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更好地開展【琅琊】的建設,熊午良又一紙調令,調來了曾在平阿縣擔任縣令的湖聰。
湖聰,時年三十六,大楚平阿縣人,楚始皇潛邸故臣。
為人方正不阿,但有時候會認準死理,死腦筋。
遙想當初,熊午良在平阿縣用水泥修築堤壩,湖聰認為此舉不妥,甚至敢當面呵斥熊午良。
雖然最後事實證明熊午良是對的,但湖聰的剛正耿直,還是給熊午良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就是這樣一個忠耿之人,偏偏又頗有治理之能!
平阿縣在湖聰的治理下,迅速建設起了天下聞名的『平阿商港』,在不到一年的時間內,『平阿商港』憑藉著港口的優勢,使得整個平阿縣的經濟反超曲陽縣,後來居上!
其一手建設出來的平阿造船廠,已經可以生產五百料的海船,初步具備了近海航行的能力——在當初熊午良與各國聯兵攻齊的時候,平阿水師曾立了大功!
話說齊國太子田地,便是平阿水師與齊國的水師交戰之時,被楚軍擄過來的。
後來被熊午良認成義子,齊國又成了楚國的鐵桿盟友那都是後話了。
總之,湖聰能力很強,人品很好!當初已經在治理平阿縣的時候,證明了自己的實力!
而在熊午良計劃中,對琅琊的開發,和當年的平阿縣有很多異曲同工之處。
由湖聰來主持琅琊的建設,再合適不過。
齊國,臨淄。
齊王田地正喝著小酒,看著面前宮女歌姬的舞蹈,眯著眼睛在腿上打著節拍,好生瀟灑。
突然,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大王!越地軍報!」
田地唰一下睜開雙眼:「定然是義父的消息!」
話說熊午良起兵攻越的時候,齊國作為楚國的盟國,也出動了數萬軍隊,在北方策應楚國的攻勢。
其實國內的孟嘗君田文、安平君田單,都曾不看好熊午良發動的攻勢——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楚軍外強中乾,後勁不足。兩萬部曲雖然強勁,卻不擅於琅琊那樣的山地叢林作戰。
就算熊午良的赫赫威名聲震列國,在凡夫俗子眼中已經籠罩了一層不可戰勝的光環但趙雍、田文、田單這樣真正的明眼人,還是更願意相信基於事實的、科學的判斷,而不是神化的名聲。
孟嘗君田文就曾經放出話——楚國攻越,勝算不過三成!
安平君田單更是擲地有聲——要是楚國能輕易取勝,他以後就倒立走路!
這兩位,一文一武,基本是齊國軍政幹部隊伍里的最高領導了。
二人都如此看衰熊午良,但奈何齊國與楚國有盟友之實,再加上齊王田地堅持看好義父能贏,這才勉強鬆口,派出了幾萬齊軍,在北部策應楚軍的攻勢。
「孟嘗君、安平君,求見大王!」說曹操曹操到,這邊還不等送信的使者進來,門外又傳來了內侍嗓音尖銳的稟報聲。
田地眉毛一皺!
這兩人,攜手而來,肯定又是來批評自己滴!
至於他們口中會有什麼說辭田地耳朵都要聽爛了!
無非就是——說楚國肯定打不動越國,齊國不該跟著楚國白白勞民傷財。
要麼就是——齊乃大國,實力又漸漸恢復,不該永遠以父事楚!應該逐漸脫離楚國的控制,重新獨立起來!
正頭疼間,田文和田單已經走了進來。
「臣田文,拜見大王!」
「臣田單,拜見大王!」
田地無奈地嘆了口氣,耐著性子擺了擺手,遣退了還在歌舞的樂師和宮女們,然後坐直了身體:「二位愛卿,有何見教?」
果然。
田文一拱手:「楚國攻越,如今已有月余。」
「據臣所知,越國採取了誘敵深入的戰略。」
「既然姒驚明智地沒有選擇硬碰硬——那麼楚國的勝利概率,已經太過渺茫了!」
「如今,我齊軍近十萬軍隊、民夫在越國北部集結,空耗糧餉,每天耗費的錢糧都令臣痛心,至於戰略目的實在是不知所謂請大王收回成命,讓將士們回家吧!」
「這一仗,熊午良不可能打贏的!」
田文頓了頓,繼續篤定地說道:「那熊午良縱然用兵如神,但是面對琅琊的特殊地形,恐怕也沒什麼辦法。」
「楚人頭腦發愚,也便罷了。」
「還請大王您清醒一點!」
說罷,田文又求助性地掃了田單一眼:「安平君,您也是如此作想吧?」
田單輕咳一聲,也點了點頭。
雖說齊國在行將滅國之際,那熊午良出奇謀,幫助齊國復國成功算得上是咱齊國的大恩人。
但是,田單也著實覺得——自家大王如此行徑,確實是過分了!
好歹咱齊國也是個大國。
過去的數年時間裡,齊國一直唯楚國的馬首是瞻,楚國只要出兵打仗,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齊國都要跟著出兵策應。
仗打完了,也撈不到什麼好處。
就拿眼前這場仗來說——明明楚國不可能獲勝,但大王還是一意孤行,要派兵支援楚國。
空耗糧餉,意義何在?
就算是要報恩,咱們齊國這些年來,也該報完了才對!
且不提每次戰場上的出兵策應——上次楚國被秦魏韓聯軍打得杯盤狼藉,戰後重建淮南平原的時候,齊國還運了成千上萬車的糧草去支援熊午良。
即便是對於殷富的齊國來說,那也不是個小數目啊!
這些,都是無償的。
沒有換回半個銅板!
田單心念及此,斟酌著語句,委婉地說道:「大王,我們是不是對楚國,有點兒過於順從了?」
「若是仗能打贏,也便罷了——我軍跟著出兵,就算不能分得土地,卻也多多少少也能撈些戰利品回家。」
「但這仗,明顯打不贏啊!」
田單搖了搖頭,痛心疾首:「聽聞越國那邊,已經有軍使回報定然是楚軍大敗的消息!」
「大齊軍隊勞師無功這次,也便罷了。」
「但下一次,大王可不能再對熊午良言聽計從了!」
話說齊王田地被這兩個權臣輪番教訓,一時間耷眉拉眼的,像是霜打了的茄子。
這田文和田單,都是當世一等一的大才,二人如今異口同聲地認為楚軍必敗田地也著實找不出任何現實依據,能來反駁他們
但是——田地對熊午良,仍然有盲目的信任!
當年被俘於楚軍的時候,田地已經親眼見證了熊午良的無數神奇之處!
別人肯定打不贏但是,熊午良,未必不能贏!
面對兩位權臣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目光,田地不由得面紅耳赤,卻仍然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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