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萬人迷 28.三曰病苦8

    在客棧外面圍觀的人也都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說起山上的鬼爺爺有多可怕, 這都是吃了第幾個人了。

    然後又有人說:「剛才那天搖地動的, 絕對是鬼爺爺震怒了,他會不會吃更多的人?」

    建木自己將根莖從土裡拔了起來, 自然會天搖地動的, 那山又不高, 周圍能感覺到一點也不奇怪。

    鎮子上的村名也是因為天搖地動的才全都被弄醒了, 天還沒大亮就跑出來瞧情況,聽到了鬼爺爺又吃/人的消息,不然這麼早的時候,也不會有這麼多人來圍觀,事情也不會傳的那麼快。

    東方側目看了一眼旁邊的建木, 建木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官差也是沒辦法, 他們不會作法也不會捉鬼, 只能先安撫大家,說:「你們別急, 大人早已修書一封, 去請厲害的高人了,估摸/著再過一兩天也就能到這裡。到時候就可以請高人上山去降服那妖怪,也就不會再有人被吃了。所以這一兩天的事情,大家就不要隨意走動了,最好能呆在家裡面。」

    村/民們聽了, 都趕忙著點頭, 似乎真是被鬼爺爺給嚇怕了。

    &了, 大家趕緊回家去罷。」官差又說。

    圍在外面的村/民也不敢看熱鬧了,全都散開回家去了。

    官差又打量了幾眼東方、建木和小扶搖。他們穿著都是不凡,看起來不像是什麼普通百/姓,所以態度也良好,說:「我們這裡正是多事之秋,幾位還是儘早上路的比較好,免得惹事上身。」

    東方並不想和官/府有什麼糾纏,乾脆點了點頭,敷衍過去。

    那官差有交代店小二,讓店小二這兩天不要再開店了,乾脆閉了店門,有人來都不讓進,那樣過路的人就會到隔壁鎮子去打尖住店,也就不會跑到山上去湊熱鬧了。

    店小二很是猶豫,說:「這……我要與掌柜的說說才行啊。」

    官差說:「就這一兩天的事情,那掌柜的不是沒在嗎?也沒什麼損失。」

    店小二還是猶豫,說:「這……可是,掌柜的也就這一兩天就要回來了,所以……」

    官差擺擺手,說:「若是你掌柜的不同意,你就讓他到衙門來找我說便是。」

    &是是,都聽官老/爺的。」店小二連忙說。

    圍觀的村/民散了,很快店小二也送著官差離開,這一下子客棧就變得安靜下來。

    子車無奇想去上樓,畢竟剛才弄了一身的土,所以很著急清洗一番。

    不過他剛要邁步上樓,東方卻制住了他的動作,然後往旁邊走去。

    一樓大堂全都是桌子,並不密集,不過在靠角落的一張桌子上,放這個藍色包裹。

    東方走過去瞧了瞧,低聲說:「會不會是那個剛失蹤的人的包裹?」

    子車無奇說:「有可能。」

    東方伸手一挑,就將那包裹解/開了。他想要看看,包裹里是否有貼身之物,貼身之物上或多或少會沾染主人的元陽和氣息,倒是可以通/過這些氣息施法尋找那失蹤人的下落。

    只是這一挑開,東方就愣了一下,說:「咦?是忘江苑的人嗎?」

    子車無奇也瞧見了,也是頗為吃驚。

    包裹里放著一個類似於羅盤一樣的東西,東方拿起來瞧了瞧,那羅盤背面刻著家輝,果真是忘江苑的東西。

    店小二這會兒送了官差趕回來,就看到東方在瞧那包裹,走過來說:「客官,天還沒大亮,客官需要現在用早飯嗎?」

    東方擺了擺手,說:「我問你,這個包裹可是晚上失蹤的人的?」

    店小二點了點頭,說:「是是,那客官背著這麼一個包裹,走的時候他急匆匆的,就把包裹落在這裡了,我也是回來的時候才發現的。」

    東方一思忖,難道還真是忘江苑的人?

    &給我仔細說說,那失蹤的人長什麼模樣?」東方說。

    店小二回憶了一下,說:「二十來歲的樣子,一位年輕公子,不算太高,大約這麼高罷,眼睛有點小,嘴巴有點厚,長得也說不上英俊不凡,不過穿的可比普通人好的多。他自稱是什麼少主,但是具體的我就不知道了。」

    東方一聽,頓時覺得八/九不離十了,竟然真的是忘江苑的少主。

    提起忘江苑的少主,東方就三個印象。第一,自大。第二,草包。至於這第三……

    就是子車無奇心中白月光的弟/弟了。

    東方心中正吐槽,子車無奇忽然就開口了,說:「都說江小/姐早就嫁人了,你怎麼還在誤會。」

    那忘江苑的少主,其實就是江小/姐的親弟/弟,不過兩個人也差了差不多十歲大,所以江小/姐其實對於這位少主,是比較愛護的,簡直快當兒子瞧了。

    忘江苑的少主本事不大,但是眼高於頂,恐怕這次就是來出人頭地揚名立萬的,沒想到卻栽進了坑裡。

    東方說:「既然是忘江苑的少主,那你知不知他的生辰八字?若是知道,肯定很好尋他,也能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死了,還是僥倖活著。」

    子車無奇說:「我怎麼知道。」

    其實子車無奇都沒怎麼見過忘江苑這位少主,畢竟後來雲笈宮和忘江苑關係緊張,自然聯/系就少了。

    東方不相信的挑了挑眉,說:「你和江小/姐可是有私交的。」

    子車無奇甚是無奈,乾脆沒說話,將那羅盤拿起來托在手中,擺/弄了一陣子。

    東方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只是突然就瞧羅盤上浮起一陣藍光,甚是晃眼。

    那邊建木和小扶搖似乎不太關心這事兒,建木只是一心討好他的小主人,正給小扶搖講笑話,不過建木也沒什麼閱歷,所以講的笑話都冷到要死,偏偏小扶搖就喜歡,嘻嘻的笑起來,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東方很鄙夷的回頭看了一眼,說:「那兩個人,一個傻一個二,湊在一起玩的還挺好。」

    子車無奇笑了一聲,說:「我聽你口氣,如何酸溜溜的?莫不是也想和他們一處玩?」

    東方呸了一聲,岔開話題,說:「你拿著羅盤做什麼?」

    子車無奇說:「這羅盤乃是忘江苑的東西,有些身份的弟/子都會有一個,用這個就可以聯/繫到附近百里內的同/門,不知道這附近有沒有忘江苑的人,也好通知他們過來,處理一下。」

    東方甚是不屑,說:「你還說我愛管閒事,你才是愛管閒事兒。那忘江苑對雲笈宮嗤之以鼻,你還幫他們傳消息。小心好心被人當做驢肝肺,還要被惡狗給反咬一口。」

    子車無奇說:「忘江苑和雲笈宮,說起來糾葛也並非很深,只是雙方面子上過不去而已,沒什麼深仇大恨的。」

    東方翻了個白眼,沒來得及再說話,突然就皺了皺眉,說:「咦?有人來了。」

    果然就聽到有跫音而至,聽起來還不是一個人,急匆匆的就走到了客棧門外,用/力的拍著門。

    店小二已經將客棧給關上了,官差不讓他們繼續做生意,所以大門也不用開了。不過不只是誰,這時候在外面拍門。

    店小二走去開門,雖然生意不能做,但是也要和客官們好言好語的說清楚理由,不能得罪了人去,不然往後的生意也不要做了。

    店小二一開門,就有個人沖了進來,差點把店小二推個跟頭,十分的粗>

    進來的是個虬髯大漢,絡腮鬍子幾乎擋住了整張臉,那身材那身量,幾乎比店小二三個都要大一圈。

    虬髯大漢一進來,就喊道:「少主?少主?你可讓我們急死了!」

    他說著邁開長/腿就跨了進來,大嗓門子喊得遠近幾里地都能聽到了。

    東方嫌棄的皺眉,仔細一瞧,原來那大漢身後還跟著一個人,身量嬌/小,個子不高,雖然是男人打扮,不過一看就是女扮男裝,耳朵上還有耳洞,身上有股淡淡的脂粉氣味兒。

    東方一瞧之下,立刻就說了句:「來得巧啊!」

    那女扮男裝的人不是別人,就是忘江苑的將大小/姐,江瑤水。也就是東方胡亂給子車無奇硬按的什麼白月光硃砂痣。

    江瑤水雖然早已嫁人,兒子都要十歲了,不過瞧著跟個二八的姑娘真真的沒有區別,嬌俏又可愛,穿著男裝雖然有點不協調,但是也頗為惹人憐愛。

    江瑤水也急匆匆的走進來,說道:「小弟?小弟你在哪裡?」

    她正呼喊著,結果就瞧見了站在角落的子車無奇,頓時整個人身/體都是一怔,明顯的全身都顫/抖了一下。

    東方忍不住雙手抱臂,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那虬髯大漢也看到了子車無奇,瞪大了吃驚的眼睛,再一瞧,子車無奇手裡托著一個羅盤,他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是他們少主的羅盤。

    虬髯大漢立刻大吼一聲,說:「雲笈宮的人,你把我們少主怎麼樣了!」

    虬髯大漢似乎非常衝動,說著就「咚咚咚」大步跑過來,簡直要和子車無奇拼命的模樣。

    東方瞧他的態度就不爽,心說真是被自己給說中了,好心被人當做驢肝肺。

    那大漢衝到面前,東方右手一翻,五指一攏,就在半空中虛轉了一下。而那衝過來的虬髯大漢,突然「啊」的大叫一聲,就像一隻大皮球一樣,嘰里咕嚕的滾了起來,往回滾去,沖的有多快,滾的就有多快。

    這當然是東方搞得鬼,他整人的手段多的是,畢竟東方可是號稱從來不吃虧的主兒,有仇必報,不能當場報仇,就絕對十倍奉還。

    子車無奇一瞧,趕忙低聲說了句:「不可魯莽。」

    當然他這話是對東方說的,讓東方不要衝動。不過現在子車無奇和東方用著一具身/體,所以旁人可不知道他這話對誰說的。

    那大漢一下子就吃了癟,倒在地上差點爬不起來,還撞翻了好幾張桌子,結果又聽子車無奇說不可魯莽,立刻就誤會了,以為那子車無奇在教訓自己。

    小扶搖被建木抱著,桌子倒了一片差點撞到他。建木的臉色瞬間就不好看了,退後了幾步,說:「小主人,受傷了嗎?」

    小扶搖搖了搖頭,瞧著那一男一女,說:「他們是什麼人?如此粗/魯無禮。」

    江瑤水還沉浸在突然見到子車無奇的驚訝之中,結果就出了不愉快,還被旁人給奚落了。

    江瑤水臉上一紅,趕忙說道:「三師/兄,不可再魯莽了。」

    東方一聽,嘴裡嘀咕著:「聽聽,聽聽,你們說的話都一模一樣的,真是心有靈犀。」

    子車無奇倒是不氣,反而低聲說道:「你……莫不是吃味兒了?」

    東方一愣,不屑的說:「我吃什麼味兒?那江瑤水可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嬌滴滴的一看就難伺候。只有你會喜歡這樣的嬌/小>

    子車無奇:「……」

    子車無奇聽了東方的話,頓時心中一陣無奈,總覺得東方在感情上的悟性,遠遠不及在修行上面的。

    明明小時候又軟又萌,總是追在自己後面,睜著真誠的大眼睛,不停說握奇師叔最厲害,最喜歡握奇師叔等等,但是現在卻……

    子車無奇真是非常想要感嘆。

    江瑤水走過來,說:「握奇公子?沒想到握奇公子竟然在這裡。」

    她說著看了一眼子車無奇手中的羅盤,說:「這羅盤乃是我小弟的東西,不知道怎麼會在握奇公子手中?我小弟他前幾日賭氣獨自離開,我們心裡頭都是擔心,還望握奇公子告知原委。」

    江瑤水倒是說的客客氣氣的,那虬髯大漢三師/兄爬起來站在旁邊不言語了,忍著沒有說話,不過暗地裡瞪了一眼子車無奇。

    子車無奇將有人失蹤的事情與江瑤水說了一遍,江瑤水立刻就擔心了起來,臉色都變白了。

    虬髯大漢說:「師/妹,這可如何是好?難道少主已經遭遇了不測?」

    江瑤水身/體一晃,差點摔倒在地上,扶住桌子這才站穩,說:「不不,不可能的。」

    東方倒是一點也不憐香惜玉,不過這事情都管了,他不想半途而廢,所以乾脆就說:「丟的是你弟/弟,你知道他的生辰八字罷?」

    江瑤水說:「自然知道。」

    &就好了。」東方說:「你把他的生辰八字告訴我,我說不定可以找到他的下落。」

    追影這門術法並非很多人都會的,也是失傳已久的刁鑽術法了。不過東方偏偏就喜歡刁鑽的東西,所以以前練習過,這會兒就派上了用處。

    他本來想用包裹里的貼身之物施展追影找尋那少主下落的,不過包裹里的東西沾染的元陽太少,可能查到的結果就不怎麼準確。要想最為準確,自然是用生辰八字,那樣保證不會失誤。

    只是修仙之人的生辰八字,那可是極為秘密的東西,一般不會告訴給旁人的。

    江瑤水顯然很遲疑,尤其忘江苑和雲笈宮現在關係緊張,她實在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子車無奇的好。

    江瑤水可不知道面前問她的不是子車無奇,而是三十六天門門主東方。不過要是江瑤水知道是東方,恐怕猶豫都不猶豫,絕對一口拒絕。

    東方一瞧她猶豫,一下子就不高興了,乾脆轉身就走,說:「算我多管閒事,那你們慢慢找罷,我先上樓睡覺去了。」

    東方說著,就往樓梯上走,還伸手擺了擺。好端端一具溫文風雅的肉/身,愣是露/出三分痞勁兒,實在不搭配。

    那江瑤水都有點懵了,愣是半天沒反應過來,直等著東方都上了二樓,她才趕忙追上,說:「握奇公子留步,剛才是我的不是,我這就將我小弟的生成八字寫給握奇公子,還請握奇公子幫忙找到我小弟,萬分感謝了。」

    東方瞧江瑤水說的懇切又真誠,的確是擔心她弟/弟的模樣,著急的不得了。東方這個人耳根子最軟,瞧江瑤水服軟/了,也不想為難一個姑娘家。

    那虬髯大漢雖然不贊同,但是似乎也沒什麼別的辦法,尤其他們少主可能的確有危險。

    江瑤水從包裹里拿出一張白色的宣紙,然後又從頭上抽下一根髮簪,用那髮簪在宣紙上寫了幾個字,然後雙手遞給東方。

    本來空白的宣紙上,立刻就呈現出幾個金字來,是江瑤水弟/弟的生辰八字。

    東方將那張宣紙疊了兩下,然後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輕輕的一抖。眾人就瞧那宣紙一下子被火焰包裹/住了,轉瞬間變成了一把灰燼。

    東方伸手一接,那灰燼又盡數落入東方的掌心之中,一點也沒有撒掉。

    不過下一刻,東方就一揚手,將那把灰燼拋到了空中。

    灰燼慢慢的飄散,很快什麼也看不到了,什麼也沒剩下。

    隔了一會兒,那虬髯大漢終於沉不住氣了,說道:「少主到底在哪裡?你莫不是耍我們玩的罷?」

    東方都沒有理人,只是說了一句:>

    他說著從二樓下去,就要出客棧的大門。

    他們下了二樓,這才瞧見,客棧的門口竟然有兩個腳印,灰燼組成的腳印。

    等他們走近了,那灰燼的腳印竟然往前移動起來,乍一瞧還挺毛/骨/悚/然的。

    建木抱著小扶搖跟到門口,說:「我和小主人就不去了,小主人困了,我抱他上樓休息。」

    東方無奈的回頭瞧了一眼,小扶搖或許是身/子骨太弱了,竟然已經睡著了。


    東方便點了點頭,說:「我們很快回來。」

    建木這就抱著小扶搖轉身上樓去了。

    他們跟著灰燼的腳印出了客棧,外面還是灰濛濛的,不過馬上就要全亮了。

    不過今天鎮子裡沒有一個人在外面走動,遠遠一瞧,連個鬼影都沒有。畢竟官差剛說了,讓村/民們不要出門,免得再有人突然失蹤。

    也好在是這樣,不然有人看到兩隻灰燼腳印在不停的往前走,恐怕要嚇壞了。

    江瑤水跟著,說:「這……這難道是我小弟走過的地方嗎?」

    東方點了點頭,不願意多解釋。

    子車無奇仔細的看來著那腳印,低聲說:「我還是頭一次見有人用『追影』這門術法的。」

    東方立刻說:「你可不要偷師。」

    子車無奇笑了一聲,沒再說話。

    他們跟著那灰燼腳印一直往前走,很快就真的到了山腳下,那灰燼的腳印開始往山上走。

    東方瞧了瞧山林,說:「咦?還真的上山了?」

    他們繼續往前走,進了山林,但是沒走多遠,灰燼的腳印突然停住了。

    江瑤水緊張的說:「怎麼不走了?這附近什麼也沒有啊。」

    山林中陰氣很重,雖然建木已經扒根離開,但是這會兒仍然有陰氣繚繞不散。

    東方說:「噓——別急。」

    他話音剛落,那灰燼的腳印突然變了個樣子,然後橫著像旁邊而去。

    灰燼的腳印改變了形狀,不再是兩隻腳印的模樣,變成了兩個奇怪的形狀,倒像是什麼東西被拖拉著像旁邊去了。

    東方皺著眉,說:「是被人給拖走了?」

    他說著,立刻追上灰燼的拖拉痕跡,往右邊快走幾步。

    &這裡。」子車無奇忽然說話了。

    東方順著手指一瞧,因為山林的地上多是土石,所以比普通的青石板地要軟/了很多,往前一望,土地上果真有一串拖拉的痕跡,不算太清晰,但是很快就和灰燼的拖拉痕跡重疊在一起,所以感覺無比清晰了起來。

    江瑤水一下子就更擔心了,說:「我小弟絕對是在這裡遇到了什麼,被壞人給帶走了。」

    東方沒有多說,繼續追著灰燼往前走。他們很快就從山林里橫穿了出來,外面不是鎮子,而是一片荒郊野外,不過這會兒已經天色大亮,遠遠就看到前面有個破爛的木房子。

    東方立刻說:「陰氣很重。」

    大家都感覺到一股濃重的陰氣,他們連忙跑過去,緊接著不只是陰氣,還有腐爛的氣味兒,難聞的厲害。

    那虬髯大漢沉不住氣,就要衝進去,看看是否有他們少主。

    東方也沒有攔住他,不過在他衝過去的時候一揮手,立刻在木屋的前後左右,全都下了結界,保證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一隻蚊子也飛不進來。

    &的一聲,虬髯大漢就把木屋的門踢開了,一股濃重的陰氣和腐爛氣息迎面撲來。

    江瑤水差點被那股陰邪的氣息壓/迫的暈倒在地。

    東方大步走進去,一看就看到了屋裡無數腐爛的屍體,都是被吸乾元陽死的,皮肉/緊緊/貼在骨頭上,說起來就駭人聽聞。

    &弟!」

    江瑤水一眼就看到了倒在一堆屍體上的男子。

    那男子已經看不出來多大,臉頰凹陷,眼眶都是黑的,看來也被吸了元陽,正是忘江苑的少主,好在他是有修為的人,所以一時半刻沒被吸乾,不然也就要變成一具皮/包/骨頭的乾屍了。

    江瑤水連忙跑過去,也不嫌棄那些乾屍噁心了,趕忙把她弟/弟拖了出來,那虬髯大漢也跑過來幫忙,兩個人合力將少主輕輕搬了到空地上。

    少主一搬開,那虬髯大漢突然說道:「這裡還有活人!」

    江瑤水探頭一瞧,果然還有活人,有個人被壓在了一堆乾屍下面,剛才被忘江苑少主給擋住了,所以他們沒注意。

    虬髯大漢把那人也給拖了出來,一併放在地上,還拍了拍他的臉,說:「嘿嘿,醒醒,快醒醒。」

    江瑤水說:「這是什麼人幹的!太可惡了,殺了這麼多人!」

    忘江苑的少主被吸了精元,雖然沒有油盡燈枯,不過也快了,江瑤水搖了他半天,他都沒有醒過來。

    但是那個被少主壓在下面的人,被拍了兩下,突然「咳咳」的咳嗽了起來,然後就醒了過來。

    那人看起來五十來歲,留這個小/鬍子,是個胖子,臉上也有些憔悴,黑眼圈非常的濃重。

    他張/開眼睛就大叫了一聲,說:「鬼爺爺饒命!饒命啊!我有銀子,我可以給你們銀子!」

    江瑤水瞧他嚇成那樣,說:「你莫怕,我們不適害人的,我是來救人的。你怎麼也被抓到這裡來了?是誰在害人?」

    那胖子嚷了半天才消停一些,說:「我……我是個掌柜的。」

    &櫃的?」東方插嘴說。

    &對,開小客棧的掌柜。」那胖子說。

    掌柜的說他在鎮子裡開客棧,但是最近鬧妖怪,吃了不少人,所以客人就少了。後來還有客人專門跑來要去看妖怪,實在是不怕死。

    有一次,又來了一撥客人要上山看妖怪,還要他帶路。他勸阻那些人,告訴那些人山上樹妖吃/人,非常可怕,但是他們不聽,逼著自己帶路去看妖怪。

    掌柜的說:「結果……結果我帶著他們上山,後來真的遇到了妖怪!是樹妖,張牙舞爪的,把我們都抓/住了,還帶到了這裡來。」

    掌柜的說著,泣不成聲,哭著說:「你們看看,那些人就都被樹妖吃了!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掌柜的實在激動,哭得直打嗝,又說:「好在我機靈,趁著那樹妖吃/人的時候,躲在了一堆的乾屍下面,這才沒有被那樹妖給害死啊!」

    虬髯大漢怒道:「好一個樹妖,如此為非作膽。師/妹,我們先把少主和掌柜的送回去,然後咱們再去召集同/門,一舉將山上那樹妖滅了除害。」

    &是能把那樹妖滅了,那真是為民除害了!」掌柜的立刻激動的說道。

    &

    東方站在旁邊,突然冷笑了一聲,說:「那我眼下先為民除害。」

    他這一句話沒頭沒腦的,讓虬髯大漢和江瑤水都有點發懵。

    結果就在眾人怔愣的時候,東方已經出手如電,一把探過去,「嘎巴」一聲就擰住了那胖掌柜的胳膊,將他按在地上。

    然後就瞧他腰間的小箭筒震動了一下,「嗖」的一聲,有一根紫色蓍草飛了出來。

    子車無奇說:「用這個。」

    東方當下握住那根蓍草,動作絲毫不含糊,手一揚就將蓍草一下子插/進了那胖掌柜的琵琶骨里。

    &

    &

    胖掌柜疼得喊叫一聲,而江瑤水是嚇得大叫一聲。

    變故來的太快了,虬髯大漢也傻了眼,喊道:「你要做什麼!快住手!」

    東方只是冷笑,哪裡肯住手,他用一根蓍草對穿了胖掌柜的琵琶骨,這還不算完,乾脆自己動手,直接抽/了七八根蓍草,又把胖掌柜另外一邊的琵琶骨給穿了。

    胖掌柜慘叫著,嘴巴張的都要變形了。

    東方這才右手虛化一個半圓,冷笑著說道:「還不顯形!」

    只聽到「呲呲」的聲音,胖掌柜被蓍草傷到的地方開始冒黑煙了。

    這一下子江瑤水和虬髯大漢更是愣住,趕忙後退,不敢再阻止東方。

    他們都是知道的,握奇公子的那五十根蓍草可是寶貝,乃是具有靈性的,若是有陰邪的東西碰了,就會被灼燒殆盡。

    這寶貝絕對不會出錯,那胖掌柜被蓍草腐蝕,說明他絕對是陰邪的東西。

    胖掌柜倒在地上,苦/不/堪/言的大喊大叫。

    東方就居高臨下的瞧著他,抱臂說道:「你這點小伎倆也敢在本座面前班門弄斧?」

    那胖掌柜很快的皮相突然爆裂開了,竟然是一個惡/鬼頂著張人皮。不過就算是惡/鬼,但是現在已經被蓍草釘住,根本無法反>

    東方說:「山上的確有樹妖,但是樹妖的根莖本是在山上的,根本不可能脫離山林到這裡來。」

    建木還是在他們面前自拔根莖,然後跟著小扶搖走的。剛才胖掌柜口口聲聲說是樹妖吃/人,那樹妖怎麼會把人帶到山下的小木屋裡才吸食元陽?應該在山裡吃掉才對。

    這只是其中一點不對頭,當然還有另外更不對頭的。

    木屋裡死掉了不少人,都是被吸乾了元陽而死,一看就是妖怪或者惡/鬼所謂,並不是非/人和凡人能做到的。

    如此一來,胖掌柜剛才還說到,他耍了個聰明,躲在了一堆的屍體下面,所以樹妖看不到他,才會沒有把他吸乾,他才倖存了下來。

    東方說:「這話說得也太可笑了罷?你們竟然沒發現。」

    一個元陽充足的活人,躲在一堆屍體下面,只會讓元陽被那些陰氣烘托的更加明顯。惡/鬼、妖怪和人是不同的,凡人喜歡以貌取人,經常用臉去分辨旁人,但是惡/鬼和妖怪不同。

    對於鬼怪來說,性別和容貌都已經不具有什麼辨別性,因為他們想變成男的就變成男的,想變成女的就是女的,想要變成美/人更容易,不會隨手捏個外貌而已。

    他們不以容貌辨別,眼睛對他們來說,完全趕不上氣息來的靈敏。

    那胖掌柜說自己躲在一堆屍體裡面,所以沒被樹妖看到,簡直就是胡扯。

    那麼為什麼有一個妖怪,吃了一屋子的人,偏偏沒有吃掉那個掌柜的?

    東方頓時就想到了,恐怕是那掌柜的在扯謊。

    仔細一想,也的確如此,那客棧就很有問題。誰都沒見過樹妖,但是掌柜的卻能把樹妖形容的活靈活現,而且各種樹妖吃/人的傳聞,都是從客棧傳出來的。東方聽到的傳聞,也是店小二說出來的。

    客棧里還有一些陰氣,本來東方覺得,可能是死了的人住過哪裡,但是後來一想,也可能可能是死掉的人有怨氣留在了那裡,所以行了一些陰冷之氣,也是說的通的。

    這麼多疑點加在一起,東方就不得不奇怪了。

    那惡/鬼已經支撐不住,嘶喊著怒吼著,但是如論如何也掙扎不開。

    江瑤水和虬髯大漢聽了東方的話之後恍然大悟,說:「我們差點被這惡/鬼給矇騙了!當真可惡!」

    東方說:「這惡/鬼/交給你們了,我先回去看看。」

    他說罷了一轉身便消失了,走的實在是極快。

    雖然他們順利的抓/住了惡/鬼,但是東方想到了那間客棧,那店小二的確是人,並不是什麼惡/鬼或者妖怪變得,但是東方覺得,恐怕店小二也不簡單。

    而建木和小扶搖都留在了客棧里,東方這麼一想就不放心起來,想要立刻回去瞧瞧,怕他們出現什麼危險。

    建木雖然有一千年道行,但是因為扒根而起,現在修為受創,也就五百年的修行撐死了,小扶搖不諳世事,而且雙/腿不能動,這兩個人還真是不讓人放心。

    東方的虛像幻境雖然可以看到一定距離之外的東西,但是這荒郊野外距離客棧也太遠了,沒辦法看那麼遠。

    子車無奇和東方快速的趕回了客棧去,客棧的大門還是緊閉的,東方不客氣的踹開。

    那店小二就在櫃檯,嚇了一跳,說:「客官您回來了,真真嚇死我了。」

    東方一進了客棧,心裡就咯噔了一下子,頓時覺得不好。他雖然沒有上樓,但是已經用虛像幻境看了樓上,房間裡空無一人,小扶搖和建木都不在,整個客棧里就只有店小二一個人。

    東方登時就惱了,大步走過去,一把就將櫃檯後面的店小二給提了起來,喝道:「我的朋友呢?」

    店小二都懵了,顫聲道:「客官……客官,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啊。」

    東方冷笑說:「我在說什麼?你們掌柜的是個惡/鬼,你敢說你不知道?」

    那店小二傻眼了,連忙矢口否認,說:「客官您說的什麼?我聽不懂啊,我什麼也不知道,不知道啊!」

    東方說:「好啊,你說不知道?那我現在就帶你去瞧瞧那些被惡/鬼害死的人的屍體好了!」

    &別別!」店小二哭訴說:「真的和我沒什麼關係,客官你相信我,我也是被/逼無奈的!」

    他如此說,顯然是承認了一半。

    店小二被嚇壞了,只能把事情前因後果都說了。

    這客棧的掌柜竟然真是個惡/鬼,其實原本的掌柜早就死了,被一個惡/鬼給頂了包。

    那惡/鬼想要吸食人的元陽,但是惡/鬼的道行本來不高,所以總是不能的手。不過這一回惡/鬼想到了辦法,就威/逼店小二幫忙,威脅店小二如果他不肯幫忙就先吃了他。

    店小二害怕了,只好幫他。

    什麼山上樹妖作怪,全都是店小二散播出去的謠言,若不然大家都沒見過樹妖,怎麼會有人知道的這般清楚?

    惡/鬼就是想要把害人的事情全都推卸給樹妖,這樣別人都會找樹妖的麻煩,也就沒人找他的麻煩了。

    後來有不少人膽子大,要上山去看樹妖,還有來做法的。他們都會來客棧打聽,然後店小二把他們引到山腳下去。

    其實那些人根本沒有上山,最多進了山兩三步,就被埋伏/在那裡的惡/鬼給弄暈了帶走。

    惡/鬼把那些人帶回郊外的木屋,困在那裡,等他慢慢吸食元陽,那裡就像個大倉庫一樣。

    昨天晚上,忘江苑的少當家也來了,被店小二帶走,也在山腳下被惡/鬼捉了去。

    那些人壓根沒上山,建木自然不知道是誰搞的鬼,只知道絕對不是山上的東西。

    東方一聽,說:「我的朋友呢?你把他們怎麼樣了?」

    &有沒有!」店小二怕的篩糠,趕忙說:「他們不見了!我也不知道怎麼突然就不見了。不是我搞的鬼,真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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