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更是心疼萬分,忍不住開口說:「小姐,你若是痛得太狠了,你就呼痛吧,這樣忍著對你的心肺不大好。文師閣 m.wenshige.com」
唐錦兮輕笑了起來,搖了搖頭道:「痛雖然痛,還沒有到了我忍耐不了的時候,你快點揉搓吧,有你說話這時候,藥都弄好了。」
話雖然這樣說,但是還是讓唐錦兮痛得流汗,熱汗順著服帖柔順的長髮,直接流到了唐錦兮的下巴上,她的肌膚本就雪白瑩潤如玉,如今加上了這晶瑩的汗珠,就更恰是荷花含露。
鳴蟬有了唐錦兮這話,倒是不說些什麼了,反而專心致志地上藥揉傷,折騰過後才匆忙起身,逃命似的飛快奔離了。
小芽看了一眼鳴蟬,又看了看閉目不言不語的唐錦兮,心頭是兩邊都擔憂,只是在小芽看來,她是更關心唐錦兮一些,是以浣洗了帕子,給唐錦兮擦去額角腮邊的汗珠,心疼的至少嘆息。
清漱看了一眼唐錦兮,又看了看離去的鳴蟬,不由得對著小芽囑咐著,「小姐怕是又累又餓了,我找廚娘端一些圓子和酥包來,你且照看著小姐。」
小芽點點頭,清漱這樣說,她倒是不再擔憂鳴蟬了,反而轉頭只顧著照顧唐錦兮,在小芽看來,此時照顧好唐錦兮,比她吃飽還要重要得多。
清漱靜靜一嘆,漫步走出,才到廊下,便看到了扶著雕花圍欄痛哭不已的鳴蟬,清漱心裡倒是有著幾分無奈,緩步上前坐到了鳴蟬身邊,「小姐的耳力極好,你亦是習武之人,這會武功的人皆是耳目聰明的,小姐的五感尤為靈敏,你在這裡哭泣,莫不是要小姐也跟著一起難過?」
鳴蟬抬頭看到來人是清漱,不由得抬起頭擦了擦眼眶之中的淚水,「我沒有哭出聲音來,我不會打擾到小姐,也不會讓小姐難過的。」
「可是你這樣逃離開來,小姐心頭也不會好受的。更何況,雖然開春了,但是這前日還落雪了,你若是害了病,不是更要小姐擔憂嗎?」清漱耐心地給鳴蟬解釋了起來,清漱雖然不清楚鳴蟬會因何而哭泣,但是她至少知道她是為誰而哭泣。
鳴蟬點點頭,隨後看向了清漱說:「清漱姐姐,有些話我想要與你說一說,這些話,我想說好久了。」
清漱倒是有些詫異,輕輕一笑,隨後眨眼道:「好啊,剛好有些話我也想耐心囑咐與你,咱們便是先去我房裡吧,給你再填一件衣服。」
二人互相挽手後,攜手離開了。
唐錦兮閉著眼睛在自己的房間裡,腦子裡是一片混亂的,她倒是沒有心思去想鳴蟬因為什麼而哭泣,她只是又想到了白日裡的事情。閉上眼,她就可以看到景閱看向她的那一眼。
「小芽,我有些事情想要吩咐你去做。」唐錦兮想著景閱也許不日就要有所行動,心裡就不住地擔憂,她已經猜出當日劫走原本那唐錦兮的人便是景閱的人手,她還怕原本的唐錦兮再次出現,此時此刻,唐家絕對不能有任何被撼動的可能。
小芽見唐錦兮睜開眼後的一臉嚴肅,緊忙正經了起來道:「小姐要我去做什麼?」
「小芽,你的輕功非常不錯,一手暗器也是古老怪親自調教出來的。我讓你去一個地方,去尋一個人,這個人我想尋他很久了。」唐錦兮看著小芽也是正經嚴肅的,於是壓低了聲音,用盤風寨獨門絕學氣聲法互相交談著。
唐錦兮此舉也是謹慎小心,為了防著一些人。倒不是他不相信近身的這幾個,只是自從清雨事情發生,她便得改變計劃,這蘭苑之中還不知道有多少蘭佩樣的人物,不能不小心。
小芽點點頭,用同樣的氣法問道:「尋誰?」
唐錦兮輕輕一笑,拉過了小芽的手,在她手上寫了起來,隨後繼續說:「我只知曉他是付南決的舊部,當初也是他照顧我,我才能夠那麼快的康復。所以……」
小芽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她輕輕勾唇一笑說:「小姐,如果我尋到這個人,你想要與他做什麼事?」
唐錦兮嘆息了一聲,伸手摸了摸小芽的頭,「天機不可泄露,你快去快回,不要多事多嘴。」
小芽吐了吐舌頭,裝作平常沒事人一般,就離開了。望著小芽的背影,唐錦兮眉心不由得又是緊緊皺了起來。她當日只見到了自家的兄長,就是付南決入京之後就消失的消息,都是自家哥哥帶來的,那麼阿標去了哪裡?唐錦兮並不清楚,她的目的只有一個,那麼就是尋到阿標。
付南決在哪裡她不知曉,但是阿標是她唯一的希望和寄託了,他是最後陪著付南決的人,她希望能夠從阿標身邊得到一二的消息。
希望小芽能夠行動順利吧……
不過錦城如此之大,阿標如今身在何處唐錦兮都不知曉,偌大的錦城尋一個人也便是如同大海撈針一般,實在是難上加難。其實唐錦兮不是沒有想過,要去直接問自家哥哥,唐錦兮一直想自己辦一些事,扶植自己的心腹人手。
也罷,不要去管什麼暴露不暴露,心計與否了。若是她連自家兄長都不肯相信,她還能相信誰呢?
希望自家哥哥可以給自己帶來幾分希望吧,至少能夠告訴她,阿標他是誰,如今是否安康才是啊!
其實唐錦兮不敢承認,她思念得又怎麼會是阿標,而是阿標的主人,將她心刻上名字的那個人啊!
她此時,真的真的好思念付南決啊!唐府這邊,兄妹二人各懷心事,自是滿腹愁腸,心裡有著說不出道不明的苦澀,夜雖然漫長,卻是誰也沒有入睡的心思。
唐府之中有孤燈長明,江國公府里亦是也不得安寧。江國公今日坐宴一直低調自斟自飲,對著皇帝亦是恭恭敬敬,生怕惹眼惹惱了景賢不愉快,從而找自家的麻煩。
江國公並非是皇帝景賢的親兄弟,他這堂弟說得好聽是宗親國公,說得不好聽也就是普通民爵,比著那些軍功發家的老臣,真的沒有好多少。其實嚴格來說,他年輕的時候,也是在戰場上拼殺了十年的,結果如今也就是個國公的爵位,這讓江國公心裡有苦說不得。
他也並非不曉得,皇帝景賢雖然自問賢明,也得民間一句聖明之言,只是這聖明之言也太過虛無,皇帝的猜忌心究竟有多麼的重,只有他們這些宗室皇親知曉。是以江國公徹底低調下去,他的低調,荒唐,反而惹得景賢對著他放了心。
多年的苦心經營啊,一朝白費了……江國公簡直就要被自己這三娶的繼夫人氣死了,他低調多年,竟是毀在了自家夫人的一番言論之上。
江國公簡直就要氣煞了,娶到如此一個夫人,簡直就是家門不幸啊!愁死人了啊!
原本承光殿散了宴會,江國公哼著小曲走得倒是悠哉悠閒,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他在宴上看了別人家的笑話,轉過頭自家夫人就讓人看了笑話。他暗罵過余家家教不嚴,輕視了余逐不長眼色,轉頭就著了報應,自家夫人竟是惹怒了皇后等人,直接被打發著趕出了皇宮之中。
這可是如何了得?江國公心裡大驚,也顧不得講什麼規矩呀,禮儀啊什麼的,直接上了馬車就吩咐著車夫儘快趕回府中,此時江國公心裡亂得猶如一團亂麻,當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心頭滿心煩憂的江國公其實也顧不上什麼法律規矩了,這個時候他得會去先了解事情的真相才是要緊的事情,至於其餘的先放到一邊吧,實在不行的話,再向皇帝請罪也是一樣的。
江國公這邊心裡著急上火,然而江國公夫人卻是在江國公府中大發脾氣,在主院自己的臥房之中,對著一應擺設器具又摔又打,對著身邊隨侍的婢女們,也是又打又罵,邊氏覺得自己受了奇恥大辱,這恥辱讓她不能忍,一點也不能忍。
站在邊氏身邊的婢女品紅,面色最是難看,她是府里的老人了,也是家生子。在府里待得比邊氏要長久得多,她還是正值青春年少,有著一副細白滑嫩的好肌膚,原本到了二十歲上是可以配個好人家,享受自己生活的。
可是一切都因為眼前的這個邊氏毀掉了,她因著自幼便伺候著府里的一眾老小,是以不論是早逝的原配夫人,還是之後的二娶夫人皆是對著她極為看重,品紅長得雖然不說是花容月貌,卻也是別有一番風情,有因著她識文斷字,所以二娶夫人也是極為看重她,但是直到便是的出現。
看著邊氏,品紅的神情之中有著一絲絲的幽怨,她有些憤恨於邊氏,女子最為重要的便是容貌,但是這邊氏進門之後,就以她長得太過美麗與國公清正名聲相違背為理由,給她的臉上澆了熱水,將她原本精緻的一副臉蛋毀於一旦。
品紅毀了相貌,又不能再配出去婚配,只能留在府里繼續做工,而邊氏卻是個身無長干,每日裡只會捧著一應非聖賢之言的歪理做痴心狀,每每看得入迷了,還非得拿著他們這些婢女,再耍一次威風,當真是讓人接受不來。
而今日品紅無法接受的便是,這邊氏打扮得高高興興去赴宴,結果不到半日就被送了回來,且是被幾個膀大腰圓的婆子,扭捆著送回來的。雖然看在江國公的面子上,沒有一路壓著招搖過市,可是到底也被門前之人所看去,這江國公府也到底成了一個熱鬧。
邊氏被皇后吩咐拉著下去後,便有幾個膀大腰圓看上去孔武有力的武嬤嬤上來,狠狠地甩了邊氏幾個大耳刮子,又將她一身命婦服飾強硬的扒下來,只穿著一中衣便被押送著回了國公父,如此的奇恥大辱如何能夠讓邊氏承受?
看著嬤嬤離開後,邊氏便仿佛回了神一般,對著好心前來攙扶她的侍女,一人踹了她們一腳,並嘴裡不停地咒罵著,仿佛她罵著下人,心裡就能舒暢痛快一般。
邊氏好歹是國公夫人,武嬤嬤們雖然是下了狠手,可到底沒有讓邊氏怎麼樣,不知道是邊氏體格特殊還是如何,挨了幾個耳光之後,面頰也只是紅腫,沒有十分誇張的腫起。只是面色也絕對的不好看就是。
如此的邊氏,怎麼可能看著侍女們花容月貌呢?於是邊氏也就猶如潑婦上身一般,親自動手回打起了身邊近身婢女的耳光,她簡直快要氣死。
邊氏鬧了許久,直到邊氏的另一個陪嫁急忙趕來,才終止了這場鬧劇,看著屋裡的一片狼藉,陪嫁和路心裡也是默默一嘆,但是無能為力,她只能先勸下邊氏才好,「小姐,小姐,你又是緣何發脾氣,這是誰給你氣受了,通通打發出去。」
邊氏雖然為人糊塗又囂張,但是對著自己的陪嫁還是有那麼一二分的感情,她瞥了一眼和路哼了一聲,「不要提了,簡直氣煞我了,這皇后也忒不識好歹了,我好言相勸,一心一意為了她好,她倒是如何……」
和路一聽這話,就恨不得狠狠掌自己的嘴,她多餘問這些,如今問了,倒是問出來災禍了,這話哪裡是她一個小小婢女聽得的?
邊氏見和路不說話,也不說自己緣何在宮裡的事情,只是吩咐著,「還不快帶人將這裡好生收拾出來?沒有看到這裡又髒又亂嗎?要夫人我如何下腳?」
品紅輕輕哼了一聲,暗暗道:「如何髒亂不也是你摔打的嗎?如今倒是說得好聽。」
不過這話品紅是不會說出來的,她一直都明白,這主僕之間的天大懸殊,主人與僕人就好比天與地的差別,就好比她被邊氏毀了容,也就只能毀了。
和路暗暗低頭,她在默默算著日子,在細細思量著,自己陪嫁這個身份,要是邊氏真的出了事情,她又該怎麼辦?
邊氏坐在軟榻之上,嘴裡還說仍然咬牙切齒,她是心有不甘,簡直就恨死了皇后等人,之上說是恨,倒不若說也著實羨慕嫉妒,那貴妃區區一個賤妾,竟敢穿得比她還好,這讓她如何能夠忍耐呢??
江國公的馬車一路飛奔,停在了府門前,喚開了房門就闖了進去,他此時沒有那些心思再顧及什麼規矩了,他只想知道自家的夫人究竟是如何觸怒了皇后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