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子麼?」
范增清楚,在大秦之中,能夠眼饞這裡的,也有能力有資格挑釁嬴高的只有長公子扶蘇。
西北之地,看似貧瘠卻是培養底蘊的絕佳之地。
最重要的是未來至少十年之內,西北之上不會爆發戰爭,這意味著這裡,足以讓一個人培養足夠強大的勢力。
畢竟當今的秦王太過於強勢,留在中原大地之上,身處秦王政眼皮底下,根本不能發展勢力,只能謹慎而又小心的活著。
在范增看來,只能是長公子。
此刻的大秦之中,敢虎口拔牙的也只有長公子扶蘇,其餘的諸公子太弱了,根本不是公子高的對手。
「嗯!」
微微頷首,嬴高輕笑,道:「在大秦朝廷之上,能夠對本將造成威脅的也只有大兄了,只不過大兄還是小覷了父王。」
「以父王的性格,一如西北這樣的重地,豈能是公子們能夠染指的地方,而且這裡看似貧瘠卻是實打實的四戰之地,沒有足夠的能力不能震懾四方。」
「作為父王的長子,只有在咸陽之中才能占據最大的優勢,然而這個時候,大兄的人卻做出了這樣的選擇,當真是讓人膛目結舌!」
聞言,范增愣了一下,朝著嬴高,道:「嬴將的意思是今上對於公子擴充勢力並不在意麼?」
「當然!」
嬴高對著范增笑了笑,將手中的茶盅放下,咧嘴一笑,道:「父王連我都不在意,更何況是大兄,按照周室,以及大秦一直以來的慣例,大兄才是王位最好的繼承人,而不是我!」
這個時候,沒有人理解秦王政的偉大,只有嬴高一個人。
正因為如此,他心裡清楚,以嬴政的心胸以及膽略,根本不在乎公子擴充勢力,要不然,他也不會在自己成長的過程中推波助瀾。
因為他足夠的自信,他相信自己,只要是自己活著,就能夠鎮壓天下,無懼任何人。
這便是千古一帝。
說到這裡,嬴高也沒有談興,朝著范增,道:「先生,還是前往合黎山半山幕府之中,坐等各部到位,等待這扭轉格局的一戰吧!」
「諾。」
在這個時代,除非是要衝鋒之時,要不然,大軍主將從來都不會輕易出現在戰場之上,兩軍對壘,從來都是大將角智,大軍角力。
相反,一如項羽那樣以主將的勇武無敵,提升三軍將士的士氣,一往無前的主帥太少了,反而是一種旁門。
在春秋戰國,謀戰才是大道。
只是嬴高清楚,一如項羽這樣的統帥,對於主將極為的苛刻,他需要勇武無敵,同時又需要愛兵如子,還需要對於戰機最敏銳的把握。
嬴高在帶兵衝殺了一次之後,他就沒有了興趣,一個人的武力,對於的大局的影響太小了,近乎於微不足道。
除非是武力值,一如項羽一般,號稱羽之神勇,千古無二,直接是突破了武將的天花板才有可能一舉振奮軍心,一力降十會,最後化腐朽為神奇。
故而,這一次他依舊選擇了遙控指揮,這是胖頓首領對於他最大的教訓。
合黎山半山腰之上,大秦幕府早已經搭建完成。
這一刻,嬴高高坐。
范增在一側,幕府之中只有文吏以及中軍司馬等人,安靜的只有喝茶水的聲音與翻動竹簡的聲音。
「稟嬴將,我軍於合黎山之東已經準備就緒,請求下一步命令!」傳令兵到來,將幕府之中沉寂的氣氛一下子打破,嬴高放下手中竹簡,看了過來。
看著風塵僕僕的傳令兵,嬴高斷然下令,道:「消除痕跡,等待本將命令,等傳令兵到來,以及合黎山之上青煙直衝雲霄立即出動。」
「諾。」
點頭答應一聲,傳令兵轉身離去。
在大軍之中,傳令兵極為的忙碌,往往一道命令,就需要一到兩個傳令兵奔走,甚至於更多,這也倒是命令傳達的不準確。
效率與準確只能二選其一,大軍行軍作戰,只不過是將這種不準確進一步的壓榨,然後趨向於準確。
誰得到的消息準確率大,這就意味著在戰場之上,誰的勝算就更大一點。
「稟嬴將,我軍於合黎山之南已經準備就緒,請求下一步命令!」這一刻,有一個傳令兵走進來,朝著嬴高肅然一躬,道。
見到傳令兵又來了一個,嬴高點了點頭,隨及朝著傳令兵斷然下令,道:「消除痕跡,等待本將命令,等傳令兵到來,以及合黎山之上青煙直衝雲霄立即出動。」
「諾。」
點頭答應一聲,傳令兵轉身離去。
喝了一口茶水,嬴高目光落在了地圖之上,他心裡清楚,蒙寥部根本不需要傳令兵傳遞消息,只需要到時候他提前下令便是。
而白夜以及薛慶比較遠,這個時候根本無法傳來消息。
只不過,對於此嬴高並不擔憂,畢竟他們的行動往往都是最遲的,白夜以及薛慶只需要開戰之前達到指定位置就足夠了。
而且他們還不能驚動表是部落的大月氏人。
這一次的部署,最難得不是王虎以及尉常寺,反而是蒙寥以及白夜等人。
表是部落。
這個時候,大月氏的先鋒大軍依舊在此盤恆。
「大將,斥候傳來消息,大秦三軍未動,胖頓首領率領的十萬大軍沒有消息傳來!」胡維什娑目光一閃,朝著先鋒大將,道。
聞言,火尋綏昂朝著斥候首領斷然下令,道:「胡維什娑,立即傳令大軍,出表是部落,本將此番要去舊都!」
「諾。」
點頭答應一聲,胡維什娑神色微動,他可是清楚,大月氏的舊都便是現在的昭武部落所在地,只不過後來大月氏為了西征,方才西遷。
這一刻,他對於先鋒大將的心思,產生了懷疑。
作為大月氏的先鋒大將,此刻應該前往屋蘭支援胖頓首領,亦或者南下氐池擊潰大秦儲王,但是火尋綏昂的選擇卻是前往舊京之地。
如此詭異的操作,這讓人不得不懷疑火尋綏昂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