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車無奇進來之後,裡面黑漆漆的, 什麼也看不清楚, 不過日暮就在前面,沒有瞎跑, 所以他是能感覺的到的。
只是子車無奇進來,後面的東方卻遲遲不見人影, 等了有片刻之後,子車無奇的臉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了。
日暮也是奇怪, 說:「怎麼回事兒?東方去哪裡了?不會外面突然有什麼事情罷?」
東方應該就在他們後面, 難道是他們進來之後, 外面有突發/情況?
日暮又說:「我出去瞧瞧,他也太磨蹭了。」
日暮說著就抹黑往外, 但是「嘭」的一聲,就撞在了石壁上,幸好不是臉先撞上去的,不然非要把鼻樑給撞塌了不可。
子車無奇立刻伸手在牆壁上摸索起來,那邊日暮撞得生疼, 說:「怎麼回事兒?」
&死。」子車無奇忽然說道。
日暮說:「怎麼路被/封死了?這裡有結界?剛才難道也有?」
子車無奇說:「我們中計了。」
日暮心裡頭咯噔一下子,說:「那怎麼辦?這結界邪門的很,東方一個人和我們走散了, 實在是太危險了。」
子車無奇當然也擔心東方的安慰,只可惜和日暮說的一樣, 結界太過邪門了, 和普通的結界一點也不一樣, 強行打破根本沒可能。子車無奇想要強行擊碎結界,反而被結界吸收了不少的修為,結界變得比剛才還要堅固起來。
日暮也試了一下,竟然也毫無反應。
子車無奇的臉徹底黑了,日暮說:「別著急別著急,要不我們換換地方試試,前面有路。東方和我們走散了,一定會老老實實的等著咱們的,肯定不會亂跑的。」
子車無奇心中擔心的厲害,感覺這一切好像是一場陰/謀一樣,他此時心慌極了,東方突然就走丟/了,不知道會不會遇到危險。
子車無奇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前方,說:>
他們站在原地根本於事無補,都沒有其他辦法,所以只能像日暮所說的一樣,繼續往前走,看看前面是否還有結界,或者找個薄弱的地方再出去。
兩個人快步往前走,他們左右一直是黑漆漆的通道,筆直的往前,根本什麼也沒有,非常的簡單。
石頭的通道,他們的腳步聲「噠噠噠」的響起來,迴蕩在通道里,詭異極了。
兩個人往前走了一段時間,日暮第一個忍不住說:「臥/槽,這不會是鬼打牆罷?」
子車無奇也有感覺,他們雖然一直往前走,但是就像是原地踏步一樣,可能是受了結界和幻覺的影響,所以根本不可能走出這一段地方。
日暮說完了又趕緊說:「別著急別著急,要不做個標誌,看看是不是真的鬼打牆?」
日暮說著,抬手就在旁邊的石壁上劃了一道,就聽「嗤」的一聲,石壁上出現了一道缺口,挺明顯的,若是他們再走過來,估摸/著會一眼看到。
子車無奇瞧了一眼,皺了皺眉,然後兩個人繼續往前走。
只是他們才往前走了幾步遠而已,突然子車無奇嗓子裡發出「嗬」的一聲,緊接著就雙膝一軟,「嘭」的直接跪在了地上。
這突然的變故可把日暮給嚇著了,他趕緊跑上一步,然後蹲下來去扶子車無奇,說:「無奇?無奇?你怎麼了?」
子車無奇一手扶著地面,一手壓著自己胸口的位置,嗓子裡急促的喘息著,感覺馬上要喘不過來氣兒了一樣。
雖然這裡黑漆漆的,不過好歹他們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日暮扶著子車無奇,就瞧他臉色猙獰,好像正經受著莫大的痛苦一樣。
子車無奇突然跪在地上,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日暮急的團團轉,趕忙給他瞧是怎麼回事兒。
結果日暮一瞧,頓時懵了,原來是結契的反應。
子車無奇和東方很早之前就結契過,不過並非九重契,後來東方才知道,子車無奇因為結契的緣故,幫他承受了很多痛苦,也是因為這樣,子車無奇的身/體才垮掉的。
如今子車無奇的身/體在慢慢的恢復,不過結契是不可能斷掉的,日暮以為是子車無奇突然發病了,但是並非如此,他仔細一瞧,原來是子車無奇結契的反應,如果是這樣,那麼此時子車無奇應該在和東方平攤痛苦。這麼說的話,東方絕對是有危險的。
日暮著急了,連忙將自己的修為度給子車無奇,說:「無奇,無奇你撐住,咬牙堅持一下。」
子車無奇已經滿頭是汗了,差一點就一口氣沒提上來昏/厥過去。他最清楚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絕對是因為東方遇到了危險,才會變成這樣的。
子車無奇強行站了起來,幾乎這個動作就消耗了他所有的力氣。他感覺有人在吸收東方的修為,不過又並不像,好像有人在奪舍一樣。
子車無奇顧不得這些,站起來之後,推開日暮立刻往前跑去。
日暮嚇了一跳,剛才子車無奇還根本動彈不得,現在卻已經飛快的往前跑去,腳步踉踉蹌蹌的,才跑了幾步就撞在牆上,但是仍然扶著牆往前跑去。
日暮喊了一聲趕緊追上,他身/體沒事兒,追上子車無奇不過眨眼的事情,說:「無奇?你發生瘋啊,別跑了,你想死嗎?」
子車無奇的確要跑不動了,說:「在前面……」
&麼?」日暮說。
子車無奇和東方結契,自然是有感應的,只可惜周圍有結界阻攔,所以並沒有感應到東方的存在。而現在有人在奪舍東方,又在吸收東方的修為,子車無奇承受了一半的痛苦,這感應可就大了。
日暮連忙架起子車無奇,說:「我扶你,在哪裡,你帶路!」
他們都知道東方有危險,哪裡敢停留,日暮立刻架著子車無奇往前快速的跑。雖然子車無奇馬上就要死過去的樣子,但是日暮也不敢停留。他知道子車無奇這樣真正的原因是東方受了威脅,現在最主要的是找到東方,不然子車無奇也是好不了的。
他們一路往前跑,似乎並不是鬼打牆,雖然周圍的樣子都一樣,但是並沒有再看到之前的標記。
跑了一會兒,突然前面就有些亮光,好像是燭/光,金燦燦的顏色,突然出現有點讓人瞧得眼睛疼。
日暮一陣驚喜,說:「前面有光了。」
日暮剛說著,突然就感覺子車無奇身/體一軟,差點就把他一起帶倒了。
日暮一瞧嚇了一跳,子車無奇竟然昏死了過去,一下子什麼意識都沒有了,差點就摔在地上。
日暮趕緊將人撈了起來,拍了拍子車無奇的臉,說:「無奇?無奇?你怎麼了?」
日暮著急的要死,不過好在子車無奇還有呼吸,看起來並不是突然咽氣兒了,這倒是讓日暮好歹鬆了口氣。
日暮有些左右為難,瞧著眼前的燭/光,乾脆把子車無奇背了起來,然後繼續往前走。或許東方就在前面,所以日暮覺得不能停留,還是早些找到東方,然後立刻離開這裡的好。
日暮背著子車無奇,往燭/光的方向走去,拐了一個彎,燭/光更是明亮了,把通道都照的熠熠生輝。
在燭/光的盡頭,竟然是一個很壯觀的大殿,日暮繼續抬步往前走,但是走了沒兩步,突然就停了下來。
日暮警覺的抬頭,突然就聽到「噠噠」的聲音,然後是一條影子緩緩的從大殿門口走了出來。
起初只能看到燭/光照出來的影子,肯定是一個人,那個人不急不緩的走出來了,日暮再一看,眼睛忍不住都睜大了。
&方!?」
從大殿裡走出來的人果然是東方,東方還穿著那件衣服,好像和剛才分開前一點也沒有不同。
日暮立刻說:「東方,你去哪裡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子車無奇昏過去了?你沒事嗎?」
東方看起來好端端的,根本和暈死過去的子車無奇一點也不一樣。
日暮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很奇怪,忍不住問道。
東方加快了走過來的腳步,說:「先離開這裡再說,這裡有危險。」
日暮也覺得是這樣,子車無奇昏死過去了,他們的確應該先離開這裡,把子車無奇帶回去,讓王不留行好好的給他治一下。
東方又說:「跟我來,這邊,我知道這邊有出路。」
日暮剛要點頭,確定到「嗖」的一聲,不知何時,在他背上趴著的子車無奇突然醒了過來,然後紫色的光芒一划,一根蓍草被子車無奇擲了出去,正好插在東方腳前的位置。
東方抬步的動作一頓,若不是他反應快,絕對要被那根蓍草給擊中了。
東方抬起頭來,眯眼看著子車無奇,說:「你這是什麼意思?」
日暮也有點懵了,說:「無奇,你醒了?我們找到東方了,現在就找路出去。」
子車無奇咳嗽了兩聲,說:「他不是東方。」
面前的東方笑了一聲,說:「我不是東方?怎麼可能?」
日暮聽得一愣,雖然他認識東方的時間並沒有子車無奇時間長,但是應該還不至於看走眼才對。
日暮仔細的打量了一番東方,怎麼瞧都是沒有問題的。
但是子車無奇似乎相當的肯定,眯著眼睛盯著對面的東方,說:「你騙不過我。」
東方又笑了,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很好笑的事情,說:「我就是東方啊,你還看不出來嗎?從今往後,這具身/體就是我的了,我以前是不是有什麼分別,現在就已經是了。」
日暮一聽這話,頓時後退了一步,震/驚的盯著眼前的人,這眼前的人還真不是東方?那麼……
日暮表情也難看起來,看來東方是被奪舍了,不只是如此,恐怕還被吸了不少修為,所以日暮剛才才會誤把他當成東方,因為不只是外形上一模一樣,就連修為感覺都一模一樣。
眼前這個東方喋喋笑起來,似乎已經不打算隱瞞下去,說:「真可惜,你們來晚了一步,恐怕是再也見不到他了。不過你們放心,我會好好愛護這具肉/身的。」
子車無奇臉色已經青了,日暮也氣得差點炸了。
那人說:「既然你們這麼想念他,不如就留在這裡陪著他好了,這樣你們也算有個伴兒啊。」
&哆哆……」
那人話沒有落,子車無奇忽然抬手,一下子擲出了七八根蓍草,那些蓍草豎在地上,一下子一字排開,緊接著一起閃爍起紫色的光芒,行成了一層結界,擋在了那人和他們之間。
那人盯著東方的肉/身,又開始笑起來,說:「子車無奇,你從小就聰明的很,我以為你是個可塑之才,但是現在看起來……你還真是個蠢材。」
子車無奇暫時攔住那人,只不過對方只是揮了一下手,就聽到「咔嚓」一聲,紫色的結界竟然就裂了個口子。
子車無奇說:「我們快走,結界擋不住多長時間。」
日暮立刻背著他就往前跑,想要甩掉身後的那個人。
日暮帶著子車無奇一口氣跑進了大殿裡,這裡金碧輝煌的,比皇宮還要漂亮的多。
日暮一跑進來,頓時就說道:「無奇,你看那邊。」
子車無奇尋聲看去,就瞧見一個人倒在大殿的地上。那是一個男子,不過看起來已經上了年紀,頭髮和鬍子都已經花白了,乍一看仙風道骨的,不過此時恐怕已經咽氣了,臉上毫無血色。
日暮說:「這是誰?」
子車無奇一瞧,忍不住說道:「果然。」
&底怎麼回事兒?」日暮是一點也不明白的。
子車無奇說:「東方猜的沒有錯,這具屍體就是雲笈宮的掌門人。」
日暮吃了一驚,雲笈宮的掌門人?
雲笈宮發生了那麼多事情,秦老說有人支配他,而秦老幾次從山林禁地走下來,東方之前就懷疑了,恐怕事情牽扯的很多,甚至牽扯到了雲笈宮的掌門人。
後來秦老對他們說的話,似乎驗證了東方的想法。而現在,子車無奇看到這具屍體,更是驗證了一切。
倒在地上的屍體就是雲笈宮的掌門人,只有肉/身,並沒有魂魄。因為雲笈宮的掌門人已經出陰魂,而且奪舍附在了東方的身上。
秦老一直是雲笈宮掌門人的一步棋子,從始至終,秦老的確知道一部分事情,但是他知道的並不全面。
雲笈宮的掌門人心思深重,其實是故意放走秦老的,讓秦老把事情告訴東方他們,這樣就可以引導東方他們來禁地。
雲笈宮的掌門人已經在這裡等著東方很長時間了,就等著東方一來,就奪舍走他的肉>
之前秦老也說過,東方的父母是雲笈宮的弟/子,但是突然叛教逃走了,後來也就都死了。
有人說雲笈宮的弟/子乃是九天玄女的正統傳人,這一點其實不假,但也並非每個雲笈宮弟/子都是。至少雲笈宮的掌門人就不是,他本來是個普通人,和九天玄女毫無關係。
雲笈宮中的確有龍甲神章,不過雲笈宮的掌門人並沒有辦法練習龍甲神章,因為龍甲神章第一卷就寫著,如果要練必須自宮。這一點是因為體質的關係,所以就算千辛萬苦尋全了龍甲神章,其實能練的人也少之又少。
但是,如果是真正的九天玄女傳人,其實體質本來就異於常人,並不需要自宮。
這一點雲笈宮的掌門人也是才知道不久的事情,也是因為如此,所以他決定放長線釣大魚,把東方引到這裡來。
東方的父母,其實就是九天玄女的傳人,而東方也就是那個可以不需要自宮就練習龍甲神章的人。
雲笈宮掌門費盡心思,將東方引了過來,還把子車無奇和日暮全都支開,然後順利的奪舍,將東方的肉/身搶了過來。
如此一來,雲笈宮掌門占據了東方的肉/身,就可以毫無顧慮的練習龍甲神章了。
子車無奇看到那具蒼老的屍體,說:「日暮,你放我下來。」
日暮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不過將子車無奇放了下來,說:「這裡不宜久留,我們得趕緊離開。」
子車無奇說:「我不能走,我怎麼可能丟下東方不管呢?」
東方被奪舍,不知道魂魄去了哪裡,或者直接被雲笈宮掌門給吸收了?
子車無奇只是想到這裡,心臟忍不住就抽痛了起來。
日暮說:「你這是要做什麼?難道是要去送死嗎?」
&倒未必。」子車無奇說:「蟬蛻是不是有提前的辦法?」
日暮聽得一愣,突然明白了子車無奇想要做什麼。
蟬蛻按理說是九日一次,但是其實是最長九日一次,蟬蛻是代/表力量的枯竭,而蟬蛻完成是力量的開始。如果修/煉者提前消耗掉太多的能力,那麼是會提前進入蟬蛻的。
日暮突然就明白子車無奇是什麼意思了,雲笈宮的掌門人搶了東方的身/體,東方的肉/身是會蟬蛻的,距離上次蟬蛻已經有些日子了,但是還不到東方下一次蟬蛻的時間,如果他們現在能盡力耗費對方的能力,那麼對方很有可能會提前進入蟬蛻期。
不管多厲害的人,一旦進入蟬蛻期,那麼就代/表著毫無還手之力,完全是任人宰割的。
之前秦老提過,他被抓取就是為了研究實驗蟬蛻的克制方法,不過顯然方法並沒有完全成功,秦老也不過是個失敗品而已。東方的肉/身剛剛被占據奪舍,根本來不及完成克制蟬蛻。
日暮說:「這個辦法倒是好的很。」
就是危險了一點。
&的一聲,大殿突然天搖地動起來,那雲笈宮掌門人一下子將子車無奇的結界給撞開了,震動波及過來,似乎整個石洞都要坍塌了一樣。
子車無奇本來就受傷了,這會兒竟然被震的吐了一口血,一下子將他身上的衣服全都弄髒了。
子車無奇不敢停頓,連忙又擲出九根蓍草,三根一組,形成了三層結界擋在他們面前。
日暮一瞧,說:「我來,你現在太虛弱了。」
日暮連忙又落下一層結界,那雲笈宮掌門人頂著東方的肉/身走進了大殿,一看到裡面的情況,說:「你們是打不贏我的,如果現在束手就擒,那麼我會讓你們死個痛快,若是反/抗,哼哼,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日暮說:「你這個老東西,少說廢話,有本事你就進來再說。」
日暮雖然看起來年輕,不過因為蟬蛻的緣故,已經蟬蛻過很多次了,修為自然不低,他設下的結界,就算是雲笈宮掌門人,恐怕一時半會兒也根本打不開。
那雲笈宮掌門人/大笑起來,說:「好啊,既然你們這麼想/做縮頭烏龜,不如就一直在這裡呆著,我看你們是永遠不想出來了。」
那雲笈宮掌門人竟然說著,一甩袖子就要離開,他知道打破子車無奇和日暮一起的結界很困難,乾脆就不打破了,想要守株待兔。
日暮一瞧,有點發懵,這老東西也太不/要/臉了!居然玩陰的!
子車無奇立刻掙扎著站起來,倒是一句話也不說,站起來就踉踉蹌蹌的往大殿裡面走,然後從腰間摸下一根蓍草,動作特別的快速。
日暮並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是這一回頭,就感覺有東西噴濺在了自己的臉上。
竟然是血……
日暮都傻眼了,趕緊摸了一把臉,就看到子車無奇竟然走到了那白髮蒼蒼的屍體前面,然後用蓍草一划,那屍體的腦袋一下子就搬了家。
別看蓍草一根根的,好像無棱無角,但是鋒利起來比刀子還要快。子車無奇抬手一落,蓍草在那屍體的脖子一划,電光火石之間,那顆腦袋就脫離了脖子,一下子滾落下去。
雲笈宮掌門人出陰魂奪舍了東方的肉/身,所以才導致自己的肉/身沒了生氣。雖然雲笈宮掌門人的肉/身已經死亡,但是是剛被捨棄不久的,身/體還沒有涼下來,腦袋突然搬家了,鮮血就噴了出來。
不只是日暮懵了,那本來準備厲害的雲笈宮掌門人也是一愣。
他親眼瞧著自己腦袋搬家了,似乎一時間都反應不過來。
子車無奇一點也不含糊,他身上都是血跡,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剛才被頭顱噴濺上來的。總之,和以前乾乾淨淨的子車無奇一點也不一樣。現在的子車無奇臉色慘白,滿身都是血跡,好像是地獄裡走出來的修羅一樣。
子車無奇冷笑了一聲,在雲笈宮掌門人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又是「嗤嗤嗤」幾聲,用蓍草將他屍體的胳膊腿全都卸了下來,轉眼之間屍體就被大卸八塊了。
日暮可從來不知道,子車無奇竟然還能這麼心狠手辣。
屍體被/拆解了,一下子簡直可以用血流成河來形容,血水流淌著,往低矮的一邊流過去,但是正好被結界擋住,積攢了起來,不能再往前流了。
雲笈宮掌門盯著東方的身/體,眼瞧著自己的屍體被分屍了,雖然他有了新的軀體,但是這對他來說,打擊還是很大的。
那掌門人頓時臉色猙獰,渾身都充斥這一股黑氣,說:「子車無奇!你好大的膽子!」
子車無奇非常冷靜,眯著眼睛回頭瞧他,說:「誰也不能傷害東方,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雲笈宮掌門本來都要走了,但是現在子車無奇成功的激怒了他,那掌門人也不走了,立刻走到結界前,抬手就劈下來,接連不斷的去破/壞結界。
一時間山洞真的有些不堪重負,不只是劇烈的晃動起來,金燦燦的大殿裡不停的有東西從頂上掉下來,悉悉索索的。
子車無奇受不住這麼大的衝擊,差點跪倒在地上,日暮趕忙搶了過去,一把扶住他,說:「行啊,有本事,一下子就把他給留住了。」
若是真叫那雲笈宮的掌門人走了,他們的計劃就要落空了。眼下那掌門人被他們給激怒,正瘋狂的砸著結界,砸結界也絕對是要消耗能力的。
子車無奇受不住這麼大的衝擊,又咳嗽了幾聲,咳出了不少血來。
日暮有些擔心,又非常的氣氛,說:「這老不死的,實在太陰了,把他肢解了實在不解氣,等著,待我把他剁成肉泥!」
日暮可不是說著玩的,還真的跑過去把那雲笈宮掌門的屍體剁成了肉泥,那叫一個血肉模糊。
日暮一邊弄一邊冷笑,說:「這樣下好了,他如果想要再出陰魂,都不可能回到自己原本的身/體裡去了。」
其實子車無奇也是這麼打算的,他們要逼雲笈宮掌門儘快進入蟬蛻期間,然後就可以將雲笈宮掌門的魂魄從肉/身中強行擠出去了。到時候他脫離了東方的身/體,原身又已經被分屍,根本就不能再回去,這樣一來,下場可就慘了。
那雲笈宮掌門雖然一切都算過了,卻似乎的確沒想過東方會蟬蛻的這個問題。如今他根本不把日暮和受傷的子車無奇放在眼中,子車無奇還激怒了他,他現在只想把日暮和子車無奇碎屍萬段。
子車無奇和日暮的結界雖然結實,但是整個禁地山洞都要倒塌了,結界哪裡還堅持的住,已經搖搖欲墜。
日暮有些擔心,低聲說:「無奇,來,我背你,看來我們馬上要跑起來才行。」
子車無奇硬撐著站起來,說:「我可以走。」
日暮剛想讓子車無奇不要逞能,結果子車無奇已經硬撐著站起來了,喘了口氣,就冷笑一聲,說道:「山洞就要倒塌了,這裡雖然在山林上,但是整個雲笈宮絕對都感覺到了異樣,到時候雲笈宮弟/子和眾多修仙世家的弟/子一定會趕來看情況,你到底是什麼樣的嘴/臉,也就再也瞞不住了。」
那雲笈宮掌門人完全不害怕擔心,反而肆無忌憚的笑起來,說:「我是什麼也的嘴/臉?那又有什麼關係?我馬上就能天下無敵了,到時候誰敢再多說半個字?」
日暮聽出來了,子車無奇是在用激將法,不過日暮覺得,他們的激將法已經夠管用了,畢竟旁邊那血呼啦的屍體還在。
日暮趕緊低聲說:「結界受不住了,一會兒我去糾纏他,你先跑,我馬上跟過去。」
子車無奇知道自己現在不能逞能,說:「你小心,我們只要消耗他的體力就好了,不需要正面糾纏。」
&知道。」日暮點頭。
就在結界馬上要全部破碎的一剎那,日暮突然就竄了起來,抬手一揮,那最後的結界忽然就消失了。
隨著結界的消失,日暮一下子迎面就撲了過去。
雲笈宮掌門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有人來送死了,立刻冷笑起來,說:「好,我就先殺了你,再殺他!」
子車無奇不敢停留,立刻找到機會脫身,在日暮糾纏雲笈宮掌門的時候,一下子消失了。
雲笈宮掌門呵呵而笑,說:「你看,他的朋友丟下你跑了。」
日暮說:「少說廢話,你以為占了東方的肉/身就能有多厲害?今天讓你大開眼界。」
雲笈宮掌門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也不再廢話,瞬間迎了上去。
雲笈宮這些年在江湖上可是響噹噹的,這絕對並非浪得虛名,掌門人的修為出神入化,日暮和他一交手,頓時感覺有些吃力。
那人喋喋而笑,說:「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龍甲神章的威力,你就算死了,也是死的值了。」
雖然以前雲笈宮掌門是不能練習龍甲神章的,但是卻早就對龍甲神章窺伺已久,裡面不少術法他都是背過的,此時占據了東方的肉/身,再無負擔,便把背在心中的術法一一施展出來。
日暮當然不會和他硬碰硬,更何況對方還用上了龍甲神章里的術法,那些術法都稀奇古怪的,讓人瞧了就不寒而慄。
日暮只是到處躲避,然後找到機會調頭就跑,往子車無奇離開的方向跑去了。
那雲笈宮掌門說道:「現在才想跑?是不是已經來不及了?」
他說著快速掠過去,想要追上日暮。
日暮跑的極快,出了大殿之後,燭/光就越來越微弱,很快眼看著就要消失,日暮並沒有瞧見子車無奇在哪裡,有點著急,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忽然間整個禁地又天搖地動起來。
&隆隆」的聲音,不只是禁地,日暮感覺整個山都要倒塌了。
日暮一個不小心,差點撞在了石壁上,趕忙拐了個彎,然後繼續往前跑。也不知道是不是前面的子車無奇遇到了什麼危險。
倒並不是子車無奇遇到了什麼危險,不過這動靜的確是子車無奇弄出來的。
日暮被頭頂上掉落的石頭砸了好幾下,終於瞧見前面一個黑影,不是旁人,正是子車無奇。
日暮叫了一聲,說:「無奇!」
&身,躲開!」
子車無奇忽然說。
日暮下意識的往旁邊一撲,閃身躲開,不過並不知道是為什麼。
就在日暮躲開的一剎那,就瞧子車無奇扔了什麼東西過來,「嗖」的一聲,差點擦著他的臉就過去了。
日暮剛開始以為是子車無奇的蓍草,畢竟那是子車無奇的武/器,一般都帶著的,但是並不是,因為日暮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兒。
那東西從日暮臉側飛過,然後就聽「梆」的一聲,砸在了後面的黑影上。
日暮回頭一瞧,原來是那雲笈宮掌門人已經追上來了,子車無奇擲過去的東西正好砸在了那雲笈宮掌門人身上。
日暮再一瞧,好傢夥,怪不得有血/腥味兒,那扔過去的東西可不是什麼蓍草,而是一顆人頭。
當然這裡沒有別的人頭,就是剛才子車無奇從雲笈宮掌門人脖子上割下來的人頭。日暮可是沒有想到,子車無奇逃命就逃命,怎麼還把人頭順手給捎上了。
不單單是日暮沒有想到,那雲笈宮掌門人哪裡能想到,被自己的腦袋砸中了,不知道是個什麼感覺,竟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子車無奇可不敢愣神,抓了日暮就拉著他繼續往前跑,然後遇到岔路立刻拐彎。
他們才跑了不遠,就聽到後面那雲笈宮掌門的怒吼聲,聽得清清楚楚的。
日暮忍不住說:「我覺得你惹人討厭的本事真是沒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