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馬沙反映,大地又震動起來。
白瑞德咋舌:「看來他們有群體變大的傳聞是真的,現在他們用了,至於是為了搶回老大的屍體還是怎麼著,就不清楚了。」
馬沙:「變大術不應該只是讓人變高几個頭而已嗎?為什麼會大地都顫抖?」
他一說完白瑞德和安德里亞一起扭頭,直勾勾的盯著他。
安德里亞:「這個……現在我相信你只是從馬戴肯那裡聽說過這種法術了。」
白瑞德:「實際看看最快,來。」
說完白瑞德就推開堵在門口的拉姆,離開了地下室。
結果他正碰上抱著個箱子要躲進靶場的店主。
兩人撞了個滿懷,結果箱子掉地上,嘩啦一下一鎊的金幣撒了一地。
店長直接撲向金幣,瘋狂的把金幣往箱子裡塞。
白瑞德不管店主,大步走到大門前,直接拉開門,回頭對剛出地下室的馬沙做了個請的手勢。
馬沙透過門看見外面的景象,簡直就像真人版的《進擊的巨人》。
馬沙:「為什麼他們不穿衣服啊?」
「因為變巨術不能連衣服一起變大啊。」白瑞德回答,「這是這個魔法諸多不方便的地方之一。」
馬沙咋舌,然後劃掉了腦海里「把安德里亞變大然後睡她胸口」的想法。
這個時候,馬沙看見外面治安官正在組織鎮上的年輕人對巨人們射擊。
但打頭的巨人舉著一輛馬車當盾牌。
安德里亞也從地下室里出來,她摸出一個巴掌大小的機械鳥,放飛到空中。
「我從天上尋找一下施法者,得先幹掉他,不能等他扔完記憶的法術。」
馬沙由此確認了這個世界也是採用「法術位」機制,法師每天可以記憶一定數量的法術,用完之後必須重新記憶才能再釋放新的法術。
安德里亞的鳥剛飛出窗外,地面上就騰起幾道光,旋轉著飛上天空。
「看起來像魔法飛彈?」馬沙小聲說。
「就是魔法飛彈,一環的奧術,瞄準的是我的鳥。」安德里亞說,「可惜我的鳥有魔法飛彈無效化的附魔,畢竟只是個一環奧術。我確定了,法師穿著一件灰色的罩袍,拿著一把溫切斯特。」
白瑞德吐槽道:「他們都拿著溫切斯特啊……不對,有一個拿著亨利槍。」
「我讓鳥俯衝下來,你看清楚!」安德里亞說完,就開始用舌頭控制鳥。
馬沙在旁邊看著她展現口技,一時間居然忘記關注外面的情況。
白瑞德一個箭步衝出房間,翻身上馬,奔馳起來,可能是要找好位置觀察。
白瑞德的身影消失後,馬沙橫握還沒付錢的溫切斯特槓桿步槍,堵在了門口。
這時候匪徒們那邊開始喊話了:「停止抵抗,把金子和女人都交出來!當然,還有我們的大哥的屍體!一併交出來!」
借著搶回老大屍體的名頭來搶劫麼……
這樣想當兒,馬沙看見白瑞德用手裡的鞭子勾住了一座房子的屋檐,一用力盪了上去。
媽蛋,他是哪裡來的印第安納瓊斯嗎?
白瑞德到屋頂後,天空中一道光俯衝下來——馬沙看清楚了,那是剛剛安德里亞放飛的金屬小鳥。
可惜在馬沙的角度,他看不見小鳥俯衝的是哪個匪徒。
這時候,馬沙忽然想到之前槍店店主展示過一個「不用很累很麻煩就能幹掉施法者」的武器。
他回過頭,發現那個六聯裝火箭發射器還擺在貨架上,而且是火箭彈裝填完成的狀態。
外面,屋頂上的白瑞德開火了。
馬沙注意力被他開火的聲音吸引過去,於是看見那個用馬車當盾牌的巨人到了鎮民組成的防衛線跟前,他先把手裡的馬車當投擲道具扔向鎮民門,然後一把抓起一個逃跑不及的鎮民,一揮手砸旁邊的房子上。
房子那木頭原色的牆壁上立刻攤開一灘番茄醬。
馬沙看到白瑞德連續開火——靠著白瑞德身上的裝備,子彈應該全打中了巨人,但他完全不痛不癢的感覺。
面對快有兩層樓高的巨人,手槍的火力確實不太夠看。
下一刻,一團綠綠的東西射中了白瑞德躲藏的樓頂,直接把木材給燒穿了。
難道是馬友夫強酸箭?又是一個經典法術啊。
下一刻,一個紅色的光點命中了強酸箭留下的強酸,結果強酸立刻劇烈的燃燒起來,發生了仿佛爆炸的效果。
白瑞德直接被推下了樓頂,掉出了馬沙的視野。
果然得優先幹掉施法者。
馬沙又看了一眼那火箭發射器,然後問安德里亞:「你能自己保護好自己嗎?」
「當然。」少女鏗鏘有力的回應。
馬沙一把抓起火箭,飛奔出槍店,隨便拉住一匹奔逃的馬的韁繩,翻身上馬。
縱馬狂奔的同時,馬沙反覆回想剛剛安德里亞說的施法者的特徵。
灰色罩袍,溫切斯特。
他利用小鎮建築,繞行到了匪徒們的側面。
沒有變大的匪徒們騎著馬站在鎮外,看著四個巨大化的同夥在鎮裡大肆破壞。
馬沙拿出火柴,學著荒野大鏢客里伊斯特伍德的做法,在靴子上擦了一下火柴頭。
這個時代的火柴不是安全火柴,隨便擦都能著。
馬沙用火柴點燃了聯裝火箭發射架的導火索,然後單手提著這玩意兒,像古代騎士提著騎槍那樣對著鎮外的匪徒衝去。
匪徒們發現了他,立刻把黑洞洞的槍口轉向他——
馬沙聽見背後有屋頂上有槍聲,他沒回頭,卻總覺得這應該是白瑞德在掩護他。
下一刻,火箭的引線燒到頭了。
第一發火箭噴射出去,飛入匪徒群體中炸裂。
炸是炸了,但是這個威力壓根沒有槍店老闆描述的那麼強。
六發火箭打進了匪徒當中,只是炸倒了好幾匹馬。
馬沙扔下火箭,拿起步槍,在馬背上射擊。
然而馬背上射擊的難度實在太大了,馬沙連著幾槍都打在了匪徒們腳下。
不過匪徒們的準頭也不是很好,雖然一直在開火,但馬沙壓根沒被打中。
他就這麼騎著馬繞了一圈,眼看就要重新躲進鎮上房屋的陰影里。
突然,敵群中有魔法飛彈發射。
三個螢火蟲拖著白色的尾巴,向馬沙襲來。
他的後背被命中,簡直像火燒一樣疼。
下一刻,馬沙聽見一聲特別響亮的槍響。
他回過頭,看見好幾個幾乎一模一樣的人影在用同樣的動作從馬上滑下來。
馬沙這才意識到,看起來一大坨的敵人,其實只有幾個人,大部分都是法師鏡影術產生的幻象,這些幻象會和本體保持動作的一致。
隨著施法者跌落在地上,幻象一下子全消失了,只剩下中槍的法師倒在地上。
紅色正慢慢浸染他背後的土地。
馬沙向槍聲傳來的方向看去,看見一名騎士站在遠處,西沉的太陽的光從他背後射來。
雖然逆光,但馬沙依然能看見這個騎士手裡有一把大槍——字面意義的大槍,感覺尺寸都快趕上二戰初期蘇軍用的大水牛反坦克槍了。
緊接著,一名旗手打著旗幟出現在騎士身旁。
旗幟的主體是雙頭鷹,看著就很神聖羅馬范兒,不過這隻雙頭鷹的爪子分開兩邊,一邊爪子抓著橄欖枝,另一邊則抓著步槍。
雙頭鷹的紋章下面,是紅白兩色的條文。
對,就是星條旗和神聖羅馬的旗子雜交出來的那種感覺的旗幟。
也不知道這旗幟是部隊的軍旗,還是格萊昂聯邦的聯邦旗。
旗幟出現一秒鐘後,龐大的騎兵隊在旗手兩側現身。
有司號手吹起短促歡快的號音。
這應該是騎兵衝鋒的號音,馬沙在《葛底斯堡戰役》這電影裡聽過,他印象挺深刻的
這個時候馬沙終於跑進了城市建築的掩護。
然而他並沒有脫離危險,因為兩個巨大化的匪徒向馬沙撲來。
馬沙把手中槓桿式步槍的最後一顆子彈釘進了其中一個巨人的眼睛裡。
巨人立刻捂著眼睛,發出悽厲的慘叫。
另一個巨人想抓馬沙,然而馬沙在被抓到的前一刻跳下馬。
馬被巨人抓起來,摔死在地上。
巨人又要抓跳馬後腿摔得站不起來的馬沙,然而馬沙拔出手槍的速度更快。
子彈命中了巨人的左眼。
馬沙連續開火,把所有的子彈都潑灑到巨人臉上。
他發現了兩件事:第一,手槍子彈好像打不透巨人的頭骨,還有兩發子彈在命中天靈蓋之後跳彈了。
第二,巨人的眼睛還挺容易打中的,但是似乎以手槍的穿透力沒辦法穿過眼球晶體破壞腦組織。
巨人慘叫起來,但是馬沙並沒有因此安全了。
因為這個傢伙想到了在雙眼看不見的情況下也能幹死馬沙的辦法。
他向前一撲,張開雙臂往地上砸下來——
就在馬沙就要被壓成肉醬的剎那,一句咒文迴響在天空中。
匪徒的變大效果一下子就解除了,恢復原大的匪徒砸到了馬沙旁邊。
馬沙的手槍子彈已經打光了,所以這時候選擇用槍托狠砸對方腦殼。
連著幾下之後,敵人不動彈了。
馬沙四肢攤開躺在地上,長長的出了口氣。
——魔法,變巨術,魔法飛彈,這個世界比想像中還要有趣很多嘛。
儘管剛剛經歷過以死相博的戰鬥,但是馬沙一點後怕都感覺不到,而是興致勃勃的開始暢想未來。
——來都來了,怎麼著也得學點魔法啊。
這樣想著,白瑞德的臉出現在視野里:「喂,還活著嗎?」
馬沙抬了抬手:「還剩半條命。對了,我好像被魔法飛彈打中了,可能需要醫生。」
「行,我給你找醫生去,不必擔心,魔法飛彈的高溫本來就有消毒作用。」
馬沙注意到一個詞:消毒,會出現這個詞,表明這個世界已經發現了細菌。
果然這個世界的整體科技進步比正常世界要快啊。
現實世界要到1880年巴斯德證明了微生物和食物腐敗發酵有關,才漸漸的有了消毒的概念。
馬沙:「雖然消毒了,但是很疼啊。」
「是是,我這就幫你找隨軍牧師來治療。我剛剛沒看錯的話,開槍擊斃那個法師的,應該是個聖騎士,他說不定願意給你享受一下聖療。」白瑞德揮了揮手,就離開了。
馬沙就這麼被扔在原地了。
他咬著牙,掙扎著坐起來,然後就看見安德里亞拉著蘇蘇向他跑來。
「喲。」馬沙會少女揮揮手,「那店主推薦的對法師神器根本沒用。」
「我看到了,通過我的鐵鴿子。」少女回答。
她在馬沙面前蹲下,看著馬沙的衣服:「剛買的新衣服就又髒了。」
馬沙:「你這發言,跟我媽似的。」
馬沙說的是現實中的媽媽,小時候他經常因為出去玩弄髒衣服被老媽罵。
但是安德里亞誤會是在說馬戴肯的妻子:「窮苦人家不是一般很少換洗衣服嗎?都是髒了只要沒有味道就繼續穿……」
馬沙聳了聳肩,然後問了他此刻最關心的問題:「我應該去哪裡學魔法?」
安德里亞意外的看著馬沙:「你想學魔法嗎?」
「想。」馬沙點頭。
「這個可就難了,一般來說得加入奧術學院,但是我們新大陸並沒有自己的奧術學院,聯邦的首席大法師,也是從英格利斯皇立奧術學院畢業的。」
馬沙微微蹙眉:「這樣沒問題嗎?不能培養自己的法師的話,在軍力等方面不會受制於人嗎?」
「所以20年前才被老宗主國攻入首都,燒了總統府邸啊。」安德里亞聳了聳肩。
得,這還合理化了。
馬沙沒辦法,只能把找到學習奧術的方法這一條,加入待辦事項里。
這樣一看,自己在這個異世界要幹的事情還挺多的啊。
這還沒算開後宮呢,已經那麼多條目了。
這時候,安德里亞看著馬沙說:「你啊,下次別這麼衝動,也不問問我的建議,就衝出去了。幸虧現在聯邦軍隊恰好路過,下次可就沒這麼幸運了。」
馬沙聳了聳肩:「結果好一切都好啦。」
「這不是結果好的問題,會死的。」安德里亞嚴肅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