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把握嗎?「西樂高問道。
說實話,他是基里曼身邊最著急的,想要對混沌眾神下手的人。
色孽始終都渴望著吞噬所有的靈族靈魂。
無論是凡界生命還是神明,都在對方的吞噬名單之中。
他和混沌之間的矛盾註定了是不可調和的。
「把握很大,若是開戰的話,我們的勝算在九成以上。」
基里曼早就對恐懼之眼的種種問題進行針對性地安排和強化。
「九成。」
埃爾德拉爾和千面,尹芙蘭等人對視了一眼。
很顯然,基里曼的這個回答讓他們十分地吃驚。
有九成的把握收復恐懼之眼。
是他們無法想像的。
要知道靈族大隕落事件發生的地點可是靈族帝國最為強大的時候。
卻在歡愉王子的覺醒中覆滅。
無數靈族世界化為惡魔之地,數之不盡的子民要麼死去,要麼被轉化。
這麼多年以來,別說是收復那些惡魔星球,重鑄靈族帝國榮光了。
光是保護網道,讓惡魔不要順著網道進入他們的方舟世界,就已經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了。
基里曼揮手,一個清晰的全息投影也隨之播放出來。
裡面展示的正是火星和幾個大型鑄造世界的情況。
大量的機械被封裝起來,由巨型機械臂送入運載機和太空電梯,再經過太空電梯送入近地軌道,裝上戰艦,準備運往指定的星球。
除了這些之外,還有一些關於太空亡靈和他們獨有的金字塔的畫面。
投降帝國的王朝之主-索泰法王在帝國的幫助下,已經統合了諸多王朝。
基里曼卻一直都沒有讓他們參與到戰爭之中。
原因就在這裡。
太空亡靈對亞空間的抗性是最高的。
任何的低語和腐化都難以對他們起到作用。
經過和考爾在私底下的商議後,最終將太空亡靈當成了修復大裂隙和恐懼之眼的工人。
「索泰法王那邊已經在遭受大裂隙毒害的各個世界布設反亞空間裝置,這種裝置的原理類似於它們的驅靈死域,只是沒有那麼強大的功率,只會對那些過度依賴亞空間的生物造成影響,也就是惡魔。」
「這種裝置會緩慢地壓制亞空間的力量,讓現實宇宙的物理規則能夠得到修復,從而彌合大裂隙。」
基里曼一邊滑動著那些投影,一邊看向西樂高等人開口說道。
「作為最能感知亞空間的種族,我有事情需要你們去做。」
「什麼事情?」西樂高問道。
「需要你們去輔助索泰法王,更好地完成修復工作,彌合這條裂痕。」基里曼開口說道:「太空亡靈沒有對於亞空間能量的感知,它們只能憑藉著機械才能確定那些裂口的所在,你們靈族卻不同,你們能夠能夠清晰的感知那些裂痕湧出的能量。為此,你們的配合是最合適的。」
「我考慮過讓靈能者去做這件事,問題在於,現如今的靈能者使用的是防火牆過濾後的亞空間能量,他們的精神力是被保護起來的,有一些感知會被防火牆屏蔽掉,為此很有可能會造成疏忽。」
讓昔日的死敵攜手合作。
也就基里曼有這樣的魄力說出來。
要是換一個人說出來,只怕這件事就要立刻告吹。
還會引發戰爭。
靈族和太空亡靈兩者之間的矛盾極其嚴重。
西樂高這樣的神當初可是和太空亡靈等人打得頭破血流的。
現在卻要他們攜手合作!
然而,卻沒有一位靈族先知反駁。
就連西樂高也沒有直接開口反對。
連太空亡靈都已經選擇了屈服在基里曼的麾下。
虛空龍現如今還趴在對方的肩膀上,像是一頭寵物那麼乖巧。
在對方的面前談論兩族久遠的戰爭和恩怨,絕對不是什麼明智的事情。
「我有些擔憂。」西樂高說道:「太空亡靈未必會願意和我們聯手。」
基里曼揮了揮手。
「這一點我早已有所考慮,索泰法王發誓絕不會提及你們的兩族的恩怨。」
聽到這話,西樂高想了一下,似乎也沒有什麼反對的藉口。
他看向其他的靈族先知。
想要看看他們是否有不同的意見。
埃爾德拉爾,尹芙蘭等人的臉上都沒有抗拒和不情願的神色。
「那既然如此,靈族必會遵照陛下的吩咐,完成這件事的。」西樂高說道。
質疑一位前所未有的君王,就算是西樂高這樣的神明也會感受到巨大的壓力。
得到西樂高的承諾,基里曼也給出了自己的承諾。
「彌合了大裂隙,收復了恐懼之眼後,帝國的下一個階段便會解救靈族那些被困的靈魂和神明,並幫助你們解決掉死後靈魂落入混沌眾神之手的命運。」
基里曼的這句話讓眾多靈族先知和西樂高全都露出了笑容。
又商談了一些關於卡迪亞戰場的事情後,會議就結束了。
眾人依次行禮,退出了會議室,返回了他們的戰略室或是休息用的房間。
基里曼則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指敲擊著桌面,對剛才的會議進行了簡單的復盤。
確認沒有什麼遺漏後,才站起身來,將所有的數據窗口關閉。
他拒絕了西卡留斯和瓦蘭諾的陪同,順著玻璃長廊,獨自一人走入了專屬於他的花園之中。
忙碌過後,進行短暫地放空,讓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其他地方,是一件很有必要的事情。
身為帝國的統治者,基里曼享受著整個帝國的供養。
他的花園內種植著來自銀河各處的珍貴花卉。
安裝著履帶的機仆和懸浮的伺服顱骨,利用它們的機械臂伺弄著那些花種。
一些僕人也穿梭在其中,照料著那些花草。
當他們看到基里曼的時候,全都行禮。
「出去吧。」
基里曼揮手讓所有的伺服顱骨和機仆,以及那些負責園藝的僕人直接出去。
獨自一人在花園中閒逛。
這個私人花園的規模可不小,相當於一座帝國公園了。
基里曼漫步在花園之中,冰冷的空氣讓他的腦子放空了不少。
唯有這樣寂靜的時候,才能讓他的心情平復下來,讓他能夠思考自己的本質,思考自己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他是一個凡人。
異界的凡人靈魂的記憶依舊時刻提醒著他生而為人的軟弱和無能為力。
也在時刻鼓勵著他早日尋找到回去的路,爭取上演一幕戰神歸來,一聲令下,百億軍團趕來的戲碼。
唯一可惜的是,他穿越前沒有結婚,是一個三十歲的魔法師。
這就註定了他不會有一個睡豬窩和吃糠的女兒。
多少還是有些可惜的。
他還是一個原體。
由帝皇藉助神秘科技和亞空間的材料鍛造而成,擁有著神話裡面的眾神都沒有的恐怖力量。
他的亞空間本質讓他擁有了永恆。
也就是字面意義上的不死。
這是很多生靈都追求的東西。
他們總是害怕自己短暫的壽命會迎來終結,為離開而感到不甘。
基里曼不會有這種擔憂,除非被人殺死,否則他是不會死。
他可以一直活,活到令自己厭倦為止。
每一個原體都是人造的永生者。
最後,他還是一個神,一個君王
統御之力和帝皇留下的力量讓他超脫凡塵,能夠輕易擊敗任何試圖阻止他的敵人。
無論是那些惡魔還是西樂高那般的神明,他都可以輕鬆地取得勝利。
他還掌握著不計其數的帝國海軍,阿斯塔特,星界軍,還有狂熱擁護他的帝國子民。
他的意志足以讓群星戰慄。
他的意志足以讓萬物恐懼。
只要一聲令下,就會有無數的人為他獻出忠誠,付出生命。
基里曼站在舷窗的旁邊,凝視著懸浮的無數戰艦,眼神中也流露出一絲迷茫。
就算是掌握了如此強大的力量。
他依舊會感到迷茫。
看到為了贏得戰爭而付出生命的那些凡人,以及那些驚人的,毫無感情的傷亡數據,基里曼也曾思考過自己是否有資格去用那些人的犧牲來換取帝國的未來。
諸神被帝皇重創後,被困在了亞空間。
尤格-索托斯的癌變軍團頹勢已現。
以寂靜王為首的太空亡靈也已經是苟延殘喘。
綠皮獸人不久之後,也將成為帝國掌控的生物兵器。
泰倫蟲族進入銀河的觸手基本被斬斷,唯有遠離銀河的虛空,還有著它們的跡象,已經對帝國造不成威脅了。
銀河已經沒有了能夠和帝國一戰的敵人。
這樣的大好局勢下,帝國境內也出現一些宣講和平的聲音。
希望各個地方將經濟重點轉向民生,而不是一直維持著戰爭狀態,更加注重人們的幸福,進一步提高生活品質。
基里曼對此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只是讓人去引導這些聲音不成為主流而已。
若他是普通人,也必然會提出這樣的訴求。
將原本用來發展軍備的生產力放在民生領域,必然會讓帝國民眾的生活品質再度提高。
只需要每個工人一年幾個小時,就能夠基本滿足生存的需求。
現如今,大部分工業成果都成為了戰爭的消耗品。
人總是想要更好地生活,這一點是沒有錯的。
可當基里曼真正站在了種族統治者的位置。
才真切地明白和平和幸福是最大的謊言。
戰爭和苦難才是延續種族的唯一辦法。
追求和平就只是將自殺的繩子套在自己的脖子上,並一點點拉緊。
人類帝國的安全來源於對諸天宇宙的擴張和殖民。
無論在何時何地,都只有外向型的文明能夠得以生存。
擁有何等的科技,擁有何等的力量,若是偏居一隅,終究會走向滅亡。
.............
基里曼一邊行走,一邊思考。
當他一朵花的花瓣掉落的時候,便俯身將其輕柔地接住了。
他若有所思的看著手中的花瓣。
花瓣也被視為和平象徵的一種。
人們總是期盼著在鮮花和歡呼中迎來和平,迎來平靜的生活。
可悲的是,花瓣並不代表和平。
基里曼的花園有著很多花種。
其中一些花種富有侵略性,且具有迷惑性。
那些花美麗的花朵殷紅嬌嫩,看上去惹人垂憐。
可要是認真觀察的話,能夠看到在那美麗如寶玉那般的花芯中擁有著鋼針般的牙齒。
當獵物貪圖花瓣的美麗靠近的時候,那牙齒就會勐地刺出,將毒素注入對方的身體中,然後屍體就會滑入花瓣內,被吞入消化囊消化掉。
還有一些花種更加可怕,它們不但美麗之外,還有著香甜的味道。
花瓣鮮艷,會成群生長,形成一片片美艷絕倫卻極其致命的花海。
然而這些花卻是死神之吻,香甜的氣味裡帶著神經毒素。
當它們的數量足夠多的時候,其中的神經毒素就可以讓動物在不知不覺中昏迷,死去,讓屍體成為根部的養料。
為此,這些花往往會生長得十分茁壯。
將花視為和平的象徵,無疑是一種嘲弄。
人們總以為看上去好看的東西也代表著美好,事實卻截然相反。
基里曼收攏起自己的心思,粗大的手指揉搓了一下,花瓣就被揉爛了。
清新的空氣順著基里曼的鼻腔湧入他的肺部,又被強勁有力地肺推動進入全身的血液循環。
他將揉爛的花瓣扔掉,走向了花園的深處,收起了自己的軟弱。
和平永遠只是一個謊言。
一個可悲且不現實的謊言。
讓戰火繼續燃燒吧。
直到將人類也燒成灰盡。
新的遠征將會在卡迪亞之戰後開啟。
帝國將要面對的敵人也將不再是凡世的生命,而是那些居於至高天的神明。
這是一件不可避免的事情。
恐懼之眼遠征,跨宇宙遠征和跨星河遠征,將是帝國即將到來的最重要的三場遠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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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跨宇宙列車。
被選中前往帝國的康斯但丁等人坐在專屬的包間,被眼前的一幕嚇得臉色蒼白,雙腿都嚇得發抖。
就算是在地獄混了那麼久,也沒有過今天這種這麼驚心動魄的經歷啊。
光是旁觀就已經讓人兩腿發軟,要不是被防護力場給困住,康斯但丁絕對會很從心的轉頭就跑。
這個鬼地方不是他應該來的地方啊。
ps:晚上還有一章小章,唉,更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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