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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五個渣攻痛哭流涕的那些年
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可這一次他拔刀, 在對面的人身上卻感覺到了不同氣勢。
鬼王站在城中,整座酆都城都為他的氣機牽動, 黑色的衣袍上緩緩顯出了奇異的紋樣。
尹旭意識到對面的男人這次是動了真正的殺心,鬼王絕不允許有人從他這裡搶走他的人。
整座酆都開始隱隱地顫動起來,因為王的氣勢而甦醒, 地面上生出了道道裂縫, 陰風不知從何處捲起,將魔刀帶來的漫天白霧吹散。
一縷紅髮被吹到眼前, 遮擋了視線,尹旭卻開始覺得事情變得有意思了起來。
&意思……」他將闊刀從地上拔了出來, 眼裡放出興奮的光芒,真的是很有意思,他現在對鬼王看上的人更好奇了。
刀一離地,魔焰頓時沖天而起,將半個酆都城都映成了紅色。
鬼王,魔刀,兩人正式對上。
魔刀破空,鬼王一拍馬鞍, 從黑色駿馬上翻身而下,身形還定在空中, 身後便顯出了千軍萬馬的虛影, 隨他手中招來的令旗發起衝鋒。
這是在沙場上千錘百鍊出來的軍隊, 是在他生前跟著他打贏了無數場戰役的將士, 死後也變成了他的鬼將。
他一人停留在這陽間, 千軍萬馬便永世跟隨。
戰場上積壓了千年的殺戮與怨氣在這一瞬間化作實質,迎面撲來!
魔刀無懼,他冷笑一聲,也不閃避,只是雙手握刀豎在身前,一聲暴喝便向著前方劈去!
前方鬼將無數,驅著戰馬向著這個方向踐踏,來到尹旭面前都被他一刀劈開擋住,隨著紅炎暴起,向著刀鋒兩邊猶如流水般分開。
在那千軍萬馬之後是手握令旗的鬼王,軍隊衝鋒無功,他毫不意外。他站在那裡,臉上仍舊帶著那張青面獠牙的面具,聽尹旭的聲音帶著戲謔地從快要消散的鬼將虛影中傳出來,說道:「你這麼喜歡你的新娘子?」
鬼王沒有說話,手中現出了一桿銀龍槍,他生前用的便是槍,死後仍然選擇了槍作為他的武器,長.槍一抖,便化作漫天槍影,向著尹旭刺來!
&哈哈哈哈哈——來得好!」
尹旭發出張揚笑聲,提刀迎上。
從前他要出很多招才能讓他動槍,如今卻是一句話就能夠逼他出手,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該覺得慶幸對手變強,還是覺得這個瑤池弟子對他的影響實在太大。
刀槍相擊,兩人驟然碰撞到一起,彼此眼中映出對方的樣子。刀上生出無盡火焰,槍上卻是鬼氣森森,撞在一處,此消彼長,不分勝負。
尹旭將手一揮,城中白霧頓時變濃,那些守在花轎周圍的鬼物感受到這些霧氣侵襲,都下意識的伸手去揮。
他們的實力不強,看不出這其中的迷障,不知不覺就讓人推離了花轎。白霧之中,頓時就只剩下這一頂孤零零的花轎在那裡,周圍一個鬼影都沒有。
楚雲非就坐在其中,他想了想,把扔在一旁的蓋頭撿了起來,蓋回了頭上。他不認為鬼王會輸,這裡畢竟是他的酆都城,主場作戰總是要多出幾分優勢。倒是這突然出現的魔刀,他想起自己在崑崙之上也聽過這魔修好戰的名聲。
尹旭在百年之前曾經上崑崙來挑戰過他的師父,至於那一場比試是誰獲勝,崑崙之主沒有告訴過他。
楚雲非心道,像自己的師父這麼愛顯擺的人,如果要是打贏了那肯定早就告訴徒弟了。
這崑崙一脈,上上下下的風氣都是這樣,都喜歡把自己的勝績往外說,要是打輸了就當無事發生過,跟楚雲非在這個世界裡的人設完全符合。
他在這個世界裡,活著就是為了刺激別人,做起任務來完全是放飛自我。
外面傳來刀劍相交的聲音,還有尹旭在不停說話:「一段時日不見,你的槍法更精進了,這是因為你從前一直藏拙,還是因為我今天阻了你成親?」
&要是早這樣跟我打,我何必在魔宮裡這麼無聊的待著?說實話,我都開始好奇你搶回來的到底是怎樣的美人了,能夠讓你煥發出這樣的戰意。」
他的話很多,鬼王卻是從頭到尾一言不發猛烈進攻,打得尹旭有幾下幾乎無法還手,只能憑藉蠻力將他扛了回去。
然而戰況越是膠著,他越是落在下風,魔刀眼中的光芒就越盛,魔修好戰,說的真是一點都不假。
外面打得驚天動地,要是一般人面對這樣的攻勢已經完全無法笑得出來,偏偏楚雲非還聽得到尹旭的張狂笑聲,還越來越響,連風聲都無法掩蓋。
酆都鬼王也被他笑得心煩,眼中浮現出兩道灰色符陣,戰場中央頓時有陰風平地捲起!
城中百鬼哀嚎,那陰風打開了陰陽通道,有巨大的陰鷙猛獸從通道里探出了身體,甫一出現便發出震天咆哮,朝著這地面上一點紅炎攻去!
站在那紅炎之中的正是尹旭,他將刀橫舉,擋住了那巨大的陰獸的喙與利爪,臉上的笑意漸失。鬼王催動這由無數陰氣怨氣集成的猛獸向他進攻,尹旭似乎是要用盡全力才能擋住這一擊。
鬼王凌立在空中,冷漠地看著他吃力阻擋,然而看了自己熟悉的對手片刻,心中卻生出了不好的預感。
不可能,他沒有理由這麼弱,以他的好戰性格也不可能站在原地任由他打,其中定然有詐。
當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尹旭的身影已經狡猾的一分為二,其中一個他憑空出現在了花轎前,伸手就要去掀那帘子。
&旭——」鬼王站在原地怒道,「你敢!」
然後抬手就將手中長.槍向著他伸向花轎的手擲去。
只是那個正硬抗著陰獸的魔刀卻全身紅炎暴漲,抬手就將那陰獸劈散,然後閃現到了鬼王與他的本尊中間,揚刀便將那杆銀槍打了回去,看鬼王抬手接住,才站在他面前抱著刀笑道:「你的對手在這裡。對戰之中,怎能如此大意?」
而他的本尊也同樣發出了輕笑,在花轎前轉過身去,伸手一把將那帘子掀開了。
花轎的帘子應該是由新郎來掀的,鬼王看到這一幕,眼中的怒氣簡直要凝成實質。
魔刀卻不給他發怒的機會,他的身外化身再次撲了上來,眼裡閃爍著滔天戰意:「打贏我再讓你過去。」
鬼王怒喝一聲,再次出槍,兩人鬥成一團,尹旭的本尊卻站在花轎前,看著裡面端正地坐著不動的新娘子。
新娘看起來溫柔嫻靜,頭上還蓋著紅蓋頭。仿佛聽到外面的動靜,她動了動,就要伸手來掀開帘子。尹旭心中一動,伸手抓住了她的手,然後不容抗拒地把人從花轎中一把拉了出來。
鬼王看著這邊,聲音里挾著無盡的怒火:「放開你的手!」
這豈是他說不準動,魔刀就不動了?
尹旭冷笑一聲,眼中帶著興味,手中仍舊握著新娘子那素白的手,攬住了她的腰。
新娘子一跌入他懷中,尹旭便意外於懷中的人腰肢纖細,比起他的紅顏知己來還要更令人心馳神搖。這包裹在喜服中的腰身真正是盈盈一握,讓他心中一盪,仿佛還聞得到從懷中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淺淺幽香。
他心中忽然有了新的念頭,攬著人在原地一轉,轉向了鬼王,然後對著他笑了一聲,說道:「我是一定要把你的新娘子帶走了,你有本事的話就來搶。」
楚雲非:「……」
尹旭感到懷中人的手指緊了緊,似乎是因為被陌生人攬住了所以緊張,於是安撫的在她手上拍了拍,放柔了聲音道:「你放心,你跟著他還不如跟著我,你還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吧?但是你想看的話,只要掀開蓋頭就能看到我長什麼樣了。」
話音落下,他感到懷中的新娘子微微抬起頭來看向了自己,仿佛對自己的提議有一絲心動。尹旭只覺得這新娘子真是身材高挑,這樣站在自己身旁就可以達到自己的肩膀了,真不知這紅蓋頭下的臉長成什麼樣。
這瑤池弟子面對鬼王與他的戰鬥竟是如此的鎮靜,手都不曾顫抖,如果說魔刀一開始只是因為鬼王而對她感興趣的話,那麼到了現在,他是真的對她本人感興趣了。
他看著眼前的紅蓋頭,其實非常想此刻就把它掀開,然而從身後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他目光一凝看過去,看到自己的身外化身已經被發怒的酆都鬼王打得連連後退,眼看就要拖不住他了。
他休眠了這麼些年,練就了這麼一個身外化身,用的還是一件難得的寶物,能夠跟鬼王斗個相當算是不錯了。他笑了一聲,緊緊攬住懷中的人,然後周身騰起火焰,帶著新娘子消融在空氣之中。
鬼王看到這一幕,猶如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掌在臉上,整個酆都城中頓時響起了鬼哭狼嚎,陰風怒卷,都是鬼王盛怒。全城的鬼物都顫抖著跪伏下去,天地間原本喜慶的聲音也在這一瞬間全部消失,這一條街上上面掛著的紅色燈籠更是被音浪一擊,紛紛爆炸。
這擋在他面前的身外化身承受不住他的盛怒,終於變回了寶物原狀,落在地上。鬼王垂目看去,看了落在地上的草人一眼,認出了這是魔宮裡的物品,上面還殘留著魔氣的波動。
這不是一件一次性的消耗品,他隨手一攝,將這草人拿了起來,收到手中,探查到上面還留有尹旭留下的一縷氣息。
魔刀在帶著新娘離去之時,發現了他留在她體內的禁制,隨手切斷了他與禁制的聯繫,想讓他找不到他們。只是百密一疏,屏蔽了他的禁制,卻把這個東西留在了這裡,讓他尋得了追蹤他的機會。
鬼王隨手一揮,將手中銀龍槍收起,然後對送親的隊伍說道:「等我回去,我去把王妃找回來。」
送親隊伍中的鬼物說道:「我們就在府中,等王駕把王妃帶回來。」
酆都鬼王手握草人,感應了片刻,身形忽然在原地消散,化作一地灰燼,追著尹旭飛過去了。
酆都城中一片寂靜,到處都是鬼王跟魔刀戰鬥留下的痕跡,那些鬼物見他離開之後,這才敢心驚膽戰地出來收拾殘局。
酆都鬼王統治這一片已經有幾百年的時間,在他的治下,一切都井然有序。
生前,他治理著一座城,死後,他統治著這一片封地,是一位當之無愧的王者。
這樣的一個人設,楚雲非完全想不出他對一個小姑娘這樣認真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如果是尋常女子,看到他這樣,大概也會以為他是對自己動了真情,然而楚雲非卻知道不是。
他要做的就是搞清楚為什麼鬼王會對自己的妹妹一見鍾情,甚至要娶她為妻。
鬼王成親沒有大肆宴請,只是以花轎抬著新娘子在封地里繞了一圈,讓他的臣民都知道今日酆都鬼王迎娶了他的王妃,然後回到了張燈結彩的王府中。
王府中此刻極為熱鬧,臨近的十幾個封地都派來了鬼使,向酆都鬼王道賀,帶來的賀禮堆滿了整個院子。
楚雲非坐在花轎里,聽著從外面傳來的道賀聲和喜樂聲,感到酆都鬼王對成親儀式實在是太執著了。
要知道前朝戰亂,終年不息,當時的人要成婚通常不會有這麼複雜的儀式。不知鬼王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執念,在這件事情上,他看起來真是一點也不像個前朝的人。
花轎停在了王府正門外,總算是完成了巡城儀式,穿著大紅喜服再次被精心打扮過的人坐在花轎中,感到從前方吹來的風,顯然鬼王揭開了帘子。
他端坐在花轎中,頭上又被重新蓋上了紅蓋頭,感到手中被塞進了一截紅綢。紅綢的這一頭拿他手裡,另一頭則拿在鬼王手上,中間連綴著一個紅色的繡球。
只聽一個尖利的女聲說道:「新娘下轎——」
紅蓋頭擋住了他的視野,讓楚雲非只能在低頭的時候看到自己前方的一小塊空地,於是有人伸手從旁扶住了他,將他從轎子裡扶了出來。
新娘入門,要從王府的正門進去,跨過火盆。
鬼王拉著那紅綢,在另一端看自己的新娘由侍女扶著慢慢地走上前,從火盆上跨了過去。
他仍舊戴著那張面具,前來觀禮的賓客並不知道他現在是怎樣的表情。不過他們都習慣了,王駕一直都戴著這張面具,從不以真面目示人。
只是今日,鬼王身上的衣袍不再是深沉的黑色,他換下了王袍,穿上了紅色的喜服。這鮮艷的紅色襯著他臉上那張青面獠牙的面具,顯得跟這喜慶的氛圍格格不入。
前來道賀的都是鬼物,他們並不覺得這樣的面具有什麼問題,只是鬼王娶的這位王妃,她是活人。這樣鮮活的血肉氣息暴露在空氣中,就像黑暗中燃燒的火焰一樣,吸引著陰間的鬼物,讓他們蠢蠢欲動。
周圍傳來竊竊私語。
&妃怎麼會是個活人呢?」
&駕的酆都城可以在陰陽之間自由穿梭,在上面見了王妃,於是就帶回來了罷……」
&活人怎能夠出入陰間?王駕把人娶回來,想來很快也會將她殺了。」
&了?」
&王妃轉成鬼修,這樣便可以在陰間陪他一輩子了。」
這些猜測不無道理。
人的壽命畢竟有限,只有死亡之後成為鬼修,永遠留在這個世界,才能陪伴鬼王左右。
酆都鬼王娶親,對所有人來說都毫無徵兆,他統領酆都城那麼多年,從未聽過他有娶親的意思。
在陰間生活的鬼也跟在陽間生活的人一樣,會尋找伴侶結成夫妻,只是不會生兒育女。
酆都鬼王統領這一片區域,在他府中便有不少由他手下的人或者是跟他交好的鬼王的鬼姬。這些鬼姬個個都貌美無比,修為也不低,鬼王可以說是從不缺少可心的人在身邊,他這一次娶親,可以說是讓很多方都沒有想到了。
前來府中的賓客看著鬼王和新娘的身影向著府中走去,每走一步,那掛在那長長的迴廊上的紅燈籠便會亮起一對,照亮他們要走的路。
楚雲非感覺自己走了很久,他的眼睛只盯著鞋尖前的那一寸地方,漫不經心地想事情。他知道鬼王正走在自己身旁,而自己仍舊有兩個侍女扶著,好讓他沒有逃脫的機會。
整個成親儀式照足了人間的規矩,院落中,兩人跪在了兩隻蒲團上。
楚雲非聽見剛剛那尖利女聲在旁唱道:「一拜天地——」
這陰間的天空跟陽間一樣,也有高懸的月亮,只是卻沒有太陽。這裡只有無盡的黑夜,沒有白天。
被押著拜過天地之後,他被扶著起身,又被牽回了室內去跪拜酆都鬼王的高堂。
酆都鬼王已經轉成鬼修多年,他的父母也早已去世,甚至沒有在森羅大殿中停留。他們畢竟不是枉死之人,大概早已經投胎轉世,是所以代替兩位高堂的是兩個牌位。
兩人再次跪在蒲團上,尖利女聲唱道:「二拜高堂——」
拜過高堂,又被從地上扶了起來。
此刻,楚雲非可以感到鬼王就站在自己的對面,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明明隔著紅蓋頭,還是可以察覺到他的注視,說明他的目光有多麼強烈。
那兩個扶著他的侍女將手按在了他的背上,怕他不配合,沒等他反應便微微用力壓了下去。
&妻對拜——」
三拜之後,終於禮成,那尖利女聲宣布道:「禮成!」
周圍的賓客頓時圍了上來,向鬼王賀喜,說道:「恭喜王駕,賀喜王駕。」
他們的歡喜真心實意,包括前來恭賀的其他鬼王的手下在內,也覺得酆都鬼王這次娶了這個王妃,得償所願,心情應當會不錯。
只有這府中的鬼姬,她們在這位王妃來之前就已經被送到府中,儼然成了這座沒有女主人的王府里的主子,彼此在暗中較勁。
如今,忽然有一個陽身人越過了她們,成為了這王府的女主人,讓她們的明爭暗鬥都成了無用功,她們哪裡能咽得下這口氣。
楚雲非能夠感受到這些視線,只是一哂,並不在意。
不用想也知道這是鬼王的姬妾們在看自己。
他是經歷過多少大風大浪的人,連跟鬼王對視都不怕,哪裡會怕這些鬼姬?
何況對他來說,鬼王身邊的人都是他完成任務的道具,都是他取得目標愧疚值的重要助力,這些嫉妒心理沒有什麼不好。
楚雲非都不在意,鬼王更加不會在意。
他上前兩步,揮退了那兩名侍女。侍女退開之後,楚雲非便感到他的手握住了自己手臂,然後聽他低沉動人的聲音在身旁響起:「諸位,今日本王娶親,府中設宴,招待不周,就不陪諸位多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