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亦辰不是你看的那麼簡單,想要在他面前演戲,沒那麼容易。」
乘勝追擊雖然好,也得要看對象。
對戰亦辰這樣的人來說,目前還不適合。
顧非衣扯了扯被子,將自己的身體裹住。
她其實真的不適合玩心計,這次演的這麼一出,事實上,自己的心都會寒的。
可是,她已經沒有辦法,也沒有時間了。
和皇甫夜簽的協議,只有三個月的期限。
三個月一過,或許媽媽就要從帝斯醫院轉回來,身邊也不會再有人保護。
三個月之內,她必須要讓顧依涵一無所有,還有擊垮秦素蓉。
要不然,等媽媽回來,又會陷入危險中。
「我明白了,這事得要慢慢來,你怕他會看穿。」
安夏點點頭,似懂非懂。
「也不能太慢,總之,先過了這一關。」
「事故」這種事情,不能接二連三,否則,是個人都會懷疑。
「好。」安夏笑了笑,又看了她蒼白的臉色一眼,「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得要養好身體。」
「身體好了,才有力氣戰鬥,加油!」
「謝謝你了。」顧非衣重新躺了回去,這次,真的多虧了安夏。
原來,不管自己有多不願意承認,都不得不承認,人,真的不能沒有朋友。
「當我是朋友的話,就別說這種話。」
安夏給她蓋好被子,看著她的臉,目光柔柔的。
「我還等著你再次站起來,帶領我吃香喝辣的。」
「安夏?」顧非衣心頭一緊,一把握住她的手:「你……真的決定好了?」
「是,我要跟著你,就算你現在一窮二白,我也相信,你一定會有紅遍整個東方國際的那天!」
最重要的是,人這一輩子,難得遇到一個真心的人。
從顧非衣將她的計劃和盤托出那一刻起,安夏就知道,非衣信任自己。
有什麼,比信任這兩個字更重要?
顧非衣眼底蒙上點點濕意,但卻只是一瞬間,就將淚意壓下去了。
回握住安夏的手,她柔和一笑。
「好,你相信我,終有一天,我一定能讓你吃香喝辣!」
……
顧非衣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多。
安夏已經按照她的計劃,提前回公司了。
非衣醒來,便看到一道修長的身影,坐在床邊。
他看起來有點靜謐,就這樣安安靜靜看著她,直到她徹底清醒。
顧非衣一把揪緊被子,裹在身上,從床上坐起來。
坐起來之後,本能往身後退去。
「我沒有惡意。」戰亦辰盯著她還有幾分蒼白的臉,聲音是這幾天以來,難得的柔和。
「還難不難受?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醫生就在下頭等著,你要是不舒服,我立即讓他上來。」
「……不用。」她開口,才發現自己的嗓子還是很沙啞。
是因為被海水嗆到的原因,昨晚,確實喝了不少鹹的發苦的海水。
那抹素白身影跳海的一幕,重回到戰亦辰的腦海里,他的心有點被揪得發疼。
目光不知道落在哪個角落,他淺嘆了一口氣。
「不是總說自己是出來賣的嗎?既然出來賣,為什麼寧死不從?」
顧非衣身上的氣息涼了些,她從床上翻了下去:「抱歉,借你的地方洗一洗。」
下床的時候,腦袋瓜有點暈乎,她撐著大床的邊緣,差點倒了下去。
戰亦辰立即想要去扶她,可她很快就自己站穩了。
這丫頭,總是那麼倔強,有時候讓人在她身邊,完全沒有用武之地。
適當給他示弱,難道不好嗎?
男人,都想要保護自己的女人,她為什麼就不給他保護自己的機會?
戰亦辰站在床邊,就這樣看著她走進浴室。blp1
之後沒過多久,便看到她從浴室走出來,低頭在尋找什麼。
「你的衣服昨晚被那些人撕破了,穿這套吧。」
他指了指床頭櫃那條連衣裙,上頭,甚至連最貼身的內衣短褲都有。
顧非衣遲疑了兩秒,終於還是將裙子拿起來,轉身重回浴室。
第二次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戰亦辰依舊維持著剛才的模樣,站在床邊,看著她。
「昨天晚上的事情,謝謝,我還有事,先走了。」
顧非衣轉身就要往門外走去。
身後,他壓抑的聲音傳來:「你身體還有點虛弱,不如留下來再休息一天。」
「不必了,我還有……」
可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眼前這道身影給逼回去了。
戰亦辰的身手,竟然也這麼好!
傳聞戰家的男人,從小都要接受嚴格的訓練,原來,是真的!
顧非衣眨巴了下眼眸,看著堵在門後的男人,一時間竟有點忘乎所以。
「為什麼一直要刻意躲開我?」
戰亦辰靠在門後,垂眸看著她,平靜無波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顧非衣其實不是不怕,在這樣的男人面前表演,無疑是找死。
雖然戰亦辰沒有戰九梟那麼可怕,但,戰家的男人,就沒有哪一個是好應付的。
難的是,從前,還曾經是戀人。
「我沒有躲你。」她淺淺笑了笑,決定告訴自己,不要演。
一直演戲,總會有穿幫的一天,不如,半真半假。
「我真的沒有躲你,是你自己將我推遠的。」
這個問題,他是不是也曾想過?非衣不想抱怨,但這是事實。
從他上次在顧家老宅,聽到她說什麼要利用他威脅秦素蓉的時候,就開始一步步將她從自己身邊推開。
可他不知道,這話是在什麼情況之下說出口的。
他只相信他媽媽,既然這樣,她為什麼還要留在他身邊?
戰亦辰不說話,靜默看著她。
顧非衣也不說話,卻沒有看他,只是在等。
半晌,她才啞聲說:「我真的還有事,能不能請辰少爺讓一下。」
「你到底還要和我鬧到什麼時候?」
猛地,戰亦辰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入自己懷中。
「我媽媽用唐佳來威脅你,要你離開我,是不是?」
「非衣,為什麼這些事情,你一個字都沒有跟我說過?」
「我在你心裡,就是這麼信不過,也這麼無法依靠嗎?」
「你有沒有把我當成你男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