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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華的擔憂成為了現實。
只見幾十名楚卒狼狽地從峽谷衝出來,一個個丟盔棄甲、人人帶傷,好不狼狽!
武賁一直在遠遠地盯著那片峽谷的出口,見狀,震驚地從地上彈跳起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搖王自顧不暇,怎麼可能有餘力設伏?」
武賁後怕不已。
若真是大軍一股腦衝進去,只怕當場就要傷亡慘重。
武賁震驚地看向熊午良、鍾華二人,心中浮上濃濃的感激:「若非君侯與鍾將軍提醒,武某險些葬送了三萬大軍也!」
那幾十名楚國敗兵連滾帶爬地來到了熊午良、武賁等人的戰車前,引起一眾楚卒側目。為首那個叫什麼李四的百人將還活著,只是身上插了兩支箭,樣貌慘不忍睹。
「怎麼回事?」武賁發問。
「稟報前將軍、後軍主將——我等入了峽谷之中,山林愈發濃密,道路極窄,不消多時,便中了埋伏!」
熊午良皺起了眉毛:「你可看見有多少人馬在谷中伏擊?」
那李四喘著粗氣,忍著疼痛:「回稟君侯,單從旌旗搖曳來看,目測敵軍不少於兩萬。」
「絕不可能!」武賁斷然打斷:「此必定是那越國人虛設旌旗、故布疑兵之計!」
「且慢——」熊午良突然靈光一閃!
「那旗幟可有甚麼古怪?」
百人將李四:「旗幟儘是紫色旗幟,不似越人的青綠色旗幟!」
武賁倒吸一口涼氣,與熊午良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齊國軍隊!」
從地理位置來看,齊國在越國的北部,楚國在越國的西部。
越國這塊碩大的魚腩,恰好將齊楚兩國分隔開。
奶奶滴!
熊午良等人瞬間醒悟,這是齊國眼見越國節節敗退,憋不住了!
如此一口魚腩,誰能不眼紅?
齊人當然也想分一杯羹!
武賁大怒:「踏馬的,仗都是我們楚軍打得,這群齊國人倒來摘桃子,好不要臉!」
一邊說著,他一邊震驚地看向熊午良。
這曲陽君,先是力阻自己追入峽谷。
然後又一陣見血地問到了敵軍的旗幟。
難道他早知道齊國會插手?
世上竟有如此天才?偏偏郢都還傳聞此人是個不學無術的廢物?
一幫瞎了眼的蠢貨!眼前的羋良公子,分明是少年大才!
熊午良幽幽地嘆了口氣——果然!
在他印象里,歷史上【琅琊】好像是被齊國吞併的。
如今果然出現了齊軍攪屎棍。
恰在此時,只見山谷入口處,一個人影遠遠走來。
熊午良打眼一望,來者身穿紫色衣甲,遠遠地衝著這邊揮手。
……
齊國中大夫田與,奉齊將田軫之令,來與楚軍交涉。
遠遠望見楚國的軍營,一股不屑之情油然而生!
楚國雖然名為中原國家,但一向被各個自詡文明的大國視為南蠻。
如今見了這南蠻的軍營——果然不出田與所料。
楚國的兵卒看起來一個個風塵僕僕,狼狽不堪。
這其實是因為連續數日不休整的追擊導致的。
但是田與卻懶得細想,只是心裡輕蔑地念叨一句——這等垃圾楚國軍卒,我大齊武士一個能打十個!
田與來到楚國陣前,傲然一笑:「楚軍主將是何人?吾乃大齊國中大夫田與,速讓他來見我!」
眾楚卒心中暗怒!
奶奶滴,齊國一個小小的中大夫,也敢如此頤指氣使!
剛剛還伏殺了我們幾十個兄弟——
就不怕被前將軍和曲陽君大人砍腦袋祭旗嗎?
田與注意到了楚軍士卒的憤怒,但他根本不在乎!
齊國自從變法之後,也是中原一等一的強國——如今老牌霸主魏國已經沒落,楚國也在秦楚爭雄之中一敗塗地,不復往日雄風。
至於趙、韓、燕等國,都是傳統弱雞——
放眼當今天下,也只有秦國與齊國並列一流強國!
蛐蛐楚國。
也敢與我大齊橫眉立眼?
殺了你們的人怎麼了?這幫楚人一路追到這裡連戰連捷,正是驕橫的時候,齊軍就要給你們當頭一棒!還要看你們如何敢怒不敢言!
讓你們在談判桌上,不敢和我大齊國嗚嗚喳喳。
兩個使者將田與領到武賁等人面前。
熊午良看著這個齊國的使者,皺起了眉毛。
此人滿臉倨傲,見了面也不打招呼,似乎在等熊午良等人先開口詢問。
對於剛才射殺數十名楚軍士卒的事兒,似乎沒有任何要給出一個解釋的意思。
武賁冷冷地看了這廝一眼,沉聲道:「我乃大楚前將軍武賁是也,你是何人?」
田與挑挑眉毛,並不回答。
武賁大怒!
卻也無可奈何!
正如田與想的——齊國強盛,若無楚懷王的首肯,楚國的兵將即便再不忿,也是不敢與齊國擅自交惡的。
熊午良冷哼一聲,按捺著殺意:「不說話就滾回去。」
田與倨傲一笑!
「吾乃齊國田姓子弟,與爾等賤民說話,污了大齊王族的名聲——叫一個與本公子同等地位的人來說話!」
武賁勃然大怒,又硬生生忍住怒氣,轉頭看向熊午良——
熊午良衝著武賁點了點頭,又看向田與,壓著怒意道:「我是大楚曲陽君羋良,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若是不給個解釋,你休想離開此地。」
田與一愣,他本想難為一下楚人,讓他們下不來台……沒想到這軍營之中,還真有一個楚國王族公子。
田與稍微正視了兩眼熊午良,見此人年歲不大,一副乳臭未乾的模樣,不由得輕蔑一笑:「甚麼曲陽君,不過是一個孺子罷了。」
「你聽好了——吾乃齊國中大夫田與。」
「越國之搖王,已於前日即位為越王——得到了齊王的承認。」
「羽山以南不管,但是羽山以北,儘是越國領土,楚人不可染指。」
「速速退兵,否則莫怪我大齊國的刀劍無眼。」
熊午良等人大怒!
這搖王,顯然已經向齊國求援,已經臣服了齊國,成為了齊國的傀儡。
齊國因此悍然出兵,占據羽山,試圖逼退楚軍。
搖王此舉,不過是飲鴆止渴罷了。
過不了兩年,齊國便會將這個臨時扶植的傀儡一口吞下,在琅琊設琅琊郡,化為齊國疆土。
是可忍孰不可忍!
本就是齊國貪得無厭,占據楚國的勝利果實,如今也敢射殺楚國軍士!在楚國將軍面前如此倨傲!
真就是仗著背後有一個強大的祖國唄?
熊午良等人正在強忍怒氣,偏偏這田與不長眼,張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