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人之力,足以橫壓中原,除了大秦之外的任何一國,如此恐怖的崛起之勢頭……」
王綰雖然沒有說出最後的結論,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楚,王綰話中的意思。
之前,沒有人在意,也沒有人提及,大秦君臣也沒覺得有什麼,但是這個時候由王綰提起,他們才恍然,在不知不覺間,公子高早已經成了龐然大物。
如此恐怖的勢力下,就算是秦王政想要動嬴高,都要考慮再三,更何況諸公子。
如今嬴高一人之勢,早已經超越了在場的軍旅世家幾代人的積累,由此可見嬴高的不同尋常。
坐鎮五郡之地,手握兩大商會,更是擁有四十萬精銳,在這一刻,縱然他們心境都很強大,也忍不住感慨萬千。
如此恐怖的崛起速度,當真是世所罕見。
「四十萬大軍之中,還有十萬乃從藍田大營之中走出的大秦銳士,公子高如今掌控的大軍也只有十五萬蟒雀軍,五萬萬勝軍。」
王翦目光幽深,撇了一眼王綰,然後朝著嬴政,道:「如今皇衛軍全軍覆沒,四郡郡兵雖然會達到四萬之眾,但是這是為了維持大秦的統治,必不可少的一道。」
「其中更有十萬是戎狄精銳,真正意義上,受到公子高掌控的,以蟒雀吞龍旗作為信仰的也只有蟒雀軍以及萬勝軍,兩支大軍僅僅二十萬之眾。」
……
王翦本來斥責王綰多慮了? 但是他是一個謹慎的人? 事關兵權,事關王室? 他忍不住了。
只是分析了一下嬴高麾下勢力的組成? 他相信秦王政明白他的意思。
「哎!」
在心裡嘆了口氣,王翦有些無奈? 他心裡清楚,王綰是站在嬴政的一方思考問題的? 這樣做並沒有絲毫的錯誤。
畢竟嬴高之強大? 足以威脅到大秦的統治了,最重要的是,嬴高在戰場之上的破壞力太大了。
咸陽宮書房之中,除了王綰與王翦開口之後? 其餘人都沉默著? 伴隨著時間的過去,書房之中氣氛越發的詭異起來。
變得壓抑!
所有人都清楚,這件事水太渾濁了,只要是開口就意味著要在嬴高與嬴政之間站隊。
他們是嬴政的心腹,但是他們的子嗣卻是嬴高的心腹? 也正因為如此,局勢才會如此的難。
而且這件事? 屬於誰都有理,一開口就會得罪人。
「公子高手握大軍一事? 孤心中自有定數,目下以大秦為重? 孤召集諸位愛卿到來? 是為了如何妥善處理戎狄一事……」
見到氣氛緊張? 嬴政也是有些無奈,他都沒有感覺到了威脅,但是王綰等人卻感覺到如芒在背。
他心裡清楚,眼前的這些人之中,只有王翦一心支持嬴高,其他的人,心思各異。
只不過,現在他們的利益是一致的,因為嬴高征伐大月氏勝利,也意味著他們的子嗣得到赫赫戰功。
正因為如此,此刻的朝堂之上,雖然眾人沒有一如王翦一般光明正大的支持,卻也沒有人反對。
所以,嬴政不打算說這件事,嬴高是嬴姓一脈的人,就算是手握三十萬大軍,也沒有什麼。
一個連儲君之位都不想要的人,他相信嬴高眼中只有大秦,他們的目的是一致的。
嬴政目光如炬,他心裡清楚,在場的群臣並不能夠理解他與嬴高對於大秦未來的期望。
想要建立大國盛世,光靠他一個人也做不到,同樣的,光靠嬴高一個人也做不到,這需要他們兩個人的聯手。
嬴政清楚,嬴高雖然才華橫溢,卻是一個極為懶惰的人,不願意困守咸陽宮書房之中。
甚至於為了大秦的未來,都不願意成為大秦儲君,只是為了讓他自己可以為大秦更好的做事。
對於嬴高,嬴政並沒有多少懷疑,同樣的,他對於自己極為的自信,他相信自己可以掌控整個大秦。
「王上,如今大秦之中,各大官署官吏本就極為的緊張,短時間之中,只怕難以抽調。」
李斯沉默了一會兒,朝著嬴政一拱手,道:「臣以為目下只能從三川大學,大秦政法大學等學宮之中抽調。」
「西平郡等地,人口不多,政務也不太繁忙,正好合適作為培養官吏之地。」
……
李斯多少了解嬴高的意思,而且他的兒子成為了西平郡郡守,此刻他開口純粹就是投桃報李。
因為他清楚,從底層抽調官吏,一時半會兒也抽調不到,更何況,大秦朝野上下志在東出。
不論是嬴政還是其他官吏,都不會允許,征伐西北一事,影響到大秦東出的大業。
一念至此,李斯覺得他要推波助瀾一下,唯有如此,才能讓大秦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戎狄所地掌控。
「嗯。」
點了點頭,嬴政看了一眼王綰與李斯,道:「這件事是國府官署內部商議之後,將奏報送到孤的案頭。」
「諾。」
……
王綰等人走了,整個書房之中只剩下了蒙恬,王翦以及嬴政三個人,這一刻,趙高等人都退的很遠。
「對於王綰之言,你們二位如何看?」嬴政喝了一口涼茶,突然笑了笑,道:「這裡沒有外人,兩位愛卿暢所欲言便是!」
「諾。」
王翦與蒙恬對視一眼,紛紛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凝重,他們都清楚,這件事關係到了嬴高與秦王,必須要慎重。
因為稍有不慎,就會出現意外,從而影響當下大秦的格局。
王翦沉默了許久,方才對著嬴政,道:「王上,王綰之言言過其實,卻又不是杞人憂天。」
「公子高之才太過於出類拔萃,誰也沒有想到短短數年時間,蟒雀吞龍旗下,已經有了三十萬大軍聽命。」
「若是這一次公子高攻破大月氏,加上降卒,必然會讓公子高手中的大軍,一下子超越五六十萬眾。」
「雖然公子高一心為大秦,但是……」
聞言,嬴政雙眸凌厲,深深的看了一眼王翦,然後語氣幽幽,道:「就像是武安君一樣,自然是一心為秦,也確實沒有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