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暉記得一句話,蘇東坡說過,荀況明王道、述禮樂,而李斯以其學而亂天下。所以李斯是個混蛋。當然,趙高更混蛋;二世也好不到那裡去。
雖然,秦的制度也有一定的問題。
借十年不戰,秦國上層貴族可以用心思考,這不戰帶給習慣靠軍功升爵,卻無戰事的秦軍制度,是否有可以修改的可能。
這也是白暉要請荀況入秦的原因。
白暉正在收拾家當,準備隨秦王返回咸陽,這樣一場大戰之後,他要在太廟受封。
離回咸陽的時間還有五天,這五天之內白暉還有一件大事要作。
白暉正在安排人收拾行裝之時,宣太后與秦王到了,並且把白暉單獨叫到了馬車上,宣太后交給了白暉一件密件。
「公族秘密派人去蜀地調查,發現一處古怪。贏惲的養母確實與蜀相私通,但還不至於造反,贏惲才是明弱實強,他正謀化騙你兄弟二人去蜀地。」
白暉指了指自己:「他要殺我?」
秦王點了點頭,卻是反問道:「你以為他請你去品茶嗎?」
「為什麼殺我?」白暉這句是廢話,秦王與宣太后都懶得回答,白起、白暉不死,贏惲他有膽量造反嗎?
白暉再問:「證據呢?」
這次宣太后問白暉:「你之前,如何說的。」
白暉之前確實回答過,寧殺錯、莫放過。
宣太后又說道:「櫟陽君贏池是先王之子,故去的衛良人是其母,他人已經在蜀國,喬裝為普通商人。」
「恩,臣去蜀地轉一圈。臣能調兵嗎?」
「能,宜陽、伊川、武關、上庸之兵都歸你節制。總數不少於二十萬人馬,不過,這些人馬的給養你也管了。還有就是,每年補充新兵三萬人,你挑兩萬老軍交給藍田大營,或是安排他們暫歸鄉里。」
宣太后給了白暉一個非常優厚的發展空間。
白暉默默的點了點頭:「那麼,臣暫不回咸陽,正式發公文告知王國,臣與兄長白起準備應蜀侯贏惲之請,前往蜀地遊歷。這……帶家眷!」
「好,好一句帶家眷!」
宣太后很滿意白暉的反應,帶上家眷就代表白暉沒有懷疑過贏惲,也並不是去打仗的。
這個時候,贏池的站隊就顯得格外重要,贏池是贏惲同父同母的哥哥。
(註:歷史上,贏惲確實造反,但卻是被司馬錯弄死的。本書中,請給白暉一次裝逼的機會,還是讓白暉來弄死他吧!)
當晚,白暉請了白起過來吃火鍋。
「哥,有人想殺我們兄弟。」白暉直奔重點。
白起倒是淡然:「列國之中,想要你我兄弟二人性命的,怕是有許多,許多人。」白起不在乎,六國國君,六國重臣,那一個不想他們兄弟死掉。
白暉為白起把酒倒滿:「倒不是外人,這次是自己人。蜀侯贏惲,太后安排的人手和贏氏公族派的人,比我派去的人調查的更快。贏惲是想殺了我們兄弟二人,然後有不臣之心。」
「他!哼。」白起冷笑一聲。
在白起眼中,贏惲就是一隻螻蟻,在秦王的庇護下他可以為侯,若沒有秦王的庇護,他什麼也不是。
白暉又說道:「宜陽、伊川、上庸、武關之兵由我們兄弟二人調派。太后與王上把咱們兄弟二人了河西、河東的文治與兵權收回。」
「恩!」白起把這話沒當回事,秦地就是秦王的,給你管那麼就是秦王的信任,不給你管也是正常。
不過,白起猛的回過神來:「這四地,眼下屯有重兵。」
「是,秦軍精銳二十萬,輔兵七萬,大河衛共計二十萬人,不過大河衛的人馬,他們平日要分配到工坊去作工,有戰事的時候才能調用。輔兵有三萬五千人都要調配著各運輸隊去,戰兵還有至少兩萬人要成為商隊的護衛隊。」
白起不解:「護衛隊用精銳秦軍?」
「不但是精銳,其中有五千都是老軍。」
白暉解釋之後,白起懂了,跟著商隊走遍列國,那麼這些人將來就是活地圖,看來自己這個弟弟真的是有野心要一統天下。
這是好事,白起心中升起一種興奮感。
白起問白暉:「這次入蜀,準備帶多少兵馬?」
白起一定會問這個問題的,之前攻齊,白起計劃的是七萬精銳,總兵力也不會超過十五萬,結果卻是百萬秦軍伐齊。
這次會是多少呢?
白暉伸出一根手指:「一萬,或十萬。」
「為何?」
「一萬,咱們收拾了贏惲就回家,哥你要大婚了,沒太多時間耽誤在蜀地。但若是十萬的話,我打算和百濮以及七部落聊聊,或聊的順利就請王上給他們封侯,或不順利,估計要小小的打一下,然後再聊。」
白暉說的是七部落,是指當年隨周武王伐紂時的:庸、蜀、羌、髳、微、盧、彭。這個蜀有現在的蜀國,也有更西南的部落。
自楚武王時間,百濮各邑各部自聚,所有稱為百濮,然後就是從楚武王時期,因為楚國的擴張,百濮開始逆江而上,最終的定居區就在巴蜀盆地與雲貴交界處。
白起問道:「你可請示過王上與太后?」
白暉搖了搖頭,說道:「還沒有,看哥你想帶兵一萬,還是十萬。等咱們決定之後,我再去給王上講。」
「十萬!」白暉對擴土的快樂絕對不亞於白暉對屯積的快樂。
「好!」白暉點了點頭,這事就算說定了。
次日,下午,就在洛邑白暉借住的大宅內。
這次來的客人有差不多二百多人,都是黑衣黑袍黑面具,每個人都是單獨在一間小屋內換了號牌,也就是說,除了白暉沒有人知道相互是誰。
為什麼選白天,自然是因為白暉要先在光線好的時候,展示自己的拍品。
這會距離開始還有兩刻鐘,人卻已經到齊,沒有閒聊,都是各自站在,也沒有誰與其他人聚在一起,也在相互打量著周邊。
衣服、容貌自然是看不到的,但黑袍的長度還不足蓋住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