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女清照
次日起早,李清照睡眼惺忪,朦朦朧朧之中睜眼來看,見屋子裡周圍已經是蒙蒙亮了,又不禁伸手去身旁摸了一摸,軟綿綿的,是相公的身體。
李清照雖已知道,自己和相公已在一起,不過這感覺卻還是很令自己興奮。過去多時,自己忍受一人獨守空房,每日清晨起早之時,不禁伸手去觸摸身旁,只能摸到冰涼的床鋪,除此之外,什麼都摸不到。這種感覺,恐怕只有親自體會到的人才會感覺出來吧。自己便是親自體會者之一了。
在之前的日子中,自己整日整夜哭泣,害怕自己今生今世再不能與相公相見了。待相公休書到來之時,李清照更是絕望透頂,每日清晨還是不禁要去觸摸身旁的床鋪,只能摸到冰涼涼的一片,卻什麼都沒有。
可是今日不同,今日自己卻是觸摸到了相公的身體!
軟綿綿的身體!
真正存在的身體!
李清照轉身看向相公,見他還在沉睡之中,而且嘴角還帶著笑容。李清照也忍不住笑了,心裡暗暗尋思道:「相公不知在做什麼夢,竟然笑得如此開心。」
一瞧相公那個笑容,李清照又是微微作笑,抿嘴輕輕一抬眼,好似對相公的笑容很是輕蔑,不過這個表情瞬時之間卻又變了,變得溫柔細膩,十分和藹。
果真是上天作弄人,讓自己和相公相聚又分離,分離又相見。如此坎坷,倒讓自己和相公的感情又深厚了一些。
反正相公也是沒有醒過來,自己動作乾脆再大一些才好。
李清照慢慢伸出手去,將自己的睡眼揉了一揉。又去伸手,攬住相公的身體,將自己的頭輕輕靠在他的懷中,低頭若有所思。
真希望時間自此便可停止,再不要天亮了,此時正是安靜時候,沒有人來打擾自己和相公。更沒有人會將自己和相公拆散。
這樣下去多好!
李清照將腦袋在相公懷中輕輕蹭了一蹭。自己倒突然嗤聲笑了出來。
突然伸手去將自己嘴唇捂住,害怕相公因此聽到而醒過來,弄得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停了半晌。沒有動靜,李清照慢慢抬起頭來看相公,見他還是那個面帶微笑的樣子,便放下心來。這才慢慢又將臉轉過去,看向床邊。將腦袋再向相公懷中靠了一靠,心裡想道:「相公你可體會到,清照此時就在你的懷中了嗎?」
眨眨眼睛,瞧著周圍的家具擺放。好似還是昔日模樣,李清照思想慢慢飛回過去,記得剛剛與相公成親的時候。自己和相公一同在屋子之*同飲唱,並且把酒言歡。看帖賞畫之時,真是快樂,有的時候還會遇上一個月圓之夜,那個時候,多麼快樂!
不過沒有關係,生活又恢復了,自己還可以和相公一同繼續把酒當歌,臨風而唱了。
突然只覺得自己肩膀之上有了一隻手,李清照下意識回頭去看。
此時突然聽聞相公說道:「是娘子嗎?」
李清照害羞地尷尬答應了一聲,道:>
忙向回撤身子,還沒動,卻被相公一把攬住。
趙明誠嘻嘻說道:「娘子哪裡去?」
李清照搖頭嘻嘻道:「天亮了,我們該起來了。」
趙明誠搖頭道:「天亮了嗎?我怎麼不覺得?此時還是月圓之夜,正好共渡*。」
李清照嗤嗤笑道:「瞎說,天都已經亮了,哪裡來的月圓之夜?」
趙明誠搖頭道:「不,反正我們不應該下床去,是嗎?」
話還未罷,趙明誠雙手便開始不聽使喚了。
李清照渾身一陣哆嗦,忙說道:「你怎麼一醒過來就不正經了呢?還記得你昨夜醉醺醺的什麼樣子嗎?」
趙明誠一皺眉頭,心裡暗暗想道:「對啊,明誠昨夜是怎麼回來的?我倒是給忘記了。」
自哂一笑,趙明誠接著便說道:「明誠只覺得,我好似在和一個什麼人聊了一晚上,至於那個人是誰,我倒給忘記了。」
李清照向前一伸腦袋,「噗」的一聲笑了出來,隨即便在心裡暗暗想道:「你在和我說話。」
轉面去看相公,見他一臉正經的模樣,呆呆傻傻之中仿佛還有一些疑惑,李清照心知,相公果真是想不起來了。
趙明誠搖頭道:「哎呀,昨夜裡也沒有別人,我怎麼記得有什麼人和我聊了一個晚上?」
李清照一眨眼睛,隨即忙道:「相公不要想了,你剛喝了酒,腦子本來就不清楚。」
趙明誠一看娘子,點頭道:「好,既然如此,明誠就不想了。」
說著話,趙明誠還是皺皺眉頭。
李清照問道:「相公你怎麼了,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
趙明誠搖頭道:「沒有什麼,明誠只不過還是記不起來昨夜我和誰人聊天了,只記得我醉得一塌糊塗,什麼都不知道,暈暈沉沉之中,就知道嘻嘻哈哈傻笑了。」
李清照忙急道:「你不是不想了嗎?怎麼還想?」
趙明誠嘿嘿笑道:「我還是忍不住要去想上一想。」
李清照心裡想道:「相公你若想了起來,讓清照該多麼害羞?」
此時正聽門聲響動,只聽姝孌來報道:「趙公子,嫂夫人,老爺和夫人叫你們過去呢!」
趙明誠朗聲說道:「知道了。」
李清照一呆,不禁言道:「昨夜我們剛剛團聚,何以再去呢?想必是要見什麼親戚了吧?」
趙明誠突然湊過來,在娘子耳旁輕輕一頂,鼻尖觸及之處,儘是柔軟肌膚。
李清照只覺得自己耳旁很是奇癢,忙哈哈大聲笑了一笑,隨即向旁邊一扭身子。看著相公道:「你幹什麼?」
趙明誠哈哈道:「繡床斜憑嬌無那,爛嚼紅茸,笑向檀郎唾。哈哈哈哈……」
也沒回答娘子的問題,趙明誠便是起身來,開始穿著衣服。
李清照抿嘴壞笑,隨即在心裡想道:「相公還是這麼壞嗎?」
二人起身來,相互擁抱著走出門去。穿過幾個走廊。又過了幾個園門,這才慢慢來到大堂之上。
一路上趙明誠嘻嘻哈哈,對著娘子沒少挑逗。也不顧周圍有沒有人,只管自己嘻哈作笑了。
慢慢來到大堂之前,李清照這才忙將相公輕輕推開,與相公低聲道:「相公注意著一些才好。」
趙明誠搖頭道:「我注意什麼?不用注意。」
不過聽聞娘子如此說了。自己還是要稍稍注意一些的,因此趙明誠也將手放開。與娘子並肩而行,漸漸來到大堂之前,正見爹娘端正而坐,與一旁的蔡小姐有說有笑的。
趙明誠滿顏歡喜。過去道:「爹>
趙挺之忙擺手,示意明誠和清照坐過來。與他二人道:「明誠,清照。老夫叫你們過來,是要與你們二人說,蔡小姐有喜事了。」
趙明誠驚訝道:「哦?是有什麼喜事?」
趙母微笑道:「蔡小姐和陸公子喜結連理,這是皇上的聖旨。」
李清照突然顏笑頓開,忙看著雲兒妹妹,與她歡喜道:「怎麼,皇上賜婚了嗎?」
蔡女對嫂子點頭道:「昨夜雲兒和爹爹一同去了皇宮,與皇上說明了,雲兒已為相公誕下子嗣,這便說明,雲兒終生是相公的人了。只不過相公他現在還只是一個窮酸書生,這個名分實在不好給。」
趙明誠忙笑著問道:「那皇上說什麼了?」
蔡女嘻嘻,卻是忸怩著身子,很是不好意思地說道:「皇上很是通情達理,說雲兒和相公既然兩情相悅,那便是天作之合,不能再分開了。既然如此,皇上便下旨來,賜與雲兒和相公大婚。皇上下旨,又有誰人敢不從?更有誰人敢非議?這就是皆大歡喜了。」
趙明誠點頭道:「好,這很好啊,卻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成親?明誠雖然不才,也去替你們祝賀祝賀去。」
李清照點頭道:「正是,我們還需要去喝你們的喜酒。」
趙挺之搖頭道:「明誠何故如此妄自菲薄呢?你都已是鴻臚寺少卿了,大小也是一個官,怎麼就不才了?你不但要去,還要在人家的喜事之時多多祝福才好。」
李清照聽聞,心裡驚訝,想道:「相公都已經是一個官了嗎?」
蔡女聞言,也是驚訝,怎麼幾年不見,趙公子已被任官了?
不過如此一來,更是歡喜,喜事多來,這不好嗎?
趙明誠疑惑道:「陸兄弟怎麼不來?」
蔡女低頭道:「他呀?昨夜喝了一夜的酒,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呢!」
李清照道:「怎麼,德夫兄弟也喝酒了?」
就在此時,只聽阿福進來道:「陸公子就在門外守候,說要見老爺。」
趙挺之指著門外,道:「你們都看到了嗎?說什麼人來,什麼人就到了。快請。」
阿福點頭,隨即轉身出去了。
不多時,陸德夫搖晃著身子進來,臉上還帶著些許醉意。
蔡女見了,忙過去一把拉住相公,向著周圍看了一看,尷尬道:「你還沒醒過來,怎麼就過來了?真丟人。」
趙母微笑道:「怎麼是丟人呢?陸公子想他愛妻了,因此過來看看,這有什麼不對的?」
李清照嗤嗤聲道:「雲兒妹妹是自己過來的,並沒有告訴德夫兄弟嗎?」
蔡女點頭,也不說話,隨即慢慢將相公攙扶著坐下。
陸德夫輕輕笑了笑,眨了眨眼,好似有些清醒了,這才向一旁看去,見了雲兒,與雲兒笑道:「他們都說你過來了,德夫便過來看看,沒想到你真的在這裡。」
趙挺之笑道:「陸公子,你不是說來見老夫的嗎?怎麼也沒與老夫行禮?」
陸德夫一拍腦袋,隨即尷尬道:「酒醉,不省,我倒給忘記了。」
忙起身來,陸德夫作勢就要行禮,趙挺之和趙母二人都是忙道:「說玩笑話罷了,你來了不必多禮。」
蔡女尷尬道:「相公他還沒醒過來。」
面色稍稍變紅,蔡女在心裡想道:「說你不懂事,你還真不懂事,怎麼不與趙大人行禮?」
陸德夫笑了笑,眨眨眼睛,看向雲兒,與她笑道:「昨夜還未盡興,你就不喝了?」
蔡女笑道:「相公你都已經醉倒,還喝什麼?」
趙挺之與趙母二人相顧笑了笑,輕輕搖搖頭。
趙母心裡想道:「現在好了,不管怎麼樣,明誠又有了娘子,又有了好友。這實在是好事。」
陸德夫眨眨眼睛,輕輕一拍打自己的臉龐,又與趙大人和趙母行禮,這才坐下來。
蔡女輕聲關切道:「相公你還沒醒過來嗎?」
陸德夫搖頭道:「醒過來了,只是,只是……」
趙明誠插話道:「只是還有一些暈乎是嗎?」
李清照心裡笑道:「不正是像相公你嗎?」
陸德夫道:「昨日回到你家中,德夫實在是有些不習慣>
趙明誠道:「怎麼,德夫兄弟想做一個倒插門的女婿嗎?」
陸德夫正色道:「不是,昨日回來,我實在是沒有地方住了,這才過去湊合一晚上的。」
李清照忙道:「你這話說得也忒無禮了,這讓蔡大人聽到了,又該怎麼想你?」
陸德夫正色道:「德夫說的是實話。蔡府確實豪華,德夫進去,都看呆了。」
蔡女低頭,輕聲說道:「你看呆什麼?你不看我,怎麼去看周圍的房子?」
陸德夫搖頭道:「看你了,怎麼沒有看你>
蔡女一把捂住相公的嘴,與眾人笑道:「相公還沒醒過來,諸位不要見怪。」
眾人相互顧盼,都是仰面大笑,無人見怪。
蔡女起身來,與眾人道:「待雲兒和相公成親之日,還請各位過去賞光。」
趙明誠點頭道:「這個沒有問題,明誠自然要過去的。與德夫兄弟多年同窗,明誠還沒想到,德夫兄弟會讓皇上賜婚,這可是多好的事情。」
不過看著德夫兄弟,趙明誠心裡便開始嘀咕了,暗暗尋思道:「明誠昨夜可是和一個知己聊了一個晚上,那個知己也說他喜歡他的娘子。莫非那個知己就是德夫兄弟嗎?」
搖搖頭,趙明誠心裡想道:「亂想,不對,我與德夫兄弟相隔多遠,又怎麼能夠在一起談論呢?」
此時又聽聞阿福過來報道:「老爺,張公子求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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