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車無奇和東方先往後山去了, 畢竟後山還挺大的, 要想翻個遍需要的時間多,但是大白天招魂又幾乎不可能,所以時間就更是緊迫。
他們兩個快速的到了後山, 就從山腳下開始往上走。之前他們來過一次了, 並沒有發現什麼端倪,說明之前走過的地方應該沒有馮老屍骨。所以兩個人乾脆往偏僻的犄角旮旯里尋覓。
天色還黑著, 四周看的不是很清楚, 他們又不能用術法照明, 若是有人路過就很容易被發現了,所以找起來還是有點困難的。
很快的, 日暮把夷玉和唐風居都給叫過來了, 他們一碰頭,然後就趕緊分開行動,分開找肯定要快一些。
夷玉和唐風居乾脆從山頂上開始找,而日暮則是繞到了後山的背面去。三撥人從不同的方向找,已經約定好了就在山腰處匯合, 他們一碰頭, 整個後山肯定就找全了,不知道是不是能把馮老的屍骨給翻出來。
東方和子車無奇往山上走, 一邊走一邊東方就說:「這個時候,若是建木在就好了。這裡雖然樹木不多, 但是好歹有一些, 建木只需要動一動嘴皮子, 問問那些樹木,肯定就知道馮老在哪裡了。」
的確如此,就算馮老被埋得很深,不過樹木的根莖也是深入地/下的,肯定能知道。只可惜建木現在並不在,所以東方也只是想一想,沒什麼辦法。
子車無奇說:「累不累?你若是累了,我可以背你走。」
東方一聽,說:「我才不累,倒是你,要是累了我可以背你走啊。」
東方覺得自己現在可比子車無奇強多了,要被背起來的明明是子車無奇。
他們一邊說一邊找,動作可一點也不慢。好在這會兒山上沒人,不然別人一定會以為他們是孤魂野鬼。
雖然後山並不小,但是東方他們動作麻利,很快的就到了匯合地點,其他人還沒有過來,這地方就只有他們。山腰到山腳下的這一部分是什麼也沒有的,東方非常敢肯定。
等了一會兒,日暮也跑過來了,說:「怎麼樣?」
東方搖了搖頭。
日暮抬手抹了一把汗,說:「唉,我這邊也什麼都沒有。」
就差夷玉他們沒有回來了,等了一會兒仍然不見人,東方就忍不住說:「他們兩個……不會是開小叉兒干別的去了罷?」
日暮說:「哎呀,雖然夷玉的確不怎麼靠譜,不過我看唐三公子還是很穩重的。」
他們正議論著,就瞧見到天上一個影子,「呼」的一聲就飛了過來,竟然是一隻大鳥。
東方抬眼一瞧,竟然是夷玉來了,不過此時他是迦樓羅的形象,就是一隻大鳥。
夷玉已經拿回了他的純青琉璃色,看起來比之前要威風太多了,竟然可以隨意幻形。
夷玉落了地,並不變回人形,只是大鳥嘴一張/開卻還是夷玉的聲音。
夷玉說:「我一過來就聽到你們說我壞話!你們這些壞人!」
東方打了個哈哈,說:「怎麼不見唐風居?你們找的怎麼樣了?」
夷玉的大鳥頭往旁邊側了一下,似乎是傲嬌的模樣,不過因為他現在是大鳥,所以著實有些好笑,東方真是看不出他傲嬌。
夷玉說:「哼,我火急火燎的來找你們報信,你們竟然說我壞話,我要走了,不帶你們去看那個馮什麼的骨頭。」
東方說:「你找到馮老的屍骨了?」
夷玉又是傲嬌的一仰頭,然後拍了拍他的翅膀,飛起來就走。
子車無奇說:「我們走。」
三個人趕忙跟著夷玉就走,一路往山上而去。
山上的樹木比較多,他們三個在下面,夷玉飛在上面,東方瞧夷玉飛得快,忍不住都想吐槽了,有翅膀就是方便,比御劍看起來方便太多了。
他們往上走了也沒有多遠,東方忽然就感覺到一股陰氣撲面而來,他們趕緊加快了腳步,再往前一點,就看到了唐風居的影子。
唐風居站在那裡,地上有個土坑,看來唐風居已經把那裡給刨開了,土坑裡有個黑漆漆的東西。
唐風居見他們來了,鬆了口氣,說:「你們可來了,你們看看,是不是這具屍骨?」
東方低頭往土坑裡一瞧,頓時「嗬」的低抽/了一口冷氣,土坑裡果然有一具屍骨,雖然已經看不出來樣貌年紀,但是東方覺得,很有可能是馮老。
夷玉和唐風居從山頂往下找,很快就找到了這麼一個地方,雖然偏僻,但是怨氣陰氣很強,夷玉和唐風居就決定把這地方的土挖開。結果挖開一看,還真是有收穫。唐風居就讓夷玉去報信,而自己則是繼續把土坑挖開。
土坑裡有個屍骨,血肉模糊的一團。那屍骨身材不算高壯,因為血肉模糊,所以根本看不出來樣貌和年齡,不過有些略微駝背,應該是上了年紀的模樣。
屍骨血粼粼的,沒有皮,又被埋在了土裡面,所以泥土全都粘在了他的身上,看起來又是血粼粼,又像個泥人一樣,味道還非常的嗆人。
子車無奇看了一眼,說:「應該就是馮老。」
東方說:「那事不宜遲,趁著天還沒亮,咱們趕緊試試把馮老的魂魄招回來啊。」
子車無奇點頭,說:「你們退後,我來。」
&行。」東方立刻否決,說:「我來罷,你的身/體不好,不適合招魂。」
雖然的確如此,但是子車無奇也不想讓東方來,東方才蟬蛻過,子車無奇心疼還來不及。
東方知道子車無奇想什麼,乾脆說:「要不然讓日暮來算了。」
日暮一聽,說:「哎哎哎,我怎麼像個打雜的一樣,我好歹是你師父啊,你怎麼拜完師連句師父都不叫了。」
子車無奇一瞧,說:「動手,別耽誤時間。」
日暮著實無奈,不過的確快要天亮了,只得趕緊動手招魂。
招魂並不複雜,只需要陣法和配合的術法就行了。不過需要消耗一定的體力,所以東方和子車無奇這個時候都不怎麼合適。
日暮立刻畫了陣法,眾人全都退後,免得搗亂。
夷玉已經恢復了人形,說:「我還從沒招魂過呢,其實你們應該讓我來,我好想試試啊。」
東方瞧了他一眼,說:「我怕你招魂會招來奇怪的東西。」
夷玉和日暮比起來,東方覺得,關鍵時刻還是日暮比較靠譜罷?
夷玉好生生氣,說:「這具屍骨可是我找到的>
他正說著,就看感覺「呼」的一陣陰風吹過,大家忍不住都眯起了眼睛,四周瞬間一陣飛沙走石的。
看來招魂起了效果,如果不是日暮招錯魂的話,很有可能讓子車無奇說准了。馮老因為怨氣,雖然已經死了比較長的時間,但是卻仍然沒有入六道輪迴,此時有人招魂,他就回來了。
子車無奇立刻護住東方,說:「小心,陰魂來了,不要讓他奪了舍。」
陰魂怨氣太強,可能已經有些失去理智,他回來肯定會下意識的想要復活,但是他的身/體早就不能用了,說不定會隨便找一具軀體奪舍。
果然,就在子車無奇話音一落的時候,就瞧一張蒼老的人臉,猛的就到了面前。
東方眯著眼睛,就看到了一個鬼影,快速掠了過來。那鬼影臉色猙獰,一團黑氣,怨氣強的讓人呼吸不暢。
黑影大吼一聲,衝著他們就沖了過來,東方身前有子車無奇擋著,不過東方這會兒就抬手一撥,將子車無奇給撥/開了,然後快速的推了一掌出去。
那黑影衝過來,還未到跟前,突然又大吼了一聲,好像是被彈開了。不只如此,黑影被彈開之後,一下子就被無形的鎖鏈捆住了,跌倒在地上,苦苦掙扎著,卻不得解脫。
東方這是蟬蛻之後第一次用術法,感覺簡直行雲流水,感覺好的不得了,瞬間就覺得渾身舒暢了起來。
日暮瞧了一眼那陰魂,說:「看來真是馮老的,不過怨氣大成這樣,還能不能變正常一些了?若是這樣,恐怕沒辦法去揭/穿馮家的陰/謀了。」
子車無奇瞧了一眼,淡淡的說:「有辦法。」
他說著就去瞧夷玉,夷玉被他看的莫名其妙,說:「瞧我做什麼?」
子車無奇說:「純青琉璃色可以淨化怨氣,你試試看。」
夷玉驚訝的睜大眼睛,說:「什麼?可以淨化怨氣?我怎麼不知道?」
東方覺得夷玉真的不是一個稱職的迦樓羅,還沒有子車無奇知道的多。不過純青琉璃色可以淨化怨氣,這東方也是第一次知道,將信將疑的。
不過夷玉很好奇,顯然非常想試試,乾脆就拿馮老練手了。
馮老的陰魂不停掙扎怒吼著,東方怕把人給引來,趕緊下了一道結界,然後讓夷玉趕緊淨化。
夷玉也不知道要怎麼才能淨化怨氣,所以必須要摸索,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竟然真的可以,真是讓子車無奇給說對了,而且非常的管用。
本來一團黑漆漆的馮老很快就安靜了下來,馮老起初有些迷茫,跌坐在地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的屍骨就在不遠處,還散發著難聞的氣味兒,被埋在土裡的時間長了,難免就有一些蟲子螞蟻會去啃食。
但是練了蟬蛻術法的人,本身/體質就已經異於常人,那些蟲子螞蟻去啃食屍體,但是一接/觸到就已經被毒死了。
屍骨就已經夠慘不忍睹了,旁邊還有很多死掉的各種蟲子螞蟻,更是讓人不想再看第二眼。
馮老的陰魂呆呆的瞧著自己的屍骨,很快的,他眼睛裡迷茫期一股濃濃的悲哀之色,隨後發出了類似於嗚咽的哭聲,這可是正宗的鬼夜哭了。
東方說:「馮老,你是怎麼變成這樣的,我們大體是知道的,我們把你的魂魄招回來,就是想給你一個報仇的機會,就不知道你是不是想要報仇了。」
&仇……報仇……」馮老聽到這個詞,抬起頭來,他一抬頭看到東方,著實嚇了一跳。
馮老震/驚的說:「你……三十六天門……你怎麼還活著?」
此時他們都並沒有易容,馮老看到東方的臉,震/驚的說不出來。
東方只是說:「我的死活和你沒什麼關係,我只問你,要不要報仇而已。」
馮老想到自己死在了親兒子的手中,就覺得可悲又可恨,怨氣一下子膨/脹了起來,但是並不到迷失自我的地步。
&仇,報仇……報仇……」馮老嘴巴里一直念叨著這幾個字。
不過馮老其實心裡還是有些猶豫的,畢竟那是他兒子,他兒子能狠心殺了他,他卻要仔細的想想,自己是不是能狠心殺了他兒子。
東方知道他在猶豫什麼,其實他也並非要馮老去殺了他兒子,只是想讓馮少主的陰/謀公/諸於世而已。
東方說:「馮老,你可能並不知道馮少主最近都做了什麼事情罷?你一手將馮家推/倒了頂峰,沒想到你兒子馬上就要將馮家毀於一旦了罷?」
下應馮家是百年世家,在馮老手中鼎盛到了極點,然而他兒子偏生不成器,馮老這才收了幾個入室弟/子,想要以後輔佐兒子用的。
但是馮少主太過疑心,並不覺得那是他爹找來輔佐他用的,反而覺得那都是自己的絆腳石,他爹很有可能會把馮家交給那幾個人,反而自己會被踢出去。
如此一來,馮老和馮少主之間就產生了隔閡。
東方將馮少主最近做的一些事情告訴了馮老,馮老一聽大驚失色,整個人都已經傻掉了。
別看馮少主沒什麼能耐,但是這心機和計謀還是厲害的,既然算計了這麼多。馮老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徒/弟早就被馮少主做成了傀儡這事情,雖然馮九的大哥很早之前就死掉了,還被做成了傀儡,但是馮老竟然不知情。
這事情馮老並沒有說/謊,因為他練了蟬蛻的緣故,九天就要被折磨一次,他從第一次蟬蛻之後,就根本無暇管理其他事情了,將事情都交給自己的兒子,然後還讓自己徒/弟幫助兒子。
但是誰想到,馮少主就利/用馮老蟬蛻的機會,竟然把馮九的大哥給殺死了,還做了傀儡。
馮老被蟬蛻折磨的時間不算短,仔細一算,竟然有小兩年的時間了。他一直想要找到蟬蛻的破/解之法,那本馮家的龍甲神章就是馮老找到的。他也聽說龍甲神章里有蟬蛻的破/解之法,所以千辛萬苦找來了,那本龍甲神章並不是假的。
但是馮老發誓,他並沒有讓自己兒子去抓白姑娘,他兒子算計白姑娘的事情,他一概不知。
白姑娘體質異常,是試藥的好胚子,不過就算她百毒不侵死不了,但是試藥時候的痛苦肯定會有,一分一毫也不會減弱。
馮老從沒想過這樣缺德的辦法,說起來馮老是個保守的人,這種事情是絕對做不出的。
但是馮少主的確對白姑娘殷勤備至,也的確想要抓白姑娘去試藥,因為馮少主其實也想練習蟬蛻。
雖然馮少主看到自己爹很痛苦,但是他仍然對蟬蛻不死心,畢竟每九天修為就能有一個飛躍,這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啊。
馮老並不知道,自己纏/綿病榻的時候,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馮少主還搞出了個什麼除惡大/會,還妄想將修仙世家的人全都困在這裡,吸取他們的修為除掉他們。
雖然如此一來,馮少主就會有驚人的修為,但是馮少主想的根本不長遠,馮老仔細一想,就覺得好生可怕。
修仙世家雖然來了不少人赴約,但是來的又不是整個門派,只是派了一兩個人前來而已。若是馮少主將那些人全都弄死在了馮家,這事情一出,絕對要天/下/大/亂,馮家就要變成眾矢之的了,絕對被分分鐘捅成馬蜂窩。
馮老可不覺得馮少主的所作所為能讓馮家興盛,只覺得太過荒唐可笑。
東方說:「馮老,要如何你自己仔細想想罷,不過你可要快一些,馬上就要天亮了,天一亮你必須躲起來。」
東方也不逼他,但是馮老已經很糾結了,在他的兒子和馮家的百年基業之間,他需要選一個。
只是馮老猶豫的時候,他又看到了自己的屍骨。頓時一股絕望和憤/恨席上心頭,讓馮老的怨氣無處宣>
馮老記得清清楚楚,自己剛被蟬蛻折磨過,幾乎奄奄一息,渾身上下血粼粼的,然而就在那個時候,他的兒子走進了房間。馮老當時還虛弱的讓他兒子給他倒一杯水,他嗓子痛的似乎裂開了。然而誰想到,他兒子不只是沒有給他倒一杯水,還用匕/首戳/穿了他的喉>
馮老忍不住回憶起當時的情景,怨氣幾乎又要吞噬了他。
馮老說:「好,好……你們帶我下山,我,我會揭/穿他的陰/謀的……」
東方和子車無奇對視了一眼,子車無奇點了點頭,東方就一揮手,約束著馮老的無形束縛就解/開了。
子車無奇說:「我們走。」
眾人和著一個陰魂,快速的就下了山去。這時候的天色還陰沉沉的,不過已經有些灰濛濛了,看樣子已經是黎明前最後的掙扎。
賓客們和馮家的弟/子全都還在睡著,江瑤水這會兒都已經回了房間睡下,馮少主也還在休息,一切都非常的安靜。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馮少主卻感覺到一陣陰氣,寒冷的幾乎鑽進骨頭裡,他一睜開眼睛,一下子就看到了自己爹的臉,不過那張臉模模糊糊的,是個鬼臉。
馮少主做了虧心事兒,「啊」的大叫一聲,一下子從床/上跌了下來,他以為自己做夢,但是狠狠揉了兩下眼睛,那張鬼臉卻還是在的。
馮少主大驚失色,因為心虛,已經慌不擇路,大喊大叫著就衝出了房間來。
江瑤水就在隔壁,被驚動了出來瞧情況,但是一瞧見飄在半空的鬼影,頓時也給嚇壞了,「啊」的慘叫一聲,也如馮少主一樣害怕。
弟/子們紛紛跑出來瞧情況,他們都看到了馮老的陰魂,不過弟/子們並沒有做虧心事兒,看到馮老的魂魄只覺得非常震>
畢竟弟/子們也不知道馮老已經死了,昨天還有馮少主找來的大夫給馮老看病,怎麼就突然死了?
這事情一傳十傳百,很快客房院子也都聽說了,馮老的魂魄出現了,眾人震/驚不已,紛紛想著,原來除惡大/會馮老一直沒出現,並不是纏/綿病榻,而是已經死了!
一群人趕緊穿戴整齊,然後就跑出來瞧到底怎麼回事兒。
他們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屁滾尿流的馮少主。
馮少主都要被嚇瘋了,慌不擇路,一路跑一路叫喊,還用術法去攻擊馮老的魂魄,下手那叫一個狠>
眾人跑過來一瞧,都傻眼了,就算馮老死了,魂魄離開了肉/身,但是馮少主這是怎麼了?見到他爹的魂魄不恭恭敬敬的,反而下毒>
眾人面面相覷,覺得這事情肯定有內>
這會兒東方和子車無奇一伙人已經易容好了,站在大家之中看熱鬧。
馮少主嚇得慌不擇路,根本顧不得旁邊有什麼人,只是大喊著說:「別過來,別過來!別來找我!」
&你殺死了我!我的兒子竟然殺死了我,哈哈哈!」馮老的魂魄大笑著逼近馮少主。
旁人一聽,都是震/驚不已,他們只當馮老是病死的,哪裡想到馮老卻是被他兒子給殺死的,這簡直是旁人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馮少主只是揮著手,根本不知道自己丑惡的嘴/臉已經被旁人看到了,大喊著說:「你早就該死了!我不殺你,你也這樣病怏怏的!還不如去死的好,死的乾脆利落有什麼不好?馮家在我手中,絕對會比在你手裡要鼎盛的多!」
馮老一聽,差點沒再氣死過去,冷笑著說:「怎麼鼎盛?制/作傀儡騙人?還是設一個除惡大/會的局?」
眾人本來想要在旁邊看馮家的熱鬧,但是都沒想到,其實這熱鬧還有他們一份/子的。
除惡大/會本身就是一個騙/局而已,馮少主先用東方的肉/身做為誘餌,去騷擾周邊的一些世家,讓他們怨/聲/載/道,然後再召開除惡大/會,那些世家果然紛紛響應。
不然各大世家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哪裡會響應馮家的事情。畢竟雖然馮家出名,但是在頂級的修仙世家中,其實也不算太有威望,是遠遠不及雲笈宮這樣有名聲的。
馮老將馮少主所做的事情全都合盤拖出,不只是賓客震/驚不已,連馮家的弟/子都震/驚不已。
馮少主一下子成了眾矢之的,簡直要被殺之而後快。
東方站在人群後面,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已經灰濛濛的要亮了,如果馮老再不躲起來,恐怕要不妙。
他乾脆一揮手,馮老的魂魄一下子消失了,不過這會兒眾人全都在討/伐喪/心/病/狂的馮少主,根本沒有注意馮老的魂魄。
子車無奇看了一眼東方,說:「剩下的事情,不需要我們出手,我們走。」
東方點了點頭,他也不想留在這裡,畢竟他們是易容的,萬一被發現了肯定糟糕,所以乾脆跟著子車無奇就走了。
馮家的事情曝光了,會有大批的正義之師討/伐他們,這一點東方是絕對不擔心的,可不怕馮少主能鑽了空子。
馮家是是非之地,東方和子車無奇準備立刻離開,就算要歇息也是到城裡去找個客棧再休息,那樣比較安心一些。
夷玉和唐風居是去哪裡都可以,日暮也是同意的。
他們要走,不過剛走到莊子外面,忽然就有個人追上來了。
日暮回頭一瞧,竟然是馮九。
馮九連忙說道:「恩公留步。」
日暮說:「是你啊,你的仇報了?」
馮九點頭,說:「多謝恩公幫忙,馮九感激不盡。」
日暮說:「只是順便而已。」
馮九說:「恩公忘了這樣東西。」
他說著走近了,將一樣東西遞給日暮。日暮低頭一瞧,吃了一驚,竟然是那冊龍甲神章。
馮九說:「恩公被蟬蛻折磨,希望這樣東西能幫助恩公。」
日暮沒想到馮九竟然把龍甲神章給他送過來了,不過這東西的確是他們需要的,便也沒虛情假意,直接伸手接過來,說:「謝謝你,不要叫我恩公了,你不欠我的。」
東方走到半路,才發現日暮不見了,說:「誒?日暮去哪裡了?」
夷玉說:「不知道啊,他不是你師父嗎?」
子車無奇說:「在後面,很快會跟上來。」
雖然東方拜了日暮為師,不過還真是沒覺得日暮有什麼師父的感覺。
日暮果然很快就跟了上來,懷裡多了一本龍甲神章,然後就跟著他們一起走了。
大家找了個地方先歇腳,之前他們已經通知了王不留行,說是拿到了純青琉璃色,還讓王不留行趕緊趕過來的。算一算或許沒多久就要到了,所以他們也不能貿然離開這裡太遠,恐怕王不留行又找不到他們。
東方有些擔心的說:「對了,你不是要趕回雲笈宮去嗎?時間都要來不及了。」
子車無奇搖頭,說:「沒關係。」
之前雲笈宮中送了書信讓子車無奇趕緊回去,不過子車無奇說五日之後再回,現在算一算也要到日子了,東方可是知道的,雲笈宮中規矩太多,子車無奇沒有按時回去,肯定會受責罰,雖然他是大長老,不過責罰肯定不能免。
東方說:「要不然你先回去,我們等到了王不留行,再往雲笈宮的方向去找你?」
子車無奇還是搖頭,說:「我想和你一起走,你在這裡我不放心。」
日暮在旁邊搭腔了,說:「這有什麼不放心的?他又不是一個人,還有我們呢。」
子車無奇看了一眼日暮,又看了一眼夷玉。那兩個人頓時覺得,握奇公子的眼神滿滿都是惡意,充斥著不信任。
夷玉頓時炸毛了,說:「喂喂,我一個字都沒說,為什麼捎帶上我啊。」
東方一聽就哈哈大笑起來,說:「子車無奇也一個字沒有說啊。」
子車無奇想和東方一起走,畢竟東方九日就要蟬蛻,若是分開了不知道中間會出什麼意外,讓子車無奇不放心。不過東方就糾結了,他不太想去雲笈宮啊。當初他可是殺了雲笈宮的人,就算他師父罪/大/惡/極,但是也和雲笈宮結了仇,怎麼可能再去雲笈宮呢?一進雲笈宮,還不被人剁成肉泥?
子車無奇似乎看出他的想法,說:「過去之後,你住在我的別苑中,那裡沒有旁人。」
子車無奇在谷中的確有自己的地方,東方小時候就經常住在那裡,裡面人很少,非常的清淨,而且風景是美不勝收的。
東方回憶了起來,竟然覺得特別的懷念,好久沒去過了,有點想要再去瞧瞧。
日暮一瞧,說:「唉,瞧你們兩個,乾脆你們先走罷,等王不留行來了,我們再帶著他去和你們匯合,這樣總行了罷?你們真是夠黏黏糊糊的,讓你們分開兩天都不行,真是沒羞沒臊。」
子車無奇是一點也不害臊的,說:「那休息一會兒,我們就動身。」
東方點了點頭,日暮不幹了,說:「喂喂,你們倒是聽到我說話了沒有?」
東方也不去理日暮了,折騰了一晚上,而且剛剛蟬蛻過,感覺雖然身/體興/奮,但是還真有一點勞累。
他們在客棧里稍作調整,大家都進了房間各自去休息。子車無奇終於如願以償的泡了個熱水澡,泡的東方很不自在。
雖然他們表白過了,也做到底了,不過這麼赤誠相對的,讓東方覺得還是臉皮發燒。所以子車無奇提出要一起洗澡的時候,東方是堅決拒絕的。
子車無奇也沒強求,只是微笑著看著他,然後慢條條的脫衣服,慢條條的泡澡。
東方坐在一邊,等著他泡澡完了自己再洗,不過子車無奇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半天也洗不完,還總是弄出嘩啦啦的水聲,害的東方自己腦補了一大堆,腦補的鼻血都要出來了。
最後實在沒辦法,東方只好將龍甲神章拿出來了,假裝仔細研究。日暮說龍甲神章上有破/解蟬蛻的辦法,不過東方以前看過一冊,並沒有發現對蟬蛻有什麼幫助的地方。
東方坐在桌邊,就拿了另一冊龍甲神章瞧,翻了幾頁,也沒什麼稀奇的,都是一些術法,而且是一些很稀奇古怪的術法。
東方剛開始只是轉移注意力,後來瞧得認真了,就很是投入。子車無奇洗完了澡,穿上了褻衣,發現東方百~萬\小!說看得好好的,就走過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東方轉頭一瞧,就看到子車無奇頭髮濕/漉/漉的,只穿著白色褻衣的模樣。說實在的,這模樣慵懶極了,讓人看著又禁慾又性/感的,東方也不知道要怎麼形容,反正是好看的。
子車無奇說:「泡了個澡然後就休息罷,你也累了,不要累壞身>
東方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何,他很想伸手去摸一把子車無奇半濕的長髮,感覺那頭髮一定比緞子還滑溜。於是東方就真的抬手摸了一把,好像是地/痞惡/少在調/戲良家婦女一樣。
東方還笑著說:「我去洗澡了,你就給我暖床罷。」
子車無奇挑了挑眉,東方說完就跑了,叫人換了新的熱水,然後好好泡了個熱水澡。
來日方長,所以子車無奇並沒有鬧他,反正以後的時間多的是,乾脆就躺到床/上去等著東方了。
東方洗完的時候,還以為子車無奇睡著了,他輕手輕腳的上/床,躺在子車無奇身邊,剛要伸手去拉被子,身邊的人就動了,先一步將被子蓋在他的身上,還特別自然的將手臂搭在了他的腰上。
東方一躺下就被子車無奇給摟住了,雖然摟得並不緊,但是非常親>
東方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再一瞧,子車無奇沒有睜眼,還是閉著眼睛的,臉色非常的平靜。
東方一個人不好意思了一會兒,這才閉眼睡覺。
或許是子車無奇提起了以前住在雲笈宮中的事情,所以東方睡著之後就做了個夢,夢到了小時候的事情。
以前東方經常住在子車無奇那裡,別苑相當安靜,子車無奇不喜歡吵鬧,但是風景很好,大樹下面還有鞦韆,小的時候東方玩過,但是稍大一些礙於面子就不玩了。
東方夢到了子車無奇的酒窖,別看子車無奇一副不食人間煙的樣子,其實好酒,酒窖里可有不少的藏品。
小時候的東方自然不會喝酒,不過總是瞧握奇師叔喝酒,所以就覺得好奇,有一次還摸進了酒窖里,一口氣喝掉了一大罈子,已經記不清楚是什麼酒了,反正小東方覺得不好喝,辣舌/頭也不甜。
當時小東方喝完了一整壇就醉了,感覺天旋地轉的,當然還有另外一個感覺,那就是太撐了!他很想解手。
不過由於他醉的厲害,東倒西歪的,意識都不清/醒了,所以幹了一件讓握奇師叔狠狠揍了他屁/股的事情。
小東方著急解手,但是醉的厲害,走了半天根本沒走出酒窖,只是在酒窖里打轉而已。不過他以為自己已經出來了,就找了個犄角旮旯直接解手了。
子車無奇那麼愛乾淨,進了酒窖自然就發現了,那時候小東方還醉的稀里糊塗的。
結果可想而知,東方不只是被揍了屁/股,還被狠狠的罰了,從那之後對酒都產生了心理陰影,就更不理解酒為什麼好喝了。
東方夢到子車無奇揍自己屁/股,一下子就醒了。他醒了的時候已經過了晌午,日頭好的厲害,從窗戶照進來,曬得人都要睜不開眼睛了。
子車無奇還沒有醒過來,睡在他旁邊。東方忍不住打量起子車無奇的臉來,一張完美無缺的臉,簡直就像是神仙一樣,不過旁人絕對想不到,這麼完美的握奇公子,其實本質就是個臭流氓。
東方想到這裡忍不住笑了,一個人偷著樂。
東方仔細端詳著子車無奇的臉,又看到了子車無奇眼下的烏青。因為離得很近,所以東方瞧得很清楚,子車無奇最近的身/體狀況一直不太好,難免眼底有些烏青,讓人瞧著分外心疼。
東方又忍不住想起了子車無奇後背的傷疤,頓時心裡一陣不舒服。他以前只知道子車無奇是因為一個人才歷劫失敗的,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人就是自己。
當東方聽到子車無奇和自己坦白的時候,他心裡又是震撼又是感動,當然還有愧疚,他從沒想過子車無奇給他做了這麼多,而自己……曾經一直在心裡埋怨著他。
東方越想越覺得自己不是東西,忍不住伸手去摸子車無奇眼下的烏青,很小心很輕的觸>
子車無奇是謹慎的個性,雖然在熟睡,不過有人突然碰他,還是一下子就醒了。
東方才摸/到子車無奇的臉就被抓了包,他想把手抽回來的,但是被子車無奇給握住了。
子車無奇眼神還有些迷離,一看就是剛醒來。聲音也含/著淡淡的沙啞,說:「你這是準備偷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