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陽市,第九醫院,精神疾病防控中心。
急診室門前,一名少年走出,急匆匆的到收費台掛了個號,然後又急匆匆的趕回,將掛號單交給了急診室內的醫生。
急診室內加上醫生一共五人。
一名身穿黑色體恤,白色七分褲,白球鞋的少年坐在黑色轉椅上。
他左側,一名中年男子。身高至少一米八以上,一身黑色西裝,梳著大背頭,腳上踩著一雙黑亮的鱷魚牌皮鞋。
出去掛號的少年,上身一件白色體恤,看上去洗的有些發黃,下身一條破洞牛仔褲,腳上一雙人字拖。
靠牆一張白色長椅上,坐著一名少女。少女長相清秀,額頭前留著蓬鬆劉海,秀髮披肩,面容白淨,一身淺藍色長裙下,露出一截如蓮藕般白淨的小腿,腳上穿著粉紅色的涼鞋。
……
穿黑色體恤,坐在轉椅上的少年,名叫林雨,因為睡不著,意想,被送到了這精神病院來。
「大夫,我弟弟他沒什麼事吧?」出去掛號的少年,其年齡看上去也就比林雨大上一點,很是恭敬的向著醫生詢問道。
「沒事,按時吃藥,問題不大,先去交住院費,辦理住院手續吧!」坐在白色辦公桌前的醫生,手指在電腦鍵盤上按動著,頭也沒抬的說道。
「啊!要,要住院?」少年愣了一下,隨後有些侷促的問道:「大夫,住院的話,需要多少錢?」
電腦前的醫生終於停下了動作,他推了推落在鼻樑上的鏡框,抬頭看了少年一眼,詢問道:「你們沒有醫保嗎?先交三千塊,多退少補,最後用不了多少錢的。」
「三,三千!」
少年失聲驚呼,似乎三千塊錢是他從未經歷過的數字。
醫生似乎明白了什麼,上下掃了少年一眼,開口道:「我建議,你趕緊湊錢給他治療,現在他還在可控階段,一旦失控,意想患者會有輕生尋死的念頭。」
少年渾身顫了一下,隨後眼神忽然堅定,他開口道:「我明白了。大夫,我出去打個電話。」
「嗯!」
醫生點了點頭,繼續在低頭在電腦鍵盤上按動了起來。
少年名叫林風,是林雨的哥哥,但兩人卻不是親兄弟。
十年前,林雨的父母收養了林風。但因為一場意外,讓這個家庭破散了。
林雨的父親意外車禍身亡,母親改嫁,將林雨和林風丟給了爺爺奶奶。
而在一年前,林雨的爺爺奶奶也去世了。
從那個時候起,林雨就不怎麼愛說話,總是幻想一些事情。
最近,林風發現了情況不對,就將他帶到了這裡治療。
可是,年僅十六歲的林風,這一年靠拾荒養活他和林雨,根本沒有什麼積蓄。
走出急診室,林風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老年機。
翻動了一下寥寥無幾的電話簿,林風猶豫再三,還是撥通了那個號碼。
「嘟~」
「嘟嘟~」
電話撥通,響了三聲後被接通。
一個清脆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喂!爸,您打電話有什麼事嗎?我這會有些忙,一會再給您打回去。」
「趙阿姨!」
林風出聲,開口說道:「我是小風。爺爺在一年前就已經死了,小雨得了意想症,現在住院需要一筆錢,您能不……」
「嘟嘟——」
電話那頭突然想起了一陣盲音。
林風愣了一下,隨後無奈的將老年機裝進了口袋中。
這部手機是死去的爺爺留下的,從上面的通話記錄來看,林雨的母親之前和爺爺聯繫過幾次。
「晚風吹~吹呀吹~」
林風皺眉,隨後正準備轉身回急診室,手機鈴聲卻是又響了起來。
趕忙接通手機,趙媛的聲音立刻從電話中傳出:「你們在哪個醫院,我這就趕過去。」
「第九醫院。」林風激動的說道。
「嘟嘟——」
電話再次被掛斷,但林風卻是鬆了口氣。
轉身回到急診室內,林雨坐在一旁的長椅上,那個黑色轉椅上,此時正坐著那名少女。
那少女的父親,也就是那個黑西裝,大背頭的中年男子,正在給醫生說著女孩的病情。
「哎呀!我也不知道啦,這丫頭,一直都是她麻麻帶著,不曉得怎麼搞的,這兩天就是不說話了,還說有人跟蹤她之類的神經話語。我看啊!這丫頭就是神經質了。」中年男子一口流利的自創普通話,聽的醫生都不禁皺眉。
醫生姓汪,胸前掛著的胸牌上寫著他的名字,汪離。
此時,汪離醫生沉吟片刻,開口說道:「神經病吶,其實沒有一個準確的定義。在他們的世界來看,我們其實都是傻子!」
「汪醫生,你怎麼這麼講啊!」中年男子繼續一口流利的自創普通話。
汪離沒有理會中年男子,而是看向那名少女,詢問道:「你是不是覺得現在自己特別聰明,腦子特別清晰,能夠感應到平常感應不到的一些事物?」
「嗯!」
少女眸子明顯亮了一下,嗯了一聲,腦袋連點了兩下。
「其實,這都不是病。」汪離醫生一邊在鍵盤上打著字,一邊開口說道:「我們認為的精神病是什麼樣的?」
抬頭掃了幾人一眼,汪醫生繼續開口道:「有些人經歷一些特殊的經歷,特殊的事情,腦域開啟太多,導致思維極速運轉,從而失去控制,做出一些不可控的事情,說一些反常的話,就被人認為是精神病!」
「但是,他們是被誰認為的?」汪離看了林風一眼,繼續開口道:「是被我們,我們這平常人,我們這些大類人。」
「因為平常人太多,他們數量少,所以他們被我們認為是不正常的,反常的。」汪離醫生繼續解釋道。
「精神病,又被稱為思維運轉過快症!」汪離雙手離開鍵盤,從左手旁拿起一本書籍,翻看之後放到桌子又邊,開口道:「你們同時來看這一頁內容,誰先看完就舉手。」
幾人聞言都是向著那頁書面看去。
那是一片文言文,其中有不少繁體字,正常的速度看完,至少需要十分鐘。
可是,兩分鐘不到,那名少女就率先舉起了手。
而隨之,林雨也舉起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