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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中大地之上,一條渭水攜帶著滔滔河水奔涌而過,一路向東匯入了那滾滾河水之中。詞字閣http://m.cizige.com
如果說那一條流經了整個華夏北方的河水,是整個華夏民族的母親河的話;
那麼這一條已經在關中大地之上流淌了無數年的渭水,便孕育出了關中大地之上一個個璀璨的文明。
黃帝、炎帝的後人曾經在這裡繁衍壯大,並沿著渭水向著東方遷徙而去。
周原之上的周人在這裡奠定了周室的基業,並由此開創了八百年的大周王朝。
周室衰微、犬戎入侵、其後又有嬴氏先祖披荊斬棘,到了如今雄踞關中平原遙望東方的秦國已然有了一窺九鼎的野望。
只是秦人何時才能重複當年周人的故事,沿著渭水一路向東直至一統天下,當今這個時代卻沒有人能夠料定。
當今天下之間的有識之士能夠看得到的是,在獻公、孝公、惠文王三代人的勵精圖治之下,如今強大的秦國已然被山東諸國深深地畏懼。
如果要用一處城邑來體現山東諸國對於秦國的畏懼的話,那麼渭水之畔那一座寧秦城恐怕是再合適不過了。
其實這一座城邑原本的名字並不叫做寧秦,之所以取這個名字,乃是因為將它歸還秦國的魏惠王希望可以用此城使秦國安寧下來。
只是魏惠王的謀算顯然並沒有起到什麼效果,就算他將這一座寧秦城歸還,秦國也並沒有停下自己東出的腳步。
在從已然沒落的霸主魏國手中接納了這一座城邑之後不久,秦惠文王嬴駟當即任命出生於寧秦的魏人公孫衍為大良造,開啟了秦國奪取河西之地的大戰。
那一戰最終的結果已然是盡人皆知,八萬魏軍戰死、河西之地全部重新歸入了秦國的領土,曾經的霸主魏國更是再遭重創。
說起來這一座渭水之畔的寧秦城,與秦國、魏國雙方之間持續了近百年河西大戰還有著十分密切的關係。
上文說過,寧秦這一個名字是魏惠王將這一座城邑歸還秦國的時候改的,那麼它原來的城邑又叫做什麼呢?
陰晉,正是這一座城邑原來的名字。
公元前408年,魏國以衛人吳起為將,發動大軍渡過河水攻打自己西邊的秦國。
這一次,魏將吳起率領著麾下的魏軍甲士一直打到了秦國的鄭縣,而陰晉也在這一場大戰之中落入了魏國的手中。
公元前389年,剛剛和楚國達成盟約的秦惠公嬴仁率領秦國舉國之兵攻打渭水之畔的城邑陰晉。
當此之時,陰晉城中駐紮的魏國士卒只有數萬,而城外的秦軍數量對城內魏軍具有絕對的優勢。
面對這一場人數差距懸殊的大戰,秦國一方躊躇滿志準備一舉奪取陰晉,而魏國一方就連魏武侯魏擊也認為此戰魏軍必敗。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的出現讓這一場本來並沒有懸念的戰爭,出現了令人難以置信的逆轉。
這個人的名字叫做吳起,此時他擔任的官職是魏國的西河郡守。
當大戰開始之時,魏將吳起率領著自己麾下精心訓練的數萬魏武卒,便向著對面數倍於己的秦國大軍衝殺了過去。
面對吳起所部數萬魏武卒的攻勢,指揮這場戰爭的秦軍將領起初並沒有放在心上。
直到吳起以及其麾下的數萬魏武卒,如同一隻沖入羊群的猛虎一般,肆意展現著自己強大的武力;
直到無數秦軍倒在了魏武卒手中的利刃之下,秦軍將領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遭遇的是怎樣強大到可怕的對手。
心中恐懼之下,秦軍主將下令全軍撤退,而這更加給了用兵如神的兵家亞聖吳起可以利用的機會。
之後,在吳起麾下大軍的強大攻勢之下,秦軍的撤退轉眼之間變成了潰敗,到此這一場陰晉之戰便以魏軍的大勝、秦軍的慘敗而告終。
這一場陰晉之戰,吳起和其麾下的魏武卒踩著無數秦軍的屍體,最終名揚天下。
而戰敗的秦國從此之後元氣大傷,只能龜縮關中之地數十年,努力地舔舐著自己的傷口。
如今距離當年那一場陰晉之戰已然過去了八十三年,大戰的硝煙早已散盡,寧秦城頭原本赤色的魏國旗幟也已經換回了秦國的墨色大旗。
只是,在這一片戰場之上,仍能夠見到當年大戰的一些痕跡。
「駕……」
一道嘹亮的催馬之聲從遠處響起,從那遙遠的地平線之下,緩緩出現了一名名身披墨色甲冑的秦軍士卒。
片刻之後,這些秦軍士卒的腳步齊齊停下,一名身著墨色冕服的年輕人緩緩從自己所乘坐的馬車車廂之中走了下來。
站在這一片空曠的平野之上,遙望著遠處那一條滾滾而過的渭水,這名年輕人的心中頓時生出了無限的豪情。
在這
一刻,他只覺得仿佛這個天地都在他的心中一般。
「啊……」
向著遠處發出了一陣暢快的吼聲之後,聽到耳畔響起的一陣腳步之聲,年輕人的嘴角忽然浮現了一絲笑容。
轉身看向自己的身後,那一道身著白衣的熟悉身影立時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之中。
「此處便是先生所說陰晉之戰的戰場嗎?站在這裡,倒是令寡人有一種豪情頓勝的感覺。」
從這兩人的對話之中我們不難猜出兩人的身份,他們之中身穿墨色冕服的自然是秦王嬴稷,而他身後的白衣男子便是秦國太傅姬凌了。
看著此刻滿臉自得之意的秦王嬴稷,太傅姬凌臉上帶著一臉笑容輕聲說道:「秦國此番順利召開了此番武遂之盟,並且與諸侯達成了應對宿敵楚國的共識。大王志得意滿之下,自然是心胸開闊。」
說完這一句話,太傅姬凌緩緩走到秦王嬴稷的面前,他的視線緩緩看向了周圍那一片曾經那場大戰遺留下來的片片遺蹟。
稍稍停頓了片刻之後,太傅姬凌的聲音再次在這一片古戰場之上響起,只不過他的話語之中卻多了幾分鄭重。
「大王,八十三年之前,當時率領秦國舉國之兵來到此地的秦軍主將面對著城中的數萬魏軍,也曾志得意滿、也曾想過自己能夠一舉蕩平眼前那一座陰晉城。」
視線從眼前的古戰場之上移開,緩緩落在了遠處那一座依稀可辨的城邑,太傅姬凌的話語再次響了起來。
「可是那場大戰最後的結果卻是,秦國雖然占有兵力之上的絕對優勢,卻遭遇了慘敗;而魏國在魏將吳起的率領之下,僅用數萬兵力便取得了大勝。」
太傅姬凌的話都已經說到了這種地步,秦王嬴稷又如何還能聽不出他話語之中的含義呢?
他目光之中的那一份志得意滿緩緩消散,一絲清明逐漸出現在了他的雙眼之中。
下一刻,秦王嬴稷忽然向著太傅姬凌躬身一拜,「若非先生點醒,嬴稷恐怕還將沉溺於一時的成功之中而無法自拔,還請先生受嬴稷一拜。」
「大王不可如此。」眼見秦王嬴稷就要躬身下拜,太傅姬凌卻是快步上前一把攔住了他。
等到將面前的秦王嬴稷緩緩扶起身來,只聽太傅姬凌輕聲說道:「此番武遂之盟順利達成,對於我秦國來說確實是一件好事,大王因為這件事情而欣喜也是在情理之中。」
話到這裡,太傅姬凌的雙眼之中的神情一下子便鄭重了起來,他的語氣也在這一刻不自覺地加重了幾分。
「只是大王卻是不能因此而心懷自滿。大王要知道,大王以及秦國的功業如今還只是開始,前方的道路還很漫長,還需要大王一步步地走下去。」
「先生一番話語,實在是令嬴稷心中感悟良多。」聽完了太傅姬凌這一番話語之後,秦王嬴稷的右手緊緊握住了對方的手,「若是將來嬴稷再和如今這般,還請先生一定要直言指出嬴稷的錯誤。」
「臣姬凌,謹遵王命。」
……
一番太傅故意為之的勸諫過後,意識到自己錯誤的秦王嬴稷,心神重新恢復了清明。
在太傅姬凌的跟隨之下,好好地探訪了這一座曾經的古戰場遺蹟之後,秦王嬴稷就準備回返車駕、繼續向秦國都城咸陽進發。
就在這個時候,數匹快馬出現在了遠處的地平線之上,沉重的馬蹄踏地之聲和戰馬的嘶鳴聲吸引了秦王嬴稷的視線。
等到看清遠處馬上那人的面容之際,秦王嬴稷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絲喜色。
「叔父,叔父……」
聽到前方傳來的一陣呼喊聲,看著遠處那兩道熟悉的身影,嚴君嬴疾焦急的雙目之中一道輕鬆之色浮現。
數息之後,嚴君嬴疾騎乘著戰馬在秦王嬴稷和太傅姬凌前方停了下來,隨後只見他縱身一躍便站在了兩人面前。
「臣嬴疾拜見大王。」
「叔父快快請起。」一把將身前的嚴君嬴疾扶起,秦王嬴稷的視線在其面容之上打量的同時,一道疑惑之色卻是出現在了他的雙眼之中。
「叔父,為何如此行色匆匆?」
聽到秦王嬴稷的詢問,依舊牢牢記得自己此行目的的嚴君嬴疾從懷中掏出了一卷帛書遞到了秦王嬴稷的面前。
「大王,咸陽出大事了!」
看著嚴君嬴疾此刻臉上的那一份嚴肅,秦王嬴稷懷著滿臉的疑惑神情緩緩接過這一卷帛書看了起來。
這不看還好,伴隨著視線在帛書之上移動,秦王嬴稷的臉色卻是變得越發難看了起來。
最終,伴隨著一陣清脆的絲帛撕裂之聲,那捲帛書在秦王嬴稷的盛怒之下化為了數片。
「義渠駭,我嬴稷若不殺你,誓不為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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