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距離午夜時間還早。
許惑要做的,自然是洗滌經脈。
陰蹺脈、陽蹺脈全部熬練完畢,自己的力量便會達到六萬斤以上。
六萬斤,對付任何下境都綽綽有餘。
那陳異人作為一個七品既然敢去殺玉漱真人,那玉漱真人的修為,也自然是下境。
若那玉漱娘娘是一個中境妖怪,那麼恐怕陳異人就是再爆的脾氣,也不會找死。
許惑在床榻上盤膝而坐,牽引星光入體。
不過,現在是在焦城,許惑不敢像之前那樣瘋狂吸收星光,這裡終究是江州,萬一引來了什麼妖孽,倒霉的是焦城百姓。
所以許惑儘可能在沒有異相的情況下,快速熬練。
兩個時辰後,許惑感受著自己體內的力量,緩緩握緊拳頭。
咯吱——
肌肉骨骼繃緊之下,發出瘮人的低鳴,在其指縫間,一絲絲氣流爆出。
「六脈成了。」
「再有兩脈,八品就走到頭了。」
許惑滿意的點了點頭。
十天時間,從普通人到八品六脈,這個速度恐怕從沒人能達到。
當然,這不僅僅是自己體質問題,還要感謝林縣城隍那滿滿一袋子靈果,以及山林黃猿的好酒。
「唔。」
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子,許惑便打算去縣衙了,正好瀉瀉火。
這一次倒不用浪費時間去適應力量的提升,之前提升四萬斤,那是原本的十幾倍。
但是現在的兩萬斤,只能說是提升了五成。
吱嘎——
推開門,許惑徑直走向了大廳。
此刻,大廳前面放著兩個大瓷瓮,房間裡卻是一片燈火通明。
張員外正在屋子裡獨自踱步。
「張員外,久等了。」
此刻,許惑走入房間。
那張員外顯然是面帶急色,不過看到許惑卻是臉色一松,當即拱手道:「沒有沒有,縣令大人也是忙到天黑,現在估計才剛回縣衙吧。」
「焦山沒事吧?」
「沒事,托公子的福,之前封礦後,只有兩個在焦山西邊務農的漢子被崩飛的石塊砸傷,也不嚴重,已經送去醫館了。」
「嗯。」
許惑點了點頭,道:「現在去縣衙吧,帶著那兩個瓷瓮。」
「是。」
顯然,張員外等的有點著急,畢竟距離午夜只剩下半個時辰了。
此刻,許惑發話,他當即招呼下人將瓷瓮抬入了馬車,一路朝縣衙走去。
……
當許惑等人臨近縣衙的時候,遠遠就看到了那正在縣衙門前徘徊的白縣令。
顯然,他比張員外還急。
要是許惑不過來,今天晚上他只能獻身了。
吃飯的時候許惑問過下人,白縣令名為白陸豐,乃是響應大靖號召而前往邊境的新科學子。
七年前開始,妖魔動盪,邊境江州危機大增。
每一次官員變動,只要是派去邊境的,那麼走之前都會留下遺書,提前給自己舉辦葬禮,兒女披麻戴孝一路相送。
這一點都不誇張。
三年任期中,十個人里能活著回京敘職的,不過二三人罷了。
朝廷知道一直強制是不行的,於是在安武七十七年,也就是三年前,開始推行「斷南令」。
將每年招收的新科進士從二百擴充到五百。
但是後三百名,必須前往邊境做三年的縣令,不願意,就算作落榜。
這一舉措,讓最近幾年邊境官吏總算是維持在了標準線上。
白陸豐便是其中之一。
「校尉大人!」
此刻看到許惑,他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許惑翻身下馬,將韁繩遞給了張員外,笑呵呵的朝白陸豐走來。
「白大人這是等急了?」
「是。」
白陸豐倒是大大方方承認,苦笑道:「要是等不來許大人,今天白某可過不了這關。」
「別叫大人了。」
許惑笑道:「聽著彆扭,白兄叫我許公子就好。」
聽到許惑改口,白陸豐自是願意親近,當即拱手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此刻,看著張員外著人朝著縣衙抬出兩個大瓷瓮,白陸豐也知道時間快到了。
他當即從懷中取出一張書頁,道:「這是白某僅剩下的一張儒門法貼。」
「還請公子收下,必要時可以用出。」
「哦?」
許惑一愣,伸手接過。
白陸豐遞過來的是一張宣紙般的書頁。
上書:【其進銳者,其退速。】
白陸豐從旁解釋道:「這法帖湧入法力便可激活,附加到公子身上。」
「瞬息之間公子能力便可翻倍,但是很快就會陷入半個時辰的虛弱狀態。」
「嗯。」
許惑好奇的看了看,便收入了懷中。
儒家法帖?
這玩意自己今晚是用不到了,不過收下也好,就當是報酬。
「走吧白兄。」
許惑指了指縣衙,道:「現在就去等那妖怪。」
「好。」
白陸豐點了點頭,當即和許惑走了進去。
張員外和僕役搬進來瓷瓮,便立刻告退了。
妖怪馬上就來,害怕啊!
許惑和白陸豐坐在院子裡,不過盞茶的功夫,午夜便到了。
呼——
隨著午夜,一股妖風霧蒙蒙的吹進了院子。
只見在院牆下的黑暗中,五個通體灰毛的怪人沉默著出現。
每個人都是身子肥大,四肢短小粗壯。
一個人高的黑瓮被五人馱在肩上。
森森夜色下,五妖站在牆角的陰影里,靜靜凝視著兩人,有一股詭異的瘮人感。
那五個人臉龐似人非人,雙眼就如骷髏般一片漆黑,沒有眼白。
除了嘴巴有些犬類般的凸起,活脫脫像是五個捲毛猩猩。
此刻,這五個人中,有三個走了出來,另外兩個扛著黑瓮。
那三隻妖怪五指彈出銀黑色的利爪,顯然,是以為白陸豐請來了異人。
「小心!」
白陸豐吞了吞口水,低聲道:「這幾隻妖怪有古怪,能夠躲開攻擊!」
「陳異人之前就是被它們割掉耳朵的。」
「小心什麼?」
看著三頭妖怪逼近,許惑卻是直接跳進了瓷瓮,指了指自己俊俏的臉蛋道:「我不是你準備送給玉漱真人的禮物嗎?」
「?」
白陸豐一愣。
他呆呆的看了看許惑,又看了看那三頭正在逼近的捲毛妖怪,當即改口道:「沒錯。」
白陸豐也不蠢,立刻明白了許惑的意思,也直接翻身跳進了瓷瓮。
他坐好後,看向妖怪道:「走吧。」
隨著兩人最後幾句話,三頭走上來的妖怪顯然是被整懵了。
看著許惑和白陸豐排排坐,在大瓮里只露出個腦袋,妖怪有點沒反應過來。
次次都要動粗塞進瓮里的縣令,今個自己跳進去了不算,還外送一個?
有這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