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養精蓄銳了六天的黑暗之城異變者,聽到這一充滿血腥氣息的命令,不僅沒有一分抗拒,反而集體沸騰了。︾樂︾文︾小︾說|【更新快請搜索】
感覺如同打了雞血般興奮。
黑色隊伍剎那自動分成三隊,浩浩蕩蕩向三個不同方位的石壁建築狂奔而去。
殺氣驚人濃郁。
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的葉揚飛,眼神多了三分詭異。
關悅身上屬於黑暗的一面,第一次在眼前毫無遮掩地出現。
這一命令的瘋狂與坦白程度,也完全出乎預期。
而黑暗之城異變者對此命令的反應程度,也簡直超出想像。
或許這才是黑暗的真實一面。
殺,就得殺個乾淨,徹徹底底不留一絲餘地。
心底某一根弦,突兀不受控制的一跳。
葉揚飛瞬間自警,收回視線,靜靜看向腳尖前的地面,如同地面上突兀生長出一株世界上最美的花般。
同時,不停心中靜靜回憶在生命中重要之人的臉龐。
逐漸地,有些脫韁的情緒快速恢復了原本的平靜。
「大人,我們還需要做些什麼嗎?」
身後,一名赤軍部將領低沉輕問。
「如果有丁南一部的人員企圖借亂逃離,攔住他們就好。」葉揚飛嘴角一勾,淡然回答:「其餘任何事都無需多做,更不要真正殺人,我們是運城人,不需要因此沾染上同類的鮮血,否則,回歸時恐怕有一些人的情緒會出現異常波動,說到底黑暗之城與運城所走之路,從本質上來說就是兩種不同的路,或許在某一時刻會出現重疊,但大部分時候還是保持足夠距離為好,否則,哪怕有導師在背後替我撐著,過線行為也會導致以後成為某些人攻擊的把柄。」
發問將領微微一笑。
向後退了一步。
不再多說一個字。
但之前眼睛深處里的一分隱憂,在這一刻徹底消失。
看向葉揚飛背影的眼神,也多了一分隱藏極好的讚賞。
自控力,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完全擁有,貌似葉揚飛的自控力,卻完美得讓人無法挑出任何毛病。
不出預料,很快石樓就如同炸了鍋般。
不少滿臉是血的人,驚恐從石樓里各個角落湧出,有一些甚至急迫到乾脆跳窗而出。
但不管他們抱著怎樣想要闖出一條血路的瘋狂決心,結局都是一樣。
百餘名赤軍部精銳在出入口處,就如同銅牆鐵壁般無法動搖。
輕者,在發現無法撼動時,只能調頭重新殺回已然成為修羅場的石樓,重者,卻是硬生生被這一堵人牆撞得頭破血流,付出半條命作為的代價。
接近兩個時辰,一切從喧鬧重新回歸於寂靜。
死一般的沉寂。
關悅滿身是血,手提兩把依舊淌著血珠的長劍,一步一步走出石樓。
身後,跟著一批同樣血跡斑斑的屬下,殺氣濃郁至極點。
廣場上,少量無路可逃的丁南屬下,徹底放棄了戰鬥,跪著請求投降。
只不過顯然這一行動,只是讓他們死得更快而已。
凡是與他們距離最近的關悅陣營異變者,全部滿眼漠然,在其嘴裡還喃喃不斷吐出求饒話語時,冰冷武器,就已然割斷了他們的脖子,或刺入了他們的心臟。
甚至連一些只剩下一口氣,躺在地面苟延殘喘者,也被一劍徹底結束了其生命。
走至廣場中央,關悅的右手突然高高舉起,一隻肥胖的滴血頭顱,赫然被她抓於手上,滿身寒冷之氣如有實質般,突然揚聲高喝:「丁南已死,從此刻起,這一片區域全部屬於我來掌控,當然,榮耀同樣也屬於你們,別的不敢保證,但只要忠誠於我者,全部可以過上比以往更好的生活,更重要的是,尊嚴與自由我也可以同時賜予你們!」
「大人!」
「關大人!」
「吾等之主,吾等之王!」
立馬,一群粗獷而瘋狂的叫聲,從一群群於石樓里踏出的黑暗之城異變者嘴裡高亢發出。
關悅一把將丁南的頭顱扔至地面,染血右手輕輕向下一按。
一片安靜旋即出現。
「所有人開始分頭行動,清點物資,並列明詳細清單,記住,從現在開始,這是我們所有人的珍貴物資,物資以後只會越來越多,也絕對不會少分配於有功之人,清理各個房間,將重傷者好好安置下來,然後從普通城民中,將老弱病殘遷移至不同房間休息,我的原則是,只要對我忠誠,所有人都不用擔心老無所依,傷無所靠,凡是有所貢獻者,都會因貢獻得到最好回報,哪怕年老體衰後也會如此。」
冰冷聲音再度響起。
不僅是簡單命令,而是初步形成了一定的規則。
「是!」
大部分黑暗之城異變者眼睛一亮,無比狂熱,卻紀律分明以最高聲量簡潔應下。
關悅右手一揚,所有人各自開始再度行動起來,她卻一步一步,緩緩如殺神般走向葉揚飛。
葉揚飛身後的一批赤軍部精銳,儘管加總起來,根本不用畏懼她,卻不約而同,在悄然中選擇向後退了半步。
但他卻一動不動,反而笑容漸漸浮現上年青臉龐。
「現在的我是不是很恐怖?」
「有一點,但僅是一點點。」
「在我真正踏上這條路後,某一瞬間,我似乎開始有些後悔了,在以後的某一時刻,你會不會將我當成敵人?」
「不會,只要你心中的那一點光芒永遠不要熄滅,你在我眼中依然只是關悅,我的朋友,我的同伴,在任何情況下,我仍然願意將後背交給你。」
「如果那一點光芒真的在我心中徹底熄滅了呢?」
「不會,因為我相信不會,在此刻你親自問出後,反而只會讓我更加肯定而已。」
「謝謝。」
關悅與葉揚飛之間,響起讓旁人很難理解的對話。
每說一句,關悅身上的冰冷似乎就越深一層,但與之相反的是,葉揚飛臉上的笑容卻越發濃一分。
但說到最後一句時,葉揚飛的臉色突兀變得嚴肅而莊重,關悅卻清冷地笑了。
笑容一閃而逝。
卻因為這笑容是那麼稀少而罕見,似乎美麗得如深淵內淤泥中盛放的白蓮。
抬步上前,關悅修長而冰冷的指尖,輕輕撫摸上葉揚飛逐漸變得稜角分明的臉頰,輕聲喃喃:「記住今天你所說的話,否則即便有一天我死了,也不會放過你。」
眼神一顫,葉揚飛突兀咧嘴笑了,簡單而認真的以一聲回應:「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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