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真的成婚嗎?
李清照踉踉蹌蹌的,幾乎就要摔倒。皓月用力攙扶著她,這才使她站立得穩了。
皓月看著李清照這般低落的樣子,很是痛心,突然對趙公子心生恨意,咬牙切齒了起來,回頭看著趙府,眼波之中盡含不甘與悵恨。
李清照此時又成了一個被風雨吹得搖晃動盪的枯樹了,雖然被皓月攙扶著,身子還是不住地晃悠,泣聲微微響起,令皓月聽了不禁黯然。
陸德夫低頭回想著方才蔡女說的話,又回想著前些日子趙兄對自己坦露心聲時所說的話,便是眉頭緊鎖,面部凸皺,不禁自語道:「這不可能啊。」
趙明誠將陸德夫當作自己的知己,定然將自己心裡所想的告訴他,其中包括一些瑣事,可重要的,便是趙明誠的愛慕之人,自己的婚姻大事。
陸德夫明明記得,趙明誠說得是,他愛慕李清照小姐。
這個錯不了的!
可是,眼前這一切,為什麼?
陸德夫忍不住又自言自語道:「這不可能啊。」
張汝舟在一旁無奈地搖搖頭,拿出自己的扇子來,悠然一打開扇子,在自己臉前扇了幾下,嘆道:「人面難斷人心。怎麼趙兄一表人才,也會欺騙人家!」
陸德夫聽了,將臉一橫,看著張汝舟,惡狠狠地問道:「你怎麼知道這是真的?」
張汝舟嘆了一聲:「嗨。」又繼續說道:「這樣的場面還不能說明問題嗎?趙兄另擇佳人,這已經是十分肯定的事情了。」
陸德夫將手一揮,從自己身前的腿邊向上一揮,直接揮過頭頂,讓面前的張汝舟都不禁嚇一跳,忙後退一步。
「我不信。」陸德夫十分肯定地道。
張汝舟向一邊歪著嘴,不屑地笑了笑,道:「你不信又怎麼樣,人家都定下了,你還不信。」
二人只是說,卻有些忘記了身邊的李清照。李清照雖然意亂心慌,卻是依然清醒著,一直聽著他二人的話,內心便是在滴血。他們說一句,李清照內心便是狠痛一下。
皓月聽不下去了,便是淚眼婆娑地對二位斥道:「我家小姐都成了這個樣子,你們還有功夫在那裡爭吵?」
張汝舟聽罷便是「哎呀」地驚了一聲,將扇子輕輕一合,又在另一隻手上輕拍一下,看著一臉茫然的李清照,道:「是汝舟的錯,只是聽聞這樣的事氣憤而已。」
陸德夫斜視著張汝舟,問:「氣憤什麼?」
張汝舟道:「李小姐是千金之軀,卻這樣讓他給糊弄了一番,這難道不該氣憤嗎?」
皓月聽這話便肯定道:「對,像他這樣的男人就該被人痛斥。男人沒有好的。」
皓月平常就是跟隨在李清照身邊,也別無其他的經歷,因此李清照受了委屈,皓月便斷言。
張汝舟一聽便有些急了,有些像教育小妹妹般地對皓月說道:「姑娘這話就差了,我們是該對趙明誠氣憤,可是也不能太絕對了。」
他與皓月理論,全然不是李清照所關心的事,因此李清照也只是聽聽,不做言論。
陸德夫無奈,左右看了看,便見趙府門口越來越熱鬧了,陸德夫心有不甘,便起身跑了過去。
李清照忙問:「陸公子哪裡去?」
陸德夫卻跑得遠了,並沒有聽到,因此也不回頭答話。
李清照內心失落著。
張汝舟看著跑去趙府門口的陸德夫,有些愕然地說道:「難道陸兄也要去湊熱鬧嗎?他把李小姐扔到一邊了。」
李清照聽了便更加心酸了,屋漏偏逢連夜雨啊,自己都這樣了,陸公子怎麼還……
李清照不忍想下去了。
她將眼睛閉上。
「小姐,陸公子又跑回來了。」皓月有些驚喜地喊道。
李清照頓時將眼睛睜開,看著陸德夫衝著自己跑回來,便有些欣喜,嘴角微微一笑,隨即又落下了。
陸德夫跑過來,一臉的陰沉之色,道:「我問了,趙兄今日下午便去蔡府上提親去。」
李清照聽了便是渾身都精神了起來,雖然這消息又讓自己痛心了一下,可是,很有用。
自己可以在下午找到趙公子了,雖然是在他提親的時候,可是,那也算是見到了。
只要找到他的人就可以。
李清照定了定眼神,道:「今日下午,我便要去問個清楚。」
張汝舟張大嘴巴,問:「事情已經很清楚了,李小姐還問什麼?」
李清照凝視著前方,道:「我不相信蔡小姐的說辭。」
陸德夫隨之便是精神一振,李小姐既然都不信,那這事情就還沒有到絕望的地步啊。
張汝舟有些不耐煩了,道:「哎呀,人家府里上上下下都說了,李小姐你再去問,若是當面被趙明誠拒絕了,那你還如何在汴京城內呆啊?」
李清照流著淚,卻是擠出一個難看的笑來,道:「那樣我也沒有遺憾了。」
張汝舟無奈,擺擺手道:「想不到李小姐這般想不開啊,倔強的人。」
陸德夫笑道:「對,對,德夫也正想要弄清楚,德夫不信,趙兄會做這等無信無德的事。」
張汝舟輕嘆道:「移情別愛,本就正常,什麼有信無信的?」
皓月也仿佛有了希望,道:「下午了小姐你親自去問問他,我們讓他說出個原因來,為何承諾了卻不兌現,讓他也當眾出醜。」
張汝舟呆呆地看看眼前這三個人,無奈地搖搖頭,道:「好吧,去問問也好,了卻了心事,也好。」
李清照低頭沉思了一會兒,便對陸德夫張汝舟二人道:「今日多謝二位公子相助,清照才能找遍趙公子所常去的地方,現在日快當頭了,你們二位也累了,回去吧。」
張汝舟忙問:「李小姐叫我們回哪裡去?」
李清照道:「回家歇息去吧。」
張汝舟道:「小姐你現在正是心情低落的時候,需要我們來安慰啊,我們這時候走了,是什麼道理?」
陸德夫也道:「是啊,我們不能走。」
李清照嘴角彎彎,道:「下午清照就親自去了,晌午也不回府了,讓二位公子跟著一來清照心有不忍,二來清照想獨自做這事情,不,不希望……」
她說到這裡有些羞澀,難說下去了。
不過陸德夫與張汝舟也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張汝舟聽了低頭道:「是這樣啊,如此那汝舟就不打擾了,望李小姐保重身體,莫被這事傷了身子,你可是金枝玉葉啊。」
李清照莞爾,卻不說話。
陸德夫想了想,便躬手道:「那德夫也不留了,還望李小姐能問個明白。」
李清照點頭稱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