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曉天腰上掛著兩隻拇指大小的石質貔貅,離開了珠山。
為啥不掛在脖子上?
這兩個該死的混蛋,吞食了那麼多的靈氣結晶,看見就心疼。
等回歸現世,讓它們變成石墩子,擺在二號別墅的門口,不滿三千年絕對不會放走!
「老羅,你說咱們半路不會還遇到一些詭異的事情吧?」
賀曉天話音落下,就見羅傑一臉幽怨的盯著他。
無他,一路走來。
所有的倒霉事,就跟黑鍋一樣,一口接著一口扣在他的腦袋上。
反正折騰下來,賀曉天不僅屁事沒有,還能賺上不少。
而他羅某人,不是中毒,便是被動女裝。
「我就希望平平安安的走出地魘界,順便脫下這身嫁衣。」
羅傑都沒提般若教派,估計連他自己都不看好這一趟摧毀之行。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便來到了一條河流前。
一眼望去,不見邊際。
「繞道?」
「好。」
對於賀曉天的提議,羅傑毫不猶豫點頭。
他現在是寧可多走點路,苦點累點無所謂。都不願意繼續,碰見一些麻煩。
「放棄吧,你們繞不過去。」
貪婪突然開口道,話語中充滿了無奈。
「為何?」
「渡厄之河,綿延不知多少里。至少在我的了解之內,上不見源頭,下不見歸去。」憤怒在一旁插嘴道,然後在賀曉天威脅的眼神兒中,繼續說道:「但是我若沒有記錯的話,此地應該有個擺渡人來著?」
「你確認對方沒有危險?」
賀曉天多少還有點顧忌,這地魘界活脫脫的魔窟。
走在野外,隨便都能碰見個超限者的手下。
「沒問題,般若教派的人馬,都是乘坐人家的船來回往返。只要給足靈氣結晶,就ok啦!」一提到靈氣結晶,貪婪與憤怒就發現,賀曉天腰上掛著的兩隻石質貔貅,就以兇狠的目光瞪著他們。似乎一言不合,就要開打。
「在河邊撿起一塊石頭,然後投入河中。這叫做投石問路,不一會兒擺渡人就會來接我們。」兩個腦袋說道,並控制手臂撿起一顆石頭,扔入水中。
十分鐘過去,渡厄之河風平浪靜,不見一絲波瀾。
半個小時後,賀曉天看向羅傑的目光,逐漸危險起來。
「再等等,說不定有事耽誤了呢?」
一個小時,賀曉天擼起了袖子,你特娘的在消遣我。
「媽耶!」
羅傑看著氣勢洶洶的賀曉天,嗷嘮一聲就跑了。
別看他胖,腫的不像個人。
可是逃跑,簡直是一騎絕塵。
「嗖!」
賀曉天:「......」
妮瑪,這種速度?
一道紅芒過後,羅傑消失的無影無蹤。
「嗖!」
片刻過後,一臉懵逼的羅傑返回。
「我的速度!」
「嫁衣的緣故?」賀曉天說道,依稀記得之前那道捲起紅娘娘腦袋的光芒,速度不比他的傷心小箭慢上多少。
而今羅傑如今的異常,除了因為嫁衣外,他實在找不出第二個理由。
「這還是個寶貝!」
羅副部長登時一個沒忍住,直接哭了出來。
不容易啊,雖然是一件女人的嫁衣,但好歹也有優點。
打不過起碼有逃跑的資本!!
他決定暫時隱忍,等出了地魘界後再想辦法脫下來。
「擺渡人呢?船呢?投石問路?」
面對賀曉天炮彈般的疑問,羅傑其餘兩顆腦袋,也陷入了沉思。
不對勁兒啊!
根據記憶,應該沒問題。
「想辦法吧,強行渡河。」
「不可!!」
貪婪與憤怒聽後,急忙制止。
「這河不簡單,據說曾經吞噬過妖,不止一兩次。」
「???」
賀曉天與羅傑聞言,一頭霧水。
「傳聞中,妖是超越了超限者後,才能得到的稱號。在這之上,還有大妖、妖王等存在。」
「所以咱們要站在河邊吹冷風?」羅傑也很不爽,我容易嘛我,經歷了一系列驚心動魄,我居然還要傻呵呵的站在這裡讓風吹!
「找船,找到擺渡人的船,這樣我們才能規避更多的風險。」貪婪與憤怒也很無奈,記憶肯定沒有錯,唯一的解釋擺渡人出事了。
「有光!」賀曉天指著渡厄之河,大聲喝道。
三個腦袋同時抬起,忘了過去。
只見百米遠處,一道幽綠色的光芒,漂浮在河內。
「擺渡人的枯骨船!」
岸邊不遠處,一艘由不知名骨骼拼湊出來的船隻,伴隨著河水緩慢遊蕩。
「怎麼辦?」
羅傑剛剛問出口,便見一道冰封之路,自岸邊一直延伸至船身。
「路,我鋪出來了。剩下的,就全看你自己。」
賀曉天拍了拍羅傑的肩膀,一臉深沉道。
「......」
「我來!」
羅傑咬咬牙,一路上他就跟個累贅一樣。
此時不挺身而出,何時才能像個男人一樣去面對。
難不成事事,都要指望x?
別開玩笑了,這一趟地魘界之行,他才是主角!
「嗖!」
一道紅芒破口激射,幾乎瞬息之間,便已抵達枯骨船。
「砰!」
寒冰炸裂,於漆黑的河水之內竄出了一條魚。
「啊」
羅傑慘嚎一聲,速度不減的一頭扎進了船內。
片刻過後,他硬挺著疼痛,將船擺渡至岸邊。
「老羅,你沒事吧?」
「無妨,只是有點疼罷了!」
羅傑手向後一伸,拽出一條魚來。
「?!」
卻見詞語,滿口利齒,但生有十個身體。
十體一頭,觀其氣息,起碼在九品巔峰。
「好在有嫁衣,不然非得被它撕下來一塊肉。」羅傑恨得牙痒痒道,想到今夜一系列倒霉事,加之腹內空空。他二話不說,張開大嘴向著魚咬了下去。
「咔嗤!咔嗤!」
「嗯?這魚味道還不錯,吃起來別有一番滋味。」羅傑充滿驚喜,而後十體之魚,被他一個人吃了個一乾二淨。「走吧,上船。」
「咦!」賀曉天驚奇的發現,羅傑臃腫的身體,好似氣球漏氣,突兀乾癟下去。
三五個呼吸,就恢復了正常。
「譙明之山,譙水出焉,西流注於河。其中多何羅之魚,一首而十身,其音如吠犬,食之已扈。」
「你在搗鼓啥?」羅傑聽得一臉懵逼,他不明白x怎麼突然就咬文嚼字了。
「這段話出自《山海經北山經》,說是一首十神的何羅魚,食指可治腫痛。」賀曉天眉頭皺起,山海異獸都出來了!地魘界,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羅傑:「......」
原來,我還真是個文盲。
二人上船,兩顆腦袋就道。
「滴血,點天燈!」
「???」
貪婪與憤怒見二人一臉茫然,無奈解釋道。
「枯骨船必須有天燈指引,才不會在渡厄之河中迷失了方向。另外千萬不要向下觀瞧,萬一著了道就麻煩了。」
羅傑聽聞上前,只見船頭處,一盞破舊的青銅燈聳立於此。
上面的花紋,都已經被磨平,不見其面目。
有的只是歲月遺留的痕跡,一股蠻荒氣息,撲面而來。
他咬破手指,向內滴去。
「你這得滴到明年去,才能把天燈給點燃。」
話音落下,貪婪不顧羅傑的反抗,操控著手臂對著他伸向天燈的手腕狠狠一划。
「呲」
鮮血飆射,嘩啦直流。
「臥槽?!」
你們要謀殺我這個主腦!
「別動,直到天燈溢滿,才能停止。否則會有非常恐怖的事情發生,你絕對不願意看見。」憤怒在一旁安慰道,使得羅傑本要縮回去的手臂,登時僵在了半空中。
他,可不想再次遇見恐怖的事情。
賀曉天沒有理會他們之間的鬧劇,反而是仔細打量起枯骨船。
只見船底俱是由密密麻麻的人頭骨堆積而成,不知以何種力量,串聯在一起。
普通人看見了,准得精神失常。
好半天,天燈之內儘是鮮血,羅傑才一臉蒼白的收回了手臂,然後虛弱問道。
「現在你們兩個能告訴我,會發生什麼恐怖的事情了吧?」
「再割一次手腕。」貪婪與憤怒面不改色,一本正經道。
「......」
「我特麼掐死你們兩個王八犢子。」羅傑在那一刻,感受到了世界對他濃濃的惡意。
「嗤!」
破舊的青銅燈突兀燃燒起來,照亮了方圓十米。
隨後便主動,向著渡厄之河的對面遊蕩而去。
「全自動?!」
羅傑滿臉驚奇,這玩意兒有點意思啊。
居然不用人力,自己就能動。
「血,人之精。你可以把滴入天燈內的血液,當做是燃料。等燈光熄滅,便是我們抵達對面之時。而且凡是燈光所籠罩之地,所有虛妄邪祟,都會遭到驅逐,保護我們的安全。」
賀曉天聽著貪婪與憤怒的『科普』,望向枯骨船的眼神兒,越來越炙熱。
他的內心,突然生起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啪嗒!」「啪嗒!」
賀曉天尚未實施,就被滴落的雨水給砸醒。
他抹了一把臉,抬頭望天。
「不對。」
鼻子一嗅,低頭向著手掌看去,只見上面全是鮮血。
「這是什麼情況。」
羅傑向自己兩顆腦袋問道,只是他們兩個面面相覷,亦是一頭霧水。
風雨之中,一座伴隨著河水起起伏伏的古城,映入眼帘。
城門樓上,上書兩個大字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