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馬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到這姑娘身上,連三樓vip包間的德龍·何塞都遲疑了。
馬沙一看這大姐姐,就認出來她的美人痣了。
——草,原來大姐你來了啊!
馬沙一邊想,一邊趁這個機會從兜里摸出施法材料。
雖然這個大姐姐看起來是要當援兵的,但是馬沙並不想把自己的命運交到別人手上。
何況「尊者」只是讓她來看場歌劇,沒讓她出手啊。
仔細想想人家根本沒有出手幫忙的理由。
馬沙以最快速度開始施法——
最先發現馬沙行動的是德龍·何塞,他指著馬沙大喊:「開槍,快開槍!沒看見他在施法嗎?」
馬沙的法術已經施展完了。
這種一環法術最大的優勢就是施展得快。
七彩噴射從掌心噴出,一下子直接放倒了一層大半的槍手。
然後馬沙發現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二層的看台,比一層的看台離舞台遠,這幫槍手全逼近到了護欄邊舉槍,結果這個距離依然超過了七彩噴射的有效範圍。
馬沙反應很快,他想起來自己還有一個火球術——剛剛打上校的時候,忘了用了。
他為了施法,把槍插回了槍套,這個時候他一邊向旁邊飛撲一邊拔槍——
然而二層的槍手開火了。
但他們全瞄準的馬沙原本站立的位置——
危險還沒有結束,因為就算對面是菜雞,反應過來之後也絕對能跟上馬沙的動作,到時候就只能賭對方槍法不好打不中移動目標了。
不能坐以待斃!馬沙抬起手,要發射火球,卻突然發現二樓的敵人自己陷入了混亂。
他定睛一看,發現他們手裡的槍都被頭髮纏住了,沒有辦法推開槓桿上子彈。
頭髮?
馬沙看向魔女大姐姐。
大姐姐喊:「你在發什麼呆?他們還有手槍啊!」
本來還在努力清理槍上頭髮的槍手們一下子都愣住了,齊刷刷的看著魔女大姐姐,然後一起扔長槍,摸手槍。
馬沙大喊:「火球!」
火球在二層看台上炸開,好幾個倒霉蛋被炸飛下看台,頭朝下插到一樓的座椅之間。
但是一個火球不足以把二層所有人都解決,其他人已經拔出了手槍!
馬沙急中生智,對著二層又喊了一聲:「火球!」
槍手們直接全趴下了。
馬沙借著這個機會沖向後台。
魔女大姐姐:「你跑了我怎麼辦?干他們呀!」
馬沙綱要折返,就看見一樓剛剛被七彩噴射噴倒的人裡面有人站起來。
馬沙想開槍,發現沒子彈,趕快裝子彈。
對方還在甩頭呢,畢竟剛起來還有點懵。
緊接著他好像想起來要撿起掉地的槓桿式步槍——
突然那槍被一束仿佛有生命的頭髮拽著就跑了。
魔女抬著手,不知道從那裡冒出來的頭髮把整個一層掉落的步槍都收攏在她腳下。
那個槍手還在懵逼中,不知道是平時訓練起作用了,還是他突然想起自己是個牛仔,總之他手伸向腿上的槍套。
然而槍套被頭髮纏住了,槍死活拔不出來。
馬沙這個奸細已經裝完彈,他對著槍手們大喊:「不許動!舉起手來!」
一層唯一站著的槍手非常聽話,很乾脆的舉起雙手。
讓馬沙沒想到的是,二層有個槍手也站起來舉起雙手。
一看有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了,剩下的槍手也一個個站起來,高舉雙手。
馬沙:「把你們的手槍扔下樓!」
他們照做了。
結果扔下來的槍好死不死砸到了樓下唯一站著的槍手腦袋上,讓他又昏倒在地上。
**
德龍何塞這時候怒氣已經炸了:媽的和這幫蟲豸在一起,怎麼能辦好托馬斯·阿爾瓦先生安排的事情!
他一怒之下要翻過包間的圍欄加入戰局——可別以為我的專長是易容偽裝,就沒有戰鬥力了!
就在這個剎那,他背後的門開了。
雖然德龍何塞沒有回頭看,但他本能的感覺到情況不妙。
現在門外應該有剛剛送信的那個別動隊隊員守著,誰都應該進不來才對!
他聽到了扳擊錘的聲音。
市長先生看著剛進來的人,驚呼道:「湯姆?你幹嘛用槍對著你的養父?」
「因為他根本不是我的養父,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掉包的,但是我養父此時此刻並不在這裡。偽裝成我養父的人,想通過煤氣爆炸,把在座各位都送上天!」
權貴們一片譁然。
市長大人眼看著褲襠就濕了。
「什麼?那還不趕快……」
「放心吧,市長先生,地下的煤氣已經被我公司的工人全部排出,諸位是安全的,北佬的陰謀破產了。」
權貴們全都鬆了口氣。
德龍忽然笑了:「不錯啊,真不錯。所以這一切,都是尊者安排的對吧?」
這個瞬間,他把一切都聯繫在一起了。
一切都是尊者的陰謀:看起來他只是當個樂子人在哈哈哈哈,其實他把一切都解決了。
那個憑空冒出來的魔女,肯定也是尊者的安排。
這個城市一共就沒幾個魔女,其中一個還是只掌握了飛行魔法的笨蛋。
一切都是尊者的計劃,他的目標——是托馬斯·阿爾瓦!只有托馬斯·阿爾瓦才值得一位尊者鄭重其事布置計劃,並且親自實施!
自覺悟透了一切的德龍哈哈大笑,轉過身來:「你不會以為托馬斯·阿爾瓦先生的計劃就這麼簡單的被破壞了吧?」
湯姆冷冷的說:「可能他的計劃沒有被破壞,但是這和你沒有關係了。」
他扣動扳機。
德龍卻早一步,撕掉了傳送捲軸。
他的身體啪的一下消失了,原地只留下一股輕煙。
湯姆射出的子彈打在德龍身後的柱子上。
**
幾分鐘前,大劇院外層迴廊,把安德里亞當成盾牌的范陶特發現自己的藤蔓法術開始失效了。
——完了,援兵還沒到。
范陶特開始想自己的絕命詩該寫啥了。
就在這時候,他看見那個叫白龍的武僧手上端著一碟蛋糕,悄無聲息的出現包圍圈最外面望風的敵人身後。
敵人感覺到不對的剎那,白龍一腳把他踢飛出去。
這人像保齡球一樣,撞到敵人堆里!
敵人訓練有素,立刻調轉槍口,對著白龍開火。
但是他們緊張之中沒發現白龍是個武僧。
打武僧是不能對著她身體現在的位置開槍的啊!
槍法越准越不能這樣!
畢竟這可是進入槍械時代之後,武僧專門開發出來的應對戰術啊!
白龍迎著彈雨,衝到了下一波敵人面前。
一名被踢飛的敵人慘叫著撞在范先生身旁的牆壁上。
他的慘叫在撞到牆壁的瞬間戛然而止。
范先生分神看了一眼這個人,再把目光轉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另外一個敵人撞破窗玻璃,沒影了。
敵人終於反應過來了:「是武僧!換霰彈槍!」
敵人顯然準備充分!
范先生從安德里亞肩膀上探出頭,大喊:「汪汪汪!」
因為被他們視作大敵的范先生學狗叫這件事過於有衝擊性,敵人全都遲疑了一下。
這個間隙,白龍一腳踢飛了剛拿出來的霰彈槍,第二腳把拿槍的人給送出窗戶。
但是還有另一波敵人拿出了霰彈槍——本來他們就為了包圍范先生散開了隊形,這個時候這個隊形就占優勢了。
范先生喊:「小心霰彈槍!」
他喊的英格利斯語。
白龍完全沒反應。
敵人舉起了霰彈槍。
就在這時候,蘇蘇在這批敵人身後窗戶外探頭。
她開始往房裡扔點燃的炸藥。
還不是一個,而是接二連三的扔進來好多。
蘇蘇:「砰砰炸彈!」
喊完她腦袋就消失了,估計趴下了。
敵人嚎叫著紛紛趴下。
爆炸發生了。
然而卻不是想像中劇烈的爆炸——那些根本不是炸藥,是鞭炮!
白龍趁著鞭炮製造的空蕩沖了過去,先一腳把扔在地上的霰彈槍踩爛,然後跳舞一樣旋轉著,一邊旋轉一邊出腿。
剩下的敵人中,有一人跟他們指揮官報告:「霰彈槍沒有了!」
剛剛他們一直說的卡斯蒂利亞語,現在情況危急,居然說起英格利斯語來了。
話音未落,報告那人被打飛了。
緊接著指揮官身旁的人全被踢倒。
就剩下指揮官一個光杆司令。
他想舉槍,但一眨眼就被踢飛了。
范先生:「等一下!抓個活口審問!」
他說的仍然是英格利斯語,說出去才想起來白龍不懂英格利斯語。
但是白龍剎住已經踢出去一半的腿,看來是猜到了范先生的意思。
指揮官:「哼,以為我們沒有槍就不能戰鬥了嗎?別小看我們啊!」
說著他開始把關節扳得喀吧喀吧響。
白龍聽不懂他說啥,於是專心吃手裡的蛋糕。
范先生從安德里亞身後出來,把自己可靠的盾牌靠在牆上。
「你怎麼現在才來啊?」范先生用震旦語問。
白龍:「我以為是演戲,後來看到私兵過來封鎖演出廳,才知道出事了。我打算衝進演出廳營救馬——夏亞來著,沒找到可以突破的地方。然後……」
「然後就看到我被包圍了?」
指揮官:「喂!你們理我一下啊!我還沒倒下呢!」
白龍一腳把他踹倒在地上,然後對范先生說:「放心,沒死,澆幾桶冰水大概就醒了。所以,到底什麼情況啊?」
范先生撓撓頭:「其實我也有點蒙……不知道演出廳裡面有沒有關係……等等!」
他剎住話頭,看著何塞家的金牌打手,何塞的養子湯姆帶著一幫人翻窗進了劇院,直奔通往三樓的樓梯。
蘇蘇跟在這幫人身後翻窗進了劇院,然後一臉疑惑的看著他們。
范先生:「這……情況我也看不太懂了。不管怎麼樣,我們先去後台吧。」
白龍一口吃完剩下的蛋糕,一邊咀嚼一邊點頭,然後看了眼安德里亞。
她遲疑了幾秒,伸出手從安德里亞身上抹了一手指奶油塞進嘴裡。
范先生:「好吃嗎?」
「還挺好吃的。你來點?」白龍又鏟了一手指,伸向范先生。
范先生搖頭:「不了,我還得注意一下影響。」
「是嘛,真可惜。」白龍說著把手指伸向蘇蘇,「來嘗嘗,這是你安德里亞姐姐結出來的奶油哦!」
蘇蘇大驚:「啊?還有這種事?」
安德里亞一手刀拍白龍腦袋上:「別教壞小朋友啊!」
醒來的她直接伸手抓住胸口的電極,一把扯下來。然後扭頭盯著范先生:「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為什麼我一身奶油和奶酪?」
范先生:「還有櫻桃。」
安德里亞這才發現有顆櫻桃,忙撿起來吃掉。
但他的雙眼依然死死盯著范先生。
「就是,你昏了過去嘛,我雖然可以舉起你,但是實在沒有足夠的體能舉著你跑,所以就借了一輛車。」
安德里亞:「借了一輛運點心的車對嗎?」
「您真聰明。」
安德里亞嘆了口氣:「算了,多虧了你我才沒有被抓走,這種細節就不計較了。」
「您大人大量。」
安德里亞扭頭看向演出廳的方向:「馬……夏亞沒事吧?」
「不知道。何塞家的私兵封鎖了演出廳,我們不知道裡面的情況。」
安德里亞咬了咬嘴唇:「不,他不會有事的。」
白龍:「他當然不會有事,他可是天命之子啊。」
**
馬沙這個時候,在舞台上看著三樓vip包間的大戲,連魔女大姐姐向自己走來都沒注意到。
魔女大姐姐:「到底怎麼回事啊?」
馬沙嚇一跳,看了眼發現是魔女,就看著三樓答道:「不清楚啊,我也很懵逼啊。」
三樓湯姆的聲音很大,馬沙完全能聽清楚他的話,但這反而讓他更疑惑了。
德龍何塞是個冒牌貨?
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一個家族、一個壟斷全城煤氣供應的大公司的首腦給掉包的?
怎麼做到的?
托馬斯·阿爾瓦要是有這個本事,怕不是早就把安德里亞給掉包了。
這合理嗎?
魔女大姐姐:「算了,尊者肯定清楚一切的來龍去脈。」
——不不不,相信我,尊者也很懵逼好嗎!
魔女大姐姐:「我什麼時候能和尊者直接對話?」
馬沙:「我不認尊者。真的。」
魔女大姐姐的表情十分的驚訝:「不會吧?」
馬沙正要回答,三樓開槍了。
他趕忙把注意力又轉到三樓。
結果他並沒有看見假何塞中彈倒下。
魔女大姐姐驚呼:「居然是傳送術,這捲軸超級貴的。」
馬沙咋舌。
果然這個德龍何塞,沒這麼容易就幹掉嗎?
**
聯邦內河戰列艦里塞尼號。
威利·阿爾瓦難以置信的盯著突然被傳送術送過來的「德龍何塞」。
德龍看了看他,笑道:「你爺爺料到你會接管軍艦,所以把我的緊急傳送標定,放在了這艘軍艦上。這樣我就可以在狀況生變的時候,從你手中拿回軍艦的指揮權。」
說著他指了指腳下:「就是這裡,在木板下面。」
威利·阿爾瓦低頭看著戰艦的木甲板。
這並不是真的木頭甲板,下面還有一層鋼,那個才是真正的甲板。
不過鋼甲板太滑了,而且日曬之下會很燙,所以最新建造的戰列艦都會在鋼甲板上面鋪一層木甲板。
威利·阿爾瓦怎麼也想不到要清理戰艦木甲板下面鋼板上的標記。
德龍何塞扭頭看著艦長:「現在立刻開炮的話,還能把放鬆下來的南方佬權貴們全部打死在大劇院裡。通知駐軍,立刻開始接管城市。」
艦長對德龍何塞敬禮:「明白。」
「等一下!」威利阿爾瓦大喊,「我的安德里亞呢?她這時候應該用泔水缸裝著送上軍艦了啊!」
德龍何塞:「沒有什麼安德里亞了,不過是一堆脂肪而已,不值得少爺你如此較真。還是說,您要為了她,違抗您爺爺?」
威利·阿爾瓦像個泄了氣的皮球。
德龍何塞對艦長重複命令:「開炮,不用試射,直接急速射,一邊攻擊一邊矯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