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根本沒想到這一節, 畢竟他看著東方本來的樣子一點也不吃驚, 還熱情的將馮九給帶了進來,順手關上了門。
馮九進了門, 本來是要來拜見握奇公子的, 但是誰料到進去之後就有點懵了,握奇公子身邊兒上坐著一個人, 穿著黑色的衣服,正轉過頭來瞧門口,這一回頭, 可叫馮九看了個正著。
不只是東方傻了眼, 馮九也有點懵。
恐怕世間沒有人不知道三十六天門門主的威名, 也沒有人不知道三十六天門門主長什麼樣子了。
馮九也算是修仙世家的人, 雖然以前沒見過東方,但是多少知道一些, 他一瞧還以為自己眼花了,眼睛都忍不住瞪大了一些。
東方差點炸毛, 立刻就說:「你怎麼把他帶來了?」
日暮說:「馮九很崇拜無奇啊, 我就帶他來見見無奇。」
子車無奇倒是非常的鎮定,反正馮九都已經瞧見東方了,乾脆伸手一擺, 說:「請坐。」
東方真是不淡定,生怕被人發現自己還活著, 會招惹什麼是非來。
馮九調整了半天的情緒, 表面上淡定了一些, 但是心中真是一團團的疑問。三十六天門門主不是早死了嗎?已經被馮少主做成了傀儡?但是現在這個三十六天門門主顯然並不是傀儡,更像是一個普通人。而且這裡不是雲笈宮嗎?據說雲笈宮和三十六天門門主恩怨很大,但是這會兒雲笈宮的大長老/子車無奇就坐在三十六天門門主身邊,看起來平安無事。
馮九遲疑了一下,還是坐了下來。
子車無奇淡定的說:「想必你也聽日暮說了關於秦老的事情。」
馮九點了點頭,說:「剛才的確聽說了。」
子車無奇又說:「我們會儘快將秦老找到的。」
馮九說:「麻煩握奇公子了。」
子車無奇說:「我想問一問,你對秦老了解些什麼?秦老突然一個人跑掉了,我們都覺得有些奇怪。」
馮九一聽,苦笑了一聲,說:「不瞞握奇公子說,我根本沒有見過我的祖父。我小時候就不在秦家長大,還是後來大一些了,我大哥帶我去瞧過一眼秦家。那個時候雙湖秦府已經落魄了,裡面沒人住,我們也是遠遠的看了一眼,然後就走了。」
馮九根本不曾和秦家的人打過什麼交道,說起祖父來,多半是母親或者大哥的回憶。不過如今父母和大哥全都去世了,他又突然聽到關於雙湖秦府的事情,馮九有些感嘆,就跑過來了,想要完成母親的遺願,也算是對他家人的一點安慰。
不過馮九沒有想到,來了雲笈宮之後竟然出了岔子。秦老偷偷躲了起來,然後跑掉了,這也不能全怪雲笈宮的人,說起來秦老也是有問題的,所以馮九並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子車無奇說:「如此,那就請在雲笈宮小住幾日,我們找到秦老會立刻通知你的。」
馮九說:「有勞了。」
東方聽他們說話,自己也不敢插話,就貓在子車無奇身後躲著,想要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只是他可是堂堂的三十六天門門主,雖然三十六天門已經蕩然無存,不過到哪裡提出來,都夠眾人抖三抖的。三十六天門門主在這裡,哪裡能沒有存在感?
馮九說這話的時候,還忍不住在打量東方,不過自然是很小心的偷偷打量。
東方被他打量的直發毛,雖然對方是偷偷打量,但是他可是在戒備著,怎麼能沒發現?
等子車無奇他們說完了正事兒,突然就站起來了,東方在他身後,子車無奇一站起來他就暴/露了,和偷偷打量他的馮九正好來了個對視……
那叫一個尷尬。
子車無奇站起來,伸手握住了東方的手腕,說:「剛才忙著說正事,忘了引薦。這是日暮的徒/弟,不知道日暮有沒有跟你提起。」
馮九一聽,頓時又有些發懵,側頭瞧了一眼日暮。
三十六天門的門主乃是日暮的徒/弟?簡直聞所未聞,不過在馮九心中,日暮是很厲害的,突然聽說三十六天門門主都是他的徒/弟,更是佩服日暮了。
其實子車無奇這一招也是夠損的,他知道日暮有恩於馮九,馮九能把龍甲神章拿給日暮,在心中肯定把日暮放的位置很重要,東方是日暮的徒/弟,說給馮九一聽,馮九自然不會對東方有什麼戒心了。就算他如今撞見了東方,絕對也不會說出去的。
東方轉念一想,就知道子車無奇想的是什麼,頓時眼珠子轉了轉,笑著瞧向日暮,犯壞的說:「師父,怎么半天了,你都不介紹一下。這位馮少俠是師父的朋友嗎?」
日暮頓時頭大,聽東方那口氣,就知道自己要遭殃。
日暮哪裡還敢把馮九介紹給他們,說:「好了好了,馮九我就帶走了,你們不是在說正事兒嗎?就聊你們的去罷。」
他說著,趕忙抓了馮九的手就開門出去了,還「嘭」的一聲把房門給他們帶上了。
日暮走的是風風火火的,帶著馮九回了隔壁,這才鬆口氣,說:「那個馮九啊……其實東方是個好人,只是大家多數對他有偏見,所以……你看啊,東方可是無奇的……朋友,能和子車無奇交朋友的人,絕對不是什麼壞人,是不是?」
馮九點了點頭,說:「我知道。」
馮九也算是經歷過不少的人,在經歷了馮家各種陰/謀詭/計之後,他早就明白了這個道理。況且多年/前日暮救了他的命,但是所有人都說九日谷的人是壞蛋,他卻一直相信日暮肯定是好人。這個東方或許就是同一個道理。
馮九說:「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就好那就好。」日暮說:「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那你先休息罷,你大老遠跑過來,肯定累了。」
馮九說:「我不累,能在這裡見到你,實在是沒有想到,著實驚喜的很。我以為之前一別之後,就再也見不到面了。」
其實日暮也覺得是如此,畢竟大家全都是來去匆匆的,他一向只有子車無奇一個朋友,還是闊別多時的老友,很久都沒見面了。
日暮是九日谷的弟/子,因為經常要蟬蛻,所以根本沒辦法和什麼人交朋友,生怕別人用看惡/鬼的眼神看自己,總是躲避著人群,在人少的地方出現。
如今突然有個人也知道了他的身份,而且並不用瞧怪物的眼神看著他,反而對他說話溫柔又友好,讓日暮感覺著實開心。
之前他們匆匆分開,以為就再也不會遇到了,哪知道這麼巧,才過了幾天就見面了。
這邊兩個人相談甚歡,那邊東方把日暮給罵慘了,說:「日暮真不靠譜,竟然把馮九帶來了!還叫馮九瞧見了我。」
子車無奇就笑了,說:「你這麼風/流倜儻,怎麼見不得人?」
子車無奇這是拿之前東方的話在打趣他呢。東方翻了個白眼,說:「還不是怕給你惹麻煩。」
子車無奇說:「你並不是我的麻煩,如果你願意,我恨不得想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東方一聽,頓時鬧了個大紅臉,怎麼罵著罵著日暮,子車無奇竟然開始對他說情話了。
最主要的是,太羞恥了,旁邊夷玉、唐風居、王不留行和半夏都還在呢,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王不留行立刻嘻嘻的拍著桌子笑起來,還托著腮幫子使勁兒盯著他們瞧,覺得十分有/意思。
東方又羞又惱的,說:「什麼我是你/的/人,你要把話說完整,應該是,我是你的男人!」
這回不只是王不留行笑了,夷玉也跟著拍桌子笑,一臉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子車無奇倒是沒有不好意思,說:「這個問題,晚上我們繼續深入討論。」
東方臉上更燒了,心裡暗罵子車無奇這個臭不/要/臉的老流氓。
子車無奇說:「現在我們還是應該趕緊出去再找找秦老。」
的確如此,秦老看起來像是裝瘋賣傻一樣,但是他裝瘋賣傻又有什麼意義呢?突然就甩掉了旁人跑了,而且這麼長時間,並沒有什麼陣法被觸動,秦老還沒有被抓到。
東方說:「真是奇了怪了,我看那秦老已經修為枯萎了,但是怎麼避開了所有的人?他出的了大殿,那是怎麼避開陣法的呢?」
在東方眼裡頭,雲笈宮的陣法的確小兒科,不過在旁人眼裡就不一樣了,那可是天羅地網,不是說避開就能避開的。
子車無奇還要出去找一找,東方說什麼都要跟著他找,所以又易容成了子車無奇的弟/子,跟在他身邊,兩個人這就出門去了。
兩個人一路走了出去,先去大殿邊上轉一圈瞧瞧,那秦老從大殿出來,肯定要選一條路才行的。
東方說:「大殿這邊有七條路可以選,不過如果是我要逃走的話,那肯定會選這邊的兩條,其他五條路上的弟/子太多了,很容易被發現。」
東方對於雲笈宮,可是研究的很透徹的。
子車無奇挑了挑眉,說:「但是秦老應該對雲笈宮沒什麼研究罷。」
東方點頭說:「這個倒是說的對。那我覺得,這邊的路更合適一點。」
他說著抬手指了一下右邊,那邊有一條路,是通往山頂禁地的。禁地是掌門閉關的地方,在雲笈宮一座山的山頂,一般不會有人上去。掌門人閉關的時候也不需要吃飯喝水,不需要送東西上去,所以那條路一直很冷清,只是偶爾有打掃落葉的弟/子會出現在那裡。
那邊看起來就荒涼,還能看到山林,若是想要藏身,的確是個不錯的地方。
東方說:「不如我們先去那邊瞧瞧。」
子車無奇點了點頭,說:「聽你的。」
兩個人往小路上走,果然越走越偏僻,弟/子也越來越少了。東方左右看了看,覺得著實奇怪,這一路上的陣法也不少,按理來說,那秦老是走不過來的,難道他們選錯了路?
東方只好招手說:「無奇,這邊走。」
他才說完了,忽然就被子車無奇一把拉住了胳膊。
東方頓時警惕起來,說:「怎麼了?」
然而周圍似乎一個人也沒有,根本什麼都沒發生,恨不得連一隻蒼蠅都沒有飛過去。
子車無奇只是拉著他的手,說:「沒什麼,只是我們上次不是說好了,你要叫我師叔。」
東方瞬間有點懵,然後反應過來的時候翻了個大白眼。
本來東方都是連名帶姓的叫子車無奇的,不過感覺太見外了,乾脆學著日暮叫他無奇。
這樣一來子車無奇就不樂意了,日暮這麼叫他,東方也這麼叫他,聽起來還是很見外的。
東方想要甩開他的手,說:「你滾,我們在做正經事。而且我現在裝你的弟/子,叫你師叔還不被別人發現了。」
&的有道理。」子車無奇笑著說:「那你叫我一句師父聽聽。」
東方:「……」
東方覺得子車無奇是占自己便宜,哪裡肯叫,不過他不叫,子車無奇就不放他走,拉著他的手腕不鬆手。
東方著實無奈,只好順了他的心思,說:「師父,我們趕快往前走罷,不然一會兒就要天黑了。」
他說完了,本以為子車無奇就可以老實了,哪知道他鬆開了東方的手,反而伸手去摟住了東方的腰。
東方一愣,說:「你怎麼變本加厲了!」
子車無奇摟著他的腰,低下頭來抵住了他的額頭,說:「如果我真的是你的師父……就好了。」
東方一時都沒反應過來,在他離開雲笈宮的時候,子車無奇就這麼想了。若是當年自己收了東方為徒,那麼東方也不用受那麼多苦了。只可惜並不是這樣……
東方感覺子車無奇溫柔的氣息噴灑在自己的臉上,感覺有點癢,伸手推了推他,說:「你對我已經夠好了,不用內疚,該內疚的是我。」
子車無奇的確對他很好很好,東方覺得,自己誤會了他那麼多年,該內疚的的確是自己。
子車無奇笑了笑,沒說話,不過又低了一下頭,就吻上了東方的嘴唇。
東方被吻了一下,好在沒有深入,不然東方就炸毛了。
這可是在小路上,雖然人不多,但是保不齊周圍就會走出一個人來。而子車無奇竟然膽子這麼大,抱著自己就吻。
若是讓旁人瞧見了,恐怕以為他們的大長老被惡/鬼附身了呢。
東方趕忙推開子車無奇,說:「你又發瘋。」
&罷。」子車無奇可是懂的拿捏時機的人,這會兒吻到了東方已經很滿足了,拉著他的手就帶著人往前走了。
東方瞧他切換自如,一下子又變得很正經了,實在是沒脾氣,趕緊跟著他繼續往前走。
他們順著小路往前走,眼看著就要到山林了,一路上根本沒有人影,非常的安靜,東方都有點想要調頭離開。
子車無奇突然拽了他一下,說:「看那邊。」
東方不明所以,不過跟著子車無奇走過去。
前面就是樹林,非常茂/密,有一些低矮的灌木,子車無奇走過去,伸手一挑就從灌木上摘下了一樣東西。
東方一瞧,說:「這是什麼布?被刮下來的衣服嗎?」
是個破布條,子車無奇拿在手中一瞧,說:「應該是某個弟/子的。」
東方也瞧出來了,跟自己現在穿的衣服差不多,他現在穿的可是雲笈宮弟/子的衣服,所以這片碎布應該是從某個雲笈宮弟/子身上刮下來的。
東方說:「奇了怪了,我們要找秦老找不到,怎麼反而有弟/子跑到這裡來了?」
進了山林就是禁地了,一般的弟/子不能隨便進入,怎麼會有弟/子的碎衣服在這裡?
子車無奇說:「這邊走。」
東方立刻跟上,兩個人在灌木中穿梭著,很快的,東方似乎就明白子車無奇讓他過來是做什麼的了。
東方一眼就看到前面的灌木被壓塌了一片,竟然有個人倒在裡面。
因為草木茂/盛,一眼看不清楚那人的樣子,不過能看的清楚,那個人穿著一身雲笈宮弟/子的衣服。
子車無奇和東方立刻走過去,就瞧果然是個雲笈宮弟/子趴在地上,他的衣服被灌木給刮破了,而且身上有一些細微的血口子,想必也是灌木給蹭的。
東方立刻蹲下來,就將那趴在地上的弟/子給翻了過來。
那弟/子他不認識,長得樣貌比較普通,這會兒昏迷著,而且臉色相當的慘白,就像是鬼一樣,幾乎毫無血色。不只如此,他的呼吸也很微弱,東方探了一下,好在還有一口氣兒。
東方說:「我們先把他帶出去罷,他要不行了。」
&子車無奇說。
兩個人快速的離開了山林,將弟/子給背了出去,然後放在平坦的地方,東方用了一些修為,給他吊住一口氣。
&怪了。」東方吊住了弟/子一口氣,卻覺得非常奇怪,說:「這弟/子修為也太少了,感覺好像被掏空了一樣,怪不得會昏死。」
東方之前看到弟/子一臉慘白,還以為他受了重傷,失血過多什麼的。不過並非如此,弟/子身上只有一些小小的血口子,根本不足以流多少血,血口子都已經結痂了,身上也沒有大傷口。
但是那弟/子虛弱的厲害,進氣兒出氣兒都沒有多少了,身為雲笈宮的弟/子,修為幾乎為零,實在讓人奇怪。
子車無奇皺眉,說:「他被人吸走了修為。」
東方說:「是什麼人?」
吸走別人的修為,自然能快速有效的提高自己的修為。不過這種辦法是旁門左道,而且非常的困難。
當初東方還是書的時候,曾經和一個孤魂談過條件,想要給孤魂報仇,然後讓孤魂把他的修為給自己。
東方的確會吸收別人修為的法術,但是這是有前提條件的,必須對方自願,不然仍然吸收不了,吸收來了還是會有大量的怨氣,說不定得不償失,反而會走火入魔。
而眼下,東方覺得肯定不是這弟/子自願的,畢竟弟/子奄奄一息,這要是自願的豈不是像是在自/殺了?
那弟/子傷的還挺重的,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東方乾脆把人背起來,然後準備帶他先回去。
子車無奇不想讓東方太累,想要自己背人,東方一定,就說:「可別介。我一個小弟/子跟大長老一起,叫大長老背著人,自己在旁邊跟著,別人看了眼珠子估摸/著都掉出來了。」
子車無奇聽著忍不住笑了。
兩個人將受傷弟/子給帶了回去,路上有弟/子瞧見了,立刻就過來幫忙。
眾多弟/子見到有人受傷了,都是吃了一驚,就有人說:「他怎麼受傷了?」
東方問:「這位師/兄是負責什麼的?」
一個弟/子說:「就是負責打掃大殿的啊,剛才我還聽師/兄說,大家都在找他,但是怎麼也找不到,還以為他跑到哪裡去偷懶了,怎麼傷成這樣?怪嚇人的。」
東方一聽,忍不住抬頭瞧了一眼子車無奇,這受傷弟/子竟然打掃大殿的。
子車無奇也瞧了他一眼,不過沒有說話。
東方覺得,或許並沒有太多的巧合,這弟/子受傷和秦老失蹤是有關係的也說不定。
受傷弟/子乃是雲笈宮的新弟/子,雖然入谷不久,不過修為也不至於是零,反而在師/兄弟之間還是頂不錯的。
因為今天賓客很多,所以打掃大殿附近的弟/子也就多了不少,免得讓外人瞧了笑話。
那弟/子跟著師/兄弟門打掃大殿,但是據說忽然不見了,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中午的時候,師/兄弟們要去一起吃飯,就發現他不見了,找了一圈沒找到,回到房間也是沒有,真是好生奇怪。
師/兄弟們找不到他,也不知道他能去哪裡,後來午休時間過了,大家又去幹活,仍然沒見著他,還以為他跑到什麼地方偷懶去了。
大殿離山林也並不近了,尤其是新弟/子,是不可能跑到那裡去的,大家都不知道他怎麼會過去。
師/兄弟們說這受傷弟/子,平日裡都是很老實的,並不是個賊大膽,平日規規矩矩,不是什麼好奇心重的人,應該不會無緣無故的跑到禁地山林去。
那些弟/子們一說,東方就更覺得奇怪了。
他們正說著,那受傷弟/子突然咳嗽了一聲,然後就有一些醒過來的意思了。
師/兄弟們趕緊圍攏過去,東方也擠了過去瞧情況。
大家七嘴八舌的說:「你醒了?感覺怎麼樣?要不要喝口水?」
那弟/子顯然眼睛裡沒什麼焦距,看來還沒真正醒過來。
他虛弱的幾乎說不話來,咳嗽了好幾聲,有人給他端來了水,他都吞咽不下去。
子車無奇瞧了就揮了一下手,說:「你們都先出去,我有話問他。」
師/兄弟們聽到大長老的話,趕緊全都退開了,然後離開了房間,最後關上>
那受傷弟/子才醒過來,竟然看到了大長老,頓時有點發懵,想要爬起來行禮。不過他身/體虛弱的太厲害了,沒爬起來,還差點從床/上折下來,著實嚇人。
東方連忙把他弄回床/上,說:「你躺好就行了。」
子車無奇說:「你受傷了,你還記得嗎?」
弟/子眼神有些迷茫,似乎在努力回憶,忽然眼睛睜大了不少,然後用盡全力點了點頭,說:「弟/子……弟>
他張/開嘴,但是怎麼也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來,還是東方又給他渡了一些修為過去,這才讓他有些力氣了。
這弟/子的確是打掃大殿的弟/子,他負責大殿後面的落葉,今天上午就在那裡了,老老實實的打掃著,誰知道就出了意外。
弟/子回憶說,具體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他正在打掃落葉,但是突然聽到有人走過來了,以為是師/兄弟,畢竟光聽腳步聲也聽不出來。
他回頭,卻一下子被人打暈了過去。他並沒有看到那個襲/擊自己的人是誰,但是看到了一片衣角,並不是雲笈宮弟/子們穿的衣服,顏色不對。
那弟/子說:「是一片灰色的衣服。」
他這麼一說,東方和子車無奇就對視了一眼,灰色的衣服,正巧了,那秦老穿的就是件灰色的衣服。
弟/子被打暈了過去,後來就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他暈暈乎乎的,感覺有些顛簸,但是醒不過來,似乎有人帶著他在飛快的移動。
再後來,弟/子突然就被疼醒了,一瞬間疼得他冷汗直冒,好像在掏心挖肺一樣。
弟/子回憶起來,頓時打了個冷顫。
那弟/子說,他在昏迷中,疼得他不知道怎麼才好,睜開眼睛卻什麼也看不清楚了,眼睛畫的厲害。他只能模糊的看到一片綠色,聞到泥土和樹木的味道,看到一個人在自己面前,並沒有看清楚是什麼人。
再後來,他一下子又昏死了過去,就再也沒有醒過來,直到東方和子車無奇把他給救回來。
東方眼珠子轉了轉,給子車無奇打了個眼色。
子車無奇就說:「你好好休息。」
弟/子虛弱的點了點頭,說了半天話,已經累的不得了,點了一下頭就歪著睡了過去。
東方和子車無奇離開了弟/子房間,然後趕緊回了自己的房間去。
雖然雲笈宮中/出了奇怪的事情,但是賓客眾多,所以事情不宜聲張,大家都是不知道的。
東方他們一進門,就看到日暮和馮九也在,馮九似乎還挺受歡迎的,王不留行很喜歡和他聊天的樣子。
日暮瞧他們回來,說:「怎麼樣?人找到了嗎?」
子車無奇搖了搖頭,說:「還沒有。」
東方說:「人沒找到,但是出了怪事兒。」
東方把剛才遇到的事情說了一遍,大家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夷玉就說:「天下還有這樣的術法嗎?可以隨便吸取別人的修為?那豈不是要天下無敵了?」
王不留行托著腮幫子,說:「聞所未聞。」
馮九這個時候卻說:「也不是真的聞所未聞。」
&日暮驚訝的看他,說:「你會這樣的術法?」
馮九搖頭,說:「我不會,但是龍甲神章上有記載。」
&甲神章?」東方吃了一驚。
馮九點頭,說:「的確在龍甲神章上有記載,但是記載的不全,我看過一眼,你們看看便知道了。」
馮九之前給日暮了一本龍甲神章,他之前翻閱過幾眼,看到了很多奇怪的術法,而在那本龍甲神章的最後面,就記載著這樣一個陰毒又奇怪的術法。
他們連忙把那本龍甲神章找出來,然後就翻到了最後面,這一瞧果不其然,和馮九說的沒什麼出入。
不過龍甲神章本來就是很多冊連在一起的,這一冊正好只有個概述和開頭,並沒有後面的內容。
這條術法看起來果然陰毒非常,可以隨便吸取旁人的修為為自用,而且還教授了如何正確調理吸收來的修為,不會走火入魔。
東方一瞧,說:「天底下竟然真有這樣的術法。」
他以前覺得龍甲神章害死了自己的父母,現在一瞧,這龍甲神章果然是禍/害中的禍/害,若是這術法被大家發現了,後果不堪設想,不知道要鬧出多大的麻煩來。
東方忍不住皺眉,日暮就說:「所以偷襲了弟/子的那個人,難道就是秦老嗎?」
畢竟弟/子說的灰色衣服,似乎也只有秦老才穿著。他回憶了一下,今天還沒見到別人穿灰色衣服。
東方說:「不能確定,但若是這般假設,那麼就有地方可以說通了。」
在大殿中的時候,東方觀察過秦老,秦老修為幾乎沒有。他逃離大殿是用了個小計策,騙了大殿裡的弟/子和守衛,讓大家以為他逃走了,其實秦老就藏在大殿裡。
秦老等旁人鬆懈,全都去找他的時候才趁機溜走。但是如此一來,他躲過了弟/子,卻躲不過雲笈宮的陣法和結界。若想要繼續溜走,那就需要破/解陣法。
以秦老的狀態來說,無論如何不能破/解陣法,然而子車無奇讓弟/子去找,卻又沒有找到秦老的蹤跡,而且所有陣法不曾被啟動過,沒有硬闖的痕跡。
東方一直覺得很奇怪,難道說秦老是深藏不漏?其實/修為深不見底?
不過現在一瞧,或許不是這樣。秦老可能會龍甲神章所記載的陰毒術法,他離開了大殿,然後就從大殿後面抓了一個弟>
他將那弟/子帶上,本身沒什麼修為不怕,臨時吸取了那弟/子的修為,一路用吸收來的修為破/解了陣法。最後那弟/子已經快要不行了,他就將弟/子扔在了山林里。
如此一來,大家臉色都不太好看了,感覺這個秦老並不像什麼好人。
夷玉說:「真是奇怪,那秦老為什麼要偷偷逃走呢?」
東方覺得,秦老被帶回來,恐怕根本是個陰/謀。秦老裝瘋賣傻,遇到他的弟/子沒辦法,才把他帶回了雲笈宮來。說不定秦老的目的就是進到雲笈宮中,要知道雲笈宮守衛森嚴,旁人若是想要潛入,那可是很費勁兒的。
而眼下,秦老已經不費吹灰之力,就被領著走了進來,誰也沒有懷疑他。
子車無奇說:「那他要來雲笈宮做什麼?」
東方搖頭,誰也說不準這個問題,但是都覺得不寒而慄,感覺秦老肯定有更多的陰>
東方說:「他往山林禁地去了,會不會是要去禁地?」
子車無奇說:「他若是要去禁地我反倒不擔心。」
雲笈宮的禁地可不是誰都能闖的地方,秦老就算再吸取十個人的修為,恐怕也根本進不了禁地的。
東方說:「現在最要緊的事情是……他會那種吸收別人修為的術法,已經吸收了一個人的修為,會不會再去吸收別人的修為。」
畢竟有一就有二,東方著實擔心。
子車無奇也是面色不怎麼好看,說:「我去提醒一下弟/子,讓他們找/人的時候小心一些。」
東方點頭。
只是子車無奇還沒走,已經有個弟/子急匆匆的跑進了客房院子,看起來情況緊急,他已經冷靜不下來了,驚恐的一路喊著大長老就跑進來了。
這裡住了不少客人,大家都好奇極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子車無奇趕忙走出去,將那弟/子帶到了偏僻的地方去,免得驚擾旁人。
子車無奇問:「出了何事如此驚慌?」
那弟/子一臉驚魂未定,說:「大長老不好了!死了一個人。」
子車無奇一聽,臉色瞬間就黑了。
那弟/子繼續說:「還是來咱們這裡的客人!」
原來弟/子這麼找急忙慌的是因為有人突然死了,而且不是雲笈宮的弟/子,而是到雲笈宮來的客人。
就在剛才,一些弟/子突然就發現了一具屍體,屍體都已經乾癟了,樣子著實嚇人,幾乎分辨不出來樣貌,就像是乾屍一樣。
弟/子有點慌,想要把屍體先帶走,然後再去稟報大長老。但是沒想到周圍正巧有人,屍體沒掩蓋住,被一群客人給發現了。
這下子就完了,雲笈宮突然死了人,屍體還非常詭異,客人們一下子就吵起來了。
最主要的是,那死掉的人還不是雲笈宮的人,而是一位世家的少主。
那弟/子說:「那位少主我之前還見過的,用膳的時候還好端端的,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變成了這幅模樣!」
少主帶著他的弟/子今天一早才到,中午的時候被弟/子引著去用膳。用完了膳弟/子就沒有再瞧見那人了,並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聽少主的徒/弟說,少主用過午膳就獨自離開了,去了哪裡他們也不知道。
後來一直沒回來,徒/弟們有點擔心,畢竟不是自家地盤,所以就一起出去找,找了一圈也不曾見到。
他們哪裡想到,再見到少主的時候,他們幾乎都不敢認了。少主成了一具乾屍,面目完全認不出來,只是衣服和身上的配飾都在,所以他們才勉強認出來。
這下好了,雲笈宮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他們少主死了,徒/弟們哪裡能善罷甘休,嚷嚷著讓雲笈宮負責任。
雲笈宮出了事兒,客人還那麼多,一下子好多人跑過去圍觀。
弟/子看到情況不妙,趕忙就來找大長老。
子車無奇立刻說:「帶我去看看。」
東方立刻也跟著子車無奇一起去了,畢竟這事情實在是緊急。
弟/子慌慌張張的帶著他們過去,果然就看到一處地方為了里三層外三層的人,大家全都在七嘴八舌的議論著,而且聲音非常的大。
子車無奇一過去,還沒走到跟前,就有眼尖的人瞧見了他,立刻喊了一聲。
隨後幾乎所有人都瞧過來,就有人喊道:「握奇公子,雲笈宮中/出了這樣的事情,你要給我們一個交代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難道是雲笈宮之人做出了這種歹/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