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家別墅的大廳里,只留下宮燁和程希站在那,空氣都安靜了下來,倒是讓程希的心平靜些。筆神閣 www.bishenge。com程希說白了也算是個毛躁的孩子,說風就是雨,要等她真的願意聽進去的時候,才能平心靜氣地說話。
她雙手交錯放在背後緊了緊,開口說「陸永他們叫我過來,是說想告訴我一些事。」說出難言的過往,總讓人不想去揭開。
宮燁拉著她坐到沙發上坐下,才坐到她身邊,眼睛直視電視牆那頭,有些苦笑著說「你終於想聽了?」
程希被他說得不好意思,他回來那一刻本來就很讓人驚愕好嗎?而且三天兩頭不見人,她都以為自己是幻覺了吧。
宮燁輕輕地拍了拍她的頭說「嚇到了吧?」她拍開他的手,瞪了他一眼,又扭頭不看他。
宮燁沉默了一下,淡淡地對她說「那場意外太突然,不過我們很幸運及時被人救下,並安排出了國,只是為了確保安全,要切斷與國內一切的聯繫。你知道,我們也是剛回的國。」
程希聽得一愣一愣的,雖然宮燁說得輕描淡寫的,但是個中過程應該不是那麼簡單吧。爆炸,大火,燒焦的房子,對於當時還在高中的她是一種與死亡掛勾的絕望。而且,原來他一直在國外,但是……
她小聲說「難道一點消息都不能有嗎?」
「很抱歉,程希。」宮燁轉過頭看向她,她低著頭,只看見她小小的蝸旋。
程希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說話,繼續喃喃「那時,新聞報道了幾天就沒有再報道了,學校,警局,說不管就不管,我找了很多人,也問了很多人,我想著一直都沒有見到,見到……應該是不會有事的,但是怎麼會找不到呢?」
宮燁直覺程希的語氣不太對勁,輕輕地喚了一下她,「程希……」
程希仿佛聽不見似的,聲音也帶上了些哽咽,說的話也全然沒什麼邏輯「我擔心你們是不是被綁架了,生怕你們來不及求救,走了幾趟警局,說法都差不多就是不想管。我一邊擔心,一邊要複習高考,有人說,有人說你們與京城宮家有關聯,抱著一定找到你們的決心。我拼命,我努力,來到這裡……我就想要一個答案……」
「程希!」宮燁聽得明白,那是程希埋在心裡頭的一股宣洩。這些年她是怎麼過來的,他在回國那一刻便調查得清楚。文字只是短短几頁,他卻能夠想像得到這些年她受的委屈和壓力。此時他的心裡酸酸漲漲的,比平時頭痛的時候更讓人難受。如果這些年給她一些隻言片語,她是不是會好受些?他雙手按著程希的肩膀,迫使她正對著自己。
程希這時抬起了頭,眼眶稍紅隱有淚珠,但她只是抽了抽鼻子,平靜地說「你們沒事就好了。」程希表情變得淡淡的,宮燁沒由來的有點沒底。
他的手沒有離開她的肩膀,輕聲說「是,我回來了。」他頓了頓,看著程希的眼睛說「那天晚上我說過,待到高考後和你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程希點點頭,但是卻是沒有回應鬆開了宮燁的觸碰,站了起來。她居高臨下地看了一眼宮燁,這個男生,不,儼然長成更加成熟強大的他,就連坐著都是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在。以前的自己怎麼就那麼天不怕地不怕地走近他呢?他們完全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啊。
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緒,輕聲說「那些話,我現在不想聽了。宮燁,我們這樣就很好。」
宮燁的眼神一直看著程希,這個女生的身影在這三年間一直在他腦海里迴蕩,好的壞的惱人的,他每一個細節都記得清楚,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如此著魔著想著一個人,卻是每每記起都能給他一絲掙扎的勇氣。
但是,這個女生現在的表情,他沒有見過,有些陌生得讓他感到不安。他抬頭看著她問「什麼意思?」因為不安,所以有些冷,說出來的話都帶著冰。
但是程希今天卻是打定心裡不慫了,她稍低下頭看著他,認真地說「你們回來,我就放心了,至於以後,我們還是朋友,我媽也挺擔心你們的。」說完後,她勉強地擠出些笑容,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些,有底氣些。
宮燁這下站了起來,在程希的跟前就像一堵高牆,稍稍擋住了屋內的燈光。他的眼神變冷,藏在眼內的藍像是鋪上了青色,更深了些,一股強大的壓迫感向程希砸去。
程希不自覺地退縮了一下,無論時間隔了多久,看來對他習慣性的強勢一樣地沒辦法。
察覺到她的退縮,宮燁輕輕皺了一下眉頭,他嚇到她了,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他只是想好好地和她說說話,將未理清的感情說開。但是現在她卻說她不想聽了,這讓他惱火之餘,還有幾分失落和不知所措。
說起來,他的記憶大概還停留在那晚和她說的話,還有,她手的溫度。但是,有什麼已經變了呢?
他稍稍收起了自己尖銳的氣場,放軟了語氣說「能告訴我,這些年發生了什麼事嗎?」
這些年發生了什麼,程希連回想都覺得自己傻,她自嘲地笑了笑,看著宮燁說「也沒什麼特別的,學習工作養家,很簡單。」
宮燁直覺程希肯定有事情瞞著他,但她這不配合的態度明顯,他一時之間也沒頭緒,說起來他也是個沒談過戀愛的人,小女生的心思他也猜不出來。而且程希的性子他多少有了解,一個吃軟不吃硬的粗神經。
不過這些年都過來了,現在也回了國,說是蛻了層皮回來都不為過,他不會再像從前那樣被動。打從他心裡,程希早已被他納入自己的羽翼範圍,他勢必護她周全,他有時間也有信心。
他堅定地看向程希,沒有再逼問她。
程希並沒有覺得輕鬆些,反而被他看得有些發毛。她訕訕地說「那,我先走了,這些禮物你自己看著辦吧,不過最好跟那些人說明一下,我不想再當送信的了。」
宮燁恢復了平時的清冷,正如他高貴的宮家少爺身份一樣,隨意地說「這很簡單。」
程希疑惑地看向他。
「跟他們說,我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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