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頭的字跡娟秀,一手簪花小楷讓人賞心悅目。
就是……這紙條是誰送來的?
黑貓站在窗戶外頭,一雙墨綠色的眼睛瑩瑩的盯著幾個人,仿佛在等著他們的回應一樣。
「去嗎?」
祝雲詩偏了偏頭,徵求其他幾個人的意見。
「去看看吧?」
祝雲謹遲疑著說道,她是有點好奇的,不知道為什麼,祝雲謹總覺得紙條的主人大約和她有點關聯。
該不會是她那個倒霉兒子吧?
祝雲謹不由得有點惴惴,當年把他給冰封也是實屬無奈——畢竟在凡人界,他估計是要被當成妖怪的。
祝雲謹本想著有機會便把他送入仙門,只是一離開便是很多年了。
如今回來,頗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覺。
祝雲詩望過來,祝雲謹頓時有點心虛,只覺得自己的小心思仿佛都被看透了一樣。
「既然如此,那就去看看。」
「不過……四妹妹你這樣確定能出去嗎?」
祝雲謹頓時一僵,她忘了外面還蹲著一群人呢!
那些人如今可都是盯著她,她要是出去,還不被他們拽回去當場原地拜堂成親啊?
別說客棧有沒有後門,如今外頭裡三層外三層的,有後門也出不去啊!
除非客棧有個直通城外的地道什麼的。
不然估計是只能讓祝雲謹繼續貓在樓上了。
「要不然咱們隱身出去吧?」
祝雲謠忍不住說道。
「不行,到時候惹來仙門的人只會更麻煩。」
祝雲謹想也不想的拒絕,這個世界,修士和凡人涇渭分明,如無必要,她可不想和那群修士打交道——掉價!
反正祝雲謹是特別看不起欽天界的修士,小家子氣不說,還死守教條,墨守成規的樣子都以為自己是出土文物嗎?
而且他們還天天盯著哪裡有什麼異樣就去搞事,祝雲謹懷疑他們就是閒的。
「那怎麼辦啊?」
祝雲謠伸手支著窗戶,下頭巷子裡的人比起早晨來說,不僅僅沒有變少,反而更多了。
人頭攢動,不知道的還以為下頭有什麼盛會呢!
幾個人正在發愁,就聽見下面傳來了幾聲厲喝,片刻之後,人群便被驅散了。
「是城主府的人!」
祝雲謠一臉驚喜,這城主府的人來的可真及時,這時候真是解了他們的燃眉之急。
城主府的人是洛霽派來的,她知道祝雲謠他們的情況之後,便有了決斷,直接來給祝雲謠他們解圍了。
畢竟這麼多人圍在這裡像什麼話!
城主府還是有威嚴的,眾人也不敢停留,頓時如鳥獸狀散了,只是對祝雲謹還有點戀戀不捨。
洛霽驅散人群之後,便專門進了客棧安撫幾人,只是看見祝雲謹那一刻,饒是洛霽是個女子,也覺得呼吸一窒。
倒不是因為祝雲謹的容顏多麼讓人驚艷,而是因為,她實在是太獨特了。
獨特到洛霽只是看了一眼,便覺得自己讀的那些聖賢書都沒了用處,如今竟然一個詞都想不出來。
只要她勾一勾手指,怕是就有千萬人在她的裙下臣服。
禍國殃民,不外如此。
定了定心神,洛霽笑著和幾個人解釋了一番,同時保證這樣的情況不會再出現了。
幾個人謝過之後,洛霽便離開了。
「洛霽可真是個好人。」
祝雲謠忍不住咂咂嘴,這個洛霽到底是一顆七竅玲瓏心,還是也有什麼其他的心思?
其他幾人互換了個眼神,除了一臉懵逼的祝雲詞以外,似乎都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既然洛霽把人群給驅散了,幾人等了一會,便出門赴約了。
黑貓甩著尾巴悄無聲息的跟在幾個人身後,似乎是在盯著他們一樣。
紙條上寫的地點在城外紫竹林,紫竹林內,已經有一個女子在等待了。
她懷裡抱著一隻純白的貓兒,這時候正懶洋洋的甩著尾巴。
「他們來了。」
將膝蓋上的白貓抱起放在桌子上,女子把目光落到了不遠處。
只見祝雲舒打頭出來,後面按照次序跟著其他幾人,只是祝雲謠卻是被護在中間的,眾星捧月的模樣。
果然如此。
女子唇角微勾。
幾個人也看見了坐在一片紫竹之中的女子。
她的身後是大片大片的紫竹,透過紫竹的縫隙,隱約可以看見後頭的茅草屋,而女子坐在石頭上,懷裡抱著白貓,更惹人注目的是——
她的重瞳。
「是你約我們來的?」
祝雲謠好奇的看著女子。
「沒錯。」
女子點了點頭,那雙重瞳愈發詭異起來。
「雲姬,好久不見。」
她看著祝雲謹。
後者抽了抽嘴角,「你還活著啊?」
王朝已經更迭,祝雲謹雖然離開欽天界沒多久,但是對於欽天界來說,已經是百年時光忽然而已。
重瞳女子笑容一僵,而後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咬牙開口:「你一走就是百年,就是盼著我早點死嗎?」
祝雲謹無辜眨了眨眼睛,這女子可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凡人,如今她驚訝於她還活著,而且如此青春貌美的樣子,難道不正常嗎?
她一凡人活這麼久才不正常吧!
女子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要被祝雲謹氣死!
「你知道我為什麼約你來此嗎?」
「為什麼?」
祝雲謹從善如流。
女子:「……」
她選的,她選的,她選的!
在心裡默念了好幾遍才壓下去錘爆祝雲謹的頭的想法,女子勉強平復,只是聲線還有些奇怪。
「他不能再冰封了,這樣下去,他遲早會死。」
女子說的是祝雲謹的娃。
「誰?」
祝雲謹懵了一刻,使勁回想了一下才意識到女子說的是誰,她的表情頓時變的有點微妙。
因為欽天界的特殊性,祝雲謹……其實之前都不知道自己有個娃。
直到被女子找上之後,她才知道自己喜當娘了。
喜當娘又能怎麼辦,只能涼拌咯!
祝雲謠忍不住一臉好奇的看著祝雲謹,就差上去喊「讓我看看」了。
「那就解凍吧。」
祝雲謹不在乎的說道,那雲淡風輕的模樣刺的女子眼睛都生疼。
女子頓時恨鐵不成鋼的看著祝雲謹,說話都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你知道如今王室是什麼形勢嗎?若是這個時候叫他出世,怕是就要卷進奪嫡之爭,在這種情況下,你真的能夠護住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