭晃腦,做出一些自以為高難度的脖子活動動作。很快就真把自己搞痛了,醫生喊她快點停下。
方沂也被老劉弄無語了,她這人有時候莫名其妙的無厘頭。
於是她被摁在病床上,上機器做針灸,那畫面說實話看起來挺恐怖,她也哎喲誒唷的叫了一段時間,方沂忍不住問醫生:「做針灸會痛嗎?」
醫生說:「不痛。」
「那這是」
「叫給你聽的。」
劉天仙是面朝下,脖子朝上,反向躺在床上,她也可能是氣憋的,也可能是這姿勢血脈不太通暢,頓時聲音被掐住了,臉漲得通紅。
方沂皺著眉,低下身看她,發現她吐了吐舌頭。
再看她,她就生氣了,對她來說還挺難得:
「你知道我難為情,就不要看了。快走,快走,等我治好了你再來,去去門外等等。」
「愣著幹什麼,去呀。」
方沂沒轍,關了門,靠在牆上。他腦子裡面想著電影,想著接下來的片子怎麼拍。
劉天仙呢,悶哼一聲:「複查時間每個月一次吧,醫生。」
「我們醫院的流程是半年一次,再怎麼也是三個月一次吧。又不是查的多,就好得快,你這個是慢性病啊。」
「——醫生,他這個人是工作狂,我和他一起的時候不多誒。只有生病了這些時候,他才老老實實的跑來找我,我也不是故意要裝成藥罐子的。」
醫生瞭然:「那一周一次怎麼樣?」
「那太頻繁了,會露餡的,就一個月一次吧。」
「你還真是用心良苦啊。」
十五分鐘後,方沂再進來,醫生忽然換了說辭:「顯然劉女士的頸椎還很脆弱,你看看剛才就差點出事兒不是?半年一次復檢有點太長了,我看一個月一次是比較妥當的,你覺得呢?」
劉天仙說:「這樣會不會太耽擱方沂時間啊。」
方沂皺著眉:「我連這點時間都沒有嗎?聽醫生的,你別亂出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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