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哥,對不起,手下的兄弟不開眼,得罪了您朋友!」
雖然雙方也算是老關係了,但是一個像是這房間主人的傢伙從裡屋鑽出來,姿態還是擺得很低,臉上寫滿了歉意:「這樣吧,這位小哥丟的東西不管值多少錢,咱們都認賠,說個數?」
這是看在陳偉的面子上了,昊學覺得沒意思,擺擺手,問道:「東西真的找不回來了?」
陳偉這次也覺得有點掉鏈子,一般來講這種東西不會真的失去蹤跡,偏偏這回女兒的朋友求到自己,卻沒幫上什麼忙。
「老黑,給想想辦法!怎麼出手這麼快的?」
那個黑臉龐的男人也不敢怠慢,沖屋裡吼了一聲:「小高,給我滾出來,給陳哥說說你到底把東西賣給誰了!」
這小高和昊學一照面,雙方都驚呆了。
昊學心想我勒個去,世界就這么小?!
這小高分明就是之前華醫大中醫院的學生會主席,陳湘月的前男友高笑!
好吧,搞大了人家肚子之後拋棄,這事兒辦得不地道。可陳湘月也就是說句話把你開除了而已,干點啥不好啊。
怎麼一轉眼,直接變賊了,這有點轉變太快了吧?
可是老黑一句話,讓昊學頓時沒了憐憫。
「陳哥,小高剛入行才兩年不到,有些規矩還不懂,您多諒解。」
兩年!
也就是說這貨還在學校的時候就做這種兼職啊,那就沒啥好同情的了。
昊學的目光漸漸變得銳利,找機會得告訴陳偉,這小子就是搞大了你女兒肚子的人。
高笑有些複雜地看了昊學一眼。顧不得這頭,著急忙慌地撲到陳偉面前,裝出一臉苦相,解釋道:
「陳哥,這事兒不是我乾的。是我剛收的一個新人,說在公交車上發現個女孩背的包看起來品質很高,用刀片劃了幾下居然都沒什麼損傷!我覺得那是好東西,就授意他跟蹤女孩到學校,索性看準機會搶了過來。剛送到我手裡,剛好就碰到個看好的買家。沒猶豫,500塊出手了……」
老黑也在旁邊幫著說話:「陳哥,我這兄弟有點苦逼,剛從學校被人家開除,所以幹活急切了點。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叫他賠個錢就高抬貴手吧?」
「高笑,趕緊給陳哥嗑一個!」
得,昊學心想這下不用我多費口舌了。
趕緊遠離幾步,可別濺我一身血,恐怕這姓高的這回算是倒霉到家了。
高笑?
陳偉的臉色變了,開始打量這個賊窩裡似乎屬於中層的年輕人。
「你叫高笑?之前沒見過你!」
「是啊陳哥,幸會了!我原來不是跟黑哥的。最近出了點事兒也不用再考慮學校那邊,才過來這片。有機會我請陳哥好好搓一頓……」
天地良心,高笑是真心不認識這個前女友的老爹啊。
所以他不知道現在每說一個字都是在積累對方的怒氣值。
陳偉掃了昊學一眼。
昊學又多退了幾步。示意您想收拾人請隨意,我只是個看熱鬧的,這小子和我一毛錢關係都木有。
陳偉心中有數,點了點頭,從兜里摸出個手機來。
這是幹啥?
昊學看不懂了,莫非到了這時候。還給陳湘月打個招呼?
完全沒必要嘛,搞大女兒的肚子然後拋棄。這是哪個父親都忍不了的事兒啊。
老陳,不要慫。就是干!
「小李,在局裡嗎?」
不是打給陳湘月的,昊學還沒來得及動念,就聽陳偉字正腔圓地嚴肅道:「帶幾個人過來,回春路159號403,有人當街搶劫、之後拒捕襲警!」
嘶!!
整個房間裡響起一片倒抽涼氣的聲音,包括昊學。
這下他全明白了,這警察可也不好惹啊,玩起陰的來一點都不虛,這是嫌一個搶包的罪過不夠用的……
記得在朝陽村,趙大寶曾經夥同嚴盡守的手下,跟自己玩過這個花樣。
昊學對這種赤-裸裸的陽謀也沒有好的辦法,索性痛痛快快舉起菸灰缸給趙大寶開了瓢。
現在看這高笑……明顯是不具備這種勇氣的。
話說警察怎麼都會這個套路,你們是經過培訓的吧?
老黑臉色大變,這麼多年相處一直挺好,沒有特殊理由的話,姓陳的不會這麼搞自己。
就算是丟東西的人來頭很大,無非還得靠咱們這些人撒開網去拼命找那個賣掉的包,沒必要玩這一套。
唯一的可能是,小高和他有宿怨!
那沒什麼好猶豫的,關鍵時刻死道友不死貧道啊。
「老陳,小高是這幾天剛過來的,和我也不熟!您抬抬手,放過咱們這些苦哈哈!」
陳偉不說話,點起一根煙,似乎在等人員到位。
「陳哥!包不是我搶的,我哪敢拒捕襲警啊……您看是不是誤會了?」
高笑眼前一黑,搞不懂自己什麼地方做得犯了忌諱,眼看著對方就是沖自己來的,卻猜不透原因。
「我有個女兒……」
陳偉俯視著腳下苦苦哀求的高笑,把警服脫下來,隨手撈起一把刀,劃破一個口子,然後慢條斯理地撕碎了幾道,又穿回身上。這下子,我說你襲警,你就襲警了,不服氣?
嗯?啥意思?
高笑一愣,莫非今天丟包的是他女兒?我賠還不行嘛!
「叫陳湘月。」
撲通!
聽明白了的高笑一屁股坐在地上,面若死灰。
「昊哥,幫我說句話吧!」
片刻之後,他身形再次彈起,撲到昊學腳下,仿佛是要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昊學淡淡地說了句:「湘月去醫院做手術那天,我剛好碰見,她很可憐……」
這句話,徹底斷絕了高笑的一切指望。
過不多久,幾個全副武裝的警察破門而入,把已經癱作一團的高笑帶走。
「小昊,你朋友丟的包,應該是流落在市郊了,追查起來難度很大,我叫老黑他們直接賠你錢吧?」
「算了!」
昊學擺擺手,今天也算是長了不少見識。
對於陳偉這樣的警察,他不知如何評價。說他正派,可也各種手段陰招層出不窮。說他是敗類蛀蟲?可起碼他做事的出發點是好的。就算後來堂而皇之地構陷高笑,那小子也算是罪有應得。
或許,很多事並不能簡單的用非此即彼來判定,昊學一個人漫步在校園裡,腦子裡有點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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