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有一街頭賣藝者,從木箱牽出兩條狗。
黑狗碩大,體型怪異,能言人語。
一百五十年前,封建時期,一地區舉辦廟會,一位耍蛇人出現。
耍蛇人從籠中放出一條鱗片泛著光澤,身體無比粗壯的蛇,只不過這蛇長著蛇身人面,五官僵硬,被放出來時在地上不斷扭動爬行,會吐舌頭,引得路人嘖嘖稱奇。
兩百五十年前,街頭,有一男人牽來一大如川馬,箭毛森力的狗熊,此狗熊會吟詩作對,每次亮相,都會引得路人賞錢令其作詩,每出一首,便賞百錢!
近代,街頭有一藝人,牽來一章魚人。
此人身上長著肉瘤般的觸手,嘴巴皮膚耷拉下,異常噁心,雙手沒有五指,反而跟章魚觸手一般,對方在水裡遊動,好像一條章魚成了精,引得路人連連稱奇。
「你覺得,這些人,都是怎麼出現的?」
許生看著面前已經震驚的合不攏嘴,大腦空白的兩人,面無表情,繼續說道。
「這,便是所謂的妖術,『採生折割』!」
「聽起來,這個詞彙是不是很秀氣?是個好詞?」
「采,是挑選,生,是活物,折割......」
說著,許生一頓,他看了看周圍的樹木。
這樹很大,葉茂繁華,十多人也能在下乘涼。
「見過斧子砍樹吧。」
「將還未長成之人,放在木板上,控住身體,揮舞起斧頭,隨後重重落下......」
許生面無表情的說道,他腦海中回想著孫強等人的死法。
「咔!」
「斧子劈落,將胳膊,大腿砍斷!」
「這就是『折割』。」
「現在還覺得這個詞好聽嗎?」
這詞好聽嗎......
王超愣了,他眼中沒有聚焦,顯然許生的話無異於一道在腦海中炸裂的霹靂。
好半晌,他才動了動乾涸的嘴。
「那會說話的狗......」
「簡單,用斧子在膝蓋,手肘處將其砍斷,隨後用針頭在身上戳出血洞,將身體皮膚捂住,這時......」
許生繼續開口解釋,沒有理會兩人的震驚。
「剝下一條狗的皮,將快要乾癟的狗皮披在流血的皮膚上,彼時,狗皮便會沾粘在人皮上,再用藥將其毒啞,再訓練對方發出固定的音調。」
「如此,一顆『搖財樹』,會說話的狗便出現在眼前。」
披狗皮,不是和人皮置換,並非將人皮剝下移植狗皮。
舉個例子。
常人傷口受傷後,纏在傷口處的紗布,往往會沾在皮膚上一起結痂。
也可以理解成在皮膚上沾了強力膠,然後粘上狗皮,和現代移植皮膚手術完全是兩碼事。
又或是將人身體人為造出傷口,將狗毛放在傷口處等待癒合,癒合後看起來狗毛便是長在一起。
造畜不是真正的移植,而是瞞天過海!
當然,這玩意也沒什麼瞞天過海的,只不過古人未開智多愚昧而已。
說著,許生一頓,他又補充道。
「雖說不是剝皮移植皮膚,不用在乎排異反應,但......」
「死亡率依舊極高,極易出現細菌感染,往往沒多久就死了,也就用針戳出的,生存率才高些。」
「當然,在死之前的這段時間,賺到的錢也足夠了。」
「況且,這也不是什麼難以複製的事,對他們來說,死一個再做一個便是了。」
死亡率極高?
但只要有一點成功性依舊會繼續!!!
王超的嘴唇在顫抖,他渾身滿是雞皮疙瘩,整顆心都在顫慄。
一個『會說話的狗』背後,是至少五六次......
「對了,使用這些手法,以此來賺錢的人,一般都是乞丐。」
「這些人組成的組織,一般被稱為.......」
許生看著一旁已經呆住的張謬,繼續道。
「丐幫!」
古代,乞丐這種職業被分為下九流。
一般人可能以為只是乞丐上不得台面,又或是乞丐的面貌太髒,所以是下九流。
但......
它被稱為下九流是有原因的!
偷、搶、殺,堪稱無惡不作!
所謂的『採生折割』,這玩意是他們用過手段最『惡』之一。
是『之一』,不是唯一!
而所謂的『造畜妖術』,也不過是採生折割其中一種罷了。
要說『採生折割』不存在......
10年,山那邊一女子在電視上發現失蹤一年的孩子,腦袋出現個坑洞,孩子在電視前討飯。
09年,一消失16年的孩子被父母找到,找到時舌頭被割,全身多處骨折,身體嚴重畸形。
16年,一個男人看著身邊小腿被截斷的人越看越眼熟......
17年,海x都市報報道,一母親在電視看到自己消失十五年女兒,四肢被消失,在鏡頭前夾著話筒唱歌,每有一人投錢便強行彎腰鞠躬......
23年,象國出現一堆傷口相同,均面部被硫酸毀容,剁掉雙手,在街邊乞討的東國人,他們被警方控制後,有一開豪車的人這些毀容者帶走......
......
類似的例子許多,00年火車站外,鄉下廟會,大集,市區街邊,早些年這些地方都能回答這個問題。
至於造畜術,在開智的現代已然行不通,但......
二十年前卻行得通!
張謬聞言,身體一怔。
他的世界觀仿佛受到了極大的挑戰。
八十年代的人,往往都是看武俠小說長大的。
而幾乎大多小說,對丐幫的描寫,都是忠義雙全,江湖中極為清高的大俠!
但現實里的丐幫,卻......
人?
不,這玩意說是畜生都污衊了畜生!
估摸著臭名昭著的丐幫成員都沒想到,死後幾百上千年,竟然能在現代博得一個行俠仗義的大俠形象。
許生吸了一口氣,看著孫強居住的房屋,嘆氣道。
「不要以為只有古代才會出現這種事。」
「近代,乃至是現在,這種玩意依舊存在!」
「甚至說,因為近代的醫學得到發展,採生折割的成功率還提高了不少。」
「二十年前,那個時候是80年上下......這個時候,可是採生折割,主流方式最泛濫的時期!」
許生明白了。
他明白,這些人為什麼,會如此痛恨孫強等人。
他明白,為什麼孫強寧願冒著被殺的風險,也不敢報警......
以及,那即使是度過二十年,依舊無時無刻追殺,打起全身精力查找孫強消息的怨恨......
二十年啊!
整整二十年,這個時間,就算是親人的逝世,也該平淡了。
但這些人,卻無時無刻,二十四小時,每分每秒,都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敲其骨,吸其髓,寢其皮,薅其毛!
無論是夢中,又或是現實,二十年如一日,全在尋找。
終於,在某一天,他們在電視上看到了孫強的影子。
即使過了二十年,即使孫強已經垂垂老矣,換了個身份,成了非物質文化傳承人,耍猴人......
他們依舊一眼便將其認出!
於是開著車,從東國某地,目標明確的奔赴江三市。
只為殺了他!
「馬戲團......」
現在,他算是明白,為什麼這次的任務,會取名『馬戲團』了。
「嘖,一整個馬戲團,看樣子還不是那種流動性的小型馬戲團......」
許生眼神有些唏噓,他站起身,向警車走去。
「也不知道這馬戲團究竟有多大。」
「十七個人......」
「估摸著是只有十七個人找到他們吧。」
許生忍不住感慨,八十年代,這種馬戲團要是火起來......
那可就會火的一塌糊塗!
光是工作人員,就絕不止十七個。
孫強,趙光,張鵬,這三個人估摸著是跑到江三市的一小隊,其餘的......還不知道有多少呢!
至於那些『動物』......
數量究竟有多少?
這得看,這馬戲團在哪開的,開的有多火了。
不過,正因為這......
「這也讓案子好查了。」
「二十年前,大火,馬戲團,身體殘疾,涉及人販子......涉及到這些,估摸著案子,明天就能查出個水落石出,只差抓人了。」
許生坐上警車,躺在椅子上,閉上眼。
「回警局。」
......
......
和許生想的一模一樣。
推測到這,還掌握了如此多的信息因素,案子確實很快便查出了前因後果。
也和許生想的一樣,案子確實是以馬戲團為基礎,誕生的『因』。
但和許生想的不一樣的是,這個地名......
有點驚悚了。
次日,十月十六號。
張家村,臨時組建的偵查區域內,在場所有警察,全都手腳發涼,冷汗直冒,僵持在原地。
此時,手機那邊,再次重複消息。
「二十年前,一個地區,有一聲名大鵲的馬戲團帶著所有吃飯的傢伙前往那,在一個月內,短時間內發展壯大,但剛被上頭注意,還未來得及徹查,僅僅一天的時間,馬戲團便燃起熊熊大火。」
「現場只留下少數屍體,所有人消失的一乾二淨!」
「之後上頭派出大量資源,徹查此事,但大火燃的太猛烈,沒有一點信息,只能作罷。」
「而這個地區是......」
聽著這些話,李勝的手心冒出冷汗。
所有人屏息凝神,安靜的能稱得上寂靜,彼此間的呼吸和心跳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在這種狀態下,兩個字,從手機里,緩緩響起。
「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