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若皇位歸於太子,則雉奴性命無憂、榮寵如常;可一旦雉奴反奪皇位,太子已經東宮之內闔家老小哪裡還有命在?就算雉奴沒有絕殺太子之心,一個廢太子也絕無可能得善終。一窩蟻 m.yiwoyi.com
皇權之下,人性全無,無論是兄弟手足,亦或是父子親情
雉奴就不該那麼干。
高陽、晉陽盡皆默然,顯然心裡所想與長樂幾乎一致
氣氛極其壓抑,長樂微微失神,不知心緒飛去哪裡,晉陽歪著頭,紅腫的眼眸眯著,看上去有些困頓,唯有高陽公主小口小口的呷著茶水,心頭琢磨著局勢變化所導致的利弊得失,開始替太子以及自家郎君擔憂。
身為李二陛下的女兒,自然知曉李二陛下在朝野上下的巨大威望,即便駕崩,但其「遺詔」之存在一定被視為最後的餘威,踴躍效忠者不知凡幾。
至於「遺詔」真偽世間之事總是那樣,只要有人說那是真的,就一定會有人相信。
一陣風夾雜著雨點敲打在窗戶上,發出劈哩叭啦的急響,宮女小跑過來將窗子掩好,小聲道:「三位殿下,夜深了,還是趕緊歇息吧,好生養一養精神,不然再熬下去要受不了的。」
聞言,長樂從深思中驚醒,看了看身邊小腦袋一點一點打盹的晉陽,「嗯」了一聲,由宮女侍候著,與高陽、晉陽一同回到寢殿,簡單梳洗一下便和衣而臥。
窗外風急雨驟。
*****
千里之外,長江盡頭。
浩浩蕩蕩的江水自崑崙之巔崩騰而下,沿著華夏大地一路婉轉流淌,在匯聚了岷、沱、烏、湘等各條河水之後容量暴漲,穿山越嶺一瀉萬里,奔騰咆哮激流鼓盪,奔流入海。
華亭鎮便在江水入海之處。
今日雨水淅瀝,氣候陰涼,房玄齡一身布衣直?,一手撐著雨傘,一手抱著孫子房菽,老妻盧氏也撐著傘抱著房佑,幾名家僕跟在後頭,漫步在碼頭河堤之上。
儘管今日下雨,但碼頭上人流涌動、川流不息,無數河船、海船張起風帆填滿吳淞江的河道匯聚到碼頭,來自華夏各地、外洋各國的貨殖匯聚於此,而後或是運往內陸各地販賣,或是出海遠銷各國。
諾大一座碼頭,就好似一處匯集財富的聚寶盆,為帝國中樞源源不斷的提供著無以計數的錢帛,支持著正在帝國各州府縣轟轟烈烈開展的基礎設施建設。
與此同時,也將大唐的貨殖與文化向著海外不斷擴散,深深影響著所有通過大海與大唐相互通商的國家。
一個曾經被視作「大言不慚」的「華夏文化圈」已經在慢慢醞釀、成型、擴張
房玄齡跟隨李二陛下征戰數年,又在中樞執掌國政十餘載,論及對大唐帝國之貢獻,普天之下超過他的人沒幾個,故而時常以此自傲,睥睨天下英雄。
以往也知曉自家兒子在江南創下好大產業,不僅水師橫行大洋無往不勝,華亭鎮市舶司更是日進斗金,促使大唐商業之繁榮更上一層樓。
然則以往在中樞每日查看奏章文字,卻遠遠不及身臨其境所帶來之震撼。
抵達華亭鎮之時,便被此地興旺之商業震驚失聲,再見到不遠處的水師軍港以及港內維修、在建的各式戰船,這才意識到自家兒子所創下的這一番基業是何等恢宏壯闊,睥睨當世。
「阿翁,那艘船好大呀!」
懷裡的房菽早慧,已經能夠流暢的說話,正指著遠處河道上緩緩逆流而上的一艘巨大戰艦興奮不已。
房玄齡抬頭望去,見到那戰艦有著不可思議的兩層甲板,巨大的船首斬開河水,數張巨大潔白的風帆高高鼓脹,推動戰船快速航行,二層甲板的船樓上一面「帥」字大旗高高飄揚,便知道這是皇家水師的旗艦,最新式擁有兩層甲板的「泰山」號,據說當兩層甲板船舷處的隔板打開,裝備的六十門火炮可以獨自面對當今天下任何一國的所有戰船
只是不知,這艘正在外海測試性能的超級戰艦何以在這個時候返回軍港?
聯想到陛下駕崩,長安危機重重的局勢,一顆心難免提了起來
華亭鎮公署之內,剛剛下船的蘇定方便前來拜會房玄齡,作為自家「老大」的「老大」,這番禮遇並不為過。
而房玄齡對於蘇定方這位大器晚成的水師名將也很是欣賞,兩人整治了幾個小菜,燙了兩壺黃酒,聽著窗外雨水淅瀝,言談甚歡。
「眼下倭國除去飛鳥京等數處有水師部隊駐紮的城市之外,各地亂象叢生,那些蝦夷人只對唐人保持尊敬、恭敬謙遜,對上倭人卻異常殘忍歹毒,每每數十上百人匯聚一處對倭人村莊燒殺擄劫,糾集上千人對倭人城池屠城之事也時有發生。」
蘇定方極為感嘆,藉助蝦夷人對付倭人是房俊當初指定的策略,犯不上為了馴服低賤的倭人而犧牲大唐兵卒的生命。因為倭人世世代代對蝦夷人施行殘酷的統治,侵占蝦夷人的家園,將蝦夷人整批整批的遷徙至冰天雪地的北島然而蝦夷人得到大唐資助之後反抗倭人的態度之殘暴,卻已然令蘇定方吃驚。
簡直猶如飢餓百日之後出柙野獸一般,虐殺倭人剝皮拆骨如同等閒,甚至有時烹食血肉談笑風生其殘忍之處,令人瞠目結舌,不可置信。
他也曾訓斥蝦夷人太過殘暴、有損天道,但蝦夷人卻不以為然,揚言當日倭人對蝦夷人殘暴之處尤有甚之,今日不過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
「那諸島之上,寡廉鮮恥、殘暴不仁,其民不知禮儀、不通教化,其父可**其女,其子可私通其母,至於兄弟姊妹更是混亂一氣,較之野獸尤有不如。」
蘇定方搖頭長嘆,那島國之民在所謂「萬世一系」的天皇統治之下,半點人倫禮儀也無,齷蹉之處,甚至比野獸還要野獸,真真令人嘆為觀止。
房玄齡見多識廣,卻也被蘇定方所言震驚,愣忡半晌,方才感慨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化外之民茹毛飲血,倒也不足為奇」
說到一般,卻是說不下去了。
再怎麼說,也不能將「其父可**其女,其子可私通其母」這種罔顧人倫綱常之事視為普通吧?
簡直不可理喻
蘇定方鄭重道:「末將已經給京中去了奏疏,此等化外島民荒誕無道、寡廉鮮恥,若身在域外也就罷了,一旦其強勢興起,勢必給帝國帶來極大災難,故而無論倭人還是蝦夷人,都將持續不斷的給予殺戮,使其亡族滅種,永不可能成為我大唐心腹之患。」
其實這也不難,房俊老早便已經制定下針對倭國諸島的計劃,甚至不用犧牲大唐兵卒的姓名,只需支持蝦夷人屠戮倭人,過幾年待到倭人頂不住了,再支持倭人反抗蝦夷人,甚或再從新羅那邊遷徙一些三韓人過來倭國,配發兵刃、支援糧秣,讓他們跟蝦夷人、倭人搶地盤
最後,遷徙唐人前來,以文明教化這些土人,將其同化、滅其苗裔,永永遠遠占據這些島嶼。
而房遺愛所進行的,便是教化、同化這一步驟
兩人聊了一會兒倭國的奇談,房玄齡對蘇定方道:「你率軍滯留海外,如何知曉陛下駕崩之事?」
蘇定方大吃一驚,失聲道:「陛下駕崩?!」
房玄齡奇道:「你不知道?」
蘇定方先是離席而起,在廳中面東而立,單膝下跪實行軍禮,面色凝重,口中呼道:「吾皇萬歲!」
默哀片刻,這才起身回到座位,依舊難掩震驚之色:「末將身在海上,消息閉塞,哪裡知曉這等天塌地陷之大事?陛下春秋鼎盛,雖然此前於遼東軍中負傷,但聽聞並無大礙,怎地就忽然駕崩了?」
這個消息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房玄齡也自傷感,他與李二陛下君臣相得,情義深重,驟聞噩耗之時亦是悲傷難抑,不過似他們這等人物,對於生生死死早已看淡,如今已經回復過來,不會因此垂淚悲戚。
人總有一死,或早或晚,如此而已。
只是由此引發的險惡局勢,卻令他不能不珍而重之
具體李二陛下到底如何駕崩,房玄齡也只是從房俊的信箋上知曉一二,粗略解釋兩句,又問道:「蘇將軍既然不知陛下駕崩,為何率軍返回軍港?」
蘇定方道:「這是水師的規定,吾等雖然馳騁於大洋之上,但根基依舊在陸地,在大唐的領土,若無陸地之支撐,再強大也不過是無根之浮萍,一陣狂風暴雨便即傾覆。所以個月都會有主力戰艦返回軍港坐鎮,同時聽取來自各方的情報,確保江南局勢安穩。而若是有所異常,則需要採取措施,力保華亭鎮不受動盪波及。」
房玄齡這才恍然,他以往並不牽扯華亭鎮市舶司以及水師內務,所以一直不知此事。
正在此時,門外僕人入內稟告:「啟稟家主,外頭劉仁軌、席君買兩位將軍求見,說是有要事向蘇將軍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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