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人傑面容愈發苦澀「你知道是我,也是你姐夫嘴巴太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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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操作的人,不是和尚的姐夫苗俊志。
是他這個賣家。
一條龍服務,親自披掛上陣。
和尚冷笑「我用腳趾頭也知道不是苗俊志。就他那酸不拉幾的熊包樣,就能騙騙傻姑娘們,一見我,慫的跟醃黃瓜一樣。別說給他套行頭,就是給他整個容,再配兩個水缸當膽,在我面前,他也演不出那場戲。」
「果然是報應不爽啊。」孫人傑長嘆,「釋軍兄弟,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對。我一賣行頭的,無論何種原因,萬不該親自披掛上陣,這已經犯了行規大忌,我也為此付出了沉重代價。當年事發後,我遭遇嚴懲,從前途遠大的核心弟子,被迅速邊緣化,最後被逼遠離幫會大本營,來到這中州紮根,搞起了美容整形,錢是沒少賺,但最關鍵最重要的……事情上,耽擱太多,差不多已經摸到了天花板。釋軍兄弟,當年之事,我孫人傑,在這裡跟你說聲對不住。」
說著話,竟強撐著起身,任由額頭豆大的汗珠滾落,深深鞠了一躬。
姿態做的很足。
和尚低頭,望著右手裡馬上就要徹底消散的灰芒,譏嘲道「你堂堂一大修行者,這麼好說話,該不會是在等這玩意徹底消耗乾淨吧?」
許黑腸眼皮一跳,偷偷望向孫人傑。
孫人傑面不改色,一臉沉痛「我是真的悔不當初。當年也是誤信了你姐夫的說辭,這才義憤填膺,果斷出手。你也知道,你姐夫雖然草包,但一張嘴皮子還是很能叨叨的,很會糊弄人,我當初完全就是被他給糊弄了。」
和尚看了他幾眼,也不知聽進去沒,將右手的灰芒抬起到眼前,喃喃自語道「這玩意真是好東西啊。不然,就算我來中州後一直緊盯『行頭』,直到這次『行頭案』出來才算確認了當年那人是你,也終於尋覓到今天這麼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也是萬萬不敢下手找死的。
這些年在這裡,我聽過很多關於你們這些人真真假假的傳說,他們絕大部分人都不信。
但我信。
呵呵,因為我親眼見過兩個人深夜對打,後樓車站樓頂的牌子破爛了那麼多年,前年為什麼突然換新的了?就是被其中一人兩隻手給生生撕爛了!
我知道你們這些人有多可怕,我雖然從小練過,年輕時在老家那塊大小也能算是一袍哥,但在你們面前,真的跟泥捏一樣……」
和尚絮絮叨叨說著,哧的一下,右手中灰芒完全消散。
余逸隔著很遠,都能感覺到孫人傑和許黑腸長舒了一口氣。
像是剛從岸邊回到水裡的魚。
孫人傑凝視和尚,目光陰晴不定,剛剛的低姿態已經消失不見。
和尚淬了一口血沫子,哈哈笑道「格老子的,就知道你個瓜娃子是在演,怎麼,還想動手教訓我?那要不要賭一把,看看我手裡究竟有多少貨?」
孫人傑死死盯了他片刻。
忽而一笑,乾脆重新靠牆坐了下來。
「說吧,你想我怎麼補償?」
「補償?」
和尚放聲大笑,像是聽到了這世間最大的笑話,脖子青筋暴露,眼睛通紅「補你媽個鬼啊!工作丟了,家沒了,還有我這些年受的苦,遭的罪,這些暫且不提。
我家三代單傳,我那婆娘身體又一直不好,懷孩子極難,因為你搞的這件事,不僅跟我離了,還把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給流了!
她因為太氣憤,太恨我,胡亂找了個包工頭男人,給人當外房。
後來那男人的有錢老婆發現了,把男人趕出家門,他現在混吃等死讓她養活,還經常打得她鼻青臉腫,過得什麼豬狗不如的日子?
這些,格老子的你拿什麼補償給我?!」
「包工頭?外房?」
孫人傑喃喃自語著,表情突然變得很古怪,欲言又止了幾次,終於,還是忍不住道「釋軍兄弟,我有些話想說,但希望你能冷靜聽完,不要衝動。」
「有屁快放。」
「你們夫妻關係怎麼樣?」
「還不錯。婆娘話不多,很文靜,做飯洗衣服勤快,從來不生是非。」
「你說你老婆身體不好,是怎麼個不好法,是不是她自己總說不舒服,然後在房事上,比較推諉?」
「什麼叫推諉,她身子骨本來就弱,我哪裡忍心……而且隔幾個月,總要大病一場,好幾天面無血色,下不來床。」
孫人傑嘴角抽了抽,看著和尚的目光,瞬間充滿了同情「她後來找的那個包工頭,是不是叫……程山?」
和尚終於面色大變「你怎知道,你調查過我?」
「我調查你做什麼。
釋軍兄弟啊,那個程山,不是你老婆隨便找的,他是你老婆的高中同學,嫁給你之前的前男友,倆人關係,應該是從來沒斷過。
你心疼她身子弱各種捨不得,人家程山可不心疼,你老婆隔幾個月大病一場,那是去偷偷打胎。
不要跟我急眉瞪眼,聽我說完,你仔細想想,你老婆是不是經常回娘家小住?心疼你工作忙太累不讓你接送?
還有,你既然這麼心疼她,身體沒徹底養好前,有房事,也一定是要採取措施的,那我問你,最後那次懷孩子前,是不是她剛從娘家回來不久,然後某一天,突然熱情似火,非要要跟你赤膊上陣不可描述,再然後,就一發中的?」
和尚聽著前半截還在倔強冷笑。
後半截兩個問題,卻是如五指山一樣壓垮了他。
尤其最後一問,可謂殺人誅心。
他矮壯的身體一晃,喝醉了似的,噔噔瞪,連退幾個大步。
面上已經毫無血色。
「看來我說准了。
你一定很好奇,我是怎麼知道的。
就像你一開始說的,你姐夫苗俊志是個嘴裡盛不住個屁的傢伙。我跟你沒有交集,他也就放心,攏共不過是三五杯驢尿的事。
我其實不想聽,我只是個買賣人,做完買賣就想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但無奈,顧客是上帝,他大仇得報,太興奮了,我就姑妄聽了些。
聽他說,你老婆當初還是他介紹給你的,他甚至還撞到過一次你老婆偷偷打胎。
真是中國好姐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