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玄德當主公正文卷第一百五十九章恐懼「咳、咳、咳!」
劉宏躺在床榻上,下方一名巫師戴著面具,手中拿著符幡,正在皇帝的面前一個勁的擺動著。筆硯閣 www.biyange.net
皇帝虛弱的躺在床榻上,臉色蒼白的看著那名巫醫做法,暗淡無光的眼眸中,深藏著希望。
劉宏知道自己得的什麼病,他原先也沒有想到過自己會將生存的希望寄托在神巫鬼道之上,可當一個人真正面臨死亡的時候,那份從骨子裡所延伸出來的恐懼,足矣摧毀他所有的理智。
管他什麼巫醫還是庸醫,只要能治好皇帝的病,統統都是好醫!
劉宏不想死,他捨不得這個世界。
他的西園還沒有完全修葺完畢,他還有一些沒有臨幸過的彩女,他捨不得美酒佳釀,他捨不得高床軟枕,他捨不得美女環繞,他更捨不得他的足球隊和他的洗浴桑拿。
「噗!」
突然間,便見那正在做法的巫醫口中鮮血順著嘴角而出,適才還活蹦亂跳在做法的他,身形一晃,竟然是「噗通」一聲坐在了地上。
張讓,趙忠,呂強等人見狀都嚇了一跳。
饒是一直虛弱不堪的劉宏見了,也急忙鼓足氣力,從床榻上支撐起身,虛弱的指著地上的巫醫,聲音嘶啞的道:「看看他,看看他,怎麼了?」
一旁侍奉的劉焉和劉儉急忙上前將那位巫醫從地上攙扶起來。
「神師,這是何故?」劉儉急切的言道。
「啊~啊~啊~」
巫醫的嘴中不清不楚的嘀咕著,舌頭似乎打結了,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拿絹帛筆墨來!」劉焉高聲吩咐道。
立刻有小宦官奔了出去,少時便將筆墨帶了回來。
劉儉攙扶著那位巫醫坐下,對他道:「你若口不能言,可書寫絹帛之上!」
巫醫顫巍巍的拿起了筆,在絹帛上歪歪扭扭的寫下了三個字,隨後白眼一翻,直接昏死了過去。
「快,快將神師請出去,莫要在此驚擾了陛下!」劉焉高聲吼道。
一眾小宦官七手八腳的將那巫醫給抬出去了。
劉宏神色憔悴,滿面失望的喃喃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他怎麼了!」
劉儉表情凝重的將手中的絹帛展開來看,接著面露驚慌之色。
「死罪,死罪!臣等死罪,為了給陛下治病,臣等為陛下找了這麼一個巫神,不想他神力不濟,衝撞了陛下,死罪!臣等死罪!」
劉焉伸手拿過那絹帛,也是嚇得面色慘白,直接拜倒在地。
「臣等死罪矣!」
張讓和趙忠見劉儉和劉焉的樣子,心中很是好奇。
他們也想上前看看那絹帛,但當著劉宏的面,終歸有些不太方便。
「咳、咳咳!」
劉宏又重重的咳了好幾聲,隨後一轉頭,向著痰盂中吐了一口鮮紅。
他拿方巾擦了擦嘴,衝著劉焉勾了勾手指,嘶啞道:「呈上來!」
劉焉小心翼翼的將絹帛給劉宏遞了上去。
劉宏打開絹帛。
上面只有三個字:「魅、宋、病。」
劉宏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他雖然是個荒唐皇帝,但思緒比一般人敏捷,很快就想到什麼。
劉宏緩緩的將手中的絹帛合上,對劉焉道:「皇叔,你出去幫朕去問問那位巫神,他這三個字所指何意?」
劉焉忙道:「唯!」
隨後,便見劉焉快步出去了。
少時,劉焉回來了,對著劉宏搖頭嘆息道:「陛下,那巫神此刻神思紊亂,口不能言,無法盡言其意了,唉,不想他一個巫人,竟然被鬼魅之物給衝撞了……唉!」
劉宏聽到這,一下子傻了。
若是換成身體狀態健康的人,或許會琢磨琢磨,想想這裡面有沒有什麼貓膩。
但劉宏現在的心態和正常人不一樣。
畢竟,面對死亡的人是他!
人在面對死亡的時候,智商和膽氣都會降到最低點。
為什麼後世的時候,保健品和傳銷商品的主要銷售對象都是老年人?
在很多年輕人看起來簡單的陷阱,偏偏上了年紀的人就願意往裡面跳?
死亡的威脅,能破人心智也。
「皇叔,皇弟,這、這當如何是好?」
身為大漢皇帝的劉宏,此刻聲調之中竟有幾分哭腔。
劉儉急忙上前安慰道:「陛下,當此時節,不妨召董侍中入宮,由他與神君溝通,或許可為陛下解惑。」
劉焉亦道:「是啊,陛下,董侍中學究天人,深明天數玄理,定可為陛下解惑!」
「好,好!咳咳咳!」
劉宏一邊咳一邊道:「那就作速宣董卿!」
……
……
不多時董扶來了,劉宏斥退了所有人,包括張讓,趙忠,呂強等輩,獨獨留下了劉儉,劉焉,董扶三人。
董扶先是看了看那三個字,隨後又去與那巫醫溝通。
良久之後,董扶回來了,向劉宏道:「陛下,老臣只是略通讖緯天數,與巫法之道並不精通,只能代為解釋,卻不敢言真。」
劉宏急忙攥住董扶的手,沙啞道:「愛卿,有什麼話,但說無妨,朕自有決斷!免卿之罪!」
「臣謝陛下。」
隨後,便聽董扶慢悠悠的分析道:「依那神巫之言,陛下突生重疾,是為鬼魅纏擾,而這鬼魅惡主,便是那神巫替陛下寫在絹帛之人,鬼魅怪力甚強,饒是神巫亦為其所傷,口不能言……」
「宋家人,宋家人……」劉宏低聲嘀咕:「宵小鼠輩,也敢以陰魂之力來向朕報復!愛卿可有鎮壓鬼魅之法?」
董扶苦笑道:「陛下,臣不是巫師,不懂神法呀。」
「那,那朕應該如何是好?」
劉宏有些慌了,他細思了一會,道:「若不然,朕廣召神師進宮,替朕驅趕鬼魅,如何?」
劉儉諫言道:「陛下,且不論下旨廣招神師,是否真能召到可用之人,便是真的能夠召到,待其入宮為陛下驅除鬼祟,卻又不知是何時了?這對陛下的龍體甚為不利。」
劉宏略一琢磨,確實是這麼個道理。
他忙道:「皇弟,那依你之見,此事該當如何?」
劉儉言道:「陛下乃是真命天子,天子的身體重於天下!不論宋氏當年有何罪過,陛下為了自己的龍體,一切皆可使之於往昔,不妨下旨,以顧念昔時夫妻之情為由,赦免宋家之罪,以慰其亡魂。」
若是往昔,劉宏自然是不會答應的。
但如今為了自己的性命,只要還有一線機會,劉宏都不會放過。
左右宋皇后一家都被劉宏殺了個乾淨,赦不赦免,都是一回事。
「好,德然此言是也,就依德然所言,朕以顧念夫妻之情為由,赦免宋家之罪便是了,若是宋家還有旁親因此服罪,可一併赦之!」
劉焉言道:「陛下英明,如此宋氏鬼魅不在騷擾陛下,陛下康復有望!」
董扶突然開口:「不過,若想保萬無一失,還需再行一策。」
在生死大關面前,劉宏已經什麼都不管不顧了,他急忙看向董扶道:「愛卿有何良言?儘管說!」
董扶沉聲道:「陛下不妨在劉氏宗親中,選一人與宋氏姻親,此為解仇之法,鬼魅之恨自消。」
劉宏嘆了口氣,道:「宋家人都讓朕殺絕了,一時間如何能湊成姻親?」
劉焉在一旁道:「宋奇正妻的乃譙郡曹氏中人,曹熾亡時,膝下還有一幼女未嫁,這倒也算是個人選。」
「哦!」劉宏恍然而悟:「如此,只要再從劉氏宗親中,擇一人與之相配,便可行了?」
劉焉拱手道:「正是!陛下,臣聽聞德然從兄玄德如今正在京中,此人未有妻室,不妨以曹氏女,嫁於玄德,為陛下沖喜解難,不知陛下以為如何?」
劉儉急忙擺手道:「不可不可,我那從兄一無家世,二無背景,豈能娶曹家女?不般配,不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