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呢?皇甫夜不回來,就不處理了嗎?」
顧非衣狠狠瞪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
他不稀罕自己的身體,是他的事情,他就是傷口撕裂再撕裂,跟她有什麼關係?
她有什麼必要,心酸酸,鼻子酸酸,連眼睛都酸?
可是,抱怨的話還是忍不住出了口。
「醫生說過至少要在醫院躺三天,最好可以躺夠一個禮拜。」
「庸醫。」戰九梟淡漠道。
躺一個禮拜,簡直天方夜譚。
「是是是,人家醫生是庸醫,就你厲害!」
顧非衣真想抬起手,在他胸膛上用力敲下去,把他這個人給敲醒!
可是,肩頭都傷成這樣了,還敲什麼敲?
一敲,又要流血了吧?
「你要真這麼厲害,你讓這血別留下來啊!幹嘛一直在流血?」
她看著真有點受不了,鼻子莫名其妙地酸得很。
「你要找我,不會給我打電話?去七爺的公司做什麼?」
這個時候,他就該在病床上躺著!跑來跑去,根本不把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
「你的腳這樣,確定我一個電話可以將你喊回來?」
對於這點,戰九梟可是連一個字都不願意相信。
「我腳不過是扭了下,可你的肩頭……」
她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好不容易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都已經這樣了,再罵他還有什麼用?
更何況,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爺,自己哪有罵他的資格?
也不知道這傢伙現在怎麼脾氣就變好了,她抱怨了這麼久,他竟然一點都沒有生氣。
「你坐下來,我讓秦琛找醫生來看看。」
除了皇甫夜,他們這個京華苑應該還有別的醫生吧?
「你這腳,還想去哪裡?」叫醫生來又能做什麼?頂多就是上個藥而已。
他忽然將襯衫徹底扯了下來,丟到一旁的椅子上。
回頭瞅了她一眼:「不許亂動,再動,立即做了你。」
顧非衣真的一動不敢亂動了,太子爺的威脅,從來都不是說說而已。
她敢保證,如果自己真的亂動,他……真會在這裡……做了她。
混蛋,現在還沒到晚上,怎麼可以用這種事情來威脅她?
更混蛋的是自己,她幹嘛要這麼慌這麼害怕?
不是說好了,白天他不會動她的嗎?好像,是說好了吧?
戰九梟回來了,拿了個藥箱,隨手放在床上。
看著一臉迷惘的女人,他挑眉:「還不動手?」
「動手……我?」顧非衣指著自己,驚訝道:「我不會!太子爺,院子裡沒有醫生嗎?」
「不會就現學。」男人開始不耐煩,他好像特別容易不耐煩,脾氣太差了!
顧非衣深吸一口氣,無奈:「我可以學,可是,我怕我手腳不利索,弄疼你。」
戰九梟不說話,他要是怕疼,這會早就倒了。
非衣的目光再次落在紗布上,以紗布上的血跡來看,太子爺還真的是鐵人。
換了一般人,傷口流了這麼多血,早就嚇暈了。
看得出他要自己上藥並不是什麼玩笑話,顧非衣無奈,只好挪了過去。
「你坐下來,站著我難受。」
戰九梟總算聽話的,在床上坐了下來,靠在床頭上。
顧非衣又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問題,他右邊肩頭受傷,可是,右邊靠外。
想要給他收拾傷口,是不是還得趴在他身上?
「你往裡頭坐過去一點好嗎?」外頭就是懸空的,她沒地方坐了。
「不高興。」男人淡淡哼了哼。
顧非衣臉色一囧,不高興,什麼鬼?
「只是過去一點點,給我留一個位置就好。」
「你坐我腿上不就好了?」戰九梟皺眉看她,這麼簡單的事情!
坐他腿上給他上藥?
顧非衣趕緊搖頭:「不好。」
她穿著裙子,怎麼坐他腿上,要……岔開兩條腿……噗,想想都尷尬。
「那就不用折騰了。」
他拿起藥箱,就要丟到一旁。
「等一下!」顧非衣低呼了聲,阻止這傢伙的野蠻舉動。
眼看著他肩頭的紗布因為他的動作,又染紅了一小片,她又急又氣。
「我……給你上藥,可是,你要答應我,這兩天不可以亂動。」
戰九梟看著她,沒反應。
不可以亂動算什麼意思?抱她都不行?
「就是不能讓傷口再撕裂,要不然,我就是白費心機。」她咬著唇,努力瞪著他。
戰九梟凝眸沉思了下,才淡淡道:「儘量。」
非衣知道,儘量這個答覆,對他來說已經是最大的限度了。
他從不答應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所以,只能儘量。
儘量就儘量吧,至少,他答應了就好。
至於自己為什麼一定要逼著他答應不弄傷自己,也許……大概……可能只是不想讓婉姨知道了之後傷心吧。
一定是這樣,婉姨那麼心疼兒子,看到他受傷,一定會傷心的。
她微微提起裙子,只是遲疑了下,便分開兩條腿,在他腿上坐了下去。
「難受嗎?」抬頭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問道。
怎麼說也是個病人,她直接坐在他大腿上,不知道會不會壓得他難受。
誰知道戰九梟眼底閃著愉悅的光澤,竟勾了下唇:「你就是坐在我腿上搖晃,我也不會難受。」
顧非衣有點聽不懂,等聽懂之後,一張臉刷的就漲得通紅,真恨不得一巴掌往他腦袋瓜拍下去。
搖晃……呸,誰要在他腿上搖晃!混蛋!就算身體不欺負她,嘴巴也不饒人!太過分了!
狠狠瞪了他一眼,她才輕輕靠了過去,小心翼翼給他將肩頭的紗布,一點一點解開。
當看到血肉模糊的傷口時,自覺還算夠淡定的顧非衣,也徹底不淡定了。
這傷口,比她想像的還要可怕。
「不用慌,弄點藥就可以,皮肉傷死不了人。」
那個一向不知道什麼叫安慰的男人,在看到她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之後,竟破天荒,丟出來這麼幾句。
可是,什麼死不了人,安慰的話他不說還好,一說,顧非衣竟然更加心酸了。
「這樣的傷……經常會有嗎?」
平常人隨便被刀子割一下,都要在醫院躺上好幾天,他……為什麼可以這麼彪悍?是因為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